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姐姐,我真的不是……」戴雨瀟真的不想與辛晴為敵,試圖辯解。
「我不信!你一定就和那個木槿一樣,先勾引我老大,然後再害他!」辛晴更加失控。
原來照片中的那個女人,叫木槿,既然木槿死了,辛晴為什麼還對她如此深惡痛疾。謝姨不是說木槿為了救東方靖一而死?戴雨瀟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傷害老大!」辛晴上前拖住倒在地上的戴雨瀟,往籠子的方向拖過去,她已經徹底將戴雨瀟視為仇敵,視為隱匿的定時炸彈。
戴雨瀟曾經做過將生命置之度外的準備,可是從未想過居然要喪身藏獒之口。強烈的恐懼感迫使她奮力掙扎,而辛晴的極度憤怒下,她再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放開她。」東方靖一的聲音。
「老大!」辛晴對東方靖一的屢次阻止很不滿,而東方靖一越是阻止,她越是認為東方靖一對這個女人動心。
「放開她!」東方靖一的語氣不怒而威。
「她剛剛進你房間偷窺,不知道她有什麼居心!」
「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東方靖一根本不聽她這樣對待戴雨瀟的原因。
「老大,她會是另一個木槿!」辛晴鬆開手,沖東方靖一大聲怒吼,擦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落淚,疾步跑開。
東方靖一走到戴雨瀟面前,逕直將她抱起,回到樓上。沒有問戴雨瀟任何問題。戴雨瀟也沒有任何解釋。
回到臥室的戴雨瀟,經歷了一次生死關頭,驚魂未定。幸虧東方靖一及時出現,要不然真的要葬身藏獒之口。
姑且先別說東方靖一是否會對她動心,有辛晴在,她能否繼續留在東方靖一身邊都是個問題,辛晴對她的敵對與日俱增。
而當初那個木槿,是不是一樣的被辛晴懷疑和仇視著?她一定是愛上了東方靖一,不然不會捨身救他而喪失自己的性命。
戴雨瀟有點羨慕那個叫木槿的女人,看她在東方靖一的臂彎裡笑靨如花,在東方靖一的庇護下,才能笑的那麼安心。而自己,何時能得到東方靖一的庇護?
謝姨說,那個女人很好,會洗衣做飯,這些,她也都會,如果她也照做,會不會博得東方靖一的好感?
戴雨瀟想起慕冷睿曾經脅迫她簽下的賣身契,想起那段為奴為婢的日子,想起她給他洗衣服,做飯,還有打掃房間。東方靖一救她一命,她何不他做些簡單的家務,算是報恩。
第二天,戴雨瀟早早起床,跑到廚房,看到謝姨正在忙碌。
「謝姨,我來做早餐好不好?」
「咦,真是奇怪,戴,你剛才講話的方式,怎麼跟木那麼像呢?」謝姨停下手中的活計,皺著眉頭,「你不會是木的妹妹吧?」
「哪裡話,我姓戴,我的確有個姐姐,不過她還健在。」戴雨瀟笑著打趣。
「這廚房是我們下人忙的地方,你還是去休息吧。」
「東方先生救我一命,我很的很想為他做點事情,謝姨,你就幫幫我吧。」戴雨瀟央求著,這也是她的真心話。
「真的很像,真的很像。講話的方式簡直一模一樣。木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一個字都不差。」謝姨強調了幾遍她和木槿的相像。
真的有那麼像?如果是真的,那東方靖一會不會因此而動心?戴雨瀟看到一絲新的希望,做早餐的動作更快了些。
當她把做好的營養早餐放到桌上,東方靖一正好進來。
戴雨瀟給他擺好碗筷,坐到東方靖一的對面。
東方靖一拿起小勺,吃了一口營養粥,皺皺眉頭:「你煮的?」
「嗯,味道怎麼樣?」戴雨瀟臉孔紅紅的,滿是期待,忙碌了大半個小時,希望能得到東方靖一的稱讚。
「紅棗怎麼放這麼多,太甜了。」
謝姨不是說他的口味偏甜嗎,還喜歡多一些紅棗?怎麼他不喜歡呢?戴雨瀟失望的挑弄著眼前碗裡的紅棗,不知道東方靖一為什麼不滿。
東方靖一吃了兩口就不吃了,用紙巾擦擦手,「既然不會做的話,以後就別做了。」然後轉身走了。
本來渴望得到讚譽的戴雨瀟,臉孔碰灰,一陣失落。
整個早晨,戴雨瀟都籠罩在一種濃郁的失落裡,得不到東方靖一的肯定,就別想進入他的內心,更別想得到他的庇護。
東方靖一,比慕冷睿顯得紳士涵養,即便不喜歡也不會摔盤子摔碗,更不會頤指氣使的要她去重做重做再重做,而正是這種涵養,給戴雨瀟一種距離感,無形中將她距於千里之外。
如今的她,渴望成為另一個木槿,像木槿一樣,可以在東方靖一的懷抱裡笑靨如花。從此,就不必擔心慕冷睿的騷擾。
於是,戴雨瀟求助於謝姨,問她一些關於木槿的細節。
「謝姨,平時木槿喜歡穿什麼衣服?」
「木啊,不喜歡穿暴露的衣服,都是看起來清純簡單的,對了,就跟你現在的裝束差不多了。」
「她有什麼特殊愛好嗎?」
「愛好嘛,喜歡看書,還會拉小提琴,經常在陽台上拉小提琴,真的很動聽。」
天啊,這次戴雨瀟都已經驚訝異常了,她的裝束風格和愛好都跟木槿一樣,連喜歡拉小提琴都一樣,她現在都懷疑木槿是不是她多年失散的姐妹。
「謝姨,你能幫我找一把小提琴嗎?」
「東方先生房間裡有一把,可是我不敢動,那是木留下的。」
「我給你錢,你幫我買一把回來好嗎?我要烏木的。」
「可是我不懂,我侄子有一把,我拿過來給你用一段時間。」
戴雨瀟開心的抱著謝姨又蹦又跳,小孩子一樣,當初的木槿,是否也為使東方靖一動心而大費苦心?
