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拿了築基丹,出了副宮大殿,馬不停蹄地趕回大長老洞府,接著,砰的一聲,關緊了洞府大門。
「媽媽喲!嚇死老子了!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能幹了,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呀!」
天九拍著胸脯說著,又略一思索,掏出了那瓶築基丹。
綠色丹瓶,盈盈一握,精緻萬分。
天九冷冷笑了一下,眼睛一閉,識海深處,一聲巨響傳來,接著一道五彩霞光驀然而出,直接覆蓋在了丹瓶之上。
「啊--!」一聲淒厲地慘呼發出,丹瓶上冒起一股濃濃的黑煙,出現了一個白鬚老者相同模樣的虛形面孔,面孔掙扎著,在霞光中慘叫了幾聲後,就煙消雲散了。
「哼!想yīn老子,真是找錯門了!」天九嘀咕道,手一揮,丹瓶消失在手中。
自從進階到煉氣九層頂峰後,他使用神識攻擊更加游刃有餘,激發出的霞光幾乎透出額頭三尺多遠,光芒也更加強盛,這個東主大人的追蹤神識,輕易地被其滅殺殆盡了。他甚至決定,抽時間把從桂蕭蕭那兒搶來的幾個納寶囊也一併打開,看看到底有什麼寶貝。
於此同時,副宮大殿內,白鬚老者額頭突然一陣刺痛,猛然顫動了幾下,臉色變得灰白。
「大人這是怎麼了?」黃袍老道瞥見了情形,急切傳音道。
「好犀利的手段!不愧是玉條山大長老,幾個呼吸不到就破了我的追蹤神識,看來我們必須小心謹慎了!」白鬚老者搖頭傳音道,接著,站起身形,對著鐵面侯抱拳說道:「鐵城主,既然我們交流得差不多了,獵獸之事又商議無果,在下就告辭了!」
「哦?東主大人不再坐坐?唉,看您氣色似乎不佳,鐵某也不強留,我送您出宮吧!」
鐵面侯說完,站起身來,抬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拿到築基丹的天九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成玉坊,接著沒有一刻停留,鑽進傳送陣中,化為一道銀色的流光,直奔靈豬谷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天九的身形落在了靈豬谷的傳送陣上,他賊笑一聲,收起晶石和傳送令,盤坐在洞府內調息了起來。
在煉化了四顆極品小元丹後,天九又美美睡了一覺,直到子夜時分才幽幽醒來。他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覺得無論是神識、靈力還是身體,都處於極佳的狀態,正是突破的好時機。
他一抹手,多了一瓶綠色的丹瓶,拔開瓶蓋,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撲面而來。
「嗯!好丹,好丹!築基丹就是不一樣,聞著就讓人心饞呀!」
天九騷包地叫了一聲,倒出一顆丹丸,抬手一送,就丟入了嘴巴之內,接著咕咚一聲,吞下腹中。
「轟--!」一聲巨響如期而至,丹田內,一石激起千層浪,七彩雲層猛然擾動起來。一股股滔滔洪流驟然衝出丹田,洶湧澎湃地撕扯著四肢百骸……
劇痛接迭而至,丹田似乎崩裂了---疼!
筋脈似乎破碎了----疼!
骨肌似乎融化了----疼!
識海深處,本來寂靜的空間突然風雲變幻,黑霧裊繞,那只鵝蛋大小的神識本體如風中殘葉,孤零飄搖,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只有時空子鼎,依舊頂天立地,巍然不動,發出璀璨的光芒……
五個時辰後,天九從劇痛中恢復過來,他睜開雙目,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好好的,沒有絲毫變化。
他又內視了一下,旋即,發出了一聲怪叫:
「媽媽的,這是怎麼回事?」
他悲摧地發現,丹田內,七彩虹依舊存在,只是最上層的赤色帶,變成了一條赤色長河,河底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將整條長河托起,懸浮在最上端。其它的綵帶依舊是原來的模樣,沒有分毫改變。
「不會吧?一顆築基丹只搞定了一條綵帶?媽媽的,拼了,老子再吃!」
天九忿然地說著,又掏出了一顆築基丹,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口中。
依舊是轟隆巨響,依舊是劇痛,依舊是風雨飄搖……
五個時辰後,天九再次發現橙色的綵帶變成了橙色的長河。
「老子再吃!」
天九一咬牙,第三次丟入了築基丹……
……
當天九機械似的丟入七顆築基丹後,他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了,好像一個頑皮的小孩,在呆呆地吃著糖丸。丹田內,原本轟隆的響聲也變成了滋滋的悶響,宛如腸胃消化時發出的聲聲異動。
他徹底麻木,不過心中倒是清醒得很:老子有的是「糖丸」,不信搞不定這小小的築基……
兩日後,天九如期看到了七條彩色的靈液長河,赤橙黃綠青藍紫,依次懸掛在丹田空間。
「咦?哪兒不對呢?」天九看著這些懸掛著的長河,心中直犯嘀咕。
「不是化氣為液後落入丹田之底的嗎?不是還會出現天兆的嗎?不是還要靈氣入體嗎?這外邊雷聲都沒有聽到一個,怎麼回事?」
天九打開洞府大門,仰望天空。
一片湛藍浮在頭頂,沒有任何雲朵,陽光直射進靈豬谷裡,除了百子連心陣激發出的霧靄,再也見不得任何異常。
「余之源!余之源!」天九喊道。
「來了,老大!」余之源應聲而來,飛閃到天九面前。
「老大,你這麼快就出關了?!」
「余之源,你看老大現在修為如何?」天九弱弱地問道。
「呃?」余之源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天九,「煉氣……不對呀,老大,你這不是煉氣九層,也不是築基初期呀?你到底怎麼修煉的?」
「什麼?!」天九哆嗦了一下,用望氣術掃了一下自己---確實沒有進階築基,築基初期的氣息和煉氣期的完全不一樣,煉氣期呈現出的是氣流,而築基是液流。只有進階了築基,才算是真正開始了修仙,築基修士特有的靈氣液化,靈液入底是煉氣期弟子所沒有的,他現在雖然靈氣幾乎全部液化,但依舊有一層薄薄的透明狀靈氣膜,托舉著七條彩色的靈河,依然不算完全液化。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我再閉關了!」天九說完,砰的關上了大門。
重新坐在石床上的天九,前前後後思索了一遍,最後又一咬牙,拿起那只綠色的丹瓶,倒出一顆築基丹,扔進了口中……
連響動都沒有發出,只是丹田內,幾股七彩的靈力噴湧了出來,在筋脈中來回衝刷了數遍,接著回到丹田之中,數息後徹底安靜起來。唯一變化是,七色彩虹似乎胖了那麼一點點,絢麗了那麼一點點。仍舊懸掛在丹田之內,沒有產生質的變化。
「媽的,這下問題大了!老子這是作了什麼孽呀!八顆築基丹,居然築不了基!我一頭撞死得了!」
天九悲摧地倒在石床之上,臉無人色。
他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廢物?
難道真是上天開了一個玩笑?
天九在靈豬谷的洞府內靜靜地躺了三日,心中空蕩蕩一片。
他不知道未來他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修煉?更沒有信心去找尋回家的歸途。
一個築不了基的修士,注定走不了很遠,注定擁有不了通天的能力,那麼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百年之後,他不過是異鄉的一抔黃土,不過是時空中的一粒塵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