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佛陀』是什麼?」
歐陽德洞府裡,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聲音,傳入室內二人耳中,有如驚雷。
「誰?!」
米老頭暴跳起來,小眼珠滴溜在洞府內掃視,一無所獲,而歐陽德神識掃過後,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就連一絲靈氣波動都沒有。
「何方高人?還請現身一見,老朽歐陽德,已經病入膏肓,死不足惜!」歐陽德睜開雙目,抱拳對著空中說道。
南向角,旖旎一陣晃動,慢慢現出一個人影。青袍,平頭,黑色斗篷遮住了整個頭部。一身法力含而不露,仿若一介凡人。
米老頭哆嗦了一下,齜牙咧嘴地指著青袍人喝道:「喂!你這麼裝神弄鬼的,想嚇唬誰呀?你是怎麼跑進來的?快說!」
「呵呵,樹老根多,人老話多,你再咋呼,我撕爛你的臭嘴!老頭,你一旁好生呆著,問你什麼答什麼,別自討沒趣!」
青衣人冷笑著,一股威壓點射而出,直接罩在米老頭的身體上,瞬間,米老頭就動彈不得了。
「哎呀,高人呀!您放過我們兩個糟老頭,我們死都快死了,就不煩您動手了……」米老頭哭喪道。
「閉嘴!」
「米老頭,你別出聲了。這位少俠應該沒有惡意。」歐陽德搖頭說道。
青衣人頓了幾息,再次開口問道:「『綠佛陀』是什麼?」
「唉,這位少俠,『綠佛陀』就是聖樹樹葉。葉上帶有佛陀虛形的,就是『綠佛陀』。老朽被『般諾血佛掌』擊傷,只有這『綠佛陀』才能解厄。別無他法。」歐陽德點頭說道,說完,再次上上下下掃視青衣人。
「聖樹又是什麼樹?」
「喂!你什麼都不知道,問七問八做什麼?老頭還以為你有『綠佛陀』呢,原來也是個二愣子!」米老頭忍無可忍,再次嘀咕道。
「多嘴!」
青衣人冷冷一哼,揮手彈出,一點金芒乍現,瞬間沒入米老頭的嘴巴之中。接著又咕咚一下,滑落進腹部。
「喂喂喂!你給老頭吃了什麼?這酸酸臭臭的,是什麼爛腸毒藥呀?」
「哼哼!是三聲腐心丸,吃了此丸,發了三聲,其心就被吞噬一空,至於死不死我就不知道了!」
「你……?」
「這是第二聲了,你再說一句,就可以好好享受三聲腐心丸帶來的快慰之感了!嘿嘿嘿!」青衣人壞笑連連。
米老頭張大嘴巴。硬生生吞回了到嘴邊的話語,整個老臉,一片紫紅。
「少俠,這老頭除了話多。並無壞心,你還是放過他。至於聖樹,其實就是佛門所說的菩提樹。唉。此樹一般只有大德佛門寺廟才栽種,整個玉凌。只怕很難看到,九州之內。就是偶爾有一兩株,要想找到有佛陀虛形的葉子,也是難於登天!」
「菩提樹葉?!」
青衣人愣了足足百息,才仰頭歎息。
「呵呵,少俠也沒見過?這東西珍貴之極,此葉可化腐為神,落地而入,遇水而化。少俠也不用哀歎,雖然老朽知道你法力非凡,但也不可能有此葉的。」
「能化腐為神?你從哪兒得知的?」
「我徒弟說的,至於他怎麼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青衣人微微頷首,眼中精光閃爍。
「少俠,老朽也不問你如何進來的,如果你要老朽的命,可儘管拿去,如果不是,你快離開。我那徒弟也是威能非凡之輩,修為早已超越了老朽,萬一被他察覺了,就無法善終了!」歐陽德再次看了青衣人數眼,終究看不出絲毫破綻,只得作罷,雙目再次徐徐合上。
「唉!一切都是天意!拿去,我這兒剛好有一片此葉,你看有無不妥?」青衣人說著,緩緩點出一枚綠濛濛的橢圓形葉片,葉片上,一尊佛陀虛形清晰可辨。
「『綠佛陀』!」米老頭大吼出聲。歐陽德也驟然睜開雙目,癡癡地看著眼前的菩提樹葉。
「死老頭!你還真不怕死呀!」青衣人齜牙咧嘴,渾身哆嗦。
