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唇齒之交
番外:唇齒之交
彭天昊抱著趙念馨來到後台,周紅悄悄尾隨而至,她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她們關於趙嵐短信的事情,如果說很破壞現在的氣氛,如果不說趙念馨一定會怪罪她。(。純文字)
她猶豫的跟她們有段距離,她視線緊盯著兩人,不小心有根木棒橫在路上也沒有注意,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她跌倒在地。
彭天昊和趙念馨同時回頭,她們好奇的看著她:「周紅,你這是怎麼了?」
周紅摸索著站了起來,一旁的趙念馨趕緊推彭天昊:「快,放我下來吧!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情?」
四周靜悄悄,趙念馨有預感,她找自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周紅盡量掩飾自己的慌張,她笑笑說:「沒什麼,我就是想恭喜你們兩位。」
趙念馨扶起狼狽的她,拍拍她身上的灰塵:「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嗎?別撒謊,雖然你撒了無數個謊言,但你這個謊言明顯技術不夠好。」
「這……」
彭天昊看著她,有些納悶道:「怎麼了?你不會是要來破壞我們進洞房吧?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要娶的女人只有她一個,難道你不相信我?」
周紅著急道:「不是啦!不是這個問題。」
趙念馨白了彭天昊一眼:「別亂打岔,周紅肯定不是說這個,如果她要認為你不好,剛才就不會祝福我們。」
周紅咬咬嘴唇點頭:「是啊,如果我還誤會肯定不會讓你們拜堂,我知道天昊的心意後也很感動。」
彭天昊有些著急:「你這到底是鬧哪樣?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趕緊說事兒,我們還得辦重要的事情。」
「你,能不能注意點,別那麼輕浮好不好?」趙念馨忍不住責怪起彭天昊。
彭天昊呵呵一笑:「我這哪是輕浮,我這是心急。」
周紅想了想,情願她現在難受,也不要她事後責怪自己,最害怕的是耽擱了事情的進展,萬一那真是趙嵐醫生發的短息怎麼辦?她盡量平息自己的慌亂,有些鎮定的說:「念馨,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趙念馨點點頭:「嗯,你說吧,什麼事情?」
「剛才你手機有條短信,是關於你大哥的事情。」
不待她說完,趙念馨緊張的問:「我大哥?他什麼事情,他怎麼給你發短信。」
她搖搖頭:「念馨,不是他給我發短信,是你手機。」
周紅說著將手機遞給了趙念馨,她和彭天昊腦袋挨著腦袋看上去親密極了。
可是在看完短信後,她失聲的叫了起來:「大哥不可能有事,大哥不會有事。」她看上去很虛弱,或許大哥的事情讓她受到了驚嚇。
彭天昊將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腦袋:「念馨,別怕,我們馬上聯繫對方,不管什麼情況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當前最緊要的是確認電話短信真假,此事不敢掉以輕心,彭天昊親自聯繫。
撥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後得到的結論短信是真實的,趙嵐一家三口正在海南某醫院。
趙念馨一聽短信是真實的這幾個字,人暈倒在彭天昊懷裡,周紅連忙掐她的人中,兩人一起將她扶上車,這時候彭天昊沒有慌亂,他交代手下人先聯繫海南的朋友前去醫院。
這邊也必須送趙念馨進醫院,不管什麼原因都得讓醫生看看才踏實。
一路上周紅安慰彭天昊:「你放心吧,念馨是福大命大,她保準沒事兒。」
彭天昊點點頭:「她必須沒事兒,否則我不饒過她。」
周紅歎了口氣:「為什麼你連我都隱瞞?我是念馨最好的朋友,我會幫念馨而且給你守護秘密。」
彭天昊徐徐的開動著車子,自從他認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沒想到告訴任何一個人,他不想別人影響自己的思路,這個世界我們能仰仗的只有自己。
他輕輕一笑:「不是隱瞞你,我就沒打算告訴任何一個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讓所有人都誤會,包括趙念馨,然後我給她突然的驚喜。」
周紅停頓了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對念馨傷害多大,她有多傷心。」
「成長是一種痛,我相信她會挺過,這有點賭博,人生何處不賭博?每一個選擇都有不同的結果。」
很快來到醫院門口,彭天昊停好車子,正要準備扶她下車的時候,趙念馨醒了過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抓住彭天昊的脖子:「天昊,天昊我們去找大哥。」
