花敏萱頓時呆了一呆。
年少的時候崇拜歌星,一心想發展歌唱事業,大學就讀的是音樂學院,結果後來又覺得自己美貌不可方物,應該去做演員,但父母卻不支持她再轉系另修。
選錯專業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憾事,雖然私下裡也有琢磨過演技,不過畢竟沒有經過專業演練,很多細節方面還做得很不到位。最近進入十強賽的選手都有專門設置培訓課程,花敏萱發了狠勁學習,倒是進步不少。
「哥,你腦子裡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啊?」花敏萱眼波流轉,似乎明白了哥哥在擔心什麼,不由又好笑又好氣起來。「陸總是好人,你跟他不也是相識的嗎?難道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他才關照我的嗎?」
面前這個人真讓她捉摸不透。她明明感覺得到,他是對她有意思的,但是他每次卻都是淺嘗輒止,稍微流露出一點要靠近她的行為時被她裝作逃避時,他便再也不往前一步,這讓她在對他失望時卻又充滿了更多的遐想。
花敏萱也很興奮,因為她自己也覺得剛才表演得很帶勁很不錯。
「那好,你想演戲我也不反對,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離那個姓陸的遠一點!」花文軒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於是,她撲地跪了下來,眼含熱淚,快速地朝他奔進,嘴裡熟練裡念著台詞:「皇后娘娘,您冤枉臣妾了!」
花敏萱回到家時,發現花文軒又在等她。
「你和他無冤無仇,但他和我有仇,和……」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猶豫著該不該把沈心棠牽扯進來。「總之我不許你再去參加這個選秀了!」
出了會所,各自上了車,兩人朝著不同方向駛離而去。
「哦!」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心裡不由生上一層失落與懊悔之感。
「咳咳,我沒事!」她快速咳嗽幾聲趕緊平復了喉嚨間的不適感,一顆小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著,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脫離他手掌可觸的距離。
花敏萱從來沒被人打過,陸白這一巴掌打得既猛且狠,她臉上肌膚又嬌嫩,這一下過去,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疼得眼淚刷地便湧了出來。
花敏萱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幫她,這才是叫那什麼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白挨了他一個耳光,她還得對他感激涕零。又持再自。
他把杯子遞給她,然後右手上抬,五指手背輕輕觸摸在她如絲似緞的玉頰上,帶著淡淡疼惜的味道:「疼嗎?抱歉剛才手太重了。」
「為什麼?」花敏萱大是不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盯著兄長,「有什麼機會比現在更能讓我快速地成名嗎?這部戲有多紅你不知道嗎?現在誰不知道《真煩傳》呀,放著這麼好的機會我不要,我卻巴巴地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地等你說的合適的劇目?不行,我不要,我就要參演這部戲!你沒看到我的人氣值有多高嗎?前兩天已經有經紀公司打電話想和簽約了,是陸總說讓我再等等,以後……」
花敏萱剛喝下去的一口檸檬汁差點嗆在喉嚨裡,她劇烈地咳嗽著,他則輕皺了皺眉,伸長手臂至她背後替她輕輕撫著背,語氣溫柔地嗔責道:「你慢點喝,看你,臉都嗆得發紅了!」
守著一個身家上億的哥哥,這個妹妹卻過得緊巴巴的,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可憐的一個妹妹了吧?
