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了她的下巴,曲起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臉頰,劍眉微蹙,帶著幾分憐惜與心疼。
「生氣了嗎?」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看向她的雙眼中飽含著莫名的深意,「只是玩遊戲而已嘛,何必這麼當真?」
沈心棠驀地伸出手來,將他的手重重拍落,臉上又掛起了河東獅的妒婦怒容:「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沒有給一棒子給顆棗的道理!整天就知道跟你的狐朋狗友們鬼混,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啊?說吧,你是選我還是選他們?」
「算了,我先回去了。」沈心棠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婆」這麼神聖的稱謂可以隨便褻瀆麼?
「老婆,你站得累了吧?我們先坐下來好不好?」陸白用手輕輕按了按她的身子,「老婆」這樣的稱呼真是水到渠成般,叫出口來絲毫不覺得彆扭生澀。
在場諸人無一不是風月場中老手,見面一兩次就上床的不在少數,而他們對於獵中的目標首先要完成的任務便是先解了對方的衣扣,像陸白這種公然說要結婚了卻還沒碰過人家的事情,可真是聞所未聞,他們甚至都擔心是不是陸白有問題。
相信絕對不會有女人去向陸白挑戰這樣的問題的,因為在男人們看來,這絕對是無理取鬧,況且,不會有哪個女人自信或者無知到認為陸白會為了她而放棄他的朋友們。
噙嘛必笑。「陸少,你今天這是演的哪一出啊?」又有人好奇地打探起來,「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好脾氣過啊!這姑娘是誰啊?」
除非是,自尋死路!
穿這件帶拉鏈的休閒服出來真是失策,誰知道這個卑鄙小人會對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的衣服下手呢?
她的聲音抑揚頓挫,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就如巨石敲擊在地面上一般,圍觀眾人臉上的譏誚之意更甚,卻並沒人發出一點聲音。
同時,所有的目光又都同情地看了沈心棠一眼。
「滾!不要拿你骯髒的思想來玷污我們純潔的愛情,好嗎?」被友人這麼一調侃,陸白臉上也有點掛不住,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藝術性地譴責了對方一句。
全場寧靜,每個人都像木偶一般,生怕稍微一個動作,便會引爆陸白的怒火一般。
「選擇我的話,你就賞他們一人一個耳光吧!沒道理我也挨了耳光,你也挨了耳光,他們全都好整以暇地看我們笑話。」沈心棠因為豁出去了,也沒想過說要給誰留面子,伸著手指把身邊周圍的人都指遍了,臉上是再正經不過的神情。「當然了,同樣的,你選擇他們的話,你也賞我一個耳光,讓所有人見證,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郝磊和鄒瑜兩個知情人含笑不語,坐在一旁看好戲。
他如果說選擇朋友,那就正中了她的下懷,他知道,沈心棠正在設置一個圈套,她想當著眾人的面,讓他主動撇清和她的關係,搞不好手機裡已經設置了錄音狀態,將來,她就用這個錄音以及眾多人證來作砝碼,迫使他就此放開她。
沈心棠真是連耳朵根處都紅得快要滴血了,心裡既憋屈又氣憤。
眾人見那個一進來就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女子瞬間被陸白制服,乖如綿羊地倚在他懷裡時,不知道是誰帶著吹了個口哨,其他人便紛紛附和著喝彩怪叫起來,到最後許多人都笑得前仰後合起來。
沈心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許多人圍觀著被脫光衣服的女尤一般,臉上漲得通紅,用力地將腦袋埋在陸白胸前,以盡量掩飾自己的窘態。
朋友,不是同一境界好吧?你們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已,你不明白我們高尚的愛情的!
這一番話又引得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平常大家什麼樣的葷話沒說過,陸白早已見慣不驚的,聽他們胡亂揣測,也只是報之一笑不解釋。zVXC。
少女,你到底是超有自信呢還是沒有智商呢?
