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年終歲尾;
林琪瑢沒什麼可操心的。
但是泯對於這種過年的方式,卻十分熱衷與喜愛。
這就意味著它能收到許多可愛的禮物,讓它心花怒放!
「小山說玄冥苦海裡可能有真ri樓,你們要一起去查看。可是真ri樓外有十重軌命柱,被歷代祭王子弟的術法浸潤,早非死物或寶物可比!
泯當初接近過真ri樓,想到裡面看看,但是只要有二十根軌命柱旋轉,泯就會不知怎麼地被軟綿綿纏到一根柱子上,暈頭轉向……」
泯圍著林琪瑢飛來飛去,此時司南在祝小山那邊轉悠。兩個看樣是商量好了,各叮囑各的。
林琪瑢停下製作八百玲瓏符的事情,抱著它坐了下來,問道:「十重軌命柱,一共多少根?」
泯歪著小腦袋努力計算,半晌後忽地垂著頭道:「泯算不過來,一會一百根,一會又好像幾千根,肯定有陰陽迷惑之術……」
林琪瑢將為去玄冥苦海所煉製的各色符菉,拿出來清點一番,逐一收到無聲鍾內,對泯道:「除了軌命柱,還有什麼特別厲害的?」
泯道:「軌命柱是真ri樓外,最外層的屏障,泯都沒進去,裡面估計只有司南能知道了。
不過當時,要想進真ri樓,是有個不成慣例的規矩的。」
「什麼規矩?」林琪瑢停下手中動作。
「進真ri樓的人,必須是要在陰陽術數上面有傑出造詣的祝氏子弟。有什麼水平,就能進入多遠。
不是祝氏子弟,是進不了真ri樓的!
所以,琪瑢此去,即便是找到真ri樓,多半是沒辦法進去的。」
林琪瑢不以為意道:「這次去我主要是做小山的保鏢,確保他能安全的到達真ri樓外。至於,他能不能遂了心願,取回祝氏傳承,就看他的本事了!
不過司南前輩真的不能與小山同去?」
泯搖頭,「司南失去了底盤,雖然威能幾乎無損,但卻已經不算完整。這樣接近真ri樓,恐怕會有意外發生,對小山不利!
它告訴泯真ri樓有傳承古制。
歷代小祭王候選都會同時有三人;
要通過三輪的真ri樓測考,最終才能有一人被承認為小祭王。
但是小祭王還沒有化生司南的能力,根本不能有司南。
因此還有一種最特別的情況,就是祭王司南在祭王身殞之後,還倖存,就可以自行認主一位祝氏子弟,直接成為小祭王。
這樣的小祭王,一經來到真ri樓取傳承,只要被真ri樓感知到祭王司南,小祭王入真ri樓的過程,直接就會變成一場繼任祭王的大考!」
泯將兩個小爪子張得大大的,以示大考之厲害!
「一旦闖過,不但祝氏陰陽的傳承會被取出,小祭王更會直接成為真正的祭王!
可是沒有完整傳承,小祭王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闖過大考成為祭王呢?
偏偏成為祭王之後,才能取出傳承!明顯矛盾嘛……
加上,司南現在這樣,小山水平還那樣……
所以,小山根本不能以小祭王身份去真ri樓!
司南現在那邊為小山想辦法,脫去它在小山體內留下的氣息。好讓小山只被承認是祝氏後人,與司南、小祭王根本無關。
這樣進真ri樓,難度就會降低很多。
同時真ri樓也會產生危機感,認為祝氏遭逢大難,已難存續,能來一個後人已經萬幸,錯過此次可能再無人來。這樣進去就容易多啦……
小山取出傳承之後,努力鑽研,可以的時候,再以小祭王的身份闖真ri樓,爭取繼任祭王。
大考機會只有三次,三次不過小山會被廢除小祭王身份,司南就要重新擇主,後果十分嚴重!
每一次大考的機會,對小山來說都是極珍貴的。」
「原來還有這麼多說法……」林琪瑢皺眉道:「可是上古的真ri樓與現在的真ri樓情形,定不會一樣。要是真ri樓根本沒有上古時的靈性,小山就能輕鬆進去了……」
泯張著小嘴,半天叫道:「這樣更可怕!祝氏傳承就在真ri樓體內。只有它的靈性還在,才能化出來傳給小山!」
林琪瑢突然對泯道:「我登上過究古樓,可是一點靈性也沒有了……」
林琪瑢和泯互相看著,一時都沒有言語。
「但願真ri樓還『活』著……」兩個最後一起小聲道;
*——*——*
「少爺!」
林琪瑢看向進來的長川,「什麼事?」
長川「嘿嘿」笑了兩聲,道:「北園請柬的事……」
「林琪玦明天就要聚會?」
那請柬打個招呼不假,但是具體時日卻沒有定准了。
「北園派人來,說是為了不攪亂大家補修功(蟹)法大計,決定聚會定在這些入宗弟子出關後再行!」
「這樣也好,現在我準備外出,著實沒有空去參加什麼聚會。」
這些入宗子弟回來,族中大議與平常時候雖是見過多次,多也來去匆匆。真正的相聚正經沒有一回。
顯然,太爺和宗祠注意到了這種現象;
大年初一,行過祭祖之後,闔族子弟在萬壽洞天舉行大筵。
席間,所有人摒棄了成見,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宗旨,把酒言歡,倒也聚了一回。將林家一族一家親的氛圍烘托個完全!
