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你知道蘭兒去南幽做什麼嗎?那兒是鬼修之地,靈修去了,能有什麼大道可言?」歐陽德眼睛瞇起,輕聲問天九。
天九眨瞇了幾下眼睛,笑道:「司空堂主,歐陽長老,這不是明擺著嘛!人家小兩口是去蜜月旅遊,笑看九州風雲,縱談天下大事!」
米玉蓉實在看不下眼,歎聲說道:「司空堂主,可憐您一片父母心,我剛才也問過天九,蘭姐姐確實去了南幽,至於為啥要去,我們猜測,可能這位大修士是出身南幽的散修,這時趕回南幽,肯定是參加仙門遴選了。遴選過後,我想蘭兒一定會帶夫君回來的,您就放心好了。」
司空星一臉落寞,搖頭嘀咕:「南幽,南幽……蘭兒呀,你爹不過一介金丹,如何去南幽找你?」
米玉蓉臉色變幻了幾息,走到司空星身邊,悄然將一隻儲物鐲塞進了他的衣袖之中。接著又傳音道:「堂主,你莫要悲傷,蘭姐姐自幼duli特行,行事果決。這儲物鐲裡的寶物和丹丸,還有一些功法秘訣都屬上品,您拿去修煉進階,說不準等您晉級了元嬰老祖,蘭兒姐姐就回來了!」
「呃?掌門,萬萬不可!老夫……」
「堂主,米丫頭跟蘭姐姐關係不錯,就算我特別照顧您的,這儲物鐲裡面有您的大道,您要是推脫,就是推脫大道。還有,我准你十天假期,你去東蒼走走,走完後。說不准您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如何?」
「可是。司空不知十天時間是否能趕回來?」
「堂主。東極門百廢待興,您作為一堂之主,離開十天,已經是最大極限,您必須十天內回來,這是掌門諭令,您不得違抗。我不出三日,肯定要離開東靈。華辰就拜託您了。」米玉蓉肅然說著,極為恭敬地鞠了一躬,不給司空星任何去南幽的機會。
「老夫謝掌門大恩!」
司空星老淚縱橫,悄然收起了儲物鐲。
天九看著司空星激動的神色,心中微歎。鳳凰仙子現在的性格,他自己也捉摸不定。她似乎什麼都記得,但什麼都不在乎。雖然他有把握強令她來看司空星,但結果實在難以預料,還是暫時作罷。他能做的,就是發傳音符給桂蕭蕭。讓她安排好說辭,令前去東蒼查看的司空星抱有希望。
「歐陽長老。小辛現在狀況如何?」米玉蓉轉身對著歐陽德傳音問道。
歐陽德連忙改用傳音回答:「稟掌門,小辛研習木行訣非常順利,有羅虛長老替他護法,不會有任何紕漏。前幾日已經晉級了金丹,唯一令老夫困擾的,就是周邊的木靈之氣被吸納得太過厲害,山頂數里方圓,已經隱隱出現大批草木枯死。」
「歐陽長老,看來您還得多備幾處修煉秘洞,這樣,你在原華辰區域的所有山峰上,以廟宇為掩護,都建一處修煉秘洞,讓小辛每過半月,就挪動一處地方。除了你我還有羅虛長老,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米玉蓉略略皺眉,點頭傳音。
歐陽德臉色變幻了幾下,再次問道:「掌門,要不讓小辛去天極門修煉,那裡沒有西靈門的眼線,可以大張旗鼓修煉,依照您和天掌門的關係,肯定沒有問題。」
「不行!千萬不要有如此想法。這傢伙也在為繼承人發愁,你把小辛送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你和羅虛長老想辦法,我們不求人!」
米玉蓉說著,悄然瞥了一眼身旁的天九。剛好,天九也正瞟著她,百無聊賴地說道:「丫頭,別嘀咕了,我們走,爺還有好幾件事情要辦呢!」
「不急,不急!爺,小米怎麼老是覺得你跟歐陽長老有點芥蒂,你看歐陽長老當初對你也不薄,有什麼話,是不是可以放到檯面上說清楚,老憋在心中總歸不好,久而久之,就成傷疤了。」
「芥蒂?」天九臉色微變。
他的心中確實有芥蒂,當初,衛其胤不救他,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對手;司空星不救,是因為顧慮和膽小;而他沒有等到最後那根稻草,也令他徹底對歐陽德死了心。
「天九,老夫當年確實收到了你的求救符,只是老夫當時正在進階,所以……」歐陽德哆嗦著出聲。
「歐陽長老,如果您沒有在晉級,而衛其胤不肯出軍相救呢?您敢說一定會派人前去救援?」天九冷冷問道。