周紅知道她對大哥的感情有多深,她連忙安慰:「念馨,不要擔心,天昊已經安排人去那邊醫院,你剛才暈過去把我們嚇慘了,現在已經來到醫院,咱們就進去看看吧!」
趙念馨搖頭:「不,我不要,我要去見大哥。」
彭天昊扶著她的手溫和道:「念馨,咱們先去醫院,如果醫生說沒有問題,我們就馬上去海南行嗎?」
趙念馨泣不成聲的堅決搖頭:「不,我必須要馬上去看大哥。」
周紅有些耐心的說:「念馨明天早上才去好嗎?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也該……」
不等她說完,趙念馨幾乎是咆哮的吼:「大哥出事了,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分鐘也不能等,我自己去機場買票。」
一旁的彭天昊實在沒辦法,只好馬上吩咐人先在網上買票,而他們準備馬上去機場。
就在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彭父打來電話:「天昊,你在哪兒?」
彭天昊很自然道:「我在外面。」
「什麼?你在外面幹什麼?趕緊回來給客人敬酒,你們這像什麼話?當真大白天就要入洞房?」
彭天昊解釋道:「老爸,你怎麼想的?我在醫院。」
彭父一聽醫院這兩個字,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什麼?你在醫院,你在醫院幹什麼?」
知道父親誤會了,彭天昊連忙對他道:「你別急,讓彭青接電話。」
彭青就坐在彭父旁邊,她作為彭家的直屬親戚,她們走後開始一直忙前忙後的招呼客人,好不容易找個空隙坐下。
彭父將電話遞給彭青:「快,天昊電話,我聽不太清楚,只聽到什麼醫院兩個字。」
彭青接過電話,溫和道:「天昊,到底怎麼回事兒?是念馨身體出問題了?」
「彭青,我現在有點急事,麻煩你幫我看下場面,照顧一下我父母和客人。」彭天昊很鎮定的說。
這邊彭青卻一定也不能鎮靜,她拿著電話往外面走,在窗口有些著急的問:「我可以照顧,不用你吩咐,但是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彭天昊沒時間跟她解釋,他頓了頓:「現在事情比較棘手,你按我吩咐做就好了,我馬上要去趟海南。」
「海南?到底什麼事情?」
他歎息一聲:「是念馨哥哥在那邊出事了,我跟她馬上要過去,這事情暫時不要給我爸媽說。」
今天的場面很混亂,趙光宇一家有種被耍的感覺,父母也生氣的憤然要離場,不過趙小雙也讓她們覺得丟臉,居然跟那小子走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沒想到彭天昊跟他耍心機,他到底是看錯了他。
趙光宇開著車準備要帶著父母離開的時候,有人在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趙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趙光宇看來者有3,4個人,從面容上看他們不像壞人,他還沒說話對方立即解釋道:「對不起,你跟一起受賄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趙光宇頓時傻眼了,趙父一聽兒子要跟他們走一趟,人一下暈倒了。現場特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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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念馨和彭天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了,趙念馨幾乎是一路哭。
今天本該是高興的日子,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可是為什麼大哥要出事?
大哥是她的精神支柱,大哥是她的再生父母。
彭天昊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一直在她耳邊溫柔的說:「念馨,大哥會沒事的,大哥會看著我們幸福。」
趙嵐還在重症監護室,張靜和佳佳已經脫離了危險,她們身體本來受的傷不重。
原來是她們一家三口從旅遊地打車去酒店的時候,在快到酒店的時候看見小販賣的氫氣球很漂亮,佳佳一直嚷嚷要買一個,趙嵐禁不住她磨,便提前下車了。
買了氣球,看見正好是綠燈,他帶著妻兒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失控的貨車突然衝了過來,他用力的將妻兒護住,自己去重重的和車子撞在了一起。
醫生將他們大致經過給他們講述了一遍,說那貨車司機是喝多了酒,現在人已經逃離,他們必須馬上補交費用。
趙念馨的淚水一直不停的流,她欠大哥的太多,如果他不在了,她怎麼辦?
