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他懷裡退後幾步,用手背隨意擦了擦眼睛,視線變得清楚後,她也看見了他恚怒中帶著鄙夷的臉。「真的很抱歉,一不小心又讓你碰到了我,讓你礙眼了!」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幾乎是瞪圓了眼看著他,「所以不勞你大駕,請你放開我,我馬上躲到一個讓你看不見我的角落裡,這樣你滿意了吧?真的是很奇怪,中國這麼大,重慶說小也不小,怎麼會就讓你一而再地遇到我了?你看我礙眼,難道我看你就很順眼嗎?」「怎麼,我是生的斜眼,還是歪唇,你是覺得我哪裡不順眼呢?」相比她的怒氣盈胸,他卻顯得好整以暇。「是你眼睛有問題,才會這麼覺得吧?不然我們隨便去找個人來問問?」「阿棠,謝天謝地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花文軒如釋重負般,急匆匆地說道,「你有去把機票退掉嗎?我已經在來重慶的路上了,你再等我一會兒兒……」那邊通道是VIP專屬通道,陸白很輕易地通過了登機口,而沈心棠卻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並作手勢讓她前往公眾大廳的登機口檢票登機。「那他是誰?」她的回答反而令花文軒產生了疑慮。她從飲水機裡面找到一次性紙杯,先給自己倒了點水喝。臉乎瞪抱。就是說,她剛才確實是和某個男人在一起,只是並不是一直在一起而已。額,貌似說「關」不太合適。這麼高級舒適的休息室,怎麼能用「關」字呢?「不管是我眼睛有問題也好,還是我智商有問題也罷,」她有些頭大,不想再跟他爭執糾纏下去。「陸先生,請你放開我,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類似讓你煩惱的事!」她正準備說話時,門頂上方的廣播裡傳來一個柔和甜美的女聲:「各位旅客,開往上海的Ho1246次航班已經開始檢票登機了,請各位旅客……」「要你管啊,快把手機還給我!」她跳起身來,伸手想要從他手中搶回自己的手機。「你怎麼會這麼無聊又低級啊,你沒看到我正在打電話嗎?你幹嘛把我手機掛了?」他語調平淡地把話說完,然後走了出去,還沒忘順帶把門給關上。端著杯子,放鬆地坐到沙發上,她拿出手機,想給陸白髮一條表示感謝的短信。翻開手機蓋,屏幕上顯示有兩個未接來電。是她剛才一路被陸白拖拽的過程中花文軒打的,她知道是他打的,所以她也沒打算要接。好吧,既來之,則安之。陸白在登機口裡面朝沈心棠扮了個鬼臉,又動手將她手機給關了機,這才志得意滿地轉身朝連接飛機機艙的空中走廊走去。這裡安靜又舒服,沙發很寬很軟,她完全可以在上面躺著睡覺了。電視機可以自己隨意換台,哦,那個黑色電腦包裡裝的是他的筆記本嗎?她還可以上上網什麼的。唉,真的好煩好苦惱啊!剛才陸白故意說那樣的話,很容易讓聽的人誤會。說到底她還是不想讓花文軒對她有所誤會。他們面臨破裂的邊緣,就是因為誤會引起的。整個機場裡都是中央空調打出的低溫,就這樣坐著還不覺得怎樣,要是躺著睡覺,會覺得有點冷了。她把自己放倒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zVXC。「我們快走吧,這個房間馬上就要退了!」陸白收拾好東西,故意湊到她耳邊,提高聲量,略帶曖昧地說道。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手機鈴聲大作,她也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些涼意,趕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何必勞動陸先生大駕?」沈心棠心裡極度鬱悶,語調也是冷冷的,「你只要告訴我地方,我自己會找過去的。」「沈心棠,你是屬蝸牛的嗎?」陸白從她背後衝上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手機,迅速合上蓋子,然後無限鄙夷地瞅了瞅她的手機,吐槽說道:「你果然是穿越來的,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在用這過時的破手機?這款手機發行年代有五年了吧?你不會一直用了五年吧?嘖嘖,你這個人可真是愛惜舊物……」「陸白,我的手機呢?」她上了飛機,陸白坐在頭等艙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一眼便能看到他。「你說什麼?」陸白一臉茫然無辜的樣子,「小姐,請問你哪位?」「他是……」看到那兩通未接來電,沈心棠不由自主長歎了口氣。「看著礙眼羅!」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論調,將手機高舉過頭頂,不讓她拿到。