「這……?!」歐陽德嘴角抽搐,哆嗦了半天,沒有回答。
「好了!歐陽長老,往事已矣。天九明白您的難處,在您心中,華辰第一,衛其胤第二,其他不過浮雲。再給您一次機會,您還會如此選擇,所以沒什麼好說的。您曾於我有恩,天某也對您以回報,所以不曾在誰對不起誰!咱們就此別過,小米,我們走!」
天九咬咬牙,轉身拉起米玉蓉,閃身飛出華辰宮。
身後,傳來米老頭咆哮聲:「歐陽老頭,你點一下頭會死呀!哪怕騙一下那死小子也行呀!你不知道這死小子天天忽悠人,忽悠他一次又怎樣?!冥頑不靈!」
「唉∼!」歐陽德長歎一聲,閉上雙目:「老夫確實不敢保證,要是那個孽徒死命反對,援軍就一定能出去!」
※※
一日後,玉蓉宮外,一艘百丈飛梭拔地而起,直插西方天際。廣場上,米老頭獨自揮手,一雙老眼情不自禁滑落兩行淚珠。
飛梭內,米玉蓉盤坐在前部,全神貫注地駕馭著飛梭,八株碧色的小綠柳點綴在梭室周圍,將這兒映出一片春意。天九躺在一張大椅上,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哼著小曲。
一個時辰後,飛梭驟然頓住,停在了一處山峰頂上。
「壞蛋,紫劍峰到了,你要下去看看嗎?」米玉蓉嘟著小嘴哼道。
「小米,以後要跟其她幾位夫人一樣,叫我爺,不要壞蛋壞蛋的。再聽到一次,我就懲罰你一次,讓你知道爺到底有多壞!」
米玉蓉臉上露出一絲微紅,瞥了一眼四周,狠聲傳音:「死瘟神,知道了!八木仙子就在旁邊,你可不能胡來!」
「嘿嘿,怕什麼,大不了跟上次一樣,將她們的筋脈全封了,只能乾瞪眼……」
「你到底下不下去?不下去我可直接飛走了。我知道這兒是你跟彩霞姐姐曾經幽會的地方,但也犯不著專門來此一趟?」米玉蓉有點不快道。
「怎麼?你連你彩霞姐姐的醋都敢吃?」
「哼!花心蘿蔔!」
「這兒確實是爺跟她定情之處,但今日來此,可不是懷舊的,是來收東西的。」天九笑道。
「收東西?哈哈,難道你們的定情信物落到這兒了?一定是這樣的!活該你!你一個人下去撈,本仙子不伺侯你了!」
米玉蓉大笑著,學著天九的模樣,躺在玉椅上晃起了小腦袋,還不忘翹起二郎腿,哼起了天九剛剛哼過的曲兒。
「得瑟!好了,爺出去了,我要是不喊你,你別過來!」
「慢走,不送!你就是喊我,我也不會出去!你們的定情物,憑什麼我小米幫你們撈!」
天九搖搖頭,梭門無聲無息打開,一個閃身,消失在梭內,接著,飛梭門再次緩緩關上。
※※
紫劍峰外圍,早就被數道五六階大陣包覆,這些大陣,都是當年東靈門花了無數晶石佈置出來的,其主要目的就是困死裡面的妖孽。可惜事與願違,兩年後,這個妖孽卻堂而皇之出現在外邊,還威能全開,如入無人之境般破陣而入,穩穩站在了紫劍峰那處谷內。
挺拔俊俏的山峰當頭而立,高逾萬仞,峰尖直插雲霄,山峰兩邊扁平,中間厚實,如同一把帶鋒寶劍。瘦削的山峰上,不時閃耀著條條紫芒,並爆發出嗶嗶叭叭的裂空之聲。即使天九有著大修士修為,依舊覺得心底泛寒,心神顫抖。
天九靜靜懸浮在谷內中空,週身紫氣瀰漫,雙目緊閉,嘴中哆嗦出一句話語:
「一劍峰成萬骨枯,紫雲天來落鼎爐;成仙本是天注定,靈魔妖鬼皆殊途。」
「紫雲天劍!爺來了!」
天劍念叨完,神識轟然鋪射出,如驚濤駭浪般層層疊疊鋪蓋在紫劍峰上。
紫劍峰先是微微顫抖,接著一道驚天紫芒自峰底飆射而出,對著天九的神識切割而去。
「轟隆隆∼!」
千丈大小的紫色火焰騰空而起,即使是晴空萬里,百里外,也能清晰看到紫煙瀰漫。同時,大地來回擺動,發出咯崩裂響。
「米仙子,您夫君的動靜弄得有點大,您不去看看?」百里外的飛梭內,略粗大的那株楊柳發出傳音。
「切!不看!又不是給我小米的東西,我才不稀罕。找不到最好,讓他哭去!」米玉蓉不以為然道,她翻了一個身,準備開始小憩。
紫劍谷中,天九波瀾不驚,冷笑一聲,神識急縮而回。思索了片刻,嘴角微裂,哆嗦起了咒語。幾息不到,一尊千丈大佛隱然浮現在他的身後。大佛全身暗金之色,巨目虛閉,嘴邊中同樣哆嗦著晦澀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