她不敢想,彭天昊用自己的手輕輕擦掉她的眼淚:「念馨,別哭了。大哥不會有事情,好人會有好報,大哥是好人。」
她對車子有種恐懼,特別是貨車,為什麼她的家人的命運都逃不過貨車?
張靜醒來看到趙念馨和彭天昊在身邊,哇的一聲就哭起來了:「念馨,念馨,你哥怎麼樣了?」
趙念馨安慰她:「嫂子,大哥沒事,醫生說他情況還很好。」
其實,她比她更擔心,只是不想看到她難過,所以找個理由先安慰著她好了。
佳佳看著媽媽哭,她也跟著哭:「我不要氣球,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在哪裡……」
病房裡一陣陣彼此起伏的哭聲,彭天昊鼻尖也有點酸,他忍住了,這個時候他不可以亂了陣腳。
趙嵐情況一直不太樂觀,他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碰撞,醫生連連搖頭,有些歎息的對她們說:「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就是這短短的幾個字,趙念馨腳底一滑沒有踩穩,她身體失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縱然彭天昊眼疾手快,也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脆弱。
看著懷裡蒼白著臉的小女人,他心裡難過極了,他抱著她讓醫生要給她做全面檢查,她不能有事,他答應過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念馨,我們美好的生活剛剛開始,你不可以離開我,念馨這麼多年我們都不容易。」
「念馨,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大哥知道,他也希望我們過得好。」
他一直守護在她身旁,默默的跟她說著心事。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醫生責備道:「你怎麼做丈夫的?她已經懷孕2個月了。」
「什麼?」彭天昊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得不重複一遍。
醫生將化驗單遞給他,有些淡淡的說:「你自己看,她已經受孕兩個月了,你怎麼當丈夫?妻子在這個時候是最脆弱,前面幾個月很容易流產。」
啊!彭天昊由喜到憂,他緊緊握住醫生的手:「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的親人。」
「治病救人是我們職責,不需要你提醒。」
趙念馨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記不起自己睡了多久,只看見外面暮色已晚,彭天昊正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發愣。
好事,壞事來得太猛烈了,快要做父親的心情卻被趙嵐的事情嚴重影響了。
「天昊,天昊,我要大哥,天昊,你在哪裡?天昊你在嗎?」她醒了的第一句話。
彭天昊連忙折身過去,他小心翼翼的把住她的手:「念馨,不要害怕我在這裡陪著你。」
「大哥好點沒有?有大哥的消息了嗎?」
彭天昊搖搖頭:「剛才你暈過去,嚇壞我了。」
她又哭:「你管我幹什麼,我要趙嵐沒事,我要趙嵐。」
那個任她沒大沒小的男人是她一生的依靠,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他,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彭天昊拍拍她的肩膀:「念馨,別哭了,不要哭。」
「我要去看大哥,我要去看大哥。」
彭天昊沒辦法,只得答應她:「好,我們馬上去看。」
醫生本來不允許他們去打擾,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趙嵐情況很特殊緊急,可是經不住他們磨,反正他們已經沒抱多大希望,不如死馬當著活馬醫。
「好吧,你們去見見他,沒準兒是最後………」
他話還沒說完,看了彭天昊一眼,他臉色鐵青,看上去特別害怕,他知趣的閉嘴。
推開重症監護室,裡面還有幾張床,有家屬在低語,趙嵐算是昏迷太久了。
趙念馨來到他的床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她失聲叫他:「趙嵐,你不能走,你要敢走,我也跟你走。」
彭天昊連忙蹲下來去扶她:「我的小祖宗,你不要這麼情緒好不好?你的身體很虛弱。」
