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懸崖邊緣之上,少年靜坐於岩石之上,心中那燃起的希望也是一點一點走向湮滅,旁邊靜立的老人也是從回憶中一點一點走出。
「如果爺爺不想說,那就算了吧。」雖然心中很是失落,但少年卻是強忍著隱藏起,輕聲道。
少年知道老人是唯一算得上是他的親人了,對於他這種從小就真正無親無故的人,就算老人這個不是親的爺爺在他心中也是顯得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聞言,易山看了看少年,見到其臉竟沒半點責怪自己之色,無形中,心中的自責更是深了許多,不知怎麼的,他更願意少年責怪他,吼罵他,這樣他的心或許會更好受些。
「麟兒,你放心,只要有爺爺在,就不會讓你出半點事的。」想了許久,易山覺得這是他此時最該說的話了。
「爺爺,樹大分枝多,河長支流繁,您也知道這易氏家族不是鐵板一塊。還有,麟兒也最不願意爺爺出什麼事,哪怕···我身死。」少年平靜地道,說出之話卻是讓得易山心頭一凜,特別是最後一句。
對於少年之話,易山自然是非常明白,後一句說明在少年心中他命重於少年,而前一句,在易氏家族中,分為三派,以族長易元為首的為一派,以副族長易松為首的為一派,以大長老易仲,二長老易昊為首的又一派,而在這三派之中,又各有著一名最強的未來族長後選人的年輕一輩,族長易元這邊自然便是少年,而副族長易松那邊則是易松之子易飛,實力與易羽相當,目前正全心衝擊天階,而易仲那邊便是易羽了,三人之中少年最強這相當的也是未來最有可能成為族長之人,這對其他兩派而言,自然不利,而現在少年竟被發現是半獸人,可想而知,其他兩派之人會放過這次機會?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等下我自會回去的。」血色的殘陽斜she而來,少年眨動了下藍寶石般的雙眸,輕聲道。
聞言,易山也是看了看那血色的殘陽一眼,目光再轉向少年,道:「那爺爺先回去。」說完,易山便轉身離去,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句話:「麟兒,你要記住,無論怎樣爺爺始終都是你的爺爺。」
「倒也是苦了萱兒了呀。」在離去之時易山心中也是歎道。
黃昏已至,殘陽血紅,此時此際,山巔之上顯得是那麼的靜寂,沒有著塵世的喧囂,沒有著蟲鳥的鳴叫,亦沒有著魔獸的怒吼,有的只是少年那顯得單薄且孤寂的身影。就一個半獸人的身份,便讓少年死的無翻身之地,這種彷彿是現實與幻想之間的落差,他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
「是時候也該回去了。」岩石之上,少年理了理那煩絮的思緒,喃聲一句,便是起身欲要回去。
站起身來,從岩石之上輕躍而下,少年移動腳步向山下走去,不過,當其剛走出幾步便是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在前方數丈外,已然有一尊倩影靜靜佇立其中。
少女一身青裙,明眸皓齒,纖細的身子在那淡雅青裙的包裹之下,透露出著一絲絲難以形容的柔美,只是,那原本在血色殘暉的映射之下應顯得羞se動人的俏美臉蛋,卻是有著絲絲委屈之色,一副楚楚可憐之樣惹人心疼。
繼續邁動腳步,少年臉色未變絲毫地向前走去,沿途間卻也不發一言,宛若未曾看見少女一般,這讓得少女那俏美小臉之上的委屈之色更濃了一些。
「易麟哥哥!」待得少年來到跟前,少女輕叫道。
「有什麼事?」少年停住腳步,問道。
「沒,沒有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易麟哥哥。」看著少年那微顯得有些形同陌路的表情,少女心中有點低落地道。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便先回去了,還有,以後我們還是盡量不要見面了。」少年道。
「為什麼?」聞言,少女心中一急,連忙問道。