「你的手機我沒收了,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等回到上海,我奉送你一部最新款的iPhone3以作補償,怎麼樣?」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他明明有自己的專屬休息室,他不想看到她,他不會自己把自己往這裡面一關啊?為什麼是要把她關在這裡啊?她……她哪裡有在哭啊?她不過是小小傷感一下而已。「我偏要親自帶你過去!」他桀驁地說道,「你一定不會知道親自關押一個讓自己心煩的傢伙是什麼滋味的。」「是一個人。」「這位旅客,請不要在飛機上大聲喧嘩!」空中小姐見勢不對,立即上前來引領她離開。「您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們機組人員說!」「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我這部手機用得很好,我就喜歡用慣的東西,麻煩你還給我!」她左竄右跳的,臉上已經遍生紅潮,累得氣喘吁吁的,也沒能從他手裡搶過手機。房間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左右,裡面放置著豪華柔軟的皮質沙發,對面牆上掛著32寸的液晶電視,鋼琴烤漆的白色茶几上,放著一隻插著新鮮花束的青花瓷瓶,房間的一角安放著一台飲水機,旁邊還有一隻報架,架上掛滿了各式報紙和雜誌。而與此同時,房門也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來,陸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著她有些迷茫的臉龐,視線又落在了她正舉到耳邊的手機上,沒說什麼,只是逕自走了進來,收拾了他的東西。「沒有!」她連忙澄清說道。花文軒那邊顯然也聽到了這條廣播,他此時的語氣也變得著急起來:「阿棠,你還在候機室嗎?不要上飛機,等我們見面再說!」沈心棠白了他一眼,一邊舉著電話一邊朝門外走去。沈心棠真的是覺得相當莫名其妙的,她沒理由不去相信,他心理一定有問題。她何其無辜,這麼不幸地變成了他攻擊的對象!「那麼,我先上飛機了!我們上海見!」他故意刺激她似的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不顧她的大喊大叫和追趕,從容不迫地往另一邊通道走去。「你就安靜地呆在這裡吧,」他這才鬆開了她的手,用手指了指頭頂上方,「飛機起飛前這裡會廣播通知你的。你在這裡不管是想哭也好還是笑也罷,不會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管你的。」VIP的待遇真是高級!打開手機,來電顯示正是花文軒。「我會放開你的,你以為我抓著你不放是我看上你了嗎?」他譏誚一笑,重新邁開步子拉著她往前走,「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把你關起來而已,在飛機還沒起飛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而已。」沈心棠大喊了幾聲無果,恨恨地看著他瀟灑自若地朝機艙處走去。她也只得悶悶地掉頭回去,找到自己的普通登機口,驗了票,急匆匆通過長廊,進入了機艙裡面。沈心棠呆呆地看著他走出去,又四下環顧了一番,更加覺得如墮五里霧中,摸不著頭腦。經過剛才他這麼一鬧,她心裡的傷痛之意倒是消減不少。另外,房間裡還有一個小門,看情形像是一間衛生間的樣子。他大步流星地拖拽著她往前走著,很快便把她帶到了一間門房上貼著「專屬VIP休息室」字樣的小房子面前,他扭動門把打開門,拉著她走了進去。「那剛剛在你旁邊說話的男人是誰?」花文軒心裡隱隱憋著一股怒意。「你們最近一直在一起嗎?」「你和誰在一起?」花文軒警覺起來,敏感地問道。「你不是一個人回上海的嗎?」這麼快,就見異思遷了麼?「他拿了我的手機!」沈心棠將手一指,不偏不倚正對著陸白。「你別在這裡裝腔作勢的,快點把我手機還給我!」沈心棠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還有他剛才說什麼「在這裡不管是想哭也好還是笑也罷」的,什麼意思啊?敢情他是把她扔到這裡來,讓她好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的嗎?陸白悠哉游哉,手上拿著一隻高腳玻璃杯,正漫不經心地晃蕩著杯子裡的紅酒。「我為什麼要拿你的手機?你的手機很值錢嗎?」陸白好脾氣地問道,他心情好像很不錯,他說話時也毫不掩飾地笑著。「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要拿我的手機,這要問你自己了!」沈心棠仍是不依不饒的,「我的手機不值錢,還掉到馬桶去過,所以還是請還給我吧,以免髒了陸先生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