「不管,趙嵐要是敢有事,我就跟他走。」
彭天昊將她扶在凳子上,溫柔道:「念馨,理智點,你快當媽媽了。」
她大概沒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直直的盯著床上的人,她接受不了他離開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有些迷糊的問彭天昊:「剛才你說什麼了?」
彭天昊摸著她的腦袋:「傻瓜,我讓你理智點兒。」
她搖頭:「不是這一句,你後面還說什麼了?」
他愛憐的看著她:「傻瓜,我們有寶寶了,你快要當媽媽,我也快當爸爸了。」
說著忍不住逮著她的手親了一口:「為了我們的寶寶,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
趙念馨心軟了一下,其實自己也很納悶,為什麼自己最近總是容易犯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就快要做媽媽了。
可是大哥現在還在床上,所有的喜悅全都褪去,她握住趙嵐的手:「趙嵐,你醒醒啊,我不要你走,你就快要當舅舅了。」
這一次,她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娓娓道來,她對著床前的人說起了小時候:「哥,你不要出事,還記得又一次生病了,當時沒錢治療,醫生說我可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讓我出院在家裡靜養,是你一直照顧著我,那時候你天天給我熬紅薯稀飯,我活了下來。」
「哥,我不要你有事,佳佳也不要你有事。」
突然她感應道趙嵐的手動了一下,她激動的將這個消息告訴彭天昊:「他動了。」
彭天昊很快起身,他去叫來了醫生。
聽說趙嵐手指動了一下,醫生很意外也很驚喜。
興許是剛才她說到了小時候,也許是說到侄女佳佳的時候,趙念馨連忙站起來。
「念馨,你要幹什麼?」彭天昊不安的看著她。
「我去抱佳佳過來,或許佳佳能喚醒他。」
彭天昊將她按在凳子上:「你乖乖的坐著,我去就好。」
一會兒彭天昊就抱來了佳佳,張靜腿還有點問題,卻堅持要跟她們一起過來,沒想到他們卻在門口被醫生堵住:「暫時不要讓小孩子接觸,她容易失控,病人需要靜養,裡面那一個就夠嗆了。」
佳佳大概聽懂了醫生的話,她連忙撅著小嘴:「我不哭,我是乖寶寶要見爸爸。」
醫生愣愣的打量著她:「你能保證不哭?」
她點點頭:「嗯,佳佳保證,如果哭了就是小狗狗。」
醫生別她逗樂了,她真是一個可愛的天使,但願她可以改變床上病人的命運。
他歎了一口氣對彭天昊道:「去吧,如果她哭就要立即抱她離開,還有裡面那個孕婦,不要讓她長時間在這裡,最好是不要在醫院,這裡空氣質量不好。」
彭天昊點點頭:「嗯,我知道,會的。」
佳佳果然是說到做到,雖然人小,卻比較懂事,她站在趙念馨面前,握住趙嵐的手,在他手心畫圈圈:「爸爸,佳佳以後再也不亂要東西淘氣了,佳佳保證好好學習。」
趙念馨看著小侄女,紮著小鞭子,她強忍淚水,她不敢肆意的哭,醫生剛才的話她也聽見了。
「爸爸,佳佳以後會很聽話,很聽話等我長大了要給你買飛機,然後帶你去全世界旅行。」
「爸爸,只要你醒了,我以後都乖乖吃飯,不吃零食了。」
佳佳的話讓一旁的三個大人都悄悄的抹淚,這孩子真是個小人精懂得討父母歡心。
不久她們一起回到了成都,過了一些時日,趙嵐身體有了好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腿受了一點傷,不過能撿回一條命連醫生都覺得是奇跡。
大概是在關鍵時候,親情喚醒了他。
彭天昊安頓好趙嵐她們,帶著念馨婚後第一次回家,路上他都想好了,要是母親再反對,他會跟她翻臉,他知道母親那人就是父親寵得無法無天。
卻不料,母親態度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大概她以為兒子因為自己態度不願意回家了,這陣子正和老頭子沒事幹嘴仗,兩人相互埋怨的時候,沒想到彭天昊帶著趙念馨回去了。
彭母看見彭天昊臉上樂開了花:「天昊,怎麼回來了?念馨啊,你大哥他怎麼也不來參加婚禮?這麼隆重的事情,他怎麼不出現,我現在不管你們了,只要你們真心在一起。」
彭天昊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吃驚道:「你不管我們了?」
彭母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到法海,你願意愛誰愛誰,反正不管是誰給生一個大胖小子就可以。」
