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湘汀瀾知道五人憋了一肚子鬱悶,也懶得跟他們計較,直將林琪瑢拉到近前。
再如何對溪湘汀瀾充滿怨氣,五人中即便最小的殘興道祖也一萬出頭,比溪湘汀瀾七千餘歲大不少,還是顧忌身份吩咐林婧、鍾慕澤等上前見過溪湘汀瀾。
「參見溪湘師叔!」
「參見溪湘老祖!」
鍾慕澤幾人倒還罷了,後頭的白夜與趙錯如,真是讓溪湘汀瀾也是大為艷羨起來!
他點指二人轉頭對五人道:「這兩個弟子,皎月榜前就有的!你們還苦個屁!!
說本人把便宜都揀了……這是什麼?債啊?你們賺透了!」
趙錯如現在寧升簫道尊門下,地位早是今非昔比。神王宗內無人不知。
岑光不以為然道:「便宜有嫌多的麼?」
分明是看別人得了好處,自家不自在了……
「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
「我們不嫌酸,你給麼?」馬韋昌譏了一句。
溪湘汀瀾也梗回一嘴:「不給!」
惹得五人直想「呸」他!
*——*
岑光對鍾慕澤和林婧說明道:「你們這個弟弟如今入了溪湘師叔的門下做了關門小弟子;一身本事高著呢!」
林琪瑢對著有些瞪目的幾人咧了咧嘴;這會兒,他是笑不出來。
岑光道祖的介紹,內中怨情頗多,任誰也聽出味道不對……
不多時白懷笑吟吟的也到了天空淨湖之上。
岑光五人做為地主,當先迎上前去,又招來小輩上前見禮。
寒暄幾句,白懷眼神也不住的在林琪瑢身上溜。
當下問道:「怎麼,我在外面就見你們五個弄出個公示,承認林琪瑢入溪湘門下?也不等等我!有這麼急麼?」
岑光不答反問道:「你來得為何這般遲?有心等你,這都要過中午了!」
「甭提了!咱們約好去萬法城,那宮城雪卻一大早將我堵在了極行峰上!」
「哦?」
「呵!」
「哈!」
道祖們也是個個不愁不亂,緋聞之事不論年歲多大也是大感興趣的!
其實,白懷修煉有成,容貌之上並無顯老,面目英偉,四十左右風采正盛!但是自覺一宗老祖,太過年輕有些壓不住陣腳,遂與溪湘汀瀾保持了一派意態翩翩,富貴如意的二三十面目不同,維持了四十許的成熟面容;不想四十餘的成年之容,卻越發引來宮城雪事過境遷的目光,有些要老酒髮香的意思……這也是讓春意散盡的白懷最為糾結之事。
白懷臉皮脹紅,惱羞成怒:「小聲點!……」之後法域延出,所有殿內豎起了耳朵準備偷聽一二的小輩,頓時失望下來。
過了不多時,只聽溪湘汀瀾對岑光和白懷道:「咱們出發?」
岑光、白懷不無不可的點頭,於是向幾位神王道祖拱手做別。當先步入空間虛渡;
林琪瑢與親姐相聚不到一刻,匆忙間只來得及對幾人道聲:「保重!」就被溪湘汀瀾帶著入了空間。
「小六!」林婧淚水登時滾落腮下;
鍾慕澤、鍾慕業也是悵然;鍾容城更是大叫:「小舅舅,你的雕給我吧!」
回應他的是大個兒「嗖」的不見了身影,卻是被溪湘汀瀾也劃拉了回去!
「溪湘汀瀾你個小氣鬼!」唐奚淵咆哮出來。
「是我徒弟的龍雕……」一聲回嗆,卻是遠遠傳來。
「師祖,我小舅舅怎麼變成溪湘老祖的弟子啦?」鍾容城跑到唐奚淵身邊,他如今是唐奚淵關門小徒孫。唐奚淵寶貝得很。
「哼!」唐奚淵點指半空,憤憤道:「你小舅舅名傳左界二十多年,哪個不想收入門?終是被溪湘汀瀾給得手了!想想就堵得慌!」
「嘿!」其它三位老祖也是一臉灰色。
鍾容坤還想再問,卻被唐奚淵捲回了湖下。
林婧與鍾慕澤、鍾慕業也是奇怪,但見幾位老祖無意多說,也只得在霍知遇和馬韋昌法域內,返回了小天地。
*——*——*
萬法城內永陽大殿本身就是一件空間至寶,所佔空間自然極是廣闊;今天又格外整肅,不相干的和一些級別低的弟子,根本不再允許到此報事。如今三重主殿內外不是道君就是道尊,再只最外圍分佈駐守有為數不少的山海弟子充當巡視。
萬法城永陽殿的水上部分足有兩大層。
梧桐火木的穹頂,水精細就的宮柱,廊下、殿簷上,或雄壯,或靈小的法獸搖頭擺尾,穿飛奔躍;祥雲繚繞,風雲聚會,彩虹瑞鳥起舞,端得萬法氣象宏偉,寶光仙氣升騰;
宮城雪在永陽殿最頂層大殿,裾衣泰然安座在正中神台主位。
兩側法光強盛的神御高台之上,還另擺有九張靈幾玉案,早就香茗裊裊,侍立殿內的各階弟子,只有道尊境的可以上得高台左右應差,道君境的也只配在神台下渺小站立。
從神台上下望,頗有些居高臨下,不可一世之威。
*——*
隨著小王范天芳,無崖石宗梅林,玉侶宗山月,大王宗宓萸,青俞宗全一先後到達,眾人神台之上飲著香茗,邊喝邊聊等著商梁、神王、極一三宗來人。
一陣招呼過後,只聽梅林大聲說道:「諸位!本人來此之前,可是聽在帝盟大星上的弟子發來的一條新鮮出爐的消息,各位可能還不知吧?」
山月元祖元聲笑笑,「本座也聽聞了,說是神王五位道友一起見證下,林琪瑢正式入溪湘道友門下,溪湘汀瀾剛剛在神王峰上的天空淨湖宣佈閉門封山了。」
「竟有這事?」宓萸眼現不可思議;
「嘖!溪湘道友這是修成正果了……」卻是范天芳,不由又想起了張鋒。
「本以為沒指望了,居然還讓他成事了……那條蛇尊就同意?」全一則想到了另一面,那條泯蛇當初可是差點滅了青俞!
