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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見義勇為表彰大會 文 / 九霄鴻鵠

    由於『大偏頭』回家心切,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急切的要回到家裡,剛才他給妻子吳敏打了個電話,得知吳敏在家裡,才直接開車回家了。[`小說`]吳敏在接到了『大偏頭』的電話,就趕緊將賀豐年打發走,胡亂的收拾了房間,穿好衣服跑到陽台去向下一看,就看見賀豐年的車和丈夫的車走了個對面。

    大偏頭春風得意的走上樓,吳敏已經把房門打開等著了。

    「老史,你可回來了!」吳敏今天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吳敏與往常有些不一樣的態度,讓『大偏頭』感覺心裡熱乎乎的,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道:「老婆,今天怎麼對我這麼熱情呢,是不是在家裡幹啥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聽到『大偏頭』這句話,吳敏做賊心虛,臉上一下子就泛起了一抹紅暈,原本是丈夫的一句調侃,卻讓她心裡『咯登』了一下,連忙掩飾著說道:「好不容易等到週末,你又去開會,連個電話也不來,我還怕你在外面又沾花惹草了呢!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讓我聞聞你身上,咋有香水味兒呢?」吳敏這一招是以攻為守,明明自己做了虧心事,卻把注意力轉到了『大偏頭』的身上。

    吳敏的確是隱隱約約聞到了女人的味道,「你淨瞎說,我去市裡開水,哪裡還有閒心幹別的,快點給我整點吃的,我餓死了!」『大偏頭』被吳敏這麼反攻了一招,竟然有些心虛了,今天開會的時候,他的確是縣裡面一個教育局的女幹部在一起坐著,那女人還有意無意的用身子來摩擦他,難免會沾上一點女人的味道。

    「嗯,那我去做飯,你先去洗個澡吧!」吳敏倒是沒有糾纏不放,扭著性感的腰肢進了廚房。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大偏頭吃完飯就膩歪著要和吳敏睡覺。

    吳敏和賀豐年幹完那事兒,身上還有那種髒東西,連澡都沒來得及洗,就推脫著說道:「這才幾點啊,你猴急什麼啊!等我去洗洗!」

    『大偏頭』嘿嘿的笑著,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裡等著,他特意換上了一件乾淨的汗衫。

    吳敏去衛生間裡把自己好好洗了一遍,特意噴了些淡雅的香水,光著身子鑽進了被窩裡,八爪魚般就將丈夫擁緊了……

    「都這麼硬了,看來你今天在外面沒幹過壞事兒……」吳敏翻身上馬就騎在了丈夫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覺得有愧於丈夫,這一次,吳敏特別主動,主動的讓『大偏頭』感到欣喜若狂。

    夫妻兩例行完公事後,吳敏剛從丈夫身上翻下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大偏頭』警惕的先於吳敏一把拿過了手機,一看到上面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就有些心生懷疑,不等吳敏說什麼,就私自按下了接聽鍵放在了耳邊,手機裡隨即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是吳書記嗎?」

    『大偏頭』說道:「我是她丈夫,你是誰啊?」

    對方笑了聲,說道:「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長邱啟明,吳書記在嗎?我找她有點事兒。」

    『大偏頭』一聽電話是公安局領導打來的,他有些多心了,就將手機一邊交給狠狠瞪著自己的妻子吳敏,一邊小聲說道:「是市公安局副局長打來的。」

    聽到丈夫這麼說,吳敏微微皺起了秀眉,一邊拿過手機,一邊心裡泛著迷糊,心想市公安局領導打電話給她幹什麼呢?她拿起手機,笑著說道:「丘局長,你好啊!」

    「吳書記,你好。」邱啟明客氣地說道。

    吳敏疑惑的笑著道:「丘局長有什麼事嗎?」

    邱啟明笑道:「吳書記,我要恭喜你啊!」

    吳敏一頭霧水的問道:「我有什麼恭喜的啊?」

    邱啟明笑道:「是這樣的,今天咱們市局破獲了一個專門在大把上的連續搶劫案,這裡面可有你們區裡的一份功勞啊,當然要恭喜吳書記你啦。」

    聽到邱啟明的話,吳敏更加疑惑了,她不解地問道:「這跟我們區裡有什麼關係嗎?」

    邱啟明笑著解釋道:「吳書記,具體情況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局裡安排方琪同志去經常案發的大巴上蹲點了,剛好今天咱們區裡的劉區長也在那輛車上,當時還多虧劉副區長出手相助,配合方琪同志把三個搶劫的匪徒給抓捕歸案了,劉副區長是你們區裡的領導,又是吳書記你親自提拔上來的,恭喜吳書記你是應該的嘛。」

    聽完邱啟明講述完這件事,吳敏頓時有些驚訝了,不過還是有些不解這件事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她愣了一下,笑道:「可是這件事有什麼好恭喜的呢?」

    邱啟明笑道:「因為這個案子是個連續搶劫的大案子,局裡很重視,今天終於得意破獲,還真多虧了劉區長不畏危險,挺身而出啊,鑒於劉副區長是咱們區政府的幹部,局裡想就這件事做在領導幹部中做一次隆重的宣傳,號召領導幹部向劉副區長的英雄事跡學習,也算是對區裡起到了一定的宣傳作用,吳書記你覺得呢?」

    聽了邱啟明的想法,吳敏自然是很高興,因為上次劉海瑞買車那件事在網上引起了風波,使得整個區裡的形象受損,如果利用這件事來大力宣傳滻灞區政府領導幹部的英雄事跡,從一定程度上可以挽回區裡受損的形象。

    吳敏稍加思索,就說道:「好啊,既然咱們市局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們區裡肯定會同意的。」

    邱啟明笑道:「不是讓區裡同意,是讓區委區政府能夠配合我們局裡,做好這次宣傳工作,局裡的初步想法是,擇日現在區裡隆重召開一個黨員幹部見義勇為事跡表彰大會,然後在全區範圍內號召所有的機關幹部向劉副區長的英雄事跡進行學習。」

