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見這個田同知還不是愚笨到無可救藥,對自己表現出了應有的尊敬,要知道在大明朝重文輕武,文官壓制武將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武將差不多就是文官的門房走卒一般,不過薛雲對建虜作戰立下赫赫戰功,還是頗得一些地方文官的敬重。
薛雲本著你敬我一尺我我敬你一丈的態度,於是就和藹地田同知說道:「田大人,不知者不罪,本將軍來平陽府就是想見見你們知府大人。」
田同知遲疑一下說道:「薛將軍,你們這樣大軍雲集城下,會使平陽府軍民感到不安的。」
薛雲哈哈大笑道:「田大人,我薛家軍是朝廷的軍隊,莫非你們平陽府官員認為本將軍會對你們不利,這簡直是笑話,薛家軍的刀雖然很空,但從來不會用來對付自己的同胞。」
田同知勉強笑著道:「薛將軍息怒,實在是我們平陽府軍民看清楚來的是薛家軍,把薛家軍怠慢了,不過知府大人說了,薛將軍有什麼事都由下官代轉。」
薛雲想了想說道:「好,本將軍就打開窗子說亮話,前些日子本將軍在絳州城碰上亂民起事,幫助絳州知州李大人平定了民亂,不過還是有不少亂民在絳州附近流竄,為了保證從江南運往大同物資的商隊的安全,我們薛家軍借住了年久廢棄的武平關駐紮,本將軍特來只會州府大人和指揮使大人一聲。」
田同知見薛將軍直接把武平關的事情說出來了,而且還說得那麼光明正大,彷彿薛家軍佔據武平關還是為平陽府為整個山西好呢,不過田同知抱定來時的宗旨說道:「薛將軍,薛家軍的防地在大同府,佔住武平關於理不合,何況平陽衛在武平關還有兵員和稅收,豈是你們薛家軍說占就占的。」
薛雲見田同知說話還是那樣的沖,於是就直截了當的說道:「田大人,你回去告訴告訴知府大人,武平關本將軍借定了,還有就是就是那個平陽衛指揮使,讓他自己捫心自問,武平關被他盤剝得成什麼樣子了,這樣吧,武平關的稅負薛家軍認了,不過輸送兵員就不要想了,如果你們平陽府不給本將軍這個面子,本將軍隨時可以到平陽府裡走一遭。」
田同知聽了一呆說道:「薛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平陽府恕難從命。」
薛雲說道:「田大人,勞煩你把話帶到就是了,本將軍在襄陵候你們平陽府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沒有答覆,本將軍就視你們平陽府拒絕了好意,以後薛家軍和平陽府就是水跟火的關係了。」
田同知還想說什麼,不過看見薛雲已經背給身去,只好搖搖頭轉身,緩緩的向汾水石橋走去,不久之後就到了平陽府西城門下,城上放下了一個大籮筐,田同知自己爬進了大籮筐之後,就被城上的官軍拉上了城牆。
薛雲在平陽府西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再沒有見平陽府有籮筐放下城牆來,知道今天是不會得到什麼消息了,不過既然話已經讓田同知帶到,以後就看平陽府官員的態度了,免得到時候平陽府的官員埋怨薛家軍不教而誅,薛雲招呼親兵發出撤離的命令,然後率領薛家軍會襄陵大營吃午飯去了。
到了六月十三日中午過後,送糧食貨物的平陽府商人一起趕回了襄陵薛家軍大營,商人們一看薛家軍還在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把這幾天的擔心放下了,就等著薛家軍兌現大家手裡的白條了。
隨商人們一起回來的王二娃向薛雲匯報了商人們在武平關交貨的情況,商人車隊的六月十二日正午前趕到武平關的,糧食財物的交割非常順利,當武平關的百姓知道這些糧食財物說關裡軍民共有的,個個都非常感激薛家軍,對薛家軍的親和更加強烈了。
王二娃告訴薛雲這些商人擔心手裡白條兌現不了,是連更連夜往襄陵趕,昨夜一直是趕夜車,害怕到了襄陵之後,發銀子的薛家軍不在了,薛雲聽了哈哈一笑,立刻吩咐陽震雷、閻老ど他們去給商人們兌現白條。
沒有多久陽震雷就來見薛雲了,薛雲詫異道:「陽大哥,出了什麼事情嗎。」
陽震雷說道:「少爺,商人們的三萬二千多兩銀子白條,全部用黃金兌付了,可是這些商人不肯離去,希望見少爺你一面。」
薛雲說道:「拿了金子走人,見本座幹什麼。」
陽震雷說道:「少爺,那些商人還想做我們薛家軍的生意,所以想請少爺出去見個面。」
薛雲聽說是這麼一回事,其實這早在薛雲的意料之中,於是帶著陽震雷、王二娃一起去大營轅門處見那些商人,薛雲一行人還沒有到轅門前,商人們就飛快的圍堵上來,七嘴舌的請求薛雲繼續跟他們保持商貿關係。
