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毛有德的隊伍看得到影子的時候,毛文龍的傳話人游擊將軍劉興祚又來了,劉興祚已經是第三次來到左明的軍中,說到底還是毛文龍對左明的火藥陣不放心,畢竟毛文龍拿出了一萬東江鎮軍民做棄子,可是棄子也是棋子啊,要是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毛文龍還是會心痛死的。
左明問道:「劉將軍,毛總鎮的人馬都準備到齊了嗎。」
劉興祚說道:「左將軍,韃子按照我們兩軍預定的計劃追來,總鎮大人已經命令各部預留部隊趕來參戰,估計在這裡戰鬥打響之後,一至二刻鐘之內,就能夠全部投入戰鬥。」
左明點點頭,劉興祚說道:「左將軍,這次伏擊的成敗,關鍵就看左將軍火藥陣的效果了。」
左明沒有回答劉興祚,只是盯著越來越近的毛有德部,毛有德在裡左明的埋伏圈還有兩三里的地方,對建虜的追兵發射了兩輪羽箭,然後來了一個反衝鋒,左明用千里鏡親眼看見,毛有德吃掉了建虜衝在最前面的一百精騎。
隨後毛有德率領手下兩千多騎兵,在東江軍和薛家軍士兵的引導下通過埋伏圈,左明親眼見識毛有德的機智勇猛,而這個人又是上了薛家軍黑名單的,知道不可能去拉攏毛有德,心裡歎息這個人遲早會成為薛家軍的死對頭。
一再吃虧的建虜簡直快氣瘋了,稍微等了一下後隊,就拚命的追了上來,其實建虜不是沒有考慮到東江鎮明軍會設埋伏,可是從大家立營的地盤到九連城一帶,基本上都是一馬平川,靠步兵為主的東江軍,怎麼可能留得住馬背上征戰的女真勇士。
可是這些建虜遺忘了在鴨綠江上的薛家軍,其實就算這些建虜想起薛家軍,也不會相信薛家軍有什麼致命的法寶,能夠把數千的女真勇士置於死地,所有被毛有德激怒的建虜們,再也不考慮其它的利害,只是一股腦的追上來,就是要取了這股一直挑釁女真人驕傲的明軍東江鎮騎兵。
左明率領的薛家軍等毛有德部走出了火藥陣之後,就抽掉了壕溝上的門板,這樣整個火藥陣埋伏圈三面都有陷馬坑,只有北面沒有陷馬坑,不過哪裡很快就會成為東江軍和建虜爭奪最激烈的死亡地帶。
左明按照事先的安排,在建虜進入埋伏圈一半多人馬人馬時,薛家軍同配合作戰的東江鎮五千民夫打出旗幟,作為伏兵衝出來隱蔽地方,此舉延遲了建虜的進攻,使後隊的建虜控制不住馬速迅速向埋伏圈裡聚集。
「哧」「哧」「哧」「哧」「哧」
不少建虜也聽出了這個聲音,這些建虜開始四下張望,很快就發現遠處有燃燒的火星,建虜們遲疑了一陣,就明白不好了,特別是這些跟遼東薛家軍打過交道,或者多多少少聽說過薛家軍使用還要的建虜,知道大家中了埋伏,而且是類似薛家軍那種火藥的埋伏,但是對有多大的後果嚴重估計不足。
不過建虜還是立刻派出了上百的人手去撲滅火星,可是薛家軍的火藥陣豈是這樣容易撲滅的,它是由五十根長導火索組成,而且燃燒的速度非常之快,這僅僅是表面的動作,暗地裡整個草地鋪滿了硫磺火藥粉末,就是導火索被撲滅,只要薛家軍能夠點燃草地中的硫磺火藥粉末,一樣會引起大爆炸,只是那樣的爆炸次序參差不一,爆炸的效果會比預想的差距小很多。
建虜的努力還是有成效的,好歹弄滅了十幾根導火索,可惜薛家軍點燃的是五十根導火索,很快有導火索率先點燃了草地裡的硫磺火藥粉末,這下子硫磺火藥粉末「哧」「哧」「哧」的飛竄著,迅速向四面方蔓延而去。
「轟」「轟」「轟」……
一陣巨大的沉悶聲音不斷響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強勁的衝擊波,隨後是瀰漫在空中的火球硝煙,整個建虜的馬隊都被籠罩在硝煙裡,方圓十幾里的範圍內,都感覺到了山崩地裂般的震動。
這樣的威力大大的出乎毛文龍東江軍的意料之外,毛文龍被這個劇烈的爆炸驚呆了,一時間忘記下命令指揮東江軍圍攻建虜殘部,急的一旁的副將陳繼盛一再催促,這時毛文龍才從爆炸聲中醒轉過來,連忙吩咐東江軍全軍出擊。
這次左明把自己從長塗dao帶來的剩餘炸藥成用了出來,足足有六千多斤,這也是左明特別喜歡玩弄火藥,趁著負責火藥廠的陸要金父親陸伯搬廠離開之際,死皮賴臉的向陸伯討要了一批。