這也是大長老、太爺、林宸鷟、各大公子所願意看到的。
林琪玦與林琪珧二人,本擬入了宗門就能將討厭的林琪瓏、林琪璣這些對手,徹底踩在腳下!
不想出關一看,林家老少大公子,其中更有林琪瓏在內,居然在林琪瑢手段之下,自他們入宗後三年,也開始了修煉。期間又得了瀆皇恩賜,大大縮短了修煉時日;回府相互對照一遍,竟與他們這些入宗子弟修煉速度,已然不想上下!
尤其十幾個不同日月之體的小輩,雖然去氣歸法空等了二十年,但後來早早補修了功(蟹)法,法力基礎符菉更已形成,用不幾年定然山海,功力極是雄厚!
六族今非昔比,朦朧得讓他們捉摸不透、拿捏不穩……
泯與林琪瑢更讓他們認為深不可測!
一眾入宗修煉、自覺高人一等的子弟氣焰頓消,紛紛納罕:看來,林家內部的地位權力,堅決不能棄之不要;與這些對手間的較量,更要做好長期抗衡的準備才是!
於是紛紛決定,即使推遲到無底海閉關,也要將族內勢力重新開張,經營起來!更要將補修功(蟹)法,即早攻克!
*——*
初二,入宗弟子紛紛開始選擇功(蟹)法,十妙院一連熙熙攘攘到了初六,才算安靜下來。
林琪瑢與祝小山定在初九起程,他只知會了父母、大哥、泯和司南;
初八又回了次大商梁,與溪湘汀瀾打過招呼。
初九一早,二人就出了靖泉,林琪瑢帶著祝小山進入空間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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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虛渡水平,一直並無多大長進。仍停留在一次幾十萬里之境。好在玄冥苦海本就是個遺落之地,一路走走停停正有利於不斷的推算具體位置與方向。
這些年他早為自己煉製了幾件稱手的寶物。其中就有三件飛行寶物,寶兵、寶軍、寶將兼備。加之之前早有的一艘中階寶兵的飛舟,還有在祝劍買的那團涉光水雲與飛知了,手上飛行之物,可選餘地極大!
他們不是虛渡就是坐著幾件飛行寶物穿梭星雲,同樣長了不少見識。
這一日已經是二人出來的第七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兩人換乘了涉光水雲,正在裡面歇息。
祝小山道:「林兄,幾個月來,看六家入宗子弟,不聞世事,一心修煉,七十年後破關而出,輕易便風采非凡;
再看林兄,七十餘年為林家汲汲營營,雖然六家天晶豐富,但天晶無法買到的靈株功(蟹)法都是你一手包辦,出生入死,值得麼?」
別看祝小山平日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無數細節看在眼裡,從來不說是真的。
單獨林家重擔,他都為林琪瑢委屈;何必還有其它五大家族要兼顧。什麼族議五族虛弱的時候與林家沾光,以後強盛起來,就會單飛!
這明顯就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之舉,為何這個林兄卻行的如此淡然?
林琪瑢和祝小山各靠一頭躺在雲中。
林琪瑢道:「從東芒大比開始,擺在世商子弟面前就有了兩條路。
一是天路一般的入宗,成為修者;
一條是守家待業,家長裡短,俱無糜細,不但前途未知,凶險安危聽天由命,更會隨時淹沒於俗世之中;
大哥雖不甘願,依然為了我妹妹拜入商梁;臨行之前,將父母托付給我。自從我答應之後,便知道前途不論平安還是凶險,我都不能後悔!
可是,我爹是林家家主,頂天立地,不會棄整個家族不顧。
我承諾了照顧父母,父母又代表林家;我便要護好林家,就是保護孝敬了父母。
其它五族,與林家七萬多年來互相維護,榮辱與共,其中更有林家各種親人,斬也斬不斷的聯繫。
沒有能力便罷,既然留有餘力,幫一把也算仁至義盡。
正如你所說,六族同擔,壓力巨大,遠不是天晶可以衡量。其它五族單飛之議,其實是為林家減輕負擔之舉,他們心頭其實並不好過。
與其到時候苦苦維持,人心長草,再鬧個不歡而散,遠不如現在和和氣氣將事情說開。
只要他們族內各種日月之體成長起來,五族互為依仗,將會更加穩健,前路更為光明。
各府家主、大長老、太爺眼光長遠;林家犧牲短短千年的利益,又有何不可?
其實林家做這些,都要有強大後盾才行。而林家也有這個後盾,算是穩贏不輸,自然有此自信……」
林琪瑢在,泯蛇就在,林家當然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