彭天昊喜滋滋,他摟著趙念馨的腰,有些驕傲的說:「媽,你就等著當奶奶吧!這次可是買一送一的大買賣。」
彭母癟嘴:「誰信你,就知道哄娘哄老子,你就知道哄老娘開心。」
「真的,我不騙你,不信你自己看檢查單。」
彭天昊其實有備而來,如果母親還要執意不接受他們,那他就要讓她知道,她可是彭家的大功臣。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寒冷,卻因為趙嵐身體逐漸康復,彭母態度意外大轉變,趙念馨覺得溫暖極了,特別是彭天昊強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摀住她。
自從知道她懷孕了,彭天昊一點點事情也捨不得讓她做。
彭母看了看化驗單,高興得眼淚花打轉轉,這時候離午飯還早,很久沒有買菜的她,非要親自去買菜。
臨走前還不忘摸摸她肚子:「念馨,以前阿姨對不起你,希望你不要記仇,現在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說著她打自己嘴,有些認真道:「瞧瞧,現在應該叫媽媽了,那天儀式都沒有走完,你兩個傢伙跑了,不行現在要補齊來。」
說著彭母又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她將那隻金鐲子拿了出來,原本想要送給趙小雙,卻不知什麼原因她推辭了,現在想來自己太主觀了,她有彭家的孩子,這東西理應是她。
彭天昊跑前跑後的去沏茶,母親突然的轉變讓他欣慰了不少,彭父悄悄對他道:「你媽能這樣還不是因為我,天天找她吵架,說兒子都因為她不回家了。」
彭父連忙想兒子邀功,本來在這件事情上他處於中立,只是在趙光宇說到對兒子前程有幫助的時候糊塗了下。
彭天昊對父親豎大拇指:「老爸威武,居然能將老媽馴服。」
「你們在說什麼?」彭母不知何時站在他們面前了。
彭天昊點點頭:「來,我們敬茶咯,現在可是一家三口像你們兩位老人家敬茶。」
趙念馨很懂事的接過茶杯,她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彭母突然的轉變讓她很驚訝,其實她並不是惡女人,只是她們之間有誤會,從她現在可以看到美好的未來。
彭母喝完茶將鐲子給她帶在手上,還不忘給了一個大紅包。
……………
時間如流水,兩個相愛的人終於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以前她們總有很多誤會,現在的她們苦盡甘來。
彭天昊有時候會帶著她散步,也會給她買很多好東西,有時候哪怕是凌晨,她突然想吃麻辣燙,他也會開車帶著她去。
**臨走時那條短信,她沒有忘記,後來她帶著彭天昊再次去了那個地方,得知上次看見的那女人失憶了,她正是吳媽兒子的女友,她生下了那個孩子。
現在與上次看見的那男人又有兩個兒子,失憶後的她在落魄的時候遇上這個男人,這男人沒有嫌棄她,因為他自己也是背景複雜。
當一切水落石出,對方願意將孩子給吳媽他們撫養,因為男人家裡經濟確實拘謹。
小男孩已經出落得成一個小伙子了,已經快8歲了,吳媽別提多高興,老兩口幾天都睡不著覺,硬生生的要孫子跟他們睡在一起,好像她們害怕這是一場夢。
孩子長得太像兒子了,趙念馨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可以幫大哥洗脫一點罪惡感。
懷孕5個月的時候,彭青悄悄的帶她去檢查嬰兒性別,結果好傢伙不插不知道,居然有兩個寶寶。
一時間,她變成了眾人捧在手心的寶,儘管彭天昊為了方便給找來了照顧她們的保姆,可彭母仍不,經常去一些小鎮買土雞和野生魚。
很快春天即將過去,夏天快要到來的時候,離她分娩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離分娩還有一些日子,他就迫不及待的將她送進了醫院,當然還是選蔣鵬程他們醫院。
蔣鵬程看他很緊張就忍不住笑,他開玩笑道:「瞧你這熊樣兒,生兩個夠你忙活。」
他悶悶道:「怎麼,我高興,你嫉妒吧!」
可能是等了太久明明聽見孩子哭聲,還沒有人出來通報,他有些著急的晃來晃去。
蔣鵬程勸他:「你能不能不走來走去?」
「你管。」
他低咒了一聲,再抬頭卻看到彭天昊大步上前要進去分娩室。
「幹嗎去?」蔣鵬程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彭天昊頭也沒回,「看她和孩子!」
「……」蔣鵬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忘了趙念馨懷得是雙胞胎嗎?還有一個沒生出來啊!