很快爆炸的效果就顯現出來了,六千以上的建虜馬隊,除了尾部的少數騎兵沒有被爆炸圈包圍進去,大約有五千建虜騎兵被炸藥傷及,建虜的死傷達到了三成以上,馬匹的傷亡也有三成多,不過沒有受傷的建虜不少人不是耳朵失聰,就是全身被火藥燒傷,甚至變得癡癡呆呆的,反正是什麼情況都有。
最為嚴重的是,建虜的戰馬基本上全部都驚了,互相之間亂奔亂跑,馬兒雖然驚了動物之間多少還有一個自然躲避,可是騎在馬上和落在地上的建虜就遭殃了,縱橫馳騁的奔馬不斷撞擊和踩踏著建虜們,這些建虜沒有死在剛才的大爆炸中,卻被自己的驚罵活生生踩死撞死上千人。
雖然建虜極力想控制局面,可惜大多數建虜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爆炸打擊,一時半會根本招呼不過來,當驚馬不斷地跌進了遠處的陷馬坑,建虜們才知道陷入了明軍東江軍的大伏擊圈,建虜們反而陷入更大的驚慌之中。
左明之所以用導火索點燃炸藥包群,就是讓薛家軍士兵以用這短暫的時間,從陷馬坑迅速撤離爆炸現場,現在左明就是看著建虜的驚馬怎麼蹂躪他們的主人,等適合薛家軍進攻的時候,左明也會全力以赴的配合東江軍的行動。
這時一旁的游擊將軍劉興祚看著混亂的建虜,忍不住勸左明盡快的投入戰鬥,左明說道:「劉將軍,現在建虜的驚馬還在四處亂竄,這個時候進入埋伏圈可不是時候啊。」
劉興祚見左明不肯上當,只好忍著耐心地等著東江軍伏兵的到來,不過劉興祚還是忍不住說道:「左將軍,聽說你們薛家少爺重病,破虜將軍又失蹤了,將軍你這麼有本事,要是到我們東江軍來,我家總鎮一定會搬一把數二數三金交椅給將軍坐。」
左明聽了心裡一跳,嘴上敷衍道:「劉將軍,薛家軍、東江軍都是明軍,只有朝廷調拔本將軍自然聽命,這私下跳槽可是被人不齒的。」
劉興祚見左明話有鬆動,正準備趁熱打鐵說動左明,四面方的東江軍已經圍了上了,左明藉著這頓隊伍趁機擺脫了劉興祚的糾纏,薛家軍開始在陷馬坑上鋪設門板,指揮薛家軍士兵進入埋伏圈。
這時的東江軍見建虜潰不成軍,真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一塊塊的木板、門板鋪在陷馬的壕溝上,三萬多東江鎮軍民蜂擁而過,東江軍沿著令人作嘔的殘缺人屍馬屍,踐踏坐還沒有斷氣的建虜和牲口,向還沒有恢復正常的建虜們發起進攻,於是一場大規模的明軍和建虜的廝殺開始了。
在已經取得爆炸的優勢後,東江軍表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這可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不過困獸猶斗的建虜並沒有喪失戰鬥力,紛紛向東江軍射出了身上的羽箭,東江軍也還以顏色,射出手裡的羽箭,雙方的人都紛紛倒在了塵埃裡。
建虜射出了三輪羽箭,東江軍射出了兩輪羽箭,之後兩支人馬就攪在了一起,接下來就是最直接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雙方的士兵都是想著最快最狠地把兵刃往敵人身上招呼,最前面的士兵都在廝殺中倒了下去。
左明看著建虜還能夠戰鬥的不過三千餘人,但是缺乏統一指揮,形成了幾股大的戰鬥團隊,在整體上就吃了東江軍的虧,加上東江軍十倍於建虜,士兵們的士氣高漲,前面倒下後面就補上,戰鬥可是沒有多久建虜就出現了更大的混亂。
左明知道這個時候的建虜,被東江軍層層包圍,基本上沒有辦法使用弓箭,戰馬也沖不起來了,現在是薛家軍最佳的進攻機會,左明不希望自己薛家軍傷亡太大,同樣還是不願意讓同是大明子民的東江軍軍民死傷太多,終於在劉興祚的催促下,列隊走向了建虜所在的地方。
「呯」「呯」「呯」
薛家軍從東江軍讓開的缺口開了槍,擠成一團的建虜成群結隊的從馬上掉下來,可是薛家軍的槍聲絲毫沒有間隙的時候,建虜的一個五六百騎兵的馬隊,被薛家軍硬生生的打出了一個大缺口,至少有兩百多建虜死傷在薛家軍的槍口下,這一股建虜完全崩潰了,再也組不成陣型,從而成了東江軍士兵嘴裡的肥肉,基本上是任由東江軍士兵蜂擁而上恣意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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