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北門群山之中,一艘彩舟拔地而起,化為一道五彩流光,衝出東蒼巨城,進入千丈高空,一直向西飆射而去……
「彩霞仙子,我們這是去哪裡?好像已經進入高空之中了!」
天九從入定之中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見東方彩霞,於是問道。
坐在彩舟頭部的一位小美女嘟嚕道:「真是條豬!進來就睡!醒了就吵!我們這是回玉凌,美著你了,又可以搭我們的順風舟了!」
「果兒,你太無禮了!呵呵,天九,你別介意,果兒這丫頭都被我寵壞了!不錯,我們正是回玉凌,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帶上你吧?!」東方彩霞笑吟吟道。
天九大喜:「真的?回華辰?!吉老頭肯放我走了?」
東方彩霞點點頭:「東蒼獸潮已經開始消退,再說,你探測回的信息準確無誤,他沒有理由再阻攔你回去。」
「哦!耶!!」
天九大呼一聲,差點飛身而出。
「咦?你的修為怎麼沒了?」東方彩霞瞥了一眼得瑟中的天九,突然吃驚說道。
「呃?」天九一愣,陡然意識到自己居然還在運行化天訣,威壓全無。
「嘿嘿嘿!意外,全是意外!」
他賊笑著,心神微動,身上的威壓噌噌上躥,一直到煉氣十層才停止。
※※
華辰靈豬谷內,百子連心大陣依舊開啟,霧靄叢生之中,居中的那座山包上,數十位華辰弟子席地而坐,神情沮喪到了極點。
自從木子長和可婧兩位師叔帶著八位華辰弟子從東蒼返回,噩耗就傳遍華辰每一個角落。其它九十位弟子,包括他們的老大天九,都已經隕落了!!
「俞師兄,消息真的已經確定了嗎?我不相信老大就這麼沒了!我要去東蒼!!」
李天華雙眼通紅,絕望之中帶著一點瘋狂。
「應該……應該……唉,我現在兩眼一抹黑,四處抓瞎。萬保師兄和虎賁師兄因為上次拒絕參加東蒼獵獸,而被關了禁閉,沒有一年半載哪裡出得來。」
「你就沒有去找找小米師叔?」
「她不在,自從老大一走,她就失蹤了,至今音信全無。唉,桂師叔半月前又失心瘋,高層裡,我找不到半點途徑!不過,據丹堂傳出的消息,老大最後是執行出海任務,所有出海的人都未返回,應該已經……」
俞子聰流露出不忍之色。
望著愈子聰的數十雙眼睛再次黯淡,靈豬谷又一次靜謐起來。
※※
一抹白色的遁光飛射而來,在大陣前一頓,露出一位築基修士。
此人白衣勝雪,五官俊逸。看到霧靄叢生的靈豬谷,臉色十分不愉,額頭上浮起一圈黑線。
「余之源!還不快快滾出來接見!!」
「呃?」一直呆若木雞的余之源猛然回過神來,抬頭一望,渾身一個哆嗦。
「築基修士!!」
余之源嘀咕一聲,急忙爬了起來。其他所有靈豬谷的兄弟都挺身而起,嚴陣以待。幸虧來的是華辰門的築基修士,他們也沒有太過擔心。
「余之源在此,師叔來此有何貴幹?」
「哼!是誰叫你們在此佈陣的?我是劍堂顧白衣,前來收取靈豬,還不快打開通道!!」
「顧白衣?!小比會第一名的顧白衣?他也晉級築基期了?!」
俞子聰心神微震,心中波瀾驟起。
「原來是劍堂顧師叔,失敬失敬!!」余之源忙不迭抱拳說道。
接著話鋒一轉:「靈豬不是交由丹堂桂蕭蕭師叔收取的麼?怎麼是您來收取了?」
「是誰來收取有分別麼?哼!桂蕭蕭早前半月就已經癡呆,還來得了麼?」顧白衣十分不快。
「啊?桂師叔癡呆?」
余之源望著俞子聰,看見他微微頷首,一咬牙,揮手打開了大陣的通道。一條大道直接通到顧白衣的身下。
「很好!你們要是再不打開,我就考慮把這裡抹平了。」
顧白衣輕點飛劍,停在了山包之上。
「哎喲,人還不少嘛!煉氣六層……煉七層……還有煉氣八層的,我怎麼看這裡都靈氣缺缺,你們是如何修煉的?該不會是藏有什麼修煉法寶吧?!」
「顧師叔,弟子們也是閒暇時候打坐修煉,並無特別之處。」俞子聰連忙上前解釋。
「呃?你叫什麼名字?」
「俞子聰!」
「俞子聰……哼!」
顧白衣一聲冷哼,單袖揮出,一堵靈氣化成的鐵拳驀然擊出。
「轟!」
俞子聰驟不及防,剛剛喚出護體靈氣罩,就被擊個正著,身體倒飛而出,一直跌落到三丈開外,噗的一聲,飆射出一口鮮血。
靈豬谷裡空氣猛然一凝,嘩啦一聲,數十把法器瞬時祭出。
李天華怒目而睜,大聲喝道:「抄傢伙!佈陣!」
「哦呵!敢反抗?!」顧白衣冷笑著,手一抖,一把高階上品法劍落在了手中。
「師叔無故毆打同門弟子,是何緣故?!」
余之源冷然問道,看見大伙都激憤異常,微微搖頭。
他知道,築基師叔是不可以隨便得罪的,尤其是沒有當家老大的時候。他是靈豬谷的管事,自然考慮問題要冷靜些。