可是過了很久很久,也沒聽到第二聲嬰兒的啼哭聲。
彭天昊和蔣鵬程站在外面,表情越來越冷,甚至,彭天昊的手心已經有些犯濕了,在冒手汗……
那種煎熬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分娩室的門打開之時,竟然恍如隔世。
首先出來的是一個護士,懷裡抱著一個剛出生,粉嫩粉嫩的嬰兒,閉著眼睛,小嘴巴一動一動的。
她走到彭天昊身邊,小心翼翼地說:「彭先生,這是您和您夫人的孩子。」
彭天昊伸出了手卻不知道該怎麼抱,轉頭看了看蔣鵬程,後者連忙擺手。
開什麼玩笑,他不會抱小孩子自己就會了嗎?幹嗎看自己!
護士倒不覺得奇怪,第一次不會抱孩子的男人多了去了,於是她就教了彭天昊怎麼抱孩子,然後很小心地把孩子交到了他的手裡。
彭天昊剛接過孩子,分娩室裡又出來一撥人,還有一張移動病床也被推出來了,趙念馨臉色慘白地躺在上面,呼吸微弱,只能靠氧氣罩幫助。
彭天昊大步走上去,低頭輕輕叫了一聲:「念馨?」
躺在病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她,若不是知道她還活著,幾乎都要懷疑她是不是……
臉色是那麼地蒼白,幾乎是透明的,呼吸也是微弱得察覺不到。
彭天昊心疼得揪了起來,握了握她的手,很濕,可是是熱的呢,說明她還是好好的呢!
眼眶像是被什麼撞到,募然熱了起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啞啞的,「辛苦了。」
趙念馨像是聽到了他說話,被他握著的那隻手,急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
醫生走上來,說:「彭先生,您夫人現在很虛弱,而且還沒有渡過危險期,需要進行十二小時的觀察,還有你的一個孩子也是,還在觀察室裡。」
「什麼意思?」彭天昊赫然起身,眸光銳利地掃過說話的那個醫生的臉。
醫生似乎是被驚到了,微微瘆了一下,而後才緩緩開口:「您夫人的身體情況您比誰都瞭解,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耗費了太多精力,元氣大傷,暫時換不過來了。」
雖然知道她會為了孩子拼盡自己的性命,可是當真聽到醫生這麼說的時候,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可是更大的晴天霹靂還在後面——
蔣鵬程死死盯著彭天昊,怕他一時失控會傷到孩子。
可是那個人只是站在那裡,一直站著,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下。
他懷裡的孩子本來很安靜的,此刻不知是被周圍過分的死寂嚇到了,還是感染到了他父親的悲傷,『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彭天昊被那哭聲驚醒,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娃兒,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聲音粗噶得像是在鋸木頭,「送她去病房,如果她有事,你們全部給她陪葬!」
醫生們嚇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早就聽說這個病人很重要,如果出事他們都會沒命。
好,他們盡全力保住這個病人了,可是接下來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啊!
但是他們又不敢說出來,只能盡力去救人。
趙念馨很快被轉入vip病房,有專門的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待命,彭天昊也陪著她。
但是因為她需要安靜的壞境,所以孩子不能帶進去。
本來孩子是交給護士照顧的,可彭天昊不放心,總覺得心裡莫名不相信這群醫生護士了,非要蔣鵬程親自幫他看著孩子。
蔣鵬程炸毛,他自己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都沒有照看過,怎麼讓他一個大男人照顧孩子、
可是、可是最後,他還是妥協了,畢竟彭天昊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兄弟啊!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去照顧孩子,而是打電話叫來了彭青。
彭青很喜歡小孩子,又是彭天昊的姐姐,她對孩子照看孩子有經驗看到彭天昊和趙念馨的小寶寶這麼可愛,簡直愛不釋手。
寶寶倒是沒鬧,從彭青接手之後就一直睡啊睡,睡得天昏地暗。
蔣鵬程就納悶了,這孩子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自己虐待了他一樣,怎麼一到了彭青手裡,就乖得跟什麼似的?