    吳敏笑道:「這個事兒是個好事兒,我們區裡一定會大力支持和配合好這個工作的。」

    邱啟明笑道:「那就麻煩吳書記了,我讓局裡先準備這方面的工作,完了咱們再聯絡!」

    接完邱啟明的電話,吳敏的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大偏頭』看到吳敏那開心的樣子,不由得問道:「老婆,丘局長給你說什麼事兒了,你這麼高興啊?」

    吳敏忍不住心裡的喜悅,就將這件事對丈夫『大偏頭』講述了一遍,聽完後,『大偏頭』卻鄙夷得說道:「就那臭小子,還見義勇為呢!我看八成是跟著你表妹去玩了吧!」

    吳敏聽到丈夫這麼說,就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那酒後無德的樣子,都幹了什麼事兒,是不是嫌人家小劉揍你了?你以後要是喝完酒再敢亂來的話,可別管我不管你!」

    吳敏一提到那天的事情,大偏頭就尷尬的笑了笑,陪著笑臉說道:「老婆,我那不是喝醉了嘛,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吳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拉上輩子就睡覺了。

    第二天,吳敏一到區委,就打電話將劉海瑞叫到了辦公室裡,劉海瑞還不清楚是什麼事兒,一進到吳敏辦公室裡,看到她臉上帶著微笑的樣子,就笑瞇瞇地問道:「吳姐,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啊?怎麼這麼高興呢?」

    吳敏溫怒的白了劉海瑞一眼,說道:「明知故問!」

    劉海瑞有點迷糊,皺著眉頭說道:「什麼啊?我不知道啊!」

    吳敏將身子坐直了,招呼著劉海瑞在她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海瑞,我問你,你這兩天都幹什麼了?」

    劉海瑞聽到吳姐這個問題,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兩天自己都幹過了什麼,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次同學聚會,自己為了出風頭,不聽忠告,開著奧迪車去西經大酒店參加同學聚會的事情了,不由得心想,吳姐該不會是知道這件事了吧?劉海瑞『呵呵』的笑著,說道:「也沒幹什麼,就……就是前天晚上參加了一次大學的同學聚會。」

    吳敏直直的盯著他,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問道:「還有呢?」

    「還有?」劉海瑞撓了撓後腦勺,皺著眉頭想了想,「再沒什麼了!」

    吳敏瞥了他一眼,輕蔑一笑,說道:「還謙虛的不行啊,丘局長都打電話給我說了你幫忙抓劫匪的事情。」

    「是嗎?」劉海瑞的表情頓時變得欣喜了起來,心想這個邱啟明,看來還真是個懂得禮尚往來的傢伙!

    吳敏妖媚地笑看著他,說道:「丘局長說了,要對你的見義勇為事跡做一次大力宣傳,號召大家向你學習呢!」

    劉海瑞佯裝很謙虛地笑道:「吳姐,這就不用了吧,小事一樁,有什麼值得宣傳的呢。」

    吳敏說道:「我覺得丘局長的想法很好,這個事情必須要搞,現在咱們領導幹部行列中就缺少像海瑞你這樣的人,借助你這件事,必須要做一次宣傳工作,讓大家號召你學習,提高公務員的社會責任感。」

    劉海瑞聽到吳敏這麼說,心裡興奮得要死,嘴上卻說道:「那你們要這樣做,我也沒辦法。」

    吳敏看到劉海瑞那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看你那傻樣子,這樣吧,你下去先寫一個稿子準備著,我著手安排表彰大會的事情,到時候你給我好好表現,這個事兒不僅僅是對區裡有利的,而且對你來說是更有利的。」

    劉海瑞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從吳姐的辦公室裡出來後,劉海瑞終於忍不住臉上堆滿了得意的笑容,一邊走,一邊傻乎乎的笑著。回到了單位,在辦公室裡坐下來後,劉海瑞先是讓柳月給自己泡了杯茶水,點了支中華,靠在老闆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美滋滋的想著這件事。

    抽完一支煙,劉海瑞抿了口濃香的茉莉花茶,一臉愜意的咂了咂嘴吧,從抽屜裡拿出一沓稿紙,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鋼筆,就開始伏案寫發言稿。劉海瑞心裡明白,這次機會很難得,所以這份稿子他寫的很用心,整整一天,幾乎是什麼事兒都沒做,全部用來寫稿子了。寫滿了七八張稿紙後,覺得字數長短應該差不多了,這才打住了筆頭。

    接下來兩天,劉海瑞又將稿子修改了好幾遍,直到自認為很滿意之後才作罷,準備好了這一切,現在劉海瑞只需要靜下心來等區裡的動作了。

    接下來一件事,讓劉海瑞的心情卻受到了影響,那就是楊美霞調離的事情有了動靜。這天上午,劉海瑞閒來無事,正捧著自己準備好的發言稿審閱,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拿起手機,一邊看著稿子,一邊按下了接聽鍵:「喂!」

    「喂!劉海瑞,你在幹嗎著?」電話裡傳來了一個熟悉悅耳的聲音。

    劉海瑞立即就聽出來這是楊美霞的聲音,他呵呵笑著說道:「在辦公室裡,看稿子呢。」

    「看什麼稿子呢?」楊美霞饒有興致地問道。

    「發言稿。」劉海瑞神氣地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區裡要給你準備開的發言稿啊?」楊美霞問道。

    「對。」劉海瑞笑呵呵承認道。

    「不過我可能到時候不會出席區裡對你的表彰大會了。」楊美霞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明顯有些低沉,語氣也很淡然。

    劉海瑞忙問道:「為什麼啊?」

    楊美霞淡笑道:「因為我要走了。」

    「什麼?美霞你要走了?」劉海瑞情急之下,聲音提高了八倍,他沒想到楊美霞的工作調動這麼快就能通過組織上的審批,畢竟是從區委宣傳部長的位子上往市裡面調動,不是一般崗位調動那麼簡單。