「毆打?錯錯錯!我這是教訓,我有問他話嗎?他不是余之源為何搶著作答?教訓他一下是輕的,如果有下次,我不妨割下他的舌頭。」
「……!」
數十人眼中射出怒火,看見余之源依然不斷搖頭,只得生生忍住。
俞子聰掙扎著爬了起來,擦乾嘴角的血跡,咬牙抱拳:「師叔教訓的是,弟子唐突!余師弟,把靈豬交給師叔吧!」
余之源一聲不吭,默默掏出三十多個靈獸袋,遞到了顧白衣的跟前。
顧白衣冷冷一笑,接過靈獸袋,看也不看,就拋入自己的納寶囊中。
「這麼多人就飼養了這麼一點靈豬,是不是太少了點?我嚴重懷疑你們藏了私!把你們的儲物袋和納寶囊都交出來,我要逐一檢查!」
「你……?」李天華心中燃起沖天怒火。
「怎麼,不服氣?!你們這些雜碎,以前仗著那個瘟神在,活得有滋有味,現在怎麼著,傻了吧?!哈哈哈!雜碎,雜碎!」
顧白衣施施然走到他們跟前,看著這些瞪著死魚般眼睛的螻蟻,快意地用巴掌逐一拍打他們的臉頰。
「雜碎,你們誰敢動一下,老子今天就劈了他。你敢動嗎?你敢嗎?還有你?大塊頭!牙齒咬得那麼緊做什麼,想吃人呀!」
「啊~~~!去你奶奶的!」
李天華忍無可忍,掄起拳頭,砸向近在咫尺的顧白衣。
「找死!」
顧白衣眼中厲光一閃,臉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師兄,小心!」
余之源大聲疾呼,他看見李天華一動手,就知道要糟糕。
呼聲未落,砰的一聲,李天華龐大的身軀橫飛而出,飛灑出一道血霧,跌落在十丈開外,頭一歪,連哼聲都未發出,就倒地不起,只見背上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切!螻蟻!!」
顧白衣一手抓劍,另一隻手上抓著一大把破布碎肉,出現在李天華之前站立處的後面,臉上露出無比鄙夷之色。
「散開,佈陣!!」
余之源大吼一聲,手一揮,霧靄驟然翻滾,所有人瞬間淹沒在霧靄之中。
「咦!有意思,你們真敢反抗!!哈哈哈,好好好!我正愁找不到理由滅了你們,既然你們執意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顧白衣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手中法劍往空中一拋,急長大到一丈長短,在週身飛旋,所到之處,霧靄崩飛,化為點點雨滴,濺落地面。
「俞師兄,你去救李師兄,把他送到洞府之內,進行救治!」
霧靄中傳來余之源的命令聲。
「嘿嘿!去!」顧白衣身形激進,同時揮手一指,正是剛剛聲音發出之處。丈許長的飛劍帶著尖嘯劈將過去。
滋啦一聲悶響,飛劍劈在了一座小山包上,土石飛射,小半個包頭不見了。
「咦?逃得挺快!」
顧白衣略帶吃驚,冷哼一聲,再次揮舞著巨劍朝著李天華跌落之處胡亂砍殺起來。
余之源一個踉蹌,滾進了一處石凹之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築基修士的靈力實在太恐怖,他已經意識到危險,喊完話就急速退開,但是仍舊被餘波掃到,差點受傷跌倒。
「一組出擊南方位,三組出擊東方位!二組四組戒備!」
余之源趴在石凹中,露出頭,依托大陣,給其他兄弟發出指令。
他們的劣勢十分突出,這裡只有俞子聰和李天華是煉氣八層,可惜二人都退出了戰鬥,其他人只得依托大陣,採取打手勢的方法,進行交流。要不是平日裡訓練有素,要不是百子連心陣保護,面對築基修士,早就分崩離析了。
「咻咻!」三點白光自南方位迸射而出,直接射向顧白衣背部。
「哼!米粒之光!」
顧白衣冷笑連連,拂袖而出,一隻靈力幻化出的拳頭撲向白光,後發先至,擊在了白光之上。
「卡嚓卡嚓!」數聲裂響傳出,幾把高階法劍跌落地面,靈力幻化的拳頭去勢不減,繼續擊向前方。
「啊~!」痛呼聲傳出,一道銀色身形撲倒在地,一名靈豬谷成員重創昏迷。
「該死!快撤!」
余之源痛心疾首,再次大聲喊叫起來。
他終於明白,在絕對實力面前,反抗是徒勞的,即使有大陣掩護,也無濟於事,躲避是唯一的辦法。
他十分後悔把顧白衣放了進來,要不然,就算是築基修士,要想攻破大陣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撤?還撤得了嗎?」
一聲譏諷從余之源身後傳出,白光一晃,一隻帶著桔se火焰的爪子緩緩探來。看似遲緩,然而眨眼即到。
「啊~!」余之源只來得及痛喝一聲,把身體堪堪閃躲了一下。接著,噗嗤一聲,肩甲上一大塊皮肉不翼而飛,露出一個恐怖的血洞。
他駭然轉身,怔怔地看著顧白衣,眼中流出一絲死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