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多說了。你們看好我的動作,記住每一個動作要領。」
寒風說完,來到火舌處,盤膝而坐,接著,潛心調息,大約過了一刻鐘,只見他驀然睜開眼睛,雙手一震,幽金鼎脫手而出。
只滴溜一轉,幽金鼎就變大到玉盤大小,靜靜地浮在黃色的火苗之上。黃色的火苗舔在鼎身上,沒有發出任何異響,十數個呼吸後,幽金鼎也逐漸變得更加金黃起來。
寒風左手一點幽金鼎,一股靈力激射而至,一直緊閉的鼎蓋,嗡的一聲,裂開一個大口子,接著他右手又一揮,一枚桔龜草和一株應星花自他的衣袖中飛進鼎爐之內。
「嗨!」寒風一聲輕喝,鼎蓋應聲而合。他急分出一絲神識,控制著幽金鼎不斷地旋轉。幽金鼎內,嗶嗶叭叭傳來一陣炒豆子般的響聲。
寒風不為所動,繼續控制著鼎身,鼎身忽上忽下,時而翻轉,時而倒立。大約數炷香後,他再次急點鼎蓋,又有數味靈草飛進鼎爐之中。
又是一陣密集的嗶叭之聲,一陣陣藥香傳出。寒風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連續地翻滾鼎爐,直到轟轟幾聲微震,幽金鼎徹底安靜下來。
天九和小辛大氣不敢出,看著寒風的每一個動作,那嫻熟的手法,猶如美女起舞,優雅而美妙。
就在天九以為寒風已經煉好了丹,馬上就要揭蓋時,寒風又合上了雙眼,只留著一絲神識,控制著丹爐,懸浮在火苗之上。
半個時辰後,寒風突然大喝一聲,幽金鼎急飛而出,接著啪的一聲,鼎蓋飛彈而開,跌落在石台之上。
幽金鼎內,一陣濃郁至極的藥香撲出,還付著些許焦糊之味。天九神識一探,鼎內,六顆丹丸依舊在輕輕跳躍著,淡黃色的丹體上,帶著絲絲靈氣和霧靄流轉。鼎底上,四顆焦黑的顆粒附在上面,顯然是廢丹了。
「益氣丹!」天九忍不住呼道。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一顆丹藥,從藥草變成丹丸的全部過程。儘管益氣丹十分低劣,算是最最普通的丹藥了,但是看其形成的過程,也十分的艱辛,自詡華辰第一的二師叔也煉製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不錯,這確實是益氣丹,其實益氣丹還不能稱之為丹,最好叫它益氣丸合適些。唉,只達到了中品而已,成品率也才六成多,差了,差了!」寒風顯然不滿意剛才的表現,連連搖頭說道。
「二師叔,六成還不高呀?我師傅聽說也只有六成的出丹率,不過這些低級的丹藥,師傅很多年都不煉製了。」小辛盯著寒風說道。
「老傢伙是捨不得煉製,這些普通的丹藥,對內門弟子沒有多少用處,還白白浪費靈草,他會煉製才怪。拿它教新手又覺得複雜困難了一些,我猜得不錯的話,老傢伙只會拿五骨跌打丸作為菜鳥練手之用。」寒風嗤之以鼻道。
「嘻嘻,還是你對師傅脾氣比較瞭解,他確實是如此,丹堂內,堆積最多的藥丸就是五骨跌打丸,賣又賣不出去,丟了師傅又不准。唉,那味道,十里地都聞得到。」
寒風笑了起來,「天九,以後千萬別學老傢伙,刁鑽吝嗇,到頭來還是窮苦一輩子。」
聽了這話,小辛不高興起來,「二師叔,您可不能這麼貶低師傅,師傅是捉衿見肘,沒辦法呀!再說天哥哥可是有了名的『晶爺』,花晶石如流水,典型敗家子一個,這一點師叔您就放心了。」
「什麼『晶爺』敗家子的?」寒風愣神道。
天九急忙腆著臉,搶著答道:「沒什麼,沒什麼,別聽小辛胡說!」
「我胡說了嗎?不知是誰,一堂課就被六師叔罰沒了三十晶石的?!」
「呃?」寒風瞟了天九一眼。
「小辛,那個什麼流星……」天九搖頭念著。
「啊?大哥哥,我錯了!六師叔今天沒有罰誰的晶石。真的,二師叔!」小辛急忙改口。
「算了,神經兮兮的!你們把我的手法和步驟記清楚沒?」寒風沒有再追問,改口問道。