    「嗯,我下午就要走了,我想打電話給你說一聲。」楊美霞說著話,聲音有些低沉,像是要哭一樣。

    劉海瑞忙問道:「美霞,你現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想見我?」楊美霞淡然地笑著問道。

    劉海瑞不假思索的說道:「嗯。」

    楊美霞輕輕笑了笑,說道:「我在單位收拾東西著,那你過來吧。」

    劉海瑞接完楊美霞的電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從椅子背上拎起外套就直接衝出了辦公室,驅車急匆匆的去找楊美霞。楊美霞本來是不想給劉海瑞打電話的,她已經下了決心,如果劉海瑞這些天不主動聯繫她,她就會當劉海瑞是陌生人一樣,離開也不會告訴他,可是她在整理辦公室裡的東西,準備離開的前戲,還是忍不住給劉海瑞打了電話過去。

    劉海瑞急急可可的趕到了區委宣傳部,找到了楊美霞的辦公室裡,見楊美霞正在收拾整理自己要帶走的東西,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劉海瑞知道,楊美霞的心裡還在怨恨著自己,劉海瑞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這個時候,必須男人率先開口,如果再讓女人開口的話,就顯得自己的心胸太狹窄了。

    於是,劉海瑞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率先迎上去,說道:「美霞!」

    楊美霞看到劉海瑞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呼,滿面春風的向自己走來,她的心瞬間就崩塌了,她停下了手頭的活兒,站直了身子,等著劉海瑞來到自己的眼前。

    離別的氣氛總是顯得那麼傷感,但劉海瑞還是極力裝出一副自然的表情,想要從容一點面對這樣的局面,可畢竟還是因為那天方琪的陰謀詭計讓兩個人之間有了點隔閡,還是覺得自己不在狀態,他笑著說道:「你最近怎麼也不聯繫我,不給我打個電話啊?」

    楊美霞原本以為劉海瑞會說些什麼挽留的軟語,聽到他這麼說,她就反問道:「你憑什麼要我給你打電話啊?你是我什麼人啊?我有這個義務嗎?」

    看到楊美霞那冰冷的態度,劉海瑞心想,看來美霞對自己的氣還是沒有消除。

    劉海瑞依然微笑著說道:「那是我錯了,我應該先給你打的,我向你道歉!」

    楊美霞看了一眼劉海瑞,問道:「你是來送我的,還是來挽留我的?挽留我就不必了,我的工作調動已經安排下來了,今天收拾了我的東西,我就會離開區裡了,你在區裡好好呆著,這裡是你的天地!」

    劉海瑞忙說道:「我當然是想挽留你的,可是我知道你主意已定,不過你要走,我倒是真想跟在你身後,可是,你不讓我跟啊!再說我也沒這個能力調動!」

    「拉倒吧!你少在我面前說些好聽的了!」楊美霞白了他一眼,「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仕途上,你有吳書記罩著,愛情上,你有那個方琪溫暖著,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啊!」

    劉海瑞很想和楊美霞爭辯一下,他怎麼就不在乎她了,其實,他還是很在乎她的,只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能改變什麼了,也許這是兩個人之間最好的結局,時間長了,或許會更麻煩。於是,劉海瑞強忍住,沒有說出口,感情是不需要講道理的,他對楊美霞是有感情的,可是既然不能走到一起,還有需要將她挽留在區裡的理由嗎!

    楊美霞看到劉海瑞像個悶葫蘆一樣半天不吭一聲,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想通了,一切都無所謂了,我的工作調動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打電話也沒有別的意思,就算是給你道個別吧!」

    劉海瑞看到楊美霞那失落的表情,心裡一時間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個滋味兒,時下劉海瑞的仕途正處於谷峰,原本即將召開的讓他的心情很開朗,可是楊美霞的離開,卻讓他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她的離開,是自己沒有處理好與女人之間的關係而一手造成的。

    劉海瑞沉思了一下,說道:「美霞,看在我們老同學的關係上,讓我送你一下吧?」

    楊美霞聽到劉海瑞這句話,抬起頭來,看見他眼睛裡流露出了真誠的目光,她的心裡頓時有些柔軟的感覺,她淡然的一笑,問道:「你真的想送我?」

    劉海瑞肯定的點頭道:「當然了,我必須送!」

    楊美霞看到劉海瑞那堅決的態度,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好吧,盛情難卻,那我就再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吧!」

    劉海瑞便問道:「什麼時候走啊?現在嗎?」

    楊美霞問道:「你今天沒有什麼事可做嗎?」

    劉海瑞笑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事情能比送你更重要的麼!」

    楊美霞將袋子拉鏈拉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說道:「東西收拾完了,也差不多了。」

    劉海瑞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她:「美霞,你給區裡的領導都道過別了嗎?」

    楊美霞點了點頭,說道:「說過了。」

    於是,劉海瑞就從楊美霞手裡接過了她裝著私人物品的包,懷著極為沉重的心情一起下樓去了。

    在劉海瑞開車送楊美霞回市裡的路上,兩個人一路無言,氣氛顯得極為凝重。劉海瑞將楊美霞送到了市委大院門口,停下了車,說道:「美霞,我就不進去了。」

    楊美霞淡然的笑了笑,從車上下來,從劉海瑞手裡接過了自己的包,衝他深情款款的看了良久,最終還是轉過身走進了市委大院。劉海瑞站在車前,默默的看著楊美霞走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一棟樓後,劉海瑞的心裡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既像是割捨了一塊心頭肉一樣難受,又像是完成了一件焦頭爛額的大事一樣輕鬆。

