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瀟根本看都不看小提琴一眼,就淡淡的說:「小提琴質量不夠好的話,會影響音質,所以,我就不必獻醜了。」言外之意,你這小提琴質量太差,我用這樣的小提琴,實在糟蹋我的琴技。
她的話綿裡藏針,一點情面不留的拒絕了慕冷睿的要求。
她說完後,現場立刻寂靜了幾秒,包括慕冷睿,都因為他的話而愣神幾秒。
將慕冷睿視為白馬王子的女賓們,看著冷漠孤傲的戴雨瀟,又開始指指點點,礙於東方靖一的威勢,只能小聲嘀咕。
「天,她就是這樣拒絕睿睿的?還是有人撐腰好啊,人家的丈夫是洪幫大哥。」
「還沒有誰能這麼拒絕睿睿呢,你看睿睿的臉色,都變了,不過,怎麼變我都喜歡,還是那麼帥!」以為身著粉色禮服的女賓,足足的一臉花癡狀。
「不行,我要去救場,我看不了別的女人這麼冷淡的對睿睿,他可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這位癡狂的身著黑色禮服的女賓非常有勇氣的走上前,拿過小提琴:「我也會拉小提琴的,這個獻醜的機會,留給我吧。」然後邀功似的的一直盯著慕冷睿,等著他表態。
聽到戴雨瀟冷淡的拒絕,慕冷睿心裡惱怒到極點,這就是那個被他囚禁在家裡對他言聽計從過的戴雨瀟?他曾經那麼暢快的對她頤指氣使過,她根本不敢反抗,更別說拒絕,而今天,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就這樣冷淡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慕冷睿是何許人也,有哪個女人這樣不給他情面的?還暗暗諷刺他的小提琴質量不夠好,他請到的可是世界頂尖的樂團伴奏,質量能不好嗎?
而礙於東方靖一這個洪幫大哥的情面,慕冷睿當然不能明顯的表露出內心的極度不悅,只是暗裡用了十足的力道握住話筒,如果捏住的是戴雨瀟的手,那力度一定傷筋動骨。
恰好,這個女賓挺身而出奮勇向前,慕冷睿臉上掛上一副魅惑的笑容:「感謝這位女士,樂意為我們的宴會畫龍點睛,現在,我宣佈宴會開始,並請大家欣賞這位女士的小提琴獨奏。」
黑禮服女賓拎著小提琴進了樂池,先是暗啞一聲,像是試下琴音,然後開始了獨奏。
她表現的非常投入,頭部大幅度的扭動,頭髮湧現出突兀的波浪,身體也誇張的大幅度搖擺。而琴音效果,只能說是剛畢業的水平。賓客們皺著眉頭不得不欣賞著這宴會的第一道曲目,小提琴獨奏。
慕冷睿聽到一半,向樂池裡揮揮手,馬上,震耳的樂器伴奏聲將瘖啞的小提琴聲湮沒,賓客們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終於耳根清淨了,簡直是噪音污染。
慕冷睿坐在一個角落,本來是主人的他,多多應酬才是,而他,絲毫沒有應酬的心情,只是在角落裡,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一個女人身上,這個女人,就是東方靖一身邊的女人戴雨瀟。
東方靖一和周圍的人應酬著,而戴雨瀟跟隨著他,時而低眉淺笑,時而輕聲交談,這讓東方靖一感覺到戴雨瀟實在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如果她願意,她也絕對是個出色的交際家。
而唯獨,與慕冷睿眼神交替碰撞的時候,戴雨瀟都會掛上一副傲霜賽雪的冷漠,這樣慕冷睿心中更加憤怒,戴雨瀟,這個女人,居然投入了洪幫大哥東方靖一的懷抱,有了他的庇護,現在就對他慕冷睿冷漠異常。
他,慕冷睿,嚥不下這口氣,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冷漠的對待他,尤其是戴雨瀟!這個被他奪走的女人!
看著她在東方靖一的身邊一臉幸福嫣然的笑容,慕冷睿簡直不能容忍,戴雨瀟是他的女人,她怎麼可以在別的男人的臂彎裡如此幸福!
慕冷睿手裡捏著高腳酒杯,從表面上看,臉龐俊朗的一塌糊塗,連捏著酒杯的姿勢都讓那些女人如癡如醉,而他的內心,早就燃燒起熊熊烈火。
良久,他騰的站起身來,他真的不能就這樣容忍下去,看著戴雨瀟像個優雅的女王一樣高高在上,更難忍受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笑的如此燦爛。戴雨瀟越是冷漠,他越是要接近她!