彭青抱著孩子輕輕地拍,一邊抽空瞥了他一眼。
「看什麼?」蔣鵬程不爽。
彭青更不爽,沒好氣地:「我看什麼用得著和你匯報麼?」
「彭青!」蔣鵬程走過去,扣住了她的手臂。
彭青眼神如刃:「放手!這是我侄兒。」
生了對龍鳳胎,哥哥身體要溫潤得多,妹妹體質比較弱,現在還在育兒室裡呆著。
不久彭父彭母也趕到了醫院,聽說生了對龍鳳胎兩位老人笑得合不攏嘴。
而在趙念馨的病房,彭天昊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溫度在一點點地消散,手心越來越涼。
他用力地握了握,抬眸看她的臉。
想她早點渡過危險期醒過來,妹妹現在身體還很虛,她也還昏迷著,他怕自己會失控,怕自己的情緒一瞬間崩潰。
躺在那裡的人睡得並不好,她的眉頭皺得很緊,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像是在做噩夢。
他只是坐在這裡,握著她的手,守著她,等著她渡過危險期,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十二個小時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一分一秒地走過去。
翌日天色大亮,病房的門被推開,蔣鵬程走了進來,看他依舊是坐在那裡,保持著昨晚他走時的那個姿勢,不禁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吃點東西吧。」
彭天昊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坐著。
蔣鵬程往病床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歎一聲。
「天昊,醫生說她應該沒事了,你去吃點東西,她醒來如果可以看到了,你的臉色會嚇到她。」
一臉的憔悴,新生的鬍渣密密麻麻的,黑眼圈也很嚴重,眼裡還有血絲。
彭天昊微微地閉了閉眼睛,一開口聲音那麼幹,喉嚨都在發痛,他低沉的說:「我沒事,沒胃口。」
蔣鵬程深知他的脾氣,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除了難過,最多的還是擔心吧?
站在病房好一會兒,蔣鵬程才轉身離開。
十二個小時過去了,躺在床上的人平安了,可是她的臉色依舊那麼蒼白透明,她的手已經那麼冰涼,甚至……她依舊在昏睡,都沒有醒過來。
彭天昊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此刻雖然知道她已經平安了,卻還是不敢閉眼。
他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下午,趙念馨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醒了?」彭天昊的聲音因為醒著時間過長,又一直沒有吃東西,聽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
趙念馨茫然地把臉轉向他,還是沒看到孩子,怎麼靜悄悄的。
等等!孩子……
對啊,她現在要想的事情是孩子啊!兩個孩子怎麼樣?
「天昊,我們的孩子呢?」她輕聲問,聲音也有些沙啞。
彭天昊在她昏睡的時候已經想了一百種一千種回答,因為他知道她醒來的第一句話肯定是問孩子,他該怎麼給她說第二個寶寶的事情?真怕她扛不住。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發現那些想好的,用來欺騙她的答案,一個也用不上。
趙念馨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一下子慌了,抓著他的手,著急地追問:「天昊,你怎麼不說話?是孩子們出事了嗎?還是你說話了,我聽不見了?」
趙念馨搖頭,還沒開口又聽到他說:「老婆,辛苦你了。」
老婆……
從他們結婚,到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這麼久以來,他叫過她許許多多曖昧的稱呼,卻從未叫過『老婆』這兩個字。
今天第一次聽到,趙念馨的確是有些震驚,耳邊也像是又回音繚繞,久久不散。
彭天昊俯身下去,輕輕地用自己的額頭低著她的,「老婆,謝謝你為我受了這麼多苦,我愛你。」
我愛你……
如果說剛剛那句『老婆』是震驚,那麼此刻這句『我愛你』則是分外震驚。
他從來不是感性的人,他的愛也都表現在行動當真,如此清楚明白地說出來,也是第一次。
他今天,到底怎麼了?
趙念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心裡又因為這兩句話甜蜜得不行,好一會兒也沒說話。
彭天昊摸著她的臉,居然有些可悲地想,能拖一時算一時吧,他真的不想看到她悲痛欲絕的樣子。
可是真的由得了他拖嗎?
