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石遠山才緩過神來,看向凌辰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絕世妖孽,拱手道:「石遠山多謝小友救命之恩!」
凌辰連忙擺手道:「前輩無須客氣,我跟莫離是生死之交,出手是應當的。」
說到這裡,凌辰忍不住笑了笑,道:「更何況,我還得到了三件聖兵!也不算是白忙活。」
石遠山目露奇光,讚道:「修行越到後期,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小友天縱奇才,竟然以一己之力逆殺三位賢者,真是匪夷所思。」
凌辰搖頭笑道:「若不是前輩先傷了他們,我要想取得如此戰果,也根本沒可能,畢竟他們都是擁有聖兵的賢者。對了,前輩也是『遠』字輩的,不知和貝遠洋貝先生如何稱呼?」
石遠山眉毛微動,歎息道:「那是我師弟,可惜,他卻死在了六道仙府之中,不然這時候也應該會踏出大道了吧?你怎麼會認識他?」
凌辰歎息道:「貝先生在六道仙府對我照顧有加,凌某沒齒難忘。」
石遠山道:「原來如此,你不用稱呼我為前輩,還是稱呼我為先生吧。」
凌辰點頭道:「石先生,我記得你們踏入隕聖谷的時候都還只是大成境界的大能,到現在全都突破了?現在這麼好突破了嗎?」
石遠山深邃的雙目中現出複雜之色,緩緩道:「當初顧凌霄與藍聽風墜入隕聖谷,引發了各大勢力對隕聖谷的探索熱潮。進去的大能足有近百位,連聖兵都出動了十七八件,先後進入隕聖谷中。」
凌辰微微有些詫異,進入大能的數量和動用聖兵的數量,都比他當初聽說的要多得多。旋即又釋然,除了眾人知道的一些勢力外,必然也有其他勢力低調的進去了。
石遠山唏噓不已,繼續道:「誰都沒想到隕聖谷會連通著一處星域,那裡絕對是聖人才有資格進入的戰場!沒有聖兵護體的修士當場隕落,縱然是有聖兵護身,在那一處星域中也充滿了危機。」
「在那處星域流浪的時候,我們十三四個人先後聚集在一起。我們這些能夠活得下來的人,人手一件聖兵,最低也是兩人共用一件聖兵,按理說應該足以自保了。」
「可那星域危機無處不在,大帝氣機,混沌元力,毀滅道紋等等,任何一種都能夠讓人隕落。一路上,接連有人隕落,連傳世聖兵都崩成了碎片,等到了九州的時候,只剩下我們四人。」
不足三分之一的存活率,讓凌辰也有些吃驚。
石遠山頓了下,歎息道:「連續幾個月在生死邊緣徘徊,若不突破,根本無法活著進入九州。我們四個也算是共患難過,沒想到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凌辰也暗自感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或許大多數人都能夠做到共患難,可惜,能夠同富貴的卻是太少了。
聽到這裡,凌辰疑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石遠山沉聲道:「九州比洪荒還更適合修行,進入九州之後,我們來到一片肅殺的區域外圍。我機緣深厚,得到兩枚六萬年年份的悟道仙果,服下一枚就讓我差點踏入大成境界,因此他們對我動了歹心,打斷我的突破,一路追殺,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言畢,石遠山將一枚道韻流轉的鼎型靈果拿了出來,散發的靈氣就彷彿能夠讓人陷入悟道之境。
石遠山將悟道仙果遞向凌辰,道:「你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這枚悟道仙果就當是謝你救命之恩了。」
凌辰擺手,正色道:「先生言重了,凌某救人乃是道義所在,豈能貪圖先生的靈果?況且,先生突破之際被偷襲,正是需要此物的時候,凌某豈能不知輕重?再說了,我得到了三件聖兵,從價值來說,可比那悟道仙果還要高。」
凌辰堅決不要,石遠山也不再堅持。
凌辰詢問道:「先生來九州多久了?」
石遠山微微一思忖,道:「不到半個月,準確的來說,是十三天,差點困死在無盡的星空之中。」
凌辰暗自點頭,難怪他們在見到自己之後會感到那麼吃驚,若是他們早來到九州,應該早就聽說了自己在九州的事情。況且,顧凌霄和藍聽風都曾在紫霄宮前現身,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凌辰好奇的道:「你們是如何來到九州的?」
石遠山道:「我們迷失在星際之中,聽到鴻鈞老祖的大道天音之後,經過兩個多月的摸索,才來到了九州。」
凌辰臉現驚容,不可思議的道:「鴻鈞老祖的話語連星空之中都可聽得到?」
石遠山點了點頭,雙目中滿是欽佩之色,朝著虛空恭敬的拱手一禮,道:「鴻鈞老祖的成就無人能及,在大帝中也屬於巔峰人物,為了天下蒼生,捨身補道,可敬可佩!」
