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疑惑道:「死胖子,不對啊,紫天既然已經有了不滅之身,為何還非要融合兩股血脈力量?」
空無和尚黑著臉瞪著他,沉聲道:「臭小子,對長輩尊敬點!若是紫天體內的兩股力量不融合的話,就會相互排斥,慢慢激化,等到他壓制不住的時候,就會自動爆體。即使他能夠涅槃重生,爆體的痛楚和對死亡的絕望卻是深入骨髓。剛覺醒的時候,是唯一一次可以實現兩股力量融合的時候,若是錯過,你想讓他一輩子承受那種痛苦嗎?」
小小吐了吐舌頭,難得的沒有再插口。
「登……」
一縷淒婉哀傷的琴音裊裊響起,像是直接響在靈魂深處,凌辰心底募然升騰起一股無盡的悲哀,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葉靈音更是美眸含淚,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無暇的容顏滑落,玉面上掛滿了沉鬱悲慟,嗚咽的哭出聲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恬靜淡然。
凌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這究竟與葉靈音有什麼關係,伸手將她攔在了懷裡,輕拍著她的香肩,無聲的安慰著。
「叮……」
又一道悲傷的琴音響起,僅僅一個音符,卻像是一曲悲涼的輓歌,在為那逝去的人兒送行。
「啊,為什麼這樣……」小小放聲大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麼難過,彷彿這區悲歌是在為他自己送行一般,心有慼慼焉。
空無和尚滿眼複雜的遙望東南,像是要望穿虛空一般,長長的歎息一聲。
「咚……」
琴音再響,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飄灑紛舞,每一片都帶著晶瑩的水珠,彷彿整片天地都在流淚一般。縱使九陽葫蘆谷上空熾烈異常,也未能讓雪花融化,這是天地法則所化,引得天地同悲。
「女皇……」葉靈音哽咽。
飄渺的琴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簡單而玄奧的幾個音符組成一曲祭奠亡靈的殤魂序曲,悲音感天動地。晶瑩的雪花都化作一顆顆淒艷的血淚,隱約間有古老的音節劃破時空傳來,引得所有人靈魂共鳴,哀傷無限。
血淚灑天地,悲音慟九天!
琴音彷彿自天外傳來,又像是從心底響起,紅塵中的悲歡離合,人世間的愛恨情仇,都像是變成了過眼雲煙,不過只是夢幻空花一場,讓人心中大慟。
淒婉的琴音連響九下,餘音裊裊,逐漸消散了開去。天空中大道規則凝成的血淚也快速消散,半空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凌辰輕拍著葉靈音的香肩,待她稍微平復了下心情,才溫聲道:「靈音,發生了什麼事情?」
「九天玄琴九響,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心中有個清晰的感覺,這恐怕是與天音女皇有關。」葉靈音擦去眼角淚痕,情緒有些低落。
「天音女皇?」凌辰一怔,旋即明白天音女皇就是天音門的那尊大帝,動容道,「難道女皇已經……」
葉靈音緩緩道:「在天帝亂世之時,為了阻止天帝對洪荒萬界的屠戮,天音女皇和亙古大帝聯手抗擊天帝。傳說那一戰之後,天帝失蹤,亙古大帝負傷,天音女皇下落不明,僅餘九天玄琴染血飛回。如今玄琴九響,又是天地同悲,或許女皇已經……已經……不在人世。」
凌辰將懷中的佳人抱得更緊了,想到在天帝山頂,曾聽古月天說過,天帝亂世時不止死了一位大帝,或許天音女皇就是在那時已死,那為何如今九天玄琴又響?
空無和尚插口道:「天帝亂世已經過去五十萬年,天音女皇若是像魔祖和鬼帝那般,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也並非不可能活著。九天玄琴響徹天地間,或許就是因為發現了天音女皇的氣息……」
葉靈音搖頭道:「血淚灑天地,天音女皇恐怕凶多吉少,若是天音女皇還活著,那也不再是真正的女皇了……」
凌辰暗自歎息一聲,連大帝都會意外隕落,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長生之法嗎?
