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週身百丈內,隱然迸發出浪濤般的劍氣,雖然比起戰天的六等劍氣弱了極多,但依舊懾人心脾。
「劍氣幻形∼!」
戰地大吼一聲,驟然揮出了手中的寶劍。寶劍只一個閃動,就瞬移到北白風百丈身前。寶劍前端,一隻丈許大小的獅頭猙獰滿目的嗷叫著。
「咦?」
北白風驚呼一聲,退後一步,與此同時,手中的銀色軟劍再次劃出了九朵梅花,只是梅形由米粒大小變成了蠶豆大小,似乎花蕊中還藏著一點嫣紅。
九朵梅花成品字隊形,齊齊沒入獅頭虛形之中。邢天寶劍只微微頓了一息,接著繼續飆射而進。
北白風倒身急退,每退一步,就劃出一劍,一劍出九梅成,所有梅花也毫無例外沒入獅頭虛形中。獅頭虛形嘶鳴不已,始終沒有撲入北白風十丈身內。
十息後,轟隆一聲爆裂,獅頭虛形化為點點靈塵,飛散入天地之間。邢天劍的劍身也再次暴露出來。
「梅姬,出∼!」
一直退了百步的北白風終於露出喜色,隨著他一聲低喝,那把銀色軟劍突然消失在大手中。
中空上,漫天梅花綻放,銀色的劍影層層疊疊,仿若天女散花般飄落而下。
邢天劍驟然頓住,那些綻開的梅花,每一朵落在劍身上,都如同驚雷,並發出震天裂響。
「回回回∼!」
戰地裂嘴狂吼,一臉慘白地對著萬丈身外的邢天劍招手。
「回?你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
戰地身側,傳來一聲嗤笑。落入他的識海中。有如五雷轟頂。
「地兒。快遁!!!」
高台上,戰紀大驚失色,龐大的神識急射進比試台中,厲喝著,提醒戰地。
「遁∼!」戰地咬牙暗吼,身形一陣模糊,可惜依舊晚了。
一隻五尺長短的灰白狼爪急探而出,掃過模糊一片的殘影。
「啊∼!」
戰地的慘嚎聲如期而至。其立身之處,飛灑出一片血霧。血霧中,北白風的身形幻化而出,臉上帶著一絲惋惜之色。其白皙的右手上,一片深紅。他眉頭微蹙,掃視了一下週遭,抬起右手,手掌中,一顆三寸大小的血球滾滾而動,血球中。不斷有青煙飛出,這正是擊破戰地後收取到的精血。
五千丈外。戰地蹣跚跌出,半邊臂膀和骨肌不見蹤跡,週身浴血,滿目猙獰,其一身威壓也極其渙散,隱隱到了崩潰的邊緣。
被萬千雪梅包覆的邢天劍嗡嗡哀鳴,劍身上的靈光也飛逝著。接著,所有梅花一陣湧動,現出一位白裙女修。女修白皙如雪,只有一張玉臉稍帶點點嫣紅。她乍一現身,就玉手一揮,將依舊哀鳴著的邢天劍收取,然後,俏生生閃到北白風身旁,毫不猶豫拉起他的右手,一口吞下那顆血球。
戰地劇烈顫抖著,恐懼地望著不遠處的北白風和白裙女修。他的腦海一片混沌,還沒有從失敗中清醒過來。他還沒意識到,五千丈距離,對於大修士來說,不過呼吸之間,要是再加一擊,他必死無疑!