服下聖藥這麼久,石遠山的傷勢也基本恢復,他的情緒卻不是很高,低沉道:「從洪荒跨星域而進入九州,十幾人只剩下我一人,或許從洪荒中進入九州的人,就只剩下我們兩人,我終於體會到『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孤獨感了。」
凌辰笑道:「看來先生還不知道,顧凌霄和藍聽風也來到九州了,我在三個月前還見到過他們。」
石遠山眸光一閃,動容道:「他們都來了?」
凌辰點頭。
石遠山非常激動,雖然他跟顧凌霄兩人並不認識,卻感到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神色快速的黯淡了下來,暗歎道:「可惜,我們幾人可能此生都回不去了。」
凌辰突然道:「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石遠山精神一震,道:「你有辦法?」
凌辰直視石遠山,緩緩道:「我就是在九州長大的。」
石遠山眸子中光華大亮,絲毫不顧形象的失聲驚呼:「你出身九州?也就是說,你曾經從九州進入過洪荒?到底怎樣才能回去?」
凌辰苦笑道:「我確實是來自於九州,只是想要重新回歸洪荒,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怎麼回事?」石遠山肅容問道。
凌辰緩緩道:「我曾經進入洪荒的位置是秦嶺封天之地,那裡是鴻鈞老祖所留,外有九劫迷宮守護,連聖者都難以進入。我當時進入的時候恰逢九劫迷宮莫名其妙的罷工,才有一線生機進入洪荒,如今再想進入,難比登天!」
石遠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長歎一聲道:「時也,命也!經過半個月的查探,我也知道九州比洪荒隱藏的秘密更深,鴻鈞老祖在九州留下了後手,真是不可思議。」
凌辰感慨道:「九州的水,深著呢,連天帝都曾經栽在九州,九州隱藏的秘密不是那麼容易探索清楚的,或許只有鴻鈞老祖才能對九州有個比較清楚的瞭解,尋常的大帝都很難揭示出九州的秘辛。」
石遠山深以為然的道:「不錯,雖然我進入九州還不到半個月,但是我也能夠感覺到九州比洪荒大世界還要神秘!鴻鈞老祖曾在兩個世界中出現,兩個世界中都有幾位大帝的影跡,我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九州和洪荒之間,必然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凌辰點頭道:「在洪荒的時候,我就有這種猜測,軒轅,伏羲,神農三皇在九州之中都有著飄渺的傳說,還有天帝和鴻鈞老祖,都在兩個世界中留下了傳說,他們能夠穿梭於兩個世界之中,我們也行!」
受到凌辰的激勵,石遠山也心情激盪,道:「好!有氣魄!帝皇可以往返於兩個世界,我們若是成帝,也能夠達到!」
凌辰暢快的大笑,繼而神色緩和,像是響起了什麼,直接詢問道:「你們不久前進入的地方連悟道仙果都擁有,到底是什麼樣的所在?」
石遠山道:「我們不久前經過的地方也隱藏著讓人心悸的東西,還有莫名的道韻在其中,像是蘊含著天道的旋律,讓人有一種悟道的感覺,悟道仙果就是在那裡得到的。」
凌辰奇怪道:「九州之中,玄奧的地方有很多,崑崙,秦嶺,東海,等等,每一個區域都有著玄奧莫測的神秘,你們去過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石遠山遙指西南,沉聲道:「就在西南方不遠處,那裡距離這裡並不算遠,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一趟。不過裡面隱藏著無盡的危機,閃爍著玄奧而詭秘的大道符文,嗜殺的氣息連賢者的心神都會受到影響,尋常人進入絕對會化作沒有自我意識的瘋魔。我們根本未能接觸到真正的內部,依然感覺心神差點兒崩潰,你最好還是考慮清楚。」
凌辰遙望西南,皺眉道:「西南方不是黃河的位置嗎?傳說那是一尊帝級神龍隕落之後所化,難道你們所去的地方跟神龍有關?」
石遠山搖頭道:「不是神龍,我們所進入的地方比黃河的位置還要遙遠,那裡到處充滿了殺戮的氣息,絕不是神龍能夠擁有的,絕不可能是神龍!那股氣息像是要滅世一般,霸道而又詭異,隱約有一種蟄伏的大帝氣息,縱然我們都已經進入到了賢者,卻都有一種靈魂即將崩潰的感覺。我懷疑,聖人進入之後,也難以翻出浪花兒來。」
凌辰動容道:「到底是什麼地方?」
石遠山沉吟片刻,抬頭直視凌辰,緩緩道:「聽九州修士所言,那是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