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瀟露在水面上的,只有一個頭了,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淹沒在水平面之下。而慕冷睿,胸部以下,也都淹沒在海水之中。
戴雨瀟很納悶,水位這麼深的情況下,一般人即便不負重都是站不穩腳步的,而慕冷睿,似乎這樣走著還很穩走的很扎實的樣子,況且懷裡還抱著她。
慕冷睿轉了一個彎,戴雨瀟不知道他轉向哪裡,只是覺得水勢小了很多,像是走入一個水灣,波浪擊打的聲音都小很多。
戴雨瀟睜開眼睛,想看看慕冷睿究竟要抱她去往哪裡,可是四周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水位越來越淺,漸漸的,已經只是到了腳踝的位置。
再後來,慕冷睿抱著她到達另一個坡度,她感覺到慕冷睿向上幾乎爬行的力度,呼吸也粗重很多。
「冷睿,放我下來吧,這樣你不用這麼吃力……」戴雨瀟輕聲說,她心裡清楚,剛剛她誤會了慕冷睿,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而慕冷睿本來就很吃力的情況下,還要堅持抱著她爬行一個坡度,實在艱難,也讓她更加於心不忍。
他的手,還剛剛被蛇咬過,就算沒有毒,那麼尖利的蛇牙嵌入掌心,也夠人忍受的。
而慕冷睿,就像沒受過傷一樣,若無其事的抱著她,舉重若輕。
「別動……這裡太黑,容易滑倒……」慕冷睿粗重的喘息,看來抱著她爬坡很吃力,可是他還是不肯放下她,因為天黑。
那麼大的雨點,落入海中,戴雨瀟都能聽得到迴響,可是落到她身上的雨點,自從慕冷睿抱起她那刻起,就少之又少,他用身體,為她遮擋了大部分雨點。
慕冷睿終於將她放下地,她嘗試性的走了幾步,一片平緩,俯摸摸,是石頭的平面,這是哪裡,居然這麼的平整。
而且,頭頂上沒有一滴雨,看來,這是個絕佳的避雨之所。
慕冷睿是怎麼找到這樣避雨的好處所?她怎麼就沒注意到?還想著用花草編織來避雨,真夠原始,也真夠幼稚。
「我帶你到這個地方來自殺,你還滿意吧?」慕冷睿戲謔的說。戴雨瀟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卻也想像得到他的表情,肯定是一副欠扁的高高在上的神情。
可是,她能說什麼呢,確實不及他聰明,也不夠他冷靜,冒著那麼大的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找到這裡。
自從上島開始,他們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難道,他會分身術?
「你什麼時候找到這裡的?」戴雨瀟有點怯怯的問,生怕這個男人又罵她蠢。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蠢!居然笨到想用花花草草避雨,真是可笑!」慕冷睿冷冷的,又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戴雨瀟臉色青黃不接,好在四週一片漆黑,不然的話,那臉色真的是窘迫至極。
「我也是好心,不想你受傷還淋雨……」戴雨瀟不服氣,誰願意就這樣被人罵做蠢女人,她理直氣壯的反駁,本來為了他好,怎麼還被罵,怎麼想都不甘心。
「如果你淋雨了,我還想著做採花大盜,你會怎麼想?嗯?」慕冷睿捏住她的下頜,戲謔的問,語言和肢體動作都很是輕佻。
這句話更讓戴雨瀟無法應對,沒來由的被他說成採花大盜那麼可惡。這時候真的應該六月飛雪,她比竇娥還冤枉。
她閃躲著慕冷睿的大手,被捏住下頜,骨頭快要碎裂的疼痛。
真是奇怪,她根本看不清楚慕冷睿,慕冷睿卻能夠非常清楚的看到她,而且非常精準的捏住她的下頜,而且現在,無論她怎麼閃躲,都逃不出那隻大手。
「放開我,好痛……」戴雨瀟兩隻手攀住那只捏住她下頜的大手,卻也不能撼動分毫。
「叫我一聲好相公,我就放開……」慕冷睿戲謔的,大手放鬆了一些力度,他可能也不想戴雨瀟美麗的下頜被他捏碎,那他才真的是辣手摧花。
戴雨瀟感覺到明顯的力度放鬆,趕緊抓住機會掙脫,可是那隻大手不緊不松的捏住她,雖然不疼,卻總也不能掙脫。
「你怎麼總這麼討厭,快放開!」戴雨瀟在黑暗中發脾氣,下頜被他捏住,說話很不方便,總覺得唇邊的神經都快被他捏的麻痺了,久而久之不知道會不會得局部麻痺症。
剛說完,那隻大手的確鬆開了,戴雨瀟活動活動下頜,還好,只是有點酸麻,功能還算正常。
她正慶幸著,身體卻猛然失衡,被一隻大手牽引一下,然後順理成章的跌入一個男人的懷抱,慕冷睿放開她的下頜,卻擁有了她整個身體。
「放開我,混蛋!這麼黑,你別討厭!」戴雨瀟手足並用的想推開他,當然,毋庸置疑,她怎麼可能掙脫出慕冷睿的懷抱,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掙脫過,這次也不例外。
「鬧夠了嗎?鬧夠了好好休息,送你一張免費的肉床,你居然不喜歡,不然,你給我做肉床?我們換換位置?」慕冷睿往地上一躺,將戴雨瀟整個放在他身體上,這樣戴雨瀟就乖乖的趴伏在他的胸前,整個身體,都伏在他身體之上。
什麼肉床,讓人臉紅心跳。戴雨瀟很不習慣這樣的姿勢,分明是女上男下,曖昧至極的姿勢,還被他稱為肉床……
伏在他身上,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身體。
「怎麼?你還亂動?我們來換換位置吧……」慕冷睿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重壓讓她透不過氣,簡直要窒息,而且身下是冷冰冰的石頭,感覺非常不好,那麼堅硬的石頭,就算平整也夠人受的。
被壓在身下的戴雨瀟,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有了砧板上的魚肉的感覺,這樣危險的姿勢,豈不是更利於這個男人趁機魚肉?