    在市委大院的門口站了良久,劉海瑞才開上車返回到了區裡。在劉海瑞心裡,楊美霞是個好女孩,雖然身為**,但是她並不像其他**一樣刁蠻任性,凡事她都有自己的主見,也有很強的工作能力,尤其是對待感情很認真,為了他,當初從省委總工會調到區裡來,可如今,卻含恨離開,劉海瑞覺得自己實在太愧對於她了。整整一個下午,劉海瑞坐在辦公室裡,腦海裡就像是放電影一樣,閃現著和楊美霞在畢業幾年後重聚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楊美霞的這件事,讓劉海瑞下了決心,也該收斂一下自己的私生活,找一個能夠相攜一生的女人,安一個家了。但這個女人不是方琪,也不是吳敏,更不是鄭潔,至於是誰,他也不知道。

    區委區政府聯合市公安局組織的對劉海瑞的在兩天後在區政府大堂召開,吳敏為了讓劉海瑞的先進事跡能夠挽回區裡的形象,將這次大會安排的特別隆重。不光所有區裡『四大』班子的領導成員出席,而且各縣區也分別有領導班成員來參加這次表彰大會。會議現場,可以說是『星光熠熠』,盛情而隆重。

    會議由區政府辦主任主持,區政府辦張主任在得到了吳敏的允許後,微微往前欠了一下身子,咳嗽了兩聲,潤了潤嗓子,說道:「大家安靜一下。」喧嘩的大禮堂裡頓時安靜的鴉雀無聲,張主任接著說道:「今天咱們在這裡隆重召開劉海瑞同志及號召廣大幹部同志學習大會,會議第一項,有請我們區黨委書記吳敏同志做重要講話,大家熱烈歡迎!」

    會議室裡,一時掌聲雷動,坐在主席台下第一排位置的劉海瑞,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豪感,今天這麼多領導前來出席對他的表彰大會,這樣的榮譽比工作上取得好成績還要讓他歡欣鼓舞。有時候劉海瑞覺得生活挺戲劇化的,有時候絞盡腦汁的想在工作上幹出點成績來給自己鍍金,但卻因為自己一次英雄救美,而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榮譽,這讓他覺得,在官場上想混出點名堂來,光靠在工作上的努力是不行的,有時候邪門歪道的要比正常渠道的效果更驚人。

    在眾人的掌聲中,吳敏從主席台最中間的位置起身,款款的走到了主席台前的演講台前,她臉上帶著喜悅的表情,稍作醞釀,就開始發言了:「今天很高興能在這裡召開為劉海瑞同志既廣大幹部同志學習大會,這次會議區委區政府很重視,也舉辦的很隆重,一來呢,是對劉海瑞同志身為黨員幹部同志不畏艱險勇鬥歹徒的見義勇為事跡進行表彰鼓勵,二來呢,也是號召所有黨員幹部同志向劉海瑞同志的英雄事跡進行學習,從思想上提高認識,提高作為當官幹部的社會責任感。劉海瑞同志身為咱們區政府的副區長,能夠在那種情況下不怕危險,挺身而出,最終將持槍歹徒制服,他的勇氣很令人佩服,從工作上來講吶,咱們區正處在發展時期,更需要廣大職能部門的領導幹部同志,在面對困難的時候,要不畏艱險,乘風破浪,努力提高工作水平,推動區裡各項工作的全面發展……」

    吳敏的講話不像其他領導發言那樣冗長,她完全是有感而發,接下來的時間,她想將會議的時間完全交給劉海瑞,讓前來參加會議的幹部同志對劉海瑞有一個新的認識。

    吳敏講完了話,在眾人的掌聲中回到了主席台中間的座位上,區政府辦張主任接著說道:「下面呢,有請咱們市局邱啟明副局長講話,大家熱烈歡迎!」坐在吳敏身邊座位上的邱啟明站起來,面帶微笑走到了發言台前,拿著一份提前準備好的稿子,先有感而發的對劉海瑞的見義勇為行為進行了表揚和感謝,接著找著發言稿照本宣科的講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邱啟明回到了嘉賓座位上,在一陣更熱烈雷動的掌聲中,這次表彰大會的主角終於閃亮登場,劉海瑞雖然自從進入官場後大會小會參加的不計其數了,但自己作為主角的大會還是第一次,這次會議對他來說太隆重了,耳邊傳來了熱烈的掌聲,身上聚焦了所有與會人員羨慕的目光,這讓他的心裡極為得意,面帶微笑,一臉春風的走上了主席台,短短的十幾米距離,彷彿是比那些走紅毯的影星還要受人歡迎,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劉海瑞在心裡感慨道。

    站在主席台前,劉海瑞目視了一下會場裡,只見所有與會人員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劉海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整理了一下嗓子,開始發言了:「首先,我要感謝區委區政府以及市公安局為我百忙之中召開這麼隆重的表彰大會,讓我感到受寵若驚。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本人劉海瑞,男1977年出生,中**員,河西省西經市滻灞區政府幹部。上個禮拜的某一天,我在一輛大巴車上,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有人搶劫了,快來人啊!』,我看到,有三名持械男青年正在車裡實施搶劫作案,其中一人手持一把短管獵槍,另兩人手持砍刀,威逼車裡的乘客交錢,這個時候,正對一個年輕女孩進行搶劫,那位年輕女孩邊往車廂後面跑邊喊叫。

    我當時馬上就意識到是車匪路霸搶劫,閃念之間,也沒有多想,就是怕那位年輕女孩因為不願被搶而受到什麼人身傷害,就站出來擋在了她面前,那個歹徒惱羞成怒,拿槍就指著我的腦門,我上大學的時候練過幾年跆拳道,當時也沒有慌張,趁著歹徒一個不注意,就將槍管一抬,一腳踹到了歹徒,其他兩個歹徒見狀上來幫忙,也在當時車上的兩位女民警同志的幫助下制服了他們,全車人齊心協力將那三個歹徒送到了公安局,使得他們受到了應有的法律懲罰……」

    在劉海瑞做發言的時候,市法制電視台的攝影師扛著攝像機對他的演講做了全程錄製,等劉海瑞的演講結束,電視台的女記者就上前來現場採訪劉海瑞,他激動地說道:「我覺得我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沒想到得到了這麼高的榮譽。」