「如今我的身份你也已經知道,再見面這終究會害你受到懲罰的,所以,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少年應道。
「萱兒不介意易麟哥哥,也不在意什麼懲罰。」少女堅定地說道。
「這不是介不介意,在不在意就行,該來的你終究得去接受它。」
「話已說完,我該回去了。」語畢,少年也不作再留,腳步移動,與少女擦肩而過,逕直往山下走去。
「等等!易麟哥哥你曾說過日後要與萱兒遊歷大陸呢,你忘記了嗎?」少女爭取地輕喊道,雙眸之中一絲絲霧氣泛起。
少女的輕喊聲傳來,少年的腳步不由得一頓,目光望了望那身旁輕飄而下的枯葉,右手伸出,將葉輕抓於手中,腳步移動,淡然的聲音傳向身後:「你就當它是一個謊言吧。」
「日後?遊歷大陸?半獸人?一個月後冥靈珠就回來了,最多只能存活一個多月了,還如何遊歷大陸?」
葉,落了,至少還有輪迴,而少年也欲要隕落了,可連自己的父母都還不知道是誰,或許,只能是真連手中的枯葉都不如。
「易麟哥哥···」少年已然離去,少女靜立其中水靈靈的雙眸之內,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凝聚成形,慢慢地,滑落而下。
「易麟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求爹爹保住你的。」少女擦掉眼角的余淚,明眸中閃過一抹倔強,握緊地小粉拳,堅定地暗忖道。
「我現在就去找爹爹。」少女暗道一句轉身便也向山下走去···
······
「眾人已盡去,獨留空寂,幽山別見多愁,人更愁。」一陣寒風,一曲殤意,此時的山巔之上顯得是那麼的淒涼,人既有情,物亦有情呀!
在那不遠處的另一座山峰之上,那嘴噙絲絲苦澀的易元也是無奈之極!他不贊成那迂腐的祖令,但他也幫不了少年什麼,是真的無能為力,真的無能為力!
「如此下來天賦驚艷之人,竟埋沒於迂腐之中,易山,這次我真的幫不了你了。」搖了搖頭,易元苦澀地喃聲一句,便也只能移步而去。
下了山,少年便向和易山一起居住的茅屋徑直走回去,而當他回到之時,暮色已開始降臨,暗空之上星辰也是開始若隱若現,少年進了門便是發現易山已將晚飯備好,而在易山的叫喚之下,少年便和易山進餐。
整個晚餐過程,少年倒沒說一句話,直至吃飽之後方才跟易山道個好,然後便是離去,最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少年便到床上盤坐下,習慣性地開始修煉,而隨著修煉的開始,周圍間的天地靈氣便是向房間緩緩湧來,然後再被少年一縷一縷吸收入體內。
隨著這般修煉持續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少年那原本平穩的氣息便又開始波動起來,同時間天地靈氣還是有條不紊地被少年吸收。
氣息沉浮不定,從天階中期想再度上升,可剛升一點便又降了下來,然後又升一點,又降,如此幾個循環,最後少年的氣息便是被他刻意壓制了下來,直到穩定在天階初期,然後便見他停止了修煉,睜開眼來。
「又遇到瓶頸了」坐於床榻之上,少年低聲喃喃道,他已經停留在天階中期好一段時間了,先前不過是他故意隱藏實力罷了,而今天被暴露了一些,所以他只有將實力隱藏至天階初期了。
「修煉便先到這吧。」心中暗道一句,少年輕輕下床去,到門旁靜耳伏聽一會,見外面沒什麼動靜之後,便熄了燈回到床上盤坐而下。
月如銀盤,高掛懸空,輕柔而純淨的月光宛如流水一般透窗輕瀉而下,床榻之上少年輕閉雙目,紋絲不動,時間悄然流逝,很快數個時辰便是過去了,而下一瞬,少年的雙目也是陡然睜開。
睜開雙眼,少年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靜靜聆聽一會,感應到易山已睡之後,這才輕輕下床來到窗口邊竄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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