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圖,他不用說,辦公室裡沒有人想不到的。
於是,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大家也都很自覺地把位置給花文軒和沈心棠安排在了一起。
其實,就在花文軒今天下午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沈心棠再次見到他,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配著海鮮喝的,除了各類飲料就是黃酒了。
她轉過身去,繼續朝回家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又趕緊恢復談笑自若的神態,以最快的速度粉飾太平。
不僅是陸白,在未來不可預知的日子裡,或許還會出現陸黑陸黃陸綠,這些人都是他和沈心棠重修舊好並且最終攜手的障礙。
是的,幾乎每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只要菜單上有這道菜,她都會點。zVXC。
她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
「好!」他卻欣然應吮了,稍稍鬆開了手上的力道,將她的身體解放出來,好正面注視她的臉。「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無論你想讓我怎麼做,我都會去做的。」
花文軒臉上有點尷尬,他朝大家歉意地笑了笑,然後掩飾般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停了腳步,轉頭定定地望著他。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不可以嗎?」他歎息著,將下巴支在她的腦袋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這幾天我好忙啊,每天幾乎都是凌晨一兩點才睡覺。我以為忙一點會讓我對你的思念減輕一點,可是每日每夜,還是思之如狂!」
所有一起同行的同事們都停下腳步,回頭看時,卻是落後一步的花文軒追了上來。
她待要辯解,卻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呼喚她名字的聲音。
她冷冷哼了一聲,故意刻薄地說了句:「真遺憾沒讓她缺只胳膊少條腿。」
「每天都想著你,有沒有好好吃飯,現在過得怎麼樣,心裡受的傷有沒有平復一點。」他滿足地喟歎一聲,在她耳邊呢喃著說道,「我每天寫給你的信,你都有看嗎?雖然不奢望你會回信給我,但我每天還是會不停地看手機,看你會不會回個短信給我,或是電腦上有沒有你發來的信息郵件。期待然後又失望的心情,雖然很辛苦,但又覺得很安慰,因為,我終於能體會到,當年你是怎樣遠遠地看著我,知道我在哪裡,知道我在幹什麼,期待著或許某一天我能再見到你,那樣甜蜜而苦澀的心情。」
晚宴持續了一個小時後宣告結束。
軟玉溫香抱滿懷,花文軒喜不自勝,樂得快要合不上嘴了。
本來之前和她談得好好的,他還滿心以為,小龍女已經被他收服了,只待他再加一把火,就能力邀她入主花軒堂,與他一起共創輝煌的。
她不用坐地鐵,不過她所在的小區卻在地鐵站的另一邊,正好是同方向的。
今天是去的附近一家知名酒樓吃的海鮮,魚、蝦、蟹、貝、蠔……不一而足,將20人座的大圓桌擺得滿滿當當,鮮味四溢,氣氛熱烈。
而Nancy那邊,又在追問他把婚紗拿到哪裡去了。
所有的障礙,他都要一一清除。
「心棠下周見哦!」
拿出來看時,卻是陸白打-過來的。眾人再三感謝過花文軒的盛情款待後,各自分道揚鑣。
「我過兩天可能會出一趟遠差,」又默然走了幾步後,他再度開口說道,「這次國外有幾項合作項目要開發,可能會去十天左右,回來後敏萱應該也可以出院了,哦,對了,她恢復得很好,現在已經開始在做康復訓練了。」
她終歸是心軟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拼色的休閒襯衣,襯著他英氣勃勃的臉龐,越發時尚俊朗,惹得路過的少婦少女們都紛紛駐足注目過來。
光是應付這兩個女人,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了。
奈何情深,終是緣淺!
是的,這兩天他確實有點忙,而且還有點焦頭爛額的。
「那個叫陸白的,他後來還有再來找過你嗎?」沉默地走了一段,他終是開口問道。
「是嗎?」她淒涼地笑了笑,然後抖落了他的手,「你是覺得這十年裡,我還會站在原地望著你,傻傻地等著你嗎?要是有人追我,有了合適的姻緣,也許我就跟別人走了。」
這些,他都可以理解,也願意給她時間。
大家端著酒杯,紛紛向花文軒說著感謝的話,花文軒都一一回應了。
「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個的。」他輕柔一笑,帶著幾許寵溺的味道。
她決定不接,然後重新放進了包包裡。
自從上次在樓下分手後,這個人再沒來騷擾過她。她戰戰兢兢地過了兩天,還以為那人只是當時的心血來潮,也許他就把這事忘了呢?
