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向祝小山點點頭,祝小山小心的將勺子重又化入心口接著道:「凡是王祭殿的祭王與祀王在陰陽術數之上,無不達到登峰之境;
到得那時皆掌握有引導神域宿運,化生一件王司南,成為祭王、祀王主持神器的能力。十分類似修者的本命法寶;
祭王司南,主靜;可定神域萬向,包括天地,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可以說神域的定向神物;被祭王司南勺柄一點,其物必會化為死物!如果帶有定向的意味,則馬上會被挪移到所在神域的最極致的一方,成為標桿!
祀王司南,主動;可以適時調動神域萬向;包括範圍與祭王司南一致;被祭王司南一點的任何一方,都可隨意變幻為其它的方向。這在大戰之中比任何大神通都要厲害,無往不利!
所以,上古神戰,祭王司南一出,另一方必然要出動祀王司南抵擋;祀王司南則要祭王司南匹敵;
任何一個祭王與祀王的勝利,幾乎決定了一場大戰三分之一的勝局。
當初既川神域角山祭殿祭王與祀王易主,祝氏家族秘庫之中記載了下來,這是既川王的神諭;
但是那時直接導致王殤的大戰就在眼前;
祝家祖上大族長,雖然被罷黜了祭王,仍為大局著想,將親身化出的祭王司南借與繼位者,以期能助既川王一臂之力。
直到王殤,祝氏祭王司南竟然一去不回。小弟也是從那天祝氏司南出現的時候,才知道王殤前繼任祭王的竟然是北宮氏。而北宮氏居然這般無恥!一直霸佔我祝氏司南不yu歸還!
此次雖是九死一生,但能收回我祝氏司南,就是再來一回,小弟也會毫不猶豫!」
使命,有時絕對高過生命!
尤其是對與祝氏祖先相當的祭王司南,既川神域所有祝氏祭王的後人如果知曉,皆會奮不顧身,哪怕前方就是死路。
林琪瑢理解,「有些事,不用想值不值得,而是必須去做。這是我們的責任,永遠無法逃避;」
「林兄所言正是小弟所想。
小弟正是聽了司南前輩的指點,從本家拿來的這塊水晶符菉,其實是祭王與祀王隨駕親征,在神戰中的一塊護身符。
是由既川王在二王繼位之初,親手以大神能所化;這便是聞名各大神域王祭殿的變化符菉!
變化符菉只有一個作用,變化所成比真得還要真!或者說,它變化了目標之後,有讓敵人認知真變假的能力;
雖然相當於障眼法一般,但任何的一種彫蟲小技,只要達到了至高的程度,那就是天大神通!
變化符菉就是這樣。祭王與祀王只要祭出,所行的各種變化,即便是敵對神祖也無法瞧破!
能辨出真偽的只有締造者與使用者而已;
祭王、祀王為陰陽術數專攻,專為祭祀,對下可說是無所不能,但是在神祖各王眼中其實影響緩慢還很有限。偏偏二王手裡,有決定一場大戰三成勝算的能力;首當其衝自然成為了神祖們下手的目標;
祭王與祀王同樣是神戰中各大神域最重點的保護人物。
而變化符菉只為應對一種情況,那就是敵域神祖親手狙擊到了近前的時候,以解燃眉。」
林琪瑢斜睨著祝小山,含笑道:「所以你就用既川王凝煉出來的變化符菉對付了既川王留下來的這些懵懂之物?」
「對!就是這麼回事!」
「你想過怎麼收回麼?」
看眼前架勢,這枚變化符菉二人都沒能力滅了上面的禁符與禁鏈,一時半會是死會了。
祝小山渾不在意的聳聳肩,轉而堅定道:「有失有得,人生在世,莫要後悔!只要做了就做了……我祝小山,既能得回祝氏祖器回歸,自當光大祝氏,變化符菉等小山到了那一天,自會輕易回來!!」
「你說的不錯!我們都還有機會。不過,不是聽說專修陰陽術數,並無壽元優勢麼?」
祝小山誇張的吐了口胸中悶氣的動作,「對極。但是司南回來了,就在我的心中!其實相當於確立了我被選定為祝氏下一代出仕祭王的身份。得了祖先大陰陽庇佑,沒有現任祭王的親自解除,我將不死……嘿嘿……」
林琪瑢不由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
「你……你這是賺了啊……現在既川神域哪有什麼祭王……你長生了啊!」
祝小山越想越是不可思議,這時才有功夫傻兮兮的美了起來,但他眨眨眼,「這是在小弟不被人殺害的情況之下,要是有人殺我……」
林琪瑢雙手一攤:「所以,我看你不想呆在靖泉也不行了。
現在嗎……,我們也要各自恢復,等泯醒來,如你所說,我竟然催動那麼多融仙金光出來……怪不得我脈絡中的元氣一下子只剩下點靈氣了……事隔二十年後,為兄又得重新開始了!」
「融仙金光?你?」
「二十年前融在它體裡,想逃命,結果命是出來了,碧海柔雲卻長上了……」
「哈哈哈哈……」祝小山一點就透,「原來林兄二十年沒出靖泉,竟然……竟然是這樣……」
也就祝小山,林琪瑢能對他的取笑毫不在意,不由想起了二十年前。
「我變成了那般怪物,又被既川神碑鎮壓在下面。重傷,加上怪態,還有族裡親人性命危急……內外交困,傷痛齊至,就在那時溪湘老頭竟然過來以我的命牌相要挾,讓我阻止泯對青俞、萬法二宗破壞……」
林琪瑢有絲哽咽,祝小山卻聽得好不震驚。
他看向林琪瑢,這個一表人才,成為左界不世驕傲的瑢大公子,竟也有這麼淒慘的時候。再看看二人現在,瑢大公子又淒慘了一回,不過還有一人和他一起,就是他祝小山!
