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聽著陸要金的匯報:「整個內堡大概有六百多人,成年莊丁只有兩百其中一百是臨時從村裡和其他地方招募的,內堡裡住的多數是被我們殺死響馬的親人,親兵營攻進來之後這些老人、婦女、孩子居然主動向我們拚命,害得我們有好幾個弟兄受了傷,最後弟兄們是不論男女老少統統殺掉,現在內堡可能有兩三百人。」
薛雲來到張旺財內院大門對面的小院裡,隔著圍牆向張旺財內院看去,整個院子佔地好幾畝地修得倒是亭台樓閣的,可是圍牆需要美觀修得不高還缺少必要的防守設施,薛雲發現張旺財內院後牆離內堡堡牆非常近,這時張旺財內院大門後面冒出不少人頭來。
一個中年清瘦男人露出半邊身子:「對面的朝廷將軍我們不是白蓮教你們搞錯了,請你們將軍出來對話。」
薛雲向陸要金說了幾句,陸要金過去安排了一個親兵去喊話:「我們將軍命令你們立刻投降,接受官府的審查,繼續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中年清瘦男人:「我知道你們是薛家的軍隊,我是受人蒙蔽上了當,請你們給一條生路吧,我願意出五萬兩銀子續罪。」
薛雲見對方喊破了身份就不再耽誤,命令陸要金安排手下去內堡外面的草料場取來一捆捆材草,從張旺財的內院後牆的堡牆上向下拋甩一捆捆材草,有些明軍發現可以從堡牆邊吊上去,一時間材草輸送速度大大加快沒有多久張旺財的內院被堆了一小半的地方。
張旺財也是養馬出身,這養馬賺錢不容易,朝廷官員收購多是低價購買,張旺財能言善辯、處事公道被村裡推為首領,回來張旺財見村裡大伙養馬賠錢許多村民活不下去,就剩機鼓動鄉親拉起了響馬,十幾年間張旺財和張家村靠搶劫殺人發了橫財,張旺財更是成了德州有名的大財主。
張旺財和院子裡的人看見堡牆上拋落的一捆捆材草就傻眼了,這分明是外面的明軍準備放火燒院子了,這下子院內的莊丁、護院、張旺財的妻兒老小、堡子裡跑進來的男男女女都慌作成一團,有的聲嘶力竭的叫喊、有的四處亂竄尋找地方躲藏、有的衝向院子大門想跑出去。
張旺財後悔不該貪圖享受修的院子圍牆太矮又缺乏保護,居然還把馬場草料堆積在堡子牆邊,等著人家拿來焚燒自己,張旺財做響馬多年是個狠毒的主,作案一般不留活口,今天看見這個陣勢就知道來的人是準備趕盡殺絕了。
張旺財領教過這支明軍的戰鬥力,所有明軍士兵都悍不畏死、沒有一個會以為前方危險而後退,更兼箭術高明、火器厲害,缺少男丁的張旺財根本不是對手,張旺財在內院的院牆上親眼看著這批明軍血腥屠殺堡內的老弱婦孺、小孩嬰兒,真是人人出手凶殘、個個冷血無情,張旺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明軍更不用說見過了,張旺財絕望地念叨一定是那支殺敗女真韃子的薛家軍。
張旺財全身冰冷自己惹上了這麼大的一個魔頭,現在薛家軍馬上就要發火燒院子了,張旺財知道打是打不贏的,只好抱著最後的希望努力一下:「薛將軍,有事好商量請你不要再甩那些草料了,大院燒了你什麼都得不到了,薛將軍我給你八萬兩銀子好不好。」
明軍將士還在繼續向張旺財的院子甩那些草料包,張旺財看著身邊那些已經接近瘋狂的手下和親屬,很多人都紅著眼睛盯著自己,張旺財不懷疑外面的明軍喊一聲殺了張旺財放他們一條生路,這些人會立刻把自己撕扯成碎片。
張旺財下了決心拿出自己全部的浮財交出去,自己不是還有莊園、大量的田土、以後可以再去當項目響馬把錢搶回來,自己先過了這個坎再說,到時候自己還可以去告薛家濫殺無辜、誣陷良民再花一些銀子還整不死他嗎。
可惜沒等張旺財想明白堡牆上火把就甩了下來,張旺財他們雖然做了準備,拉開了一些草料包、還準備了幾大缸水拿來救火,可是那些一捆捆材草、一袋袋草料包已經碼到院子的屋頂這麼高了,這火苗一來猛的一下就燃起來了。
薛雲吩咐明軍士兵讓開火頭子,在避風的下方繼續添材加草。陸要金看著心疼:「少爺這一把火燒掉了多少錢啊。」
薛云:「火熄了金銀還是可以揀出來的,總比派弟兄上去白白的犧牲好些。」
陸要金:「少爺可能再等一會院子裡的人就會投降了。」
薛雲沒有說話,王二娃卻學著薛雲的口吻說:「將軍說的,犯我薛家者必死無疑。」