葉靈音從凌辰懷裡抬起頭顱,緩慢而堅定的道:「九天玄琴連響九聲,天音門中恐有要事發生,我需要趕回去。」
凌辰雙臂緊了緊,旋即鬆了開來,深情的望著她,緩緩道:「我支持你!」
葉靈音展顏一笑,清澈的眸子中滿是甜蜜。
凌辰神情微怔,臉色古怪的道:「你剛才說的是九天玄琴?」
「是啊,九天玄琴就是天音女皇當年的兵器,怎麼了?」葉靈音眨巴了下眼睛,不解的道。
凌辰伸出右手,光華一閃,一卷古樸的絹帛出現在手中,約有兩尺見方,上面滿是奇形怪狀的符文,隱約有絲絲的光華流轉,正是九天古譜。
他曾經研究了很久也沒有任何收穫,只是感覺這些符文和音符相似,卻又有所不同,今天聽到葉靈音言及九天玄琴,才想起九天古譜這件寶物。
葉靈音疑惑的接過絹帛,臉色驟變,失聲叫道:「九天古譜!」
「你認識?」凌辰眉毛一挑,雖然他有些猜想,但是聽到葉靈音的確定之後,還是感覺有些不真實,九天古譜畢竟是他從九州帶回來的。
「九天古譜?」空無和尚圓圓的臉上也滿是意外,顯然也聽說過九天古譜。
葉靈音緊握著九天古譜,激動的道:「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就是我們天音門失落的秘法!當年跟天音女皇一起失蹤,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得自我的故鄉,九州。」凌辰老老實實的回答。
此時他的心中早已轉開了好幾個念頭。
九天古譜是天音門秘法,隨天音女皇一起失蹤後,卻出現在了九州,原因何在?
難道天音女皇也曾經到過九州不成?如果猜測為真,那麼天音女皇又是如何過去的?以她那種當世絕巔人物,絕不可能默默無聞,為何九州沒有她的傳說?
如今九天玄琴九響,可能是感應到了天音女皇的氣息,又如何解釋?天音女皇仍在洪荒的話,為何她隨身攜帶的九天古譜會出現在九州?
九天古譜與天帝珠都是得自九州封天之地,難道與天帝有關?
一切都是那麼的撲朔迷離,凌辰慢慢的回想,將一切有可能的線索串聯起來,隱約間摸到了一點真相。
天帝亂世時,天音女皇與亙古大帝同時出手攔截,卻依然未能敵得過天帝,亙古大帝受傷而返,天音女皇下落不明。
那時候的天音女皇,可能已重傷垂死,將自己封印了起來,如今解封之後,才引得九天玄琴共鳴。
也可能是,天音女皇通過某個時空隧道到了九州,就像凌辰從九州來到洪荒的那條隧道一般,將九天古譜落在了九州秦嶺。
還有可能是,天音女皇當場就已隕落,九天古譜被天帝收走,無意中帶到了九州……
能夠想出來的情況太多了,不管那種情況,凌辰幾乎可以肯定,天帝肯定去過九州,也就是說,洪荒中必然有通向九州之路!只要找到帝戰最後的位置,就一定能夠找到回去的路!
葉靈音若有所思的道:「原來是得自九州,難怪這麼多年以來,天音門始終未能找到這部分秘法。這卷古譜為何會出現在九州呢?」
凌辰雙手一攤,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或許與天帝有關。」
「九州是什麼地方?」空無和尚不解,小小也滿是好奇。
無奈之下,凌辰只好將自己的來歷簡要的說了一遍,惹得空無和小小好奇不已,逮住凌辰又是一通亂問,言道以後一定要去九州看一看。
凌辰問道:「對了,你可知道天音女皇當初與天帝大戰的地方,是在何方?」
如今他們都知道了凌辰的來歷,知道他在尋找回家的路。
葉靈音仔細的想了想,搖頭道:「那是真正的大帝之戰,尋常的聖者也是沾之即死,更何況又過去了這麼悠久的歲月,沒有人能真正知道他們是在何處大戰。」
「一點線索都沒有嗎?比如傳說什麼的?」凌辰有些不甘。
空無和尚緩緩道:「傳說太多了,有人說在南荒萬妖山脈,有人說在東海葬仙域,有人說在域外殘天界,有人說在無邊亡靈荒原,有人說在中原弱水河畔,有人說在東土隕聖谷中,還有人說在北疆萬魔窟……」
「行了行了,三奇四險都給你說完了。」凌辰感到一陣頭大,沒有絲毫頭緒。
空無和尚笑呵呵的道:「你說要傳說,有關帝戰的傳說太多了,不僅僅是三奇四險。」
葉靈音心思縝密,詢問道:「對了,你剛進入洪荒的時候,是哪裡?」
「萬妖山脈,」凌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那是個單向通道,周圍我也找了很多次了,並沒有任何發現。」
葉靈音輕聲安慰道:「不用著急,你能來到洪荒,就一定能夠重返九州。」
凌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回天音門一趟,你保重。」葉靈音依依不捨的道別。
凌辰用力將她抱在懷中,片刻之後,就鬆了開來,低聲道:「你也要保重。」
葉靈音重重的點了點頭,深深的望了凌辰一眼,駕馭一道飛虹快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