祝小山尋思後才道:「溪湘道祖之舉,從大局講,我祝小山是有些佩服的。至於細節之處,小弟沒有在場不便評價,但是溪湘道祖是響噹噹的人物,林兄不如給自己一個重新審視的機會,才能更加看清當時,做出最讓自己不後悔的決定。」
林琪瑢聽後不語。
隨後,二人一起靜修起來;
七天之後,又到了一年年終;
二人身下魂海,終於泛出了一聲細細的呻(蟹)吟之聲。
「你們是誰呀?怎麼在泯的魂海裡?」
林琪瑢與祝小山相互用力捶了下肩頭!
林琪瑢急切道:「泯,你還哪不舒服?我是琪瑢,林琪瑢!」
「琪瑢?琪瑢?…………,呀!琪瑢!是琪瑢?」
「嗯!是我!還有哪不舒服?」
「我感覺,我對你陌生又熟悉。……原來我被貶靖泉這麼多年了……泯看到了遇到琪瑢的那一天記憶,……然後……這個是祝家的小子!」
祝小山誇張的抹把汗,「難得啊……泯前輩您終於記起小的了……」
「這個……才記起哦……啊!」泯的聲音大叫,「我看到了大壞蛋北宮和任家的人帶著厄神、驚魄輦來啦!
嗚嗚……原來,王……王……竟然留給了北宮和任氏殺泯的禁符……王……王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掉泯……王……」
泯的哭聲痛徹心扉,林琪瑢和祝小山相對無法言語;雖然王獸只是附庸一般存在,但被誓死捍衛的主人拋棄,其實比殺掉它們更加難以接受與承認!
泯從開始的哭泣與後來的沉寂,又過了十七天,已經是新一年的一月十二,才又傳來泯的天籟之聲,甚至隨著聲音,一尾橘紅可愛的微小泯也在魂海之上化了出來。
泯的兩眼腫得大大的,當它看到氣息甚至比二十年前還要衰弱以極的林琪瑢的時候,一躥就到林琪瑢面前,「琪瑢你怎麼了?」
泯不期然看向祝小山,祝小山指了指那泯只顧傷心,一直未曾注意的琉璃球。
「多虧了林兄爆了魂力,隔開了王符與禁鏈,不然也沒有司南前輩幫忙使用變化之符菉,趁隙建功的機會。」
泯在琉璃球與林琪瑢、祝小山之間來回看過,不禁又哭了出來。林琪瑢慢慢把它抱到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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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九月十八,靖泉暴發的上界大能伐蛇尊的大戰,被稱為天下之戰。
此際,天下之戰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
萬丈蛇尊撒血靖泉,成為最恐怖的一幕!但對下界修者來說,也僅只於此。
至於什麼觀戰,想弄點蛇血的修者也有;但是便宜哪這麼好撿,尤其是既川王左臂蛇尊的陽血,被濺上一點也沒命,還收個鳥……反正,不想要命儘管去就是了!
當碧海柔雲獸現身,左界竟然全部被納了進去,這時不只商梁聖星就是左界終於變成了一片惶惶。
三個多月被碧海柔雲覆蓋的日子,已經成為左界修者的夢魘,道祖都出不得界!何況還是被下界奉若神明的泯蛇被屠!這簡直就是神話時代才會有的事。怎麼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了呢?
無數人想不明白……
但令人雀躍的是,從一月二十這一天開始,碧海柔雲慢慢的從左界外隱去,回到了靖泉之下。
萬波變血的靖泉中央,泯蛇通天之軀落回,且神光又起,慢慢的將無數血色重新吸納回了身體之中,水復清澈;
之後,靖泉周圍早先被無數蛇尊精血撒落,而直接化做焦土的地方,神能也被一掃而空,重新可以被下界修者與凡人履足。
靖泉六集一片寂靜,雖然大戰之初,大家都機警以極的選擇了撤離,但物資上的損失都是不小,一時半會還要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新一輪的觀望與評估。
天下大戰後,靖泉的危險級別太高,不再適合修者用來安穩的交易買賣!
掌櫃老闆們皆將眼光不由自主瞄向了,離靖泉僅幾百萬里,重建後一直冷清的大荒城;
進入三月,大荒城興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