也因為這個婚紗的事情,Nancy又將他纏上了。
「你才不過等了我十天而已,」她頭抵著他的胸膛,聲音微冷。「就像你說的,你會用十年來回報我的情意,我會看著的,看看你對我的愛到底能堅持多久。」
沈心棠不想標新立異,和大家一樣舉了酒杯,只是並沒有和花文軒說什麼。
「阿棠!」
「怎麼沒關係啊,你是我的愛人,將來是我的妻,孩子的母親,這麼親密的關係,還叫沒關係嗎?」
維繫到現在的完美氣氛因此而瞬間崩塌。
問題還是出在小龍女那裡。
她哧地一聲,冷然一笑。
她突然想起來他說的要她好好考慮,然後會打電話給她的事。
「我覺得你和我,才是合適的姻緣。」他凝睇於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花文軒也瞟到了來電顯示,又見她竟然不接那個人的電話,心裡油然生出一層喜悅,一點點瀰漫到了眉梢眼底。
所有正相談甚歡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十幾雙目光刷刷地朝他們射-了過來。
「我現在要回家了,未來是怎麼樣的,只要我們還活著,便一定能看得見的。」
到時那廝要是追問,她就回答說外面太吵沒聽到就好了。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了。」崇尚節儉如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將那只扇貝夾了出來,放到整理盤中,對上他的眼,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誰知道他再次約見小龍女的時候,後者卻說還要再考慮考慮。
開動前第一件事,自然是向作東的花文軒敬酒了。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那個名字時,她心裡一跳。
沈心棠也不和他招呼,逕自和幾位比較要好的同事一起往地鐵站方向走去。
沈心棠冷不防被她們推攘著,直楞楞地便撞向了花文軒。好在花文軒眼疾手快,見她衝撞過來,他便伸出雙手一把抱住她,雙腳站穩重心,才不至於讓她把自己也給撞出去老遠。
他知道的,她的心裡,還是很愛他的。她疏遠他故意慢待他,並不是因為沒有了愛,只是因為上次的事傷害她太深,她的心裡還不能平靜下來,回復到從前的狀態。
同事們很是知情識趣,直接將她扳轉了一個方向,將她推向花文軒,然後嘻嘻哈哈地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追上她的腳步,與她並排而行。
「差勁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他深深凝視著她,臉上是認真專注的神情。「因為太差勁了,所以才會浪費了十年然後再花費十年來爭取你的心,但是,也因為這二十年對你不變的心,終將打動同樣執著深情的你,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服務員剛端上來一盤蒜茸粉絲蒸扇貝,花文軒便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夾了一個,然後放進沈心棠的碗中。
「找過或沒找過我,都和你沒關係吧?」她的語聲還是冷冷的,但他能感覺出來,相比之前的尖銳生硬,現在已經軟化柔和了許多。
「和花總好好聊聊吧!」
「花總裁一直這麼有自信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勁,除了你以外,就再也找不到男人了麼?」
他知道那個姓陸的,若即若離地出現在她身旁。陸白雖然嘴硬地不承認對沈心棠的感覺,但花文軒可是擅於分析他人心理之人,他是不會相信陸白說的話的。同時,他也時刻提防著陸白。
「放開我!」他的雙臂如鐵般禁錮著她,她使勁掙扎著,也沒能將他掙脫。她沉下臉來,喝令般地說了句。
「沈心棠,你和花總裁到底怎麼了?」有同事按捺不住好奇問道。「訪問你也推了,他為了要請你吃飯,還要搭上我們整個編輯部,可真謂用心良苦。你剛才那樣對他,他該要多傷心啊!」
「那我們先走啦,沈心棠!」
沈心棠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眼中起了波瀾,臉上有了動容之色。不過,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模樣,然後轉頭繼續往前走去。置再見文。
花文軒苦笑了一下。
「我會讓敏萱親自向你道歉的。」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比起敏萱,你能讓你媽跟我媽道歉嗎?」她停下步來,轉身側向他,敏銳地盯著他,「我可以忍受你媽和你妹的侮辱,但是,像那樣羞辱我的家人,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