「嘿嘿嘿!死就死,能救掌門,老頭死了也值了。不過,老頭敢打賭,你給老頭吃的,肯定不是什麼三聲腐心丸。這麼寶貝的『綠佛陀』都捨得給,一定不會亂殺無辜,尤其是我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糟老頭!」
「算你狠!那是一枚益壽丹,雖加不了你的壽元,但是讓你有生之年身強體壯,活蹦亂跳沒什麼問題。唉,可惜啊,不能撕了你那張臭嘴,否則,以後碰上小傢伙,我可受不了!」
青衣人沒頭沒腦地說著,把米老頭弄得迷糊不已。不過,聽到可以強身健體,瞬間喜笑顏開,滿臉堆滿訕笑。
歐陽德一把取過菩提樹葉,激動得渾身顫抖,又哆嗦道:「少俠,此葉還有麼?」
「呃?」青衣人一愣。
「唉,我知道這麼問,太奢求了。是這樣的,我們華辰的太上長老也中了般諾血佛掌,如果……算了,算了,少俠,只當老朽沒說。煩請你解開這位米老頭的封印,這『綠佛陀』還是送給我們太上長老服用,他活著比老朽有用得多。我們華辰,也就不用滅門了!」
「你……?!為何你總是把華辰放在第一位?就不能考慮考慮你的弟子,就不能考慮考慮那些為你賣過命的人?!」青衣人怒喝出聲。
「呵呵,華辰就是老朽的命,只有華辰在,老朽死有何懼?!」歐陽德呵呵笑道。
「老頑固!我走了!你愛死就死!我懶得理你!」青衣人氣鼓鼓說完,轉身欲走。
「喂喂喂!爺呀,老頭給你磕頭了,你就再救救我們掌門!你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老頑固,可是沒有這個老頑固,咱華辰肯定分崩離析了。如果華辰沒了,老頭也只有流落街頭,暴屍荒野了。可憐我老頭,還想見一次我那寶貝女兒……」
「呃?」青衣人突然又頓住,壞壞一笑:「你還有女兒?漂亮嗎?」
「漂亮漂亮,非常漂亮!嘿嘿,你問這做什麼?」米老頭眼中賊光閃過。
「要不這樣,你把女兒送給我,我送你一片『綠佛陀』,以後你女兒就是我的了,如何?」
「啊?可是她好像心中有人了……」米老頭訕笑。
「沒關係,我不在意!」青衣人擺擺手。
「可有,我老頭也不知她現在死哪兒去了,說不準早跟人私奔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就算她嫁了人,我也可以把她搶過來!」
「這……這樣你也要?!算了,她心中的那小子反正已經死翹翹了,管他娘的。行,米老頭答應你。」
「很好!有何依憑?」青衣人攤開手掌。
「依憑?哦,我女兒叫米玉蓉,獸潮時,去了仙侶峰,這是她的影音玉簡,你要是找到了她,就是你的了。不過,你可千萬別用強啊,弄死了,老頭做鬼都不放過你的!」米老頭裝著一副哭腔,神識一動,毫不猶豫地拋出一枚玉簡。
「切!連女兒都可以賣,還管她生死幹什麼?!好了,影音玉簡我收了。人也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死老頭,你就哭去!」
青衣人說著,收取了加持在米老頭身上的威壓,同時再次點出一片菩提樹葉,葉子上,佛陀虛形惹人矚目。
米老頭一把奪過菩提樹葉,賊笑一聲,還不忘對呆坐著的歐陽德眨瞇了幾下眼睛,打開洞府大門,屁顛屁顛衝了出去。身後,傳來一句牙酸般的傳音:「掌門,趕快吃了『綠佛陀』,這小色鬼要是反悔了,你老頭可沒有女兒來換取呀!」
歐陽德微微搖頭,臉上一片喜色。手一抬,就將『綠佛陀』送入嘴中,幾個咀嚼,嚥下腹中。
「說,少俠有何條件?除了華辰峰不能給你,你還需要什麼,只管開口!事先聲明,老朽終身未娶,也無女兒,!」歐陽德吃了『綠佛陀』後,點頭說道。
「乾女兒也沒有?」青衣人嘀咕道。
「沒有!」
「唉,罷了,罷了!我想要的,你卻沒有給!再說,我已指天發誓,無須你任何東西了!」
青衣人說著,踏步走出洞府,留給歐陽德一個落寞的背影。
歐陽德心口一陣悶痛,彷彿有某種東西狠狠撞擊在了心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