    女記者微笑著說道:「謝謝你為全市黨政幹部做了一次楷模。」接著女記者按照慣例,對著攝像頭開始自導自演:「今年三十歲的劉海瑞,只是一名普通的國家幹部,數年來一直在滻灞區建委工作,從基層做起,工作能力一直很出色,在同事眼裡,他平易近人、熱情開朗,為人勤勤懇懇,做人踏踏實實,他見義勇為那天還受了點傷,但幾乎是沒有休息就上班了,同事們知道此事後,不約而同的圍著他轉,不太相信這個平時這麼開朗樂觀的年輕人,關鍵時刻竟有如此壯舉。劉海瑞同志說,面對劫匪黑洞洞的槍管的一剎那,哪裡想過事後會得到這麼高的榮譽,在此我代表法制電視台號召咱們全市黨政幹部向劉海瑞同志的英雄事跡學習,作為人民公僕,爭取擔負好自己肩膀上的責任,為和諧社會做一份自己應有的貢獻……」

    接下來的議程是頒獎,由市公安局和區政府聯合為劉海瑞進行了五萬元見義勇為行為的先進表彰,並由市公安局副局長邱啟明為其頒發了見義勇為證書。

    會議最後一項,是由吳敏代表區委區政府對這次表彰大會做結束講話,在一片掌聲中,容光煥發的吳敏再次回到演講台前,開始做最後的結束講話,她面帶微笑,語氣適中,說道:「長久以來呢,我們區委區政府一直在積極組織,廣泛動員,學習現金,創先爭優的活動,期間就湧現出了一批先進人物,見義勇為的優秀黨員幹部劉海瑞同志就是其中一位,他那種不懼危險、敢於挺身而出勇鬥違法犯罪分子的英雄事跡,值得凱歌。那麼今天在這裡召開這麼隆重的大會,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對我們優秀黨員幹部劉海瑞同志進行表彰鼓勵,第二個呢,就是號召所有黨員幹部同志要向劉海瑞學習。經區委卻正研究,對劉海瑞同志見義勇為的行為予以在全區範圍內通報表揚,並號召所有機關單位的職工向劉海瑞同志學習,號召全體幹部職工將這位熱愛人民、心繫群眾,在危難時刻敢於挺身而出的優秀品質融入到各項工作中,牢記宗旨,弘揚正氣,立足崗位,創先爭優,為推動全區經濟社會的發展做出新貢獻……」

    劉海瑞心裡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和得意,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隆重的表揚,熊黛大紅花,手捧證書的他,站在台上,就像是一個電影明星一樣,享受著眾人欽慕的目光。表彰大會結束後,劉海瑞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就是各個機關單位的邀請紛至沓來,甚至還有幾所中小學校長也親自來邀請他去學校做英雄事跡演講教育學生。劉海瑞沒想到自己因為一次英雄救美的行為,竟然得到了這麼大的好處,自從表彰大會隆重召開之後,他的事跡就已經在全區,甚至是全市範圍內傳開了,讓他『劉海瑞』三個字在西經市政界變得響噹噹起來,雖然從目前來看,這樣的榮譽和聲望並不能立即帶來什麼好處,但是絕對他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因為在官場上闖蕩,每個人都渴望上級領導的器重和賞識,但往往很多人缺乏被上級領導記住的途徑,只有在上級領導的心中留下印象,在很多時候,他們才會想起你。而這次見義勇為的事情,在整個西經政界搞出了這麼聲勢浩大的動靜,劉海瑞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神舟六號第一次送上天的宇航員楊利偉一樣,被邀請去到處做演講。

    劉海瑞自然是抓住了這個能讓自己名聲在外的機會,一連三天,將工作時間排的很慢,每天上下午分別去不同的單位做英雄事跡報告會,讓他的聲望在區裡很快就爆棚了。但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高調過頭,就會招人嫉妒。

    吳敏對劉海瑞這幾天丟下手頭工作不幹,而私自答應去各個單位做英雄事跡報告會感到有些不滿了,第三天的下午,當劉海瑞剛從區稅務分局做完報告會回到辦公室裡,屁股還沒完全坐穩,就接到了吳敏的電話。

    吳敏在電話裡委婉的提醒他說道:「小劉,最近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凡事都有個度,不要太過了。」

    劉海瑞一時間有些納悶,就不解地問道:「吳姐,你是說哪方面啊?」

    吳敏見劉海瑞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乾脆就直白地說道:「我是說你注意自己最近的言行舉止,區裡已經對你召開過隆重的表彰大會了,你就不要再出去做報告會了,這樣反而會讓人家覺得你太喜歡出風頭了,區裡對你的表彰,就是對你的肯定,你應該做的是戒驕戒躁,勤勤懇懇繼續努力工作,而不是到處去炫耀,明白嗎?」

    靠!表彰大會還不是你們要搞的啊!現在我作報告會就不行了啊!劉海瑞在心裡嘀咕了一番,但嘴上還是答應道:「好吧,我也是怕人家邀請我,我不答應的話,讓人家覺得我太驕傲了。」

    吳敏淡然的笑了一下,說道:「你別管人家怎麼說,你做好你的工作了,比什麼都好,你現在在咱們區裡的地位很重要,肩上的擔子很重,新農村建設的工作搞得怎麼樣了?是不是抽時間要再去一下神農鎮和鎮上領導們坐下來再好好談談這方面的具體工作呢?」

    被吳敏這麼一提醒,劉海瑞這才想到這幾天自己只顧著到處做英雄事跡匯報,忘了新農村建設這個工作,他忙說道:「是,我最近就抽時間去一趟神農鎮再談談這方面的工作。」

    吳敏『嗯』了一聲,接著提醒他說道:「不要再到處做匯報了,戒驕戒躁,安心搞你的工作吧!」

    接完了吳敏這個電話,劉海瑞迫使自己收了心,開始將心思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但吳敏的電話掛了沒多久,手機就又響了起來,這讓劉海瑞一時間就感覺有點煩躁,心想一定又是邀請他做匯報的電話,他有點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努力的保持著和氣的語氣說道:「喂!哪位啊?」