拿到小提琴後,戴雨瀟仔細調了琴音,雖然質量不是很好,音質還不錯。她特意穿了一件白色長裙,散開波浪一樣律動的長髮。
夕陽西下時,她走到陽台上,投入的拉起小提琴。動聽的音樂歡快的從琴弦上跳躍出來,隨著斜陽綺麗的餘輝汩汩流淌,一點點淹沒那抹醉人的斜陽。
當東方靖一剛到樓下,就聽到悠揚的琴聲,抬頭看到正在拉琴的翩若仙子的戴雨瀟,不由的愣神。這,是戴雨瀟?還是木槿?
戴雨瀟看到了東方靖一的車,可是他為什麼遲遲不肯下車?是在傾聽琴聲?還是在思索問題?
東方靖一,沒有下車,直接將車轉向,開走。
戴雨瀟一手握弓,一手拿琴,迷茫的站在陽台上,她不明白,為什麼東方靖一聽到她的琴聲選擇離開。
一直期望得到東方靖一讚許的戴雨瀟,這次,又落空了,東方靖一,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答案。
對她屢次撒嬌糾纏都能容忍的東方靖一,為什麼現在對她敬而遠之,她越是想接近他越是躲避,她越是想親近他越是冷淡?
當初悉心照顧她給她安全感的東方靖一,去哪裡了?
難道他聽從了辛晴的勸告,認定她居心叵測,所以對她越來越冷淡?
看來,她是時候跟東方靖一說離開了。沒有留下的希望,離開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夜裡,戴雨瀟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等著東方靖一回來,等他回來就跟他告別,讓他空閒的時候送她離開。
她是被蒙著眼睛進來的,走的時候也會蒙著眼睛離開。一睜眼一閉眼之間,就發生了一段故事,就像南柯一夢。把這一段經歷當作一場夢吧,放下所有的心事,戴雨瀟反而覺得輕鬆許多。
一整夜,東方靖一都沒回來,天已經濛濛亮了,戴雨瀟實在支撐不住,倒在沙發上沉睡過去。
半睡半醒之間,戴雨瀟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楚那張臉龐,慕冷睿?!她一下子條件反射似的就從沙發上跳起來,慕冷睿實在是噩夢。
「怎麼了?」面前的男人問。
戴雨瀟使勁揉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慕冷睿,而是東方靖一。
有一件衣服落在她腳邊,是東方靖一的外衣,應該是她睡著的時候他給她蓋上的。
「東方大哥,我在等你回來。」戴雨瀟撿起那件外衣,心中莫名的不捨,真的要離開這個體貼的男人?
「你,等了一整夜?」東方靖一看戴雨瀟的眼神變得深邃。
「嗯。」戴雨瀟有點不敢迎上那深不見底的眼神,低下頭,一雙玉手不安的擺弄著東方靖一那件外衣的衣角。
「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東方靖一輕柔的問,這個女人真的就這樣等了他一整夜?
「沒,沒有。」戴雨瀟在他的注視下,窘迫的不知如何說。
「你太累了,該休息了。」東方靖一走到戴雨瀟面前,攏攏她鬢角的頭髮,然後將她抱起來,走向臥室。
窩在他懷裡的戴雨瀟,眼淚忍不住落下,在東方靖一的衣服上潤出一片不規則的濕漬,這,應該是東方靖一最後一次抱她了吧,她就要永遠的告別這個男人了。戴雨瀟下意識的抬起雙臂,攬住東方靖一的脖頸。
這個動作讓東方靖一很意外,抱了戴雨瀟這麼多次,只有這一次她主動攬住他的脖頸,等了他一夜的她,今天真是不一般的反常。
東方靖一將戴雨瀟輕輕放到床上,給她脫掉鞋子,蓋上被子,轉身離開。
「東方大哥,你別走。」戴雨瀟喚住東方靖一,聲音有點顫抖,「你能再抱抱我嗎?」
東方靖一在原地站了幾秒,走過來抱住她。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沉默的不說話。戴雨瀟止不住的流淚。
她真的很不捨得正在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她對他產生一種深深的依賴感,不能說是情人間的那種依賴,東方靖一,像是哥哥一樣的疼愛著她。
「你哭了?」東方靖一感覺到衣服潤濕,低頭看看懷中的戴雨瀟,她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蒙了一層霧水的眼眸更加楚楚動人。
「東方大哥,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戴雨瀟哭的更厲害,哽咽著說,雙肩控制不住的聳動。
「會。」東方靖一簡單的回答。
「是想我戴雨瀟,而不是木槿。」一直渴望成為木槿的戴雨瀟,現在反而牴觸起這個名字,她不願意在東方靖一心裡留下的印象只是木槿的影子,她想在東方靖一心裡留下的,是獨一無二的戴雨瀟。
「嗯。我知道,你不是木槿。」東方靖一歎口氣,用手擦拭戴雨瀟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