「以後你會習慣的!」沈心棠明媚地笑了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妹的,剛才打他的時候太用力了,震得她的手心生疼生疼,由此可見,那廝的臉皮該有多厚。「你看,我不是賞給了你人生第一枚耳光嗎?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只要你不聽話的話……」
人群中又「哄」地一聲爆開來,個個都用驚奇的眼光看著沈心棠,有不明就理的朋友攀上陸白的肩,打趣問道:「陸少,這是哪裡來的妞兒啊,可真夠有意思的是不?」
「切!」不知道是誰最先撇了撇嘴表示不信,緊接著,所有人都當聽笑話一樣一聽而過,「陸少你是不是被魂穿了?你真的還是那個冷心冷肺的特種兵上尉陸白陸大少嗎?不是說三十五歲前絕不會結婚的嗎?啊,該不會是?」那人自作聰明地自問自答道,「是奉子成婚?陸大少一不小心留下了多-情的種子?」
沒錯,她就是,自尋死路!
「我們不是快要結婚的關係嗎?」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將腦海中的雜念拋開,她仍是揚頭倔強地望著他,「到底結不結婚?你選擇我還是選擇他們?」
「請問,你是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選你呢?」陸白嘴邊的笑意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鷙。「你是我老媽?還是我老婆啊?」
「呸,你想得美!」沈心棠條件反射地便紅了臉,想也不想地啐了他一口,「你別想著轉移話題,今天我們就做個了斷吧?你快點回答,是選擇我還是選擇你的朋友們?」
只要陸白不鬆手,她就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那廝還把手圈在她頸部,大拇指嵌進了衣領裡面,分明就是扣住了她的衣服,只要她一跑,用力拉扯之下,她的衣服肯定會被扯壞甚至是扯落,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結了婚不就成你老婆……了嗎?」
「是紫羅蘭的顏色啊!」他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暖昧兮兮地說道,「你是故意穿這件衣服來的嗎?這質量也太差點兒了吧?」
「你在威脅我?」陸白沉著臉嗤笑出聲。「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這樣的話!」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做我老婆嗎?」陸白臉上的寒意撤去,眼中露出狡猾的笑來,「那你先叫一聲『老公』讓我聽聽看!」
沈心棠在心裡叫苦不迭,仔細回想著今天的所作所為,怎麼推敲都覺得應該是天衣無縫出奇制勝的完美計劃啊,這傢伙怎麼沒有中招呢,如今還被他反將一軍,她在這裡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驀然然間想起,這樣的稱呼花文軒曾經甜蜜蜜地對她使用過,而在她心裡,這個稱呼,也只會供那個人使用而已。
「女人,不要太過分了!」他猛地伸手往她面前一抓,只聽得「哧啦」一聲,她衣物前端的拉鏈被他大力地扯落了下來,沈心棠駭得面如土色,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他已經手快地將她勾進了自己懷中,結實有力的右手圈在她的脖頸處,讓她的身體緊貼著他的。再讀閱「你剛才是不是耳朵聾啦?」陸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沒聽到她說要跟我結婚嗎?她就是我陸白認定的女人,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結婚了,我結婚的時候,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來的哦,人可以不來,不過紅包一定要到啊!」
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要讓一個男人在女人和兄弟間做出選擇,絕對是讓男人頭痛又反感的問題,而且一般來說,男人都會棄了衣服就手足的。
「你們不要亂講,」沈心棠終於忍無可忍地抬起頭來,不過身體仍然輕靠在陸白身上。她無比怨念地盯著那個亂嚼舌根的傢伙,極力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我和陸白是清清白白的,他根本就沒碰過我!」
「選擇你又怎樣?選擇他們又怎樣?」陸白收起了戲謔之色,眼中有危險的光芒閃動。
他如果說選擇她,雖說還不至於就得罪了那一干大少,但將來少不了變成他們的話柄,說他是重色輕友妻管炎之類的,那也是很丟臉的一件事啊!
沈心棠又羞又窘又氣,雙手只能用來緊緊捉住自己已經散了開來的衣服兩邊,連要將他推開的動作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不是吧?陸少這是要當情聖啊還是不合你胃口啊?」有人調侃說道。
說到「老婆」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像是她的舌頭突然被咬到一般。
所有的目光都難以置信地射向了陸白。
他的不解釋,眾人便只當他是默認了。
「好啊!」陸白嘴上倒是答得爽快,但手指依然勾在她的衣領處。
就是說,他絕不會鬆手,有本事,你自己撕破了衣服就這樣跑出去。
「再見!」她朝後退了一步,眼神中是異常堅決的神色,那樣的神色,彷彿她成竹在胸,料定他絕對不會殘忍地做出令她如此難堪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