    「大哥,是我,彪子啊。」電話裡傳來了彪子久違的聲音。

    自從彪子替劉海瑞去打斷了唐副市長的胳膊後,就去外地避風頭跑路了,這半個多月一來,彪子一個電話也不來,與劉海瑞失去了聯絡,讓劉海瑞很是擔心,突然接到了彪子的電話,劉海瑞就急切地問道:「彪子,你在哪兒?公安沒懷疑到你吧?」

    彪子得意地說道:「沒有,我現在在榆陽和內蒙的交界處呢,大哥,我在網上看到有你見義勇為的英雄事跡,你現在成了咱們西經的名人了哈!」

    劉海瑞沒想到他的英雄事跡傳的這麼快,連遠在榆陽跑路的彪子都知道了,看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還真是大啊,劉海瑞心裡美滋滋的樂了,他得意的笑了笑,接著言歸正傳得問彪子:「彪子,那既然沒什麼事兒的話,風聲差不多也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咱兄弟兩好好喝一頓!」

    「大哥,我暫時不回來了。」彪子的回答讓劉海瑞感到有些驚訝。

    「你暫時不回來了?為啥?」劉海瑞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大哥,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彪子說道。

    劉海瑞疑惑地問道:「什麼事兒?」

    彪子說道:「大哥,我在這邊現在認識了幾個朋友,我發現這裡賺錢的門道很多,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在這邊想做點生意。」

    彪子逃往榆陽避風頭的時候,來到了榆陽與內蒙的交界處,發現那裡的消費水平很高,內蒙和榆陽都是資源重地,榆陽有豐富的煤炭資源,而內蒙不僅僅有著豐富的煤炭資源,還有天然氣等地下資源,而內蒙的地下資源在往外銷運的時候,必須要經過榆陽市,所以在榆陽與內蒙的交界地帶,就形成了一個很有商業價值的市場,加上彪子在那邊認識了一個蒙古族的年輕姑娘,那姑娘在那邊做娛樂行業,很是賺錢,這讓彪子有些眼紅,也想在那邊搞掂娛樂產業來賺錢,畢竟與西經相比,那個地方相對比較落後,但那邊做資源生意的人多,消費水平很高,商機無限。

    「你想做生意?開飯店啊?」彪子曾今給劉海瑞說過自己想開飯店,於是劉海瑞問道。

    彪子說道:「不是,我想和人合夥開個酒吧ktv什麼的,這一塊做娛樂產業最賺錢。」

    劉海瑞比誰都清楚,酒吧夜總會這些場所,不是有錢就可以開的,不僅僅需要與政府有關係,而且還需要有豐富的社會關係,尤其是地方黑社會這一關必須要過,搞不好,酒吧是開起來了,但地頭蛇三天兩口來砸場子收保護費,別說賺錢了,別把人搭進去就不錯了。所以,劉海瑞就對彪子的想法提出了質疑,他咂了咂嘴,沉吟道:「彪子,你要開飯店的話,哥不反對,但是酒吧夜總會這些場子,必須要打通黑白兩道的關係,這你應該明白吧,你一個外地去跑路的,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要染指了吧!」

    彪子堅持說道:「大哥,你放心吧,黑道不算什麼問題,兄弟我也算是混過社會的了,再說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干,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了,我是當地一個比較有勢力的人合作,大哥你要是實在不相信了,那你有時間抽空過來考察瞭解一下,你實際看看就知道了!」

    劉海瑞聽彪子說的那麼自信,想了想,就說道:「那行,我抽時間過去看看吧!」

    打完電話,劉海瑞查了查日曆,還真巧,過兩天就到了國慶節,他一直想趁著這次國慶放假的時候回一趟榆陽去,一來是給父親去燒香上墳,祭奠一下父母的在天之靈,雖然父親在臨時死告訴劉海瑞,他不是親生的,儘管他現在對自己的身世還一無所知,可是這絲毫不影響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從小到大,父母一直很寵愛他,讓他度過了一段美好的童年時光,對他來說,親生父母是誰,並不重要,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度過了忙碌的兩天,終於是等到了國慶節放假,劉海瑞提前推掉了所有所有女人的事情,讓柳月提前為他買好了一張回榆陽臥鋪車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去彪子的出租屋裡給高穎留下一些錢,就坐上了回榆陽的火車。劉海瑞之所以選擇坐火車,一來是因為榆陽到西經的距離不算太近,開車至少需要三四個小時,忙碌了大半年,他真的有些累了,想趁著這個法定假期好好休息一下,二來,他想坐在火車上好好欣賞一下沿線的風景,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下來。

    坐在臥鋪車廂靠窗的座位上,劉海瑞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青山綠水,心裡有一種難得寧靜的感覺,有句話叫『一入官場深似海』,劉海瑞感覺自己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坐在回去的火車上,劉海瑞猛然感覺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代,在西經一所三流大學上學,每年寒暑假就會坐火車回榆陽,只不過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大學生了,而是已經到了三十歲的而立之年。雖然前幾天也見到了大學時代的同床同學,但那晚的經歷讓他已經明白,人都是會隨著年齡而變化的,在社會這個大染缸的浸染下,所有人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這一刻,劉海瑞的心情突然有些傷感,感覺鼻頭有些酸,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去躺在了臥鋪上,閉上眼睛迫使自己睡覺。

    一覺睡醒,火車到了榆陽,劉海瑞背著一個皮挎包下了車,點了一支煙,自從他去了西經後,已經幾年沒有回來了,突然有一種重歸故里衣錦還鄉的感覺,現在的他在西經混的很好,這麼說一點也不為過。劉海瑞不覺顫抖了一下,還別說,榆陽地處河西省最北部,與內蒙接壤,同期氣溫要比西經低不少,劉海瑞忽略了這一點,身上只穿了一條長袖襯衫,感覺到有點冷,這才將夾在腋下的夾克套在了身上,一邊抽著煙,一邊走向了出站口。