他臉上還是一副魅惑的笑容,走到東方靖一和戴雨瀟身邊,故作誠懇的笑著說:「東方大哥,我能否有這榮幸,邀請您的太太共舞一曲?」然後紳士的伸出手掌,做出邀請的姿勢。
東方靖一不明就裡,首先表態:「可以。」然後放心的將戴雨瀟的手交到慕冷睿手裡。戴雨瀟本能的想抽回手,可是慕冷睿已經緊緊握住她的手。
隨著慕冷睿一聲:「多謝戴女士賞臉。」就將戴雨瀟拽入了舞池。
悠揚的舞曲裡,戴雨瀟被慕冷睿禁錮住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他旋轉。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慕冷睿的呼吸,心中閃過一絲緊張,畢竟這是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難免對他還有些畏懼。
慕冷睿故意的大幅度旋轉,旋轉,轉了幾圈之後,戴雨瀟猛然回頭,早已經遠離了東方靖一的視線。她猜到了慕冷睿的用心,扶住慕冷睿肩頭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這點輕微的舉動也沒能逃過慕冷睿敏銳的雙眼,他終於露出一副邪笑:「戴雨瀟女士,我的寶貝,你終於開始緊張了?剛才的女王風範,去哪裡了?」
戴雨瀟壓制住畏懼,冷漠的說:「請稱呼我東方太太,我現在是東方靖一的女人。」
「哦,對了,你現在是東方靖一的女人,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你戴雨瀟曾經是我慕冷睿的女人,結局會不會很精彩呢?」慕冷睿將懷中的戴雨瀟越抱越緊,想以此證明,戴雨瀟是他的女人。
「你放尊重點!」戴雨瀟放下扶住他肩頭的手,想推開他。可是慕冷睿手臂的力度,任憑她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
「寶貝,你現在的身份,可大有不同了,可別讓人家看你東方太太的笑話,我只不過請你跳個舞,用不著這麼緊張吧?除非……你心裡還掛念著我?」慕冷睿眉毛輕佻,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別胡說!」戴雨瀟聽著他的話越來越無禮,怒火一下子直衝頭腦。
「胡說?你就能這樣忘了享有你第一次的男人?」慕冷睿笑的更加不羈,一副我是痞子我怕誰的模樣。
「你!!!!!」戴雨瀟氣的說不出話,玉手猛的揚起來,慕冷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按回放到他肩上。
本來想趁他不備賞賜他一記耳光,阻止他繼續語無倫次,可被他察覺而制止。
看著憤怒的戴雨瀟,慕冷睿反而笑的更加意味深長,他的目的就是這樣,他就是要提醒這個女人,她身上還有他慕冷睿的痕跡,她可是他慕冷睿的女人。除非他哪天真的膩煩了她甩手而去,而她,絕對不能夠擺脫他!
戴雨瀟看著眼前這張英俊的一台糊塗的臉,怎麼看怎麼邪佞,而且是很難擺脫的邪佞,情急之中,戴雨瀟四處張望,尋求東方靖一的援助,可是重重人群,將東方靖一遠遠的隔離開來。
看來慕冷睿早就預謀,就是要帶她到遠離東方靖一庇護的再對她進行羞辱,而她,目前的處境,即便受了羞辱,又怎敢向東方靖一言明。
慕冷睿邪佞的笑容又迅速消失,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用低沉的聲音說:「戴雨瀟,你是我慕冷睿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逃!」然後緊緊桎梏住戴雨瀟的身體,環著她向接近走廊的角落裡轉去。
戴雨瀟使勁掙脫無果,突然想起羅簫音對她講過的話:「關鍵時刻,就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沒有誰能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想到這,她的膽量立刻壯了上來,情急之下,用高跟鞋狠狠踩到慕冷睿的腳面上。
慕冷睿猝不及防,吃痛的鬆手,戴雨瀟得以脫身,優雅的換身,還不忘回頭嚮慕冷睿輕蔑的瞥過一眼,輕輕提起裙裾,稍稍扭動腰際,輕盈優雅的離去。
在眾人面前,慕冷睿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原地,看著戴雨瀟輕盈飛走的身影,眼眸透出零下十度的陰冷。
戴雨瀟找尋著,終於看到了東方靖一的身影,他正在跟一個看起來身材姣好的女士翩翩起舞,走近一看,居然是姐姐戴霜霖。
戴霜霖也看到了她,卻沒有停下舞步,腰際扭轉的更加妖嬈,笑容更加嫵媚,眼眸流轉處無限風情。像是在示威,看,我現在在跟你丈夫跳舞。
看到故作妖嬈處處媚惑的戴霜霖,戴雨瀟心中泛出一絲不悅,她難道真的就像羅簫音所說,專門盯住她的男人不放?先是莊語岑,現在又是東方靖一。
東方靖一看到了戴雨瀟,卻不好中途停下來。
一曲結束,東方靖一客氣的退場,向戴雨瀟走過來。戴霜霖拒絕了其他男士的邀請,隨後走過來。
「妹妹啊,你今天可真是漂亮,難怪人家都說我們是姐妹花呢。」戴霜霖先是誇讚了戴雨瀟,然後又不著痕跡的誇讚了自己。
戴雨瀟早就習慣了她這種方式,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姐姐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讓東方再跟你跳一支?陪你跳完整場都沒問題。」
戴霜霖臉色不好看,本以為戴雨瀟會吃醋,誰想她根本不當一回事,還大方到讓東方靖一陪她跳完整場的程度,這個小妮子,真是奇怪。
「不用了啊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只是想替你把把關。」戴霜霖紅艷欲滴的雙唇蹦出最漂亮的話,纖長的手指輕觸下眉間,彷彿想起什麼的樣子:「妹妹,還是得提醒你一下,做人別這麼大方,不然老公被人拐跑了還蒙在鼓裡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個把關,把關把莊語岑都把成她男朋友了,誰知道她什麼居心。
戴雨瀟不動聲色,冷淡的回:「姐姐,勞您費心了,好老公,會一直在原地等著我。」
戴霜霖扭著腰際走了,戴雨瀟心想今天可真不怎麼走運,不明情況的參加了慕冷睿主辦的宴會,還遇到這個姐姐戴霜霖。
本來預想著平靜安穩的生活,卻又不偏不倚的被激起波瀾。
可是無論如何,戴雨瀟都做好了準備,如果慕冷睿再糾纏她,為難她,她會毫不猶豫的對抗,不給他留一點餘地,她會捍衛這來之不易的平穩生活。
返回家裡的路上,戴雨瀟輕輕觸摸到放到包包裡那隻小巧的手槍,更加堅定了捍衛自己的信念,如果慕冷睿再敢強迫她,這把手槍的第一顆子彈,就屬於他慕冷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