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枯葉殘飛,靜寂的院子之內,無形中卻是隱約有著一絲緊張的形勢,而場中少年那面無表情的臉色卻不因此而改變絲毫,誰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麼。
「趁著你們都在,我在這裡再重申一次,在事情未完全確定之前,誰也不能再來找易麟的麻煩,否則,族規處置!」靜靜的院子之內,易元那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族長,三天之前,在家族的血脈檢測之中,魔靈珠已顯示他並非我族之人,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我族的百年宿敵,「半獸人」,而如此之人,卻將我族五名重點培養的小輩均給打傷了,而眼下又正是四族族比在即,傷人之事怕是不能這麼算了吧?」沉寂了片刻,易仲淡淡開口道。
「沒錯。族長,再過一個月,我們南域的四大家族間的族比便如期而至,而現在我族的五名年輕一輩中的頂尖者,卻被一個非族中之人打傷了,這讓他們五人怎麼去跟其他家族的年輕一輩比。」在易仲旁邊那一身黑袍的二長老易昊也是開了口。
畢竟在易羽這五人之中,易淼可是他的親孫,他又豈會沒有一點護短之心?
「大長老,二長老,既然你們都還明白族比在即,那你們也應明白三大家族之人已是啟程趕往我們家族,若是此事傳入三族人耳之中,我想我們家族的顏面怕是也一掃而盡了吧,我想你們也不想這樣吧,而至於易羽五人的傷勢也沒你們所說的那麼嚴重,憑藉著家族的療傷聖藥,就算是易羽也可在半個月之內完全恢復,這亦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族比。所以,對於易麟之事,一切均等族比過後再議,你們誰還有什麼意見?」看了一眼受傷的易羽五人,易元淡道。
聞言,易仲,易昊二人卻是無言以對。的確少年若是真的為「半獸人」,這可是他們家族的百年宿敵,而少年先前可也是他們家族一直重點培養的對象之一,可想而知,一個龐大的家族竟足足重點培養了自己家族的宿敵十數年而不知,這一消息若傳出去,他們易氏家族豈不淪為人家的笑柄?
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對於這一點不僅是易仲二人,而是在場的所有易氏家族之人都不情願看到。
而至於易羽五人的傷勢,也正如易元所言,只要服下他們家族的療傷聖藥,別說半個月,就算十日都可完全痊癒了,所以,這次易仲二人原本是想給易元出難,可現在卻隱約有點自取其辱了。
「大長老,二長老,眼下族比在即,我想大家還是先將此事暫且放下,把時間以及精力花在族比準備之上,這較為穩妥吧。」見到局面有些對峙之態,這時,那一直沉默的三長老易巖也是開了口,同時這也是給一個台階雙方下。
「三長老所言極是那此事就暫且放下,不過···希望族長不要忘記,一個月之後「冥靈珠」就送回到家族了,到時,我等還望族長能秉公處理家族重事。」右手微微握了握,老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易仲淡道。
聞言,易元的眼角也是微微跳了下,他自然明白易仲話中之意,「冥靈珠」與「魔靈珠」均是大陸上用來檢測血脈的物品,就在三天之前家族血脈檢測之中,「魔靈珠」顯示出易麟並非人類而是「半獸人」,當場震驚了他們所有人。
半獸人,在他們易氏家族中那可是死敵,所以當場幾乎所有人要求立馬按「祖令」處置少年,不過,易元卻抓住「魔靈珠」在血脈檢測中會有少見的出錯這一點,暫時保住了少年但同時又得為了服眾,他也只能在易仲等人的施加壓力之下,同意讓易仲派人去將比「魔靈珠」更為高級的「冥靈珠」拿回來,因為「冥靈珠」在血脈檢測中,不僅不會出現半點差錯,而且還能檢測本體,而到時,在鐵證之下,易元就是想保少年那都難如登天了。
「大長老無需操心,到時候本族長自會秉公處理。」冷瞥了易仲一眼,易元淡淡地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告退了。」同樣是冷淡地回了一句,易仲便轉過身去對那仍有些不甘心的易天道:「我們走!」語畢,易仲也不再廢話,便帶易天易雲諸人離去。
「大家都散了吧。」見到易仲等人離去,易元也是叫周圍之人解散而去,待得人去後,易元才帶著少女向易山二人走過去。
來到易山面前,易元停下了腳步,道:「易山,你也明白,「冥靈珠」取回來後,我也沒辦法了」。
「放心吧,族長。到時我不會讓您為難的」易山答道。
「爹,您一定要幫易麟哥哥!」易元身旁,少女的哀求聲也是輕輕響起。
「我只能盡量。」易元道,聲音之中也是頗為無奈,他雖為族長,但家族也不是鐵板一塊,很多事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好了,萱兒,我們也走吧。」微微歎了歎,易元也只能帶少女離去。
「麟兒,我們先回去吧。」見到易元二人離去,易山也是說了聲,然後看向身旁的少年,後者沒說半句話,只是點點頭。
······
離開院子,少年並沒有和易山一同回去,而是到家族後山的一處懸崖邊的一顆岩石上坐下,雙目凝視著對面的懸崖,任由著那蕭瑟的秋風吹打在臉上。
少年的臉色依舊有些漠然,誰也不知此時的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而循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到的卻只是一副秋風肅殺的殘景,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頭,可他卻是在那一動不動地望著,彷彿就連眼神都逐漸變得無神起來······
這些天發生的事,對少年而言,或許來得太突然了,而且那幾乎是兩重天的變化,任誰都難以一下子就接受過來。
半獸人,就一次家族的血脈測試,一代的天之驕子就成了百年宿敵的家族敗類,這等落差是否又有點可笑了?
靜寂的山崖之上,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懸崖邊那巨大的岩石之上,少年仍舊是一動不動,而不知何時,很快地半個多時辰便是悄然而過,而也就在此時,那岩石之上的少年,右手終於是微微動了一下,而後,竟是見到他那原本輕輕握著的雙手,此時竟然緩緩雙開了來······
「我已經很努力了。」岩石之上,少年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細微的聲音悄然傳出,與此同時那碧藍色的雙眸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絲茫然,或許還夾雜著一絲絲自嘲。
少年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誰也無法明白父母這兩個原本很是熟悉的字,在他的心中顯得卻是那麼的陌生,每當他看到別的同輩與他們的父母在一起時,他是那麼的真正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也向自己的爺爺問過,他也每天都很努力地修煉,他是這易氏家族年輕一輩中,第一個踏入天階層次,甚至達到天階中期的人,為了不打擊那些要超越過他的易氏家族的小輩的心理,他還故意將自己的實力隱藏了起來,他已經盡力地做到最好了,可是每當他向自己的爺爺問起他父母之事,得到的卻總是同樣的沉默。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到底該做到怎樣的好,才能讓他的爺爺開口說出他父母之事。
呵!而現在···而現在他或許已經隱約明白他爺爺為何總是閉口不說關於他父母之事的原因了吧。
「或許···這就是,那所謂的作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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