    彪子已經和一個大鬍子的壯漢站在出站口等著劉海瑞了,一到出站口,劉海瑞就聽到有人在喊他:「大哥!」

    劉海瑞一回身,彪子就和一個大鬍子的壯漢走上前來了,劉海瑞看到這個壯漢身上的衣著打扮,不像是漢人,因為他的腰帶上掛著一把精緻的民族刀。

    彪子激動的笑著說道:「大哥,你可來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在這裡認識的朋友,叫阿爾穆,蒙古族的。阿爾穆,這是我給你說的大哥,叫劉大哥就行了。!」

    彪子介紹完,阿爾穆就伸出手來要和劉海瑞握手,劉海瑞看到這種少數民族的漢子,還真是有點敬畏,忙客氣的笑著伸出手來握手道:「兄弟,你好!」

    哎呦!媽的,劉海瑞的手剛和阿爾穆握在一起,就被他強有力的手勁兒捏的指節快要碎了,在心裡忍不住痛叫了起來。

    「大哥,咱們上車吧!」彪子說道。

    劉海瑞跟著彪子和阿爾穆來到了火車站前面不遠處的停車場上,才發現來接他的是一輛悍馬,他不由得心想,彪子這小子還真混的挺好的,才來這裡半個月,就混成這樣了。

    上了車後,劉海瑞才發現車裡還有另外兩個壯漢,一看那粗壯的身材和長相,就知道是蒙古族的漢子。

    「來吧,彪子,你來開車,我們走!」阿爾穆坐到了副駕駛座的位置上,彪子就坐上了駕駛位開車。

    劉海瑞吐了口氣,心說,這蒙古族的漢子真他媽彪悍啊!一看這樣子,他都有點心驚膽戰,不過彪子混的還好,能和這些漢子混到一起去,也夠可以的了。彪子開著車,沿著馬路開車駛出了城裡。

    「彪子,我們要去哪啊?」劉海瑞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大哥,到了你就知道了。」彪子回頭神秘兮兮沖劉海瑞一笑,玩了一個密碼。

    阿爾穆笑道:「大哥,大家都是朋友,你不用怕的。」

    劉海瑞佯裝一點也不介意的笑了笑,心裡卻有點不踏實。

    阿爾穆轉移了話題,對彪子說道:「彪子,你覺得烏蘭琪兒怎麼樣?」

    彪子呵呵笑道:「很好啊,要不然我咋能打算和她合作呢。」

    「哈哈,烏蘭琪兒可能是看上你了,要不然本地那麼多漢子,她怎麼就想著要和你一起合夥賺錢呢,哈哈……」阿爾穆說著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海瑞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聽到『烏蘭琪兒』這個名字,就是知道這是一個蒙古族的姑娘,可能就是彪子在電話裡給他說的那個要和他一起搞生意的女孩吧。

    劉海瑞在車裡坐著,發現自己在女人面前那種口吐蓮花般的本領竟然有點無用武之地,就乾脆什麼也不說,靠在悍馬車柔軟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竟然給睡著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車開到了一個樹林,他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腕一看表,次奧!一下子睡了七八個鐘頭。

    林間的小路高低曲折很不好走,好在悍馬車的越野性能極佳,過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駛出了林區,前面出現了城市的輪廓,但是讓劉海瑞有些驚訝的是,遠遠的看到的那些建築的建築風格並不像是中國的傳統建築。

    劉海瑞有些驚訝,忙問道:「彪子,這是哪兒呀?」

    「內蒙邊境了。」彪子說道,盯著前方百米外的一處放著橫桿的警察哨卡,問阿爾穆:「有檢查站,我們停車還是闖過去?」

    「哈哈,沒必要闖,咱們不是來打仗的,過去停車,你什麼都不用說,我跟他們說話!」阿爾穆說道。

    彪子就將悍馬車在哨卡的橫桿前挺穩,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站在前方兩側,手裡的自動步槍對著悍馬車,一個腰間掛著手槍的警察走了過來,阿爾穆下車笑瞇瞇的走上前去與之攀談。

    劉海瑞趁這個機會,忙緊張不安的拉了一下彪子的胳膊,小聲問道:「彪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很危險的啊!」

    彪子笑道:「大哥你就別擔心了,肯定沒事兒的,剛才我們說的那個烏蘭琪兒,是蒙古國一個高官的千金,有她罩著呢,怕啥呢,蒙古國和咱們國家一樣,很腐敗的。」

    劉海瑞看到彪子那若無其事的樣子,覺得彪子說的也對,這年頭,只要政府上面有關係,什麼事都能幹,既然彪子他們在蒙古國有這麼硬的靠山和後台,那還怕啥呢,就權當自己國慶假出國旅遊了一趟。

    果真就像是彪子說的那樣,劉海瑞見蒙古漢子阿爾穆走到了那個警察跟前,比劃著說了一套什麼鳥語,給那警察塞了兩包好煙,那個警察朝車裡看了看,就擺了擺手,放行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他連證件都不看啊?」彪子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回到車上的阿爾穆,等前面的橫桿緩緩升起,他按了下喇叭,將車子開了過去。

    「嘿嘿,小子,我阿爾穆這張臉,在這裡就是通行證,我跟他說,我去城裡給你們長官送錢,他們當然不能阻攔!」阿爾穆的話讓劉海瑞覺得有些驚詫,心想,媽的,這樣也行啊?看來這蒙古國比中國還黑啊!