陸要金:「少爺,我只是覺得燒了實在可惜,絲毫沒有同情這些響馬的意思,在遼東韃子做得比我們狠毒得多,他們大掠沒有封刀的時候都是先姦後殺或者姦污過後直接推進火堆裡活活燒死。」
薛云:「要金,二娃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我這樣做是為大家好,我們大同軍跑到山東來剿滅白蓮教本來就不明不白,何況這個白蓮教還是半真半假的,如果今天放了這些人一命,他們回過頭來四處告我們薛家和大同軍,那時倒霉的可就是我們了,所以我覺得還是死人最讓我放心。」
山東正月的北風呼呼的吹著,把張旺財的院子裡的火苗掀起十幾丈高,開始還看見人影晃動,大同軍全力準備迎擊隨時可能衝出來的張旺財的手下,開始聽到院子大門後呯呯碰碰響了一陣之後再也沒有動靜了。
薛雲看到熊熊大火已經把張旺財的院子全部封住了,相信裡面沒有人逃得出來了,才繼續對陸要金、王二娃說:「張家村是做響馬已經十幾年,村中幾乎個個男丁都是響馬慣匪,殺了他們其實是為大明百姓除害,對敢於侵犯我們薛家的我是一定要斬草除根,也給那些正在、或者準備對薛家不利的人一個正告,薛家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德州張家村就是榜樣。」
薛雲派人通報了當地的知縣衙門,依舊搬出對付東昌的那一套手段,等知縣衙役來到薛雲拿著東廠的招牌狐假虎威恐嚇對方,知縣大人也十分知趣不來惹你這些殺神,既然你們有東廠撐腰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知縣看著一地的白蓮教的佛像、書籍、令牌、服飾就知道這教匪案是要作實了,知縣大人不好說破張旺財都全家**你們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進到堡子一看整個堡子裡到處都是殘屍碎肉,知縣覺得腦殼有些血暈,趕緊來到張旺財的內院前面,吩咐手下打開大門進去查看。
衙役一拉大門就垮塌下來儘是一塊塊烏黑的木炭,了嗎立刻顯出了駭人聽聞的異象。大門裡面是層層疊疊碼起的焦屍堆成了一座小山,濃重的肉香味撲面而來,知縣和那些衙役被這種場景驚呆了,在那裡半響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知縣是個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被這些官兵燒死的,想著這些明軍官兵個個凶神惡煞,自己如果言語不當搞不好會吃板刀的,強按住心裡的恐懼說:「仵作,快把這個白蓮教**案好好檢查一遍。」
仵作有些猶豫,知縣發怒:「還不快快些去處理這個自殺案。」仵作連忙退了下去。
薛雲見知縣懂事就不為難他:「知縣大人,本將軍也派人協助你吧,說不定還有些贓物沒有被燒到乾淨呢。」
知縣大人眼睛一亮:「那麻煩將軍的手下幫忙了。」薛雲立刻派了上百的士兵幫忙推開焦屍,寒冬臘月看著已經冷硬了的屍體,把上面的屍體移開下面的屍體立刻冒出陣陣熱氣和熟肉的香氣,士兵,衙役有的暈乎乎的、有的已經開始嘔吐,大家行動起來就慢了很多。
知縣對張家村做響馬的事情並非一點也不知情,而是得過張旺財的不少好處,上面又有人給張旺財說話,加上張旺財兔子不吃窩邊草最後知縣大人乾脆就來個民不舉、官不究,自己幾年知縣坐滿走人就是,這些響馬得罪狠了做起對來會死人的。
知縣大人還知道一個重大秘密,就是山東鎮下面一支上千的精銳騎兵在北面被人消滅了,前幾日不斷有個別殘兵游勇從自己的地盤經過。知縣知道北面就是京城了,這些山東騎兵多半是冒充響馬被軍營打敗了,這真是久走夜路要撞鬼平白沒了一千騎兵濟南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知縣大人早些日子就聽人說,有幾千響馬圍著了十多船貨物,同北面過來的明軍官兵放對,居然打了幾仗硬是沒有退讓,後來山東過去的一支上千的精銳騎兵就是去對付那只北方明軍的,只是幾千人前幾日被人打敗了,人馬已經煙消雲散四處潰逃,現在這位薛家的副將分明是來報仇的,這位薛雲可是殺了好幾萬韃子的凶人,不知道誰吃了藥發瘋惹了這麼一個殺胚到山東來,動不動就給人滅門絕戶你還不敢說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