趙念馨還是問了,聲音軟軟的,帶著怯怯的期待,「天昊,怎麼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啊?寶寶們呢?」
彭天昊抿了抿唇,聲音幹幹的,「寶寶在隔壁,因為怕吵到你休息,所以讓彭青先幫忙照顧著?」
「彭青?」
「嗯,她現在也後悔當初錯怪你了,她在幫我們照看孩子。」
趙念馨仔細回想了一下,而後點頭,「沒關係,我不怪她。」
頓了頓,她又說:「那你叫她把孩子抱過來吧,我想抱抱他們。」
彭天昊恢復如常,他笑了笑溫和的說:「念馨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先休息,孩子還小,會吵到你。」
彭天昊此刻離她又是那麼近,所以她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變慢然後變快,她的心微微地不安起來,催促:「天昊,你快去把孩子抱過來,我要抱他們啊。」
彭天昊知道自己是躲不過的,緩緩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聲音低低的,一點底氣也沒有,她要的那種欣喜激動,更是沒有。
他只說:「好,你等一下,我去把孩子抱過來。」
然後,他轉身,腳步朝著病房門口而去。
趙念馨雙手抓著床單,不斷地在心底否定那些不好的想法:不會的不會的!孩子不會出事的!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彭天昊到了隔壁,抱了孩子過來,彭青也跟著一起過來了,一進屋就歡喜的說:「念馨,快來看看你們的寶寶。」
趙念馨努力想掙扎起來,她皺了一下眉頭,怎麼只有一個孩子,雖然是麻醉手術,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兩個孩子。
「天昊,還有一個寶寶呢?」
彭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彭天昊搶先道:「念馨,別擔心,在我爸媽她們抱著呢,你別擔心,一會兒就去給你抱來好不好?」
雖然是謊言,可是此時此景,他也只有先哄著她,孩子到她懷裡就顯得特別乖順,似乎嗅到了母親的氣味。
她抱了一會兒孩子,有些不放心道:「天昊,你去抱來我看看那一個孩子好不好?」
「這……」彭天昊一時語塞。
旁邊的彭青連忙打岔的凶彭天昊:「你這人也是,老婆為你生了孩子就知道關心孩子,趕緊去給念馨端雞湯來。」
說著她靠近趙念馨要去抱她手裡孩子:「念馨,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吃了雞湯,再給你抱第二個寶寶。」
彭青抱著僥倖的心裡,暫時分散她的注意力,待會兒可以再抱這個孩子進來充數,卻沒想到趙念馨像識破了她的謊言,她緊緊的抱著孩子不給。
「我不吃雞湯,我要見我的寶寶,我有兩個寶寶,醫生說了,有個兒子還有個女兒,雖然我在昏迷中都聽清楚了,兒子是哥哥。」
彭天昊湊了上來:「念馨,先吃點東西,一會再抱寶寶好嗎?」
她緊緊的抱著孩子,倔強道:「不,我不要。」
彭天昊和彭青都站在她的面前,孩子不明狀況,哇哇的哭了起來,大概是他以為父母吵架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醫生再叫彭天昊:「彭先生,請跟我來一下,關於孩子的事情。」
趙念馨聽得一清二楚,孩子的事情?她們果真騙自己,她掙扎著要起來被彭青按住:「念馨,別動孩子的事情,天昊去處理。」
彭天昊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老婆,別擔心,我去一下,孩子會沒事的。」
說得輕鬆,孩子可是她十月懷胎,做媽媽有多不容易,以前嫂子懷孕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己懷孕才發現做母親真不容易,自己身體有很大的改變,她絕對不能接受孩子有問題。
正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周紅和何嘉宇走了進來,他們手捧著鮮花。
彭天昊趁此給周紅擠了一個眼神,希望她可以幫自己勸勸趙念馨,他必須跟醫生去一趟。
周紅一臉羨慕的看著她:「念馨,寶寶給我抱抱?看寶寶多乖,我要當乾媽。」
趙念馨縱然很著急,可是她也不能不考慮大局,怎麼說現在也情況緊急,她知道彭天昊也很著急。
「天昊,你去吧,周紅陪著我就可以了。」
彭青見狀也溫和道:「那你們先聊,我去給你端點雞湯。」
周紅很高興抱著孩子又是親又是啃,趙念馨知道她有個缺失,可能做不了母親,以前跟何嘉宇這麼多年沒有採取避孕也沒有懷孕,她們這婚也結了,可肚子遲遲沒有反應。
彭天昊看趙念馨情緒好多了,暗鬆一口氣,可是想著她們的孩子心不由得又緊了一下。
(放心還有一個番外,會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