    過了檢查站,劉海瑞聽阿爾穆和彪子說要帶他去接風洗塵,去一家叫『黑金夜總會』的娛樂場所。黑金夜總會位於城市最繁華的中國街,整條街道都是中國字樣的招牌,走在路上的大多數是來自中國的遊客旅行團,兩邊商舖門前招攬生意的看上去也大都是漢人的樣子。夜總會門前熙熙攘攘,一個巨大的霓虹燈『賭』字暗示著這裡是個賭場。彪子按照阿爾穆的指示將車停好,幾個人下了車,帶著劉海瑞走了進去,門口的保安一個個都是該國的壯漢,看到彪子和阿爾穆都是點頭哈腰打招呼,讓劉海瑞鬆了一口氣。

    「好了,給我們一個包房,最好的姑娘和最好的酒!!!!」阿爾穆掏出來一把錢塞給迎上來的一位胸部很大的俄羅斯金髮領班手裡。

    「謝謝老闆,跟我來!」金髮碧眼的美女居然還說一口不算流利的漢語,不過劉海瑞還是第一次來這種有外國妞兒的場子,看到這個金髮碧眼的俄羅斯美女,還真是養眼,他看到阿爾穆在說話話後就伸出一隻大手在她的屁股上使勁的捏了一把。

    他們被帶進了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走廊裡有幾對男女靠在牆壁旁卿卿我我,有幾個外國壯男正把一個身材嬌小的黃人小姑娘的裙子撩起來,毛乎乎的大手伸進去,抓著小姑娘的身體親吻她……

    「這是一件最好的,特意給老闆留著,請進!」性感的金絲貓兒將他們領進了一間足足有兩百平方米的的包間,裡面碩大的金色吊燈散發出曖昧的光線,整個包廂裡的裝修極盡奢華,兩邊角落裡的手法像床一樣寬,前面一排才是坐人的正常沙發,一看這裡的擺設,劉海瑞就不由得有些胡思亂想了起來,他身為副區長,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這麼明目張膽的淫樂設施,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幸好不是國內,他也用不著擔心自己被抓,公務員條例中明確有一條,國家公職人員不能進出娛樂場所,可是到底有誰執行呢!劉海瑞才不管它什麼狗屁條例呢!只要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得起普通老百姓,他這個區長就當得無心無愧!

    劉海瑞仔細環顧了一周包廂,突然發現正面牆壁大屏幕上正放著**的隱約,屏幕上都是各國男女交歡的組合畫面,唯美而淫蕩,這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渲染到了極點,令劉海瑞的血脈忍不住有些噴張,幾瓶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黑色洋酒端上來,劉海瑞跟著彪子和阿爾穆坐在了當中的手法上,兩個阿爾穆的保鏢坐在兩旁,每個人都是兩三瓶子酒。接著一群姑娘被帶進了包廂裡,阿爾穆熱情的笑道:「今天歡迎劉大哥來,咱們今晚好好給劉大哥接風洗塵!」

    劉海瑞在這樣的氣氛下,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他抓起一瓶酒倒了幾杯,端起杯子說道:「感謝兄弟的熱情,來,咱們乾一杯!」

    阿爾穆哈哈笑著,抓起酒瓶就猛灌了一口,笑道:「真是爽啊,大哥,來這裡喝酒,咱們不用杯子,要用瓶子幹才爽!」

    劉海瑞知道入鄉隨俗的這個道理,也就笑著學著阿爾穆的樣子,抓起一瓶酒灌了一口,自認為酒量很大的劉海瑞,剛灌了一口下肚,就感覺這酒太烈了,比平日裡應酬時喝的五糧液和茅台要烈了不知道多少,胃裡立即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烈火一樣,太刺激、太**,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忙從果盤裡撿起一塊聖女果吞進嘴裡,壓了壓,才稍微感覺好一點了。

    阿爾穆看到劉海瑞也很豪爽的樣子,就哈哈笑道:「大哥好酒量,彪子,你小子也喝啊,今天獎勵你兩個金絲貓,沒有你小子,我和烏蘭琪兒都活不成了,喝酒玩女人,這都是你應該得到的生活,哈哈哈哈!喝酒!」

    劉海瑞從和彪子的談話中才得知,原來阿爾穆和烏蘭琪兒來榆陽談一個生意的時候,遇上了榆陽本地的黑道想黑吃黑,奪路而逃的阿爾穆和烏蘭琪兒被彪子救下了,他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彪子能和這些人走在一起。

    彪子的身邊坐下來兩個高大的金絲貓,看著都是金髮碧眼,身材凹凸結實,穿著緊身的一步裙,一坐下來,彪子就被濃烈的香水味道包圍了。他也學著阿爾穆抓起一個酒瓶對著嘴猛灌了一大口。

    「哇!這是什麼酒?太辣了!」彪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其他人見狀都哈哈大笑,阿爾穆說道:「這是催情馬爹利,混合酒,會讓你馬上就飄飄欲仙的,哈哈哈!」阿爾穆說著又是一大口酒灌了下去。

    劉海瑞身邊也坐著兩個金絲貓,每人倒了一高腳杯酒,向他示意,她們不說話,估計是不會說中國畫,劉海瑞笑著說道:「乾杯!」

    「乾杯!」兩個金絲貓甜美的微笑著學著劉海瑞的話說道。

    這個時候,一個長相妖嬈的大個子女人突然走進了包廂裡來,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身材很高大,一看就是蒙古國的女子,看到這個女人進來了,阿爾穆就笑著說道:「烏蘭琪兒,你來了,過來坐,今天咱們來貴客啦!」

    幾個人互相介紹了一番,烏蘭琪兒那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劉海瑞,嘴角帶著一抹妖嬈的笑容,那種眼神看的劉海瑞感覺有點不自然,可偏偏這個烏蘭琪兒就走過來,將坐在劉海瑞身邊的金絲貓打發到了阿爾穆身邊,換做她在劉海瑞身邊坐下來,和劉海瑞開始聊天。

    聊了一會兒後,劉海瑞得知,她很欣賞彪子的為人,彪子救過她的命,現在她想在這條中國街上再開一家夜總會,手續什麼都不是問題,就是資金上有點問題,如果彪子願意入股,就和彪子合夥干。得知了烏蘭琪兒的想法,劉海瑞笑著說道可以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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