宮城雪聞聽眼角莫名抖了兩下,顯然此事她還沒得到消息。
梅林道:「看來那條蛇尊與林琪瑢真的只是朋友;當初溪湘道友能從中斡旋一二,也是借了這個便利……」
「嘿……」宮城雪與全一對視一眼,俱不出聲。
當年之事內裡到底如何,溪湘汀瀾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都被二人模擬了萬千個回合。已對溪湘汀瀾從心底惡了起來。但沒辦法,人家是下界第一道祖,二人只能裝模作樣,應付了表面。卻是內裡與商梁聖宗再也沒有了信任。
正在這時,殿中就傳來了溪湘汀瀾可恨之聲;
「勞各位久等!失禮,失禮!」
溪湘汀瀾與岑光、白懷三人一同向四周同道致意。
溪湘汀瀾對林琪瑢吩咐道:「見過列位師伯。」
溪湘汀瀾是左右界道祖中年歲最小的,他的徒弟見到這些道祖一應的叫師伯,倒也省事。
林琪瑢正經地向三方道祖揖了六下,口中連稱了六聲,算是與另六位道祖。
「林賢侄如今名正言順,你師傅做夢都要笑醒了……」宓萸打趣道;
「是晚輩得遇良師,更應自幸才是。」林琪瑢的回答,讓溪湘汀瀾不由眉飛色舞。
看得宮城雪更是發慪;
「溪湘道友這般喜形於色,當真遇到了好事。不過今天你既然是師傅,事情也與道友脫不得干係了!」
溪湘汀瀾得色猛地冷落下來,睨著宮城雪道:「宮道友之言想是思量多時。都想了什麼條件還是說出來才能商量,林琪珖也要先看過再說。你能擔保他完好無損,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
宮城雪眼中厲色一閃,隨即泯滅;
朝未入座的三人向兩邊神台比了比;
三大宗的位置,留出了右側神台上的第一案與第二案,還留了左側神台的第一案,第二案上則上大王宗宓萸。
溪湘汀瀾毫不客氣帶著林琪瑢,當先佔了右側第二席。
岑光、白懷左右一瞧,全是首案,兩人竟然不約而同向左邊擠去,都不想與溪湘汀瀾靠坐一起!
終是白懷提前半分,成功佔了左側首位,對岑光一點右側首案,意思說:你與溪湘一起吧!
岑光悻悻到了右首,剛坐下來,溪湘汀瀾的二案陡地就與岑光所坐倒換了過來,被挪移到了首位。這一變故,溪湘汀瀾極是意外:「岑道友這是做什麼?」
岑光道:「嘿嘿!今天主要解決你徒弟家人的事,我等都是陪客,陪客……」
「是呀!我們都是陪客,就當來與大伙見面聊天啦……」
「可不是!你們說,我們聽著。」
岑光這是現事現報;心頭還是火氣攻心。
溪湘汀瀾想想,首位坐就座了。
他啜了口茶,開門見山道:「將林琪珖帶上來吧!」
宮城雪身後,齊謙辭踏步出來,探手在身前空間一抓一轉,只見殿內三方神台下的大殿正中,一道瘦弱的人影落了下來,東倒西歪的幾下才站得直了。衣著倒還算整齊,只是這體質……
溪湘汀瀾當下一聲大喝!
「好你個宮城雪!居然對自己的弟子下此毒手,破了他的氣海!好好的一個萬變jīng月,居然被你生生給廢了!」
宮城雪「哈哈」狂笑起來,怒視著溪湘汀瀾師徒二人:「人就是這個,體質是本座親手廢的!一句話!你們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