這樣想著,忍不住又是一陣掙扎,呼吸都因重壓變得粗重起來。
「你下去……我受不了……」戴雨瀟喘息著,想推開慕冷睿的身體。
努力半天,卻怎麼都推不開,這種感覺,身下躺的是石頭,壓在身上的也像是石頭,根本推不開,只能無奈的在兩塊石板費力的呼吸。
「這樣就受不了?你說,你喜歡那種姿勢,哪種位置更適合你?」慕冷睿戲謔的問,大手輕佻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清淺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上。
被重壓的受不了的戴雨瀟,不得不微弱的說:「剛才的位置……更好些……」
話音剛落,戴雨瀟就一陣暈眩,位置發生乾坤逆轉,她又趴伏在慕冷睿胸前。
「這樣的姿勢,好難受……我……能不能坐起來……」戴雨瀟小聲的央求,這樣的曖昧,讓她實在難以接受,她想方設法擺脫這樣的曖昧。
「坐起來?可以啊,我求之不得……」慕冷睿出乎意料的爽快,非常迅速而且愉快的答應了她,讓她一陣竊喜。
她掙扎著想起身,坐到慕冷睿身邊去,不想這樣跟他臉對臉,唇對唇的近距離接觸。
她還沒起身,慕冷睿就幫扶了她一把,扶著她的腰際讓她坐起來,而他的坐起來,和戴雨瀟所期望的大有不同,她仍然做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而且坐的位置,讓她更加窘迫,正好坐在慕冷睿的腰際之上,她的臀,和他的前身,緊密相接。
「你!我不是想要這樣的坐起來!」戴雨瀟羞惱的,這樣的姿勢,比剛才那種還要曖昧幾分,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腦袋裡,每時每刻都在想什麼,怎麼總有這種出乎她意料的姿勢。
「哦,你不喜歡這種姿勢啊,我錯了,那我換一種……」慕冷睿邪魅的道歉,大手一轉,戴雨瀟眼前一陣旋轉,位置又發生了改變。
這次,的確還是坐起來,卻還是坐在他身上,只是,剛才的坐起來是面對著慕冷睿,現在的坐起來是背對著他。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完全是換湯不換藥,變著方法的戲弄她。
這種姿勢的曖昧程度,並不比先前那種少,而且她分明感覺到,身下慕冷睿的某個位置,正在不安的悸動。
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她更加焦急的想起身離開他的身體,遠離那個正在悸動的讓她恐慌的部位。
「寶貝,別動,你弄疼我了……」慕冷睿輕聲呼痛,抓住時機的呻吟起來,這聲音,聽上去低沉暗啞,可是怎麼聽怎麼曖昧。
「我不是要這種姿勢!」戴雨瀟又羞又惱,如果她比慕冷睿力氣大,一定把他整個拎起來,毫不猶豫的摔在地上,痛打三百回合,然而無奈的是,她的力氣,總也比不上慕冷睿,所以只能由他戲弄,連一個坐起來的姿勢,都倍受捉弄。
「寶貝,你說嘛,你到底,喜歡哪種姿勢?我一定成全你。」慕冷睿的語氣裡,似乎滿是拳拳誠意,可是在她聽來,除了戲謔,還是戲謔。
「我只不過是想坐起來,你幹嘛這麼捉弄我?」戴雨瀟生氣的,坐在他身上一陣伸腿蹬腳,用肢體語言充分表達著她的不滿。
「難道,你現在不是坐起來嗎?」慕冷睿故作不明,他說的沒錯,她是坐起來了,的的確確坐起來了,他這樣說戴雨瀟也沒法反駁。
「我不是要的這種坐起來!」戴雨瀟沒辦法,只能再次申明,這種姿勢,這麼曖昧,不是她想要的。
「哦,寶貝,看來我又錯了,那麼,再換一次,將功補過……」慕冷睿大手一轉,戴雨瀟的臀被整個抬起來,又換了一種姿勢。
換來換去,還是觀音坐蓮的姿勢,戴雨瀟的身體,現在和他的身體成垂直角度,只不過剛才的背對他,現在換成了側面。
換來換去,還是這樣討厭的曖昧姿勢,戴雨瀟咬牙切齒,不想再跟他廢話,拚命掙扎著想起身,可是她的腰際被慕冷睿僅僅桎梏住,絲毫動彈不得。
「放開我!我不是想要這樣的姿勢!你下流!」戴雨瀟終於罵出來,她忍了半天沒罵,是因為擔心激怒這個男人,再對她不利。
而現在,備受捉弄的她,實在忍無可忍,讓她忍不住怒罵出聲。
為什麼這個儀表堂堂的慕大少爺,衣冠楚楚,卻有這麼多的花花心思,總是讓她防不勝防,無可招架。
單單一個姿勢而已,她要求了好幾次,都被他巧妙的曖昧來曖昧去,反正,不管怎樣,都逃不過曖昧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