「啊?忘了耶!」天九愕然,被小辛這麼一打岔,他真的把煉製益氣丸的手法忘得乾乾淨淨了。
「混帳!這麼快就忘了!」寒風老臉上浮現幾條黑線,顯然被氣得不輕。
「好!我再煉製一次,要是你們再忘記了,哪怕是一個步驟,你們就呆在這裡烤一晚上,直到記起為止。」寒風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完,再次坐了下來,重新開始調息。
天九抬起指頭,作爆栗狀,嚇得小辛連忙躲開了。
一個時辰後,砰的一聲,幽金鼎再次飛落到了石台上,鼎蓋彈開,一爐橙黃色的益氣丸露了出來。幽金鼎裡,只留有一小堆的殘渣。
「上品益氣丹!這是上品益氣丹!」寒風先是一愣,接著一臉興奮。
「哇!恭喜二師叔!您終於煉製出上品益氣丹了,還是九成的成品率。」小辛笑著恭維道。
只有天九波瀾不驚,上不上品對他沒有任何區別,他現在最緊要的是記住所有的手法和程序,否則,就會吃癟了。
「嗯!那你記住手法沒?」寒風問小辛。
「嘻嘻……嘻嘻!」小辛只笑不語,又指著天九揮手。
「天九,你呢,記住沒?」寒風的臉黑了下來。
「師叔,應該都記住了!」天九點頭道。
寒風連連點頭,「小子,算你識相!好,既然你記住了,接下來就由你來煉製!」
「啊?我嗎?這麼快呀?」天九目瞪口呆。
「快?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你再忘了嗎?」寒風翻白眼吼道。
「好!我來,我來!」
天九慌不迭接過幽金鼎,然後從地上一堆藥材中,分出所需的藥草,細細想了一遍程序,接著學寒風的模樣,坐了下來。
一炷香後,轟的一聲脆響,幽金鼎飛跌而出,一爐黑灰撒到石台上。天九的第一次煉丹失敗了!
「再來!」寒風氣鼓鼓地道。
天九哆嗦了一下,又細想了一次,再次穩住身形。
一炷香後,同樣是轟的一聲,黑灰四射,焦糊味四溢,又一次煉丹失敗了!
「豬!再來!」寒風咬牙說道。
半個時辰後,黑灰和焦糊又一次飛出,天九的臉也被燻黑了。
「……」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每煉廢一次,我罰你晶石二十顆,小辛,幫我記清楚!」寒風冷笑著吼道。
「啊,救命啊!你們不帶這麼玩人的!」天九悲號道。
「……」
三個時辰後,洞穴石室內,已經被黑煙和焦糊之氣淹沒。寒風有氣無力地呆坐在一旁,臉無人色,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樣。
「二師叔,我看我們還是把罰晶漲到五十每次吧?這樣我們還可以多賺點辛苦費!」小辛沒心沒肺地說道。
「好,隨你吧,最好是一百!我的藥草啊!」寒風閉目答道。
「……」
又是數個時辰後,當小辛的計數達到八百晶石的時候,一粒米黃色的丹丸滑鼎而出,滾在了石台之上。
三雙疲憊的眼睛,落在這丹丸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哇!丹耶!」小辛喊道。
「是丹!」寒風點頭。
「丹嗎?我煉成丹了?」天九擦了一下眼睛,確定眼前是一顆下品益氣丹。
「啊哈,小子,你成功了!」寒風終於笑了起來,只是笑比哭還難看。
小辛站起身形,拍了一下身上和頭髮上的黑灰:「二師叔,我們出去透口氣吧!順便把晶石也兌現了!」
「小辛!你這個見利忘義鬼,你不想坐流星了是不是?」天九呲牙說道。
「切!有了晶石,自己去坐,還用得著你帶呀!」小辛白眼道。
「天九,晶石是要兌現,否則你以後非弄得我破產不可!」寒風點頭,站起身。
天九哭喪著臉,煉出生平第一顆丹的興奮之情一掃而空。
「師叔,你們容我踹口氣好不好,我天九這是倒的什麼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