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焱,你作為上院長老,不辨是非,唆使其他長老襲擊爭鋒參試人員,你可知罪?」葛遠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葛遠,你要罰就罰,想要報復就明說,不要含沙射影!」童長老氣血翻滾,自己已經損失了一位金丹長老,還要被死敵訛詐,是可忍孰不可忍。
「嘿嘿嘿,既然如此,我這個代理掌門就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你面壁思過一個月,不得再踏出十八峰半步,十八峰峰主之位,暫時由你們的徐副峰主代理。至於這個曲可為,罪無可恕,就交由我帶回掌刑院處理!」
「……」童長老黑著臉,青筋暴起,身上的威壓寸寸攀升。
「好了,既然事情已了,都散了吧!散了,散了!」於鑫急忙站出來打圓場。
葛遠看著童長老,搖頭冷哼,最後對著他傳音了幾句。
童長老的神色猛然一頓,瞟了一眼白面書生,露出極為恐懼的表情。
白面書生臉上波瀾不驚,一束有如實質的滔天神識毫無徵兆地籠罩在了童長老周圍。童長老及其周圍的幾位金丹老怪物瞬間身體僵直,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幾息後,那束神識又隱隱消失無蹤。
童長老一個激靈,對七心長老不管不顧,閃身而走,幾個閃動就消失在群山之中。其他兩位金丹老怪物也一臉茫然,在感覺身體再受自己控制後,跟隨著飛身離開,只留下曲可為一人趴伏在地,依舊顫抖不已,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不行!她得賠我的靈甲……」
七心長老不明就裡,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手指著東方彩霞喝道。
北白風笑了:「這位長老,如果剛才彩霞仙子殺了你,是不是還要賠你一條命呢?哼!紫玉碑下,我三大門派有至高權力,就是殺了你,也是你活該!況且,還是你們錯在先,再囉嗦,我三大督查使必定聯手滅除你!」
北白風說完,身上飆射出一股驚天殺氣,整個墓台也獵獵作響。
「劍氣,又是劍氣!」衛其胤的識海中,紅魔再次叫囂。
「號什麼?!劍氣了不起嗎?我一樣有劍氣!」衛其胤狠狠道。
「小子,就你那孱弱的劍氣,這個北白風可以狂虐你啊!三大天才果然名不虛傳,最後那個戰天,比你還冷,就剛才那一劍,已經是石破天驚了,你根本不是敵手!」
衛其胤臉色陰沉,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突然瞄了一眼一直靜立不動的白面書生,心中猛地一沉,顫聲問道:
「紅魔,那個白面書生如何?我怎麼覺得他更可怕?!」
「白面……?」識海深處,紅魔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面書生突然擰過頭顱,深深看了一眼打坐著的衛其胤。
「你叫什麼名字?」白面書生第一次開口。
「我?」衛其胤驀然睜開雙眼,恐懼地看著白面書生。在白面書生第一眼落在他身上時,他彷彿靈魂出竅,週身緊繃,再也移動不了分毫。
「弟子衛其胤,出身華辰門!」
「你最近晉級的金丹?」
「是的,半個多月前!」
「很好!」白面書生說完,神識再次隱射而出,包裹在了衛其胤的身上。十數息後,微微搖了搖頭,收回了神識。再次深深瞥了一眼衛其胤,輕聲說道:「成魔成佛心自定,你好自為之……!」
白面書生的話雖輕,但是帶著無窮威嚴,不容置疑。衛其胤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起身,拱手肅立,脊背上,冒著絲絲冷汗。
數十個東靈山大佬級存在,都默默注視著這詭異的一切,沒人吱聲。
東方彩霞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中空上的白面書生,白面書生在結束衛其胤的談話後,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再次扭頭,回視著東方彩霞,隨著時間的推移,二人的神色慢慢凝重。
「你就是東方彩霞?」
「不錯!」
「去過東蒼?」
「不錯,去東蒼參觀過獸潮,大人,有什麼不妥嗎?」
白面書生鼻子微微皺了幾次,微笑著傳音:「這東蒼獸潮還未結束,為何就走了?不會是惹了什麼事端吧?」
「惹事?大人從何說起?再說東蒼獸潮大勢已去,留著也沒多大意思。加之接到宗門任務,所以彩霞就來這兒了。」
「哦?大勢已去?呵呵,本尊剛剛從東蒼經華辰門而來,現在東蒼人獸激戰正酣,我走時,北門已經岌岌可危,以本尊看來,破城是旦夕之間的事,何來大勢已去之說?」白面書生微笑道。