薛雲讓這些商人一個一個的說,這些商人的問題很多,綜合起來就是想跟薛家軍保持高利潤的商貿,商人們的想法薛雲早有應對之策,現在商人們提出來了,薛雲見順水推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這些商人。
薛雲告訴這些商人,這次把糧食貨物運到武平關的,薛家軍會發給一個貿易憑證,薛家軍會優先給他們貿易,短期薛家軍在大同府和陝西米脂會有大筆的買單,大同府收購的價格針對在這裡三四十個商人,價格可以上浮一至二成,而陝西米脂的收購價按平陽府價格的一倍計算。
商人們一聽就知道薛家軍拿出了非常大的誠意,去大同府的利潤就非常不錯,不過比起去陝西米脂,去大同府就算是雞肋了,不過陝西米脂的價格這麼高,風險自然就同樣的大,陝西方面現在吃大戶成風,小股毛賊、土匪遍地都是,一個不好就會血本無歸。
這時一個肥胖的中年商人問道:「薛將軍,陝西米脂的生意利潤雖高,可是據說陝西方面年年遭災,已經是盜賊四起,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失財丟命,這個生意恐怕不好做啊。」
薛雲微笑道:「這位老闆果然是行家,陝西確實比較亂了,不過在今年秋收之前,陝西的老百姓還對收成抱著一線指望,不會有太大的民亂,不過延安府已經出現蝗災,陝西今年大災已成定局,運糧食到陝西去會賺到大把大把的銀子,所謂富貴險中求,這麼高的利潤自然是有風險的。」
薛雲的話一出口,很多商人興奮的神色就黯淡了,真是一個穿著儒袍的中年人說道:「薛將軍,你們薛家軍能不能夠保護我們商人去米脂,如果能夠保護我們去米脂的話,這少爺學生是做定了。」
中年儒生一開口,眾商人齊聲附和,薛雲沉默了一會說道:「既然大家有興趣做米脂的生意,我們薛家軍為大明的商人保駕護航也是應該的,你們在山西境內應該是安全的,商隊可以在孟門關取齊,西渡黃河進入陝西葭州吳縣,薛家軍會安排軍隊在吳縣黃河西岸接應你們的商隊。」
剛剛一片慘淡的商人們,聽了薛雲的話之後,彷彿從來興奮劑一樣,有開始騷動起來了,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回去準備貨物大幹一番,不過還是有不少商人頭腦清醒,對薛雲提出了一些有疑惑的話題。
肥胖的中年商人問道:「薛將軍,據說陝西延安府的物價甚至高於你的出價,如果糧食貨物運到隋德洲之後,發現明明有高價可以賣,大家為什麼還要運到米脂縣去呢。」
肥胖的中年商人的話一說完,幾乎所有的商人都目瞪口呆,其實大家心裡都有這個想法,只是被肥胖的中年商人說出來了,這讓很多商人感到難堪,這賺錢的事情怎麼能夠說得這麼明白,而且還要擔心薛家軍的雷霆一怒,不少商人替肥胖的中年商人擔憂起來。
薛雲笑了笑說道:「這位掌櫃是個實在人,是人都趨利避害,商人想多賺錢有無可厚非,你們把糧食物資運到陝西去賣,可以緩解陝西的糧食緊缺,本將軍舉雙手的支持,不會勉強你們把糧食物資賣給薛家軍的。」
肥胖中年商人說道:「薛家軍,我們都知道你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一心一意替大明的商民作想,相信我們去陝西賣糧的話,你還是會為我們提供保護吧。」
肥胖中年商人的話,不光薛家軍就是覺得他無恥,就連商人們都覺得過分了,開始有商人出來指責那個肥胖的中年商人,薛雲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掌櫃你太抬舉本將軍了,本將軍就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人,從陝西吳縣至米脂,如果你們隨薛家軍士兵同路,一旦出事薛家軍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至於你們自行其是另尋出路,薛家軍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肥胖的中年商人聽完就縮進了人群中去,立刻遭到其他商人的責罵,這時先前說話的中年儒生開口:「薛將軍,我們商人也是有信譽的,既然答應賣給薛家軍,不管其他人出多少銀子,學生是不會動心的,只是這次學生準備組織數量很大的一批物資,不知道薛家軍能不能夠把運到米脂縣的糧食貨物全部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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