北白風眼眸中厲光閃過,五指成爪,毫不猶豫劃出了手爪。
「住手,北白風!留地兒一條性命!」戰紀的吶喊聲鑽入北白風的識海中。
「留他性命?」北白風冷然瞥了一眼戰紀,五根灰色的狼爪驟然罩在了戰地的腦袋上。
戰地這才清醒過來,意欲出聲投降,可他悲哀地發現,神識和聲音都透不出身體分毫,他的身軀彷彿置身於億萬鈞重壓的囚牢之中。
「白風老弟,賣老夫一個面子,放了地兒!」戰紀咬牙傳音。
北白風緩緩搖頭,眼睛微微瞇起,手爪再次緊了一分。
「老夫給你一百萬極品!」
北白風冷哼一聲,手爪靈氣流轉,迸射出萬般威壓。
「你到底要如何?寶物、地盤、晶石、女人,老夫都可以給!老夫可以告訴你:戰地一死,戰白兩家從此永無寧日!」
北白風邪笑點頭,眼神掃視了一眼天九所在之處,揮手作了一個格殺的手式。
「你是說要老夫殺瘟神天九?」戰紀眉頭緊蹙。
北白風點點頭,又看了一眼米玉蓉。
「不會,你連女修都不放過?!」戰紀猛嚥了一下口水。
北白風齜牙哼了哼,眼中狠色劇閃。
「好了,好了!咱們成交!如果老夫在決試中沒有碰上他們任何一個,老夫也不欠你白風人情!」戰紀連連點頭。
北白風眼眸深處浮起一絲快慰,五爪連動,戰地的頭頂,一小絲灰煙裊繞出,被其一卷而沒。與此同時,戰地的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
「你……你抽了他的魂魄?!」戰紀差點暴跳起來。
一旁的白展雄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安慰道:「戰老弟,不過是一魂而已,戰地依舊好好的,除了無法進階,其它都正常。放心,你只要滿足了我兒的條件,這一魂他肯定會如數歸還,老夫給你保證。」
白展雄傳音說完,又對著比試台上射去一絲神識。
北白風微笑點頭,五爪一揮,戰地血肉模糊的身軀飛射而出。
觀仙台底台上,一道青光射出,接著,現出了南戰天的身形,他冷冷看了北白風數息,抱著戰地的血軀,扭頭飛進底台。
大佬區域,戰紀神情沮喪,哆嗦著傳音:「白老兒,還是你家小崽子狠啦!完全不給老夫面子,戰天好歹跟他相交十數年,也毫不給情面,還拿我兒的魂魄威脅,好,很好!」
「呵呵!戰老弟,我白家人行事一向如此,你應該感謝白風沒有殺你兒戰地才對。如果不是你戰家人,這時台上的失敗者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
白展雄雲淡風輕的笑說著,目光轉入米玉蓉所在的比試台中。
※※
米玉蓉瞟了一眼一旁的比試台,那兒,北白風已經得勝而回,從劍出到勝出,前後不過二百息。而她對面的白勘,卻如同游龍般,在十里方圓的中空極速飆飛,二百息眨眼即逝,她連白勘的法袍衣角都未擊著。
最可恨的是,這個白勘還不斷往空中拋著一顆顆黑色的丹丸。這些丹丸,雞蛋大小,扔入空中就砰然炸開,形成一朵朵丈許大小的黑色靈雲,不論是爆裂還是黑色靈雲,對修士來說沒有任何傷害,但卻劇烈地燃燒著大陣中的靈氣,特別是木靈之氣,二百息後,整個大陣中,木靈氣已經蕩然無存。
米玉蓉停下追擊,氣鼓鼓站在比試台正中,看著瞬移遊走在大陣邊緣的白勘,嬌喝出聲:「白勘,你好歹還是七尺男兒,也是堂堂的白家老大,怎麼和地痞無賴一樣?你抽取了這兒的木靈氣,就以為可用擊潰本仙子麼?!癡心妄想!本仙子就算不吸納空中的木靈氣,僅僅依靠丹田內的元嬰,也可以支撐十數個時辰!」
「哈哈!仙子,白勘不才,怕了你的木行劍,但是白某逃命的本領一流,遁術無雙,打不過你,還不能拖死你嗎?!白某的寶物沒有你的犀利,丹田沒有你的充盈,但白某有噬靈丹,吞了這兒的所有木靈氣,此消彼長,咱們之間,勝負還是未知!」白勘賊笑著,口中踹著粗氣。他的法袍衣袖中,一顆碧翠的丹丸悄然滑出,滑入他的手掌之中。夾雜在十數顆黑色的噬靈丹中,煞是扎眼。
丹丸龍眼大小,微微閃著一點翠色光芒。白勘手掌輕輕一握,所有丹丸瞬間碎成齏粉,如霧般沿著衣袖一角,徐徐沒入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