東方彩霞眉頭緊蹙,咬牙問道:「北門要破了?不可能!大人為何不出手制止……」
「哼!我有任務在身,非任務之內的事情一概不管。還是說說你吧,你身上帶有天劫甘露,飛霞凌ri是你引發的吧?!」
「飛霞凌ri?!」
東方彩霞悄悄瞟了一眼天九,玉臉披霜。
「彩霞仙子,這廝是誰?怎麼這麼牛x?」一旁的天九愕然傳音。
「靈界稽查使!」天九的識海內,傳來東方彩霞顫抖的聲音。
「靈界?稽查使?」
「天九,從現在起,你少說話,特別在此人面前,切記!」
「啊~!媽媽喲,我知道了!」
天九猛地打了一個寒顫,縮回了伸得老長的脖子。
東方彩霞擠出一絲微笑,頷首回道:「不錯,大人,飛霞凌ri因我而起,在下修煉秘術不經意引發天象,給您添麻煩了!」
「秘術?何種秘術?」白面書生眉頭擰緊,身體內,一股殺氣隱隱躥升。
「《地母天經》!」東方彩霞傳音。
「滋~!《地母天經》?!」
白面書生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一凝,露出震驚之色。控制東方彩霞的神識也急速收回,接著低頭抱拳:「原來如此,得罪仙子了!仙子保重!」
白面書生說完,一顆汗珠悄然滑落額頭。他咬著牙,依舊仔細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金丹修士,鼻息抖動不停,半響,輕輕搖頭。正欲轉身,其神識無意間掃落到天九身上。
「咦?!」白面書生重新扭轉頭顱,對著天九。
天九心中咯崩一聲,暗呼一聲糟糕。那道掃視到他身上的神識無比犀利,如同刀匕,他可以斷定,這是他這輩子碰到的最強神識。
「你叫什麼?」
「嘻嘻!大人,我叫天九,這裡修為最弱的弟子!」
「最弱?哼!」白面書生光潔的小鼻子再次抖動起來。
天九的週身彷彿有萬千觸手在擾動,令他毛骨悚然,不由得心中一陣嘀咕:「媽媽的,什麼狗鼻子!老在別人身上嗅來嗅去!」
「你不是金丹,為何身上有天劫甘露的痕跡?」
「我?」天九指著自己的鼻子,帶著哭腔:「大人,什麼是天劫甘露?」
天九齜牙咧嘴,因為他分明感覺到歐陽德和衛其胤從他背後射來的灼熱厲光。
「媽媽的,完蛋了,要暴露了!」天九心中悲號。
正在此時,傳來一聲天籟:「大人,這位天九,我在東蒼時帶他進入過天劫區域,吸納過少許甘露,所以身上難免佔有一些,您別見怪!」
「哦……!」白面書生恍然,冷冷看了一眼天九,掉頭飛進飛梭之內。
「走吧,葛遠,我們回南峰!」白面書生閉目說道。
「是!」葛遠立刻躬身應答。接著,一咬牙,抬手攝起趴伏在地上的曲可為:「滾回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說完,也不二話,直接鑽入六星飛行梭內。
池梨花、玉機子和千劍神君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對著本門的修士一揮手,紛紛閃身而走。七心長老瞟了一眼神色明顯不善的北白風和南戰天,渾身一陣哆嗦,急急飛射而走。
歐陽德和衛其胤也收起憤慨之色,相互對視了一眼,搖頭不語。
※※
幾個呼吸後,五級墓台上,除了華辰修士,就只剩下北白風、南戰天和東方彩霞了。
「恭喜你,天九,你收侍妾了!」華辰洞府內,鑽出一個醋意十足的美女。
「司空師姐,剛才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我要不掏晶石,咱華辰就遭殃了……!」
「別解釋了,叫你捐幾顆晶石給掌門師伯修宮殿,你左推右推,一說買侍妾,掏晶石那叫一個快呀!」司空蘭搖頭歎息。
天九哭笑不得:「彩霞仙子,你評評理……!」
「哼!關我何事!」東方彩霞一張玉臉冰冷如霜。
北白風嘿嘿笑了一下,對著東方彩霞抱拳:「彩霞仙子,這白面書生到底何來頭?」
「不知道!上界的事情,我們不好揣測。也許,你幫我推算推算更好!」東方彩霞沒好氣地說道。
「那算了!看這白面書生一身修為引而不發,有返璞歸真之態,不是我等低階修士所能卜算的,一個不好,還反噬自身。」北白風尷尬笑道。
一旁的天九臉色慢慢變黑,他終於明白這個白面書生是怎麼一個存在了。「彩霞仙子,我是不是被這傢伙盯上了?」
東方彩霞歎了一口氣,苦笑著:「盯你幹什麼?他是盯上我了!」
「啊~?是不是上次東蒼……」
「天九!!」東方彩霞射來一道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天九下邊的話語。
「白風、戰天,我們是來督查爭鋒會的,其他事情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們去南峰吧,如果三大督查使老是不呆在督查行宮,好像不太好。」東方彩霞一掃臉上的鬱悶,瞬間開朗。
「走!」南戰天吐出一個字,率先劃空而出,消失在了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