「我今天很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不等他開口,她搶佔先機出聲說道。
「是我讓他打的,怪我自己入不了戲!」花敏萱生怕哥哥怪罪到陸白身上,不由替陸白辯解道。接著又反手挽了他的手,撒嬌說道:「哥,我身上沒錢了,你支援我點唄!等我回頭領了片酬,我加倍還給你好不?」
「他為什麼要害我?」她眨巴著眼睛,聽得一頭霧水,眼光中略帶鄙夷。瞧吧,他就是不想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我跟他又無冤無仇的!」
「別再說了,你馬上退出選秀,我堅決不同意你參演這部戲!」花文軒面色冷凝,無比鄭重地說道,「你既然這麼想當演員,好,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尋找關係,找合適的劇本讓你出演,但是,天騁公司的劇本你都不許碰!」
然而每次他們出入的都是高檔場所,花敏萱有心讓陸白全額支付,已經沒法說出口了。
男人之間,很多這種不打不相識的存在。有的是各自得意互相不服暗中較勁,有的是因誤會從冤家打成朋友,他既然肯幫她,自然是好的方面,而且她又自負美貌,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過。
「關照?」花文軒敏銳地嗅到不對勁了,「你是說他很關照你?」
他親自替她倒了一杯檸檬汁,讓她潤潤喉嚨。
「沒什麼,你別管了。」她淡淡地說著,轉身便要上樓。
「沒誰,是我遲遲不能入戲,自己打的!」她不耐煩起來,衝他大吼了一句。
最近每次和陸白出去,吃飯也好練習也好,都是和陸白AA制的。一開始是她搶著要支付的,因為她覺得本來就是為了她,後來陸白便索性說AA制好了,就一直是AA制的。
然後,他看到了她高高腫起的左邊臉頰。
「是,我是和他在一起的!」花敏萱自然知道哥哥在想什麼,娛樂圈的上位潛規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怕哥哥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過,我跟他在一起只是練習台詞模擬表演的,你不要想歪了!」
她的肩膀耷拉著,沒了以往的活潑神采,顯得有些疲憊與頹喪。
「哥!」花敏萱收起了嬌態,將他的手恨恨一甩,臉色不愉目光怨毒地看著他,「拿這個來要脅我是不是有點太卑鄙了?你不給我就算了,你以為我沒有別的法子搞到錢嗎?」
「你不許我就要聽你的嗎?你跟他的冤仇,關我什麼事?」花敏萱大聲反駁道,「他不是那種挾私報復的人,就算他要報復你,為什麼不直接找上你?縱使是要通過我來達到報復你的目的,那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第一次在會所大廳遇見陸白時,Nancy問花文軒是不是和陸白相識,花文軒拉著一張臉沒正面回答,後來花敏萱接觸陸白後,問過陸白和花文軒的關係,陸白狡黠地笑說道:「我們是打過幾架的交情哦。」
對練結束,陸白對她的表現大加讚賞。
「上次不是才給了你一筆錢?你又買什麼東西了?」花文軒對這個亂花錢的妹妹感到頭疼,「要我給你錢也行,你退出那個選秀節目吧,不要想著去拍什麼戲了!」
不過她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到了,不能辜負了陸白的一番心意。她不想讓別人只把她當作花瓶,她要做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存在。
「你的臉怎麼了?」他把準備好的台詞一個也沒派上用場,這時只記得關心她臉上的傷痕了。
「唔,算是吧!」花敏萱於是將陸白主動找上她邀請她去拍戲並給予了她很方便之門的事說了,然後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喝,一邊喝一邊問道,「哥,你真的很沒意思,有個在影視公司的朋友,也沒說替我牽根線,你只要稍稍說句話,我說不定早就出名了,哪裡會淪落到現在為了幾萬塊錢低聲下氣地求你!」
每次事後她都在想,早知道就不躲避了。但到了下一次時,還是會故作矜持一下,可惜他每次都會在她矜持的迴避下斷然停止舉動。
「嗯,那好吧!」他倒沒有覺得有何不妥,收回手來,將手自然而然地插-入口袋中,「喝完後我們就各自回家吧!」
「你胡說,你自己能把自己打成這樣嗎?」他扣住她的臉頰仔細地看了看,腦海裡胡亂地YY著陸白虐待她的場景,他不由微微打了個寒噤。「今晚你和誰在一起的?是和陸白在一起嗎?」
她有些錯愕莫名地看著陸白,對方卻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裡,滿意地笑看著她:「好,就是這樣,就是這個感覺,趕緊入戲吧!」
「不要跟我提姓陸的!」花文軒重重一拳砸在牆壁上,倒是把花敏萱嚇了一大跳。如今他已經知道陸白一定是有陰謀的了,他決不吮許悲劇發生。「小敏,這個姓陸的絕對沒安好心,你別傻傻地被他騙!他手段陰狠毒辣,為人小肚雞腸,他是想害你,你知不知道?」zVXC。
最終,他還是沒把沈心棠的原因說出來。
所以很快的,她的錢包日漸羞澀起來,兩張可以透支的信用卡也到了支付瓶頸,已經捉襟見肘了。
「誰打的你?」他卻糾住她的手臂不放,眼中射出精湛光芒。
依他對妹妹的瞭解,花文軒知道妹妹沒有說謊,他這才鬆開手來,但臉上餘怒未歇:「是他打的你嗎?」
說到後來,她的語氣漸漸變得溫柔起來,眼神也有些朦朧憧憬,大有一副陷入情網的模樣。
花文軒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這個姓陸的,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