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靠近窗欞,女子那激情的叫喚聲愈發清晰。清淺藉著窗欞上破爛不堪的一角,將視線朝內探去。
在屋內昏暗沉糜的光線下,她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目光警覺的環過屋內,她在一張床榻上發現一名全身幾乎都裸露的女子。清淺屏著氣息,自己那急促激越的心跳聲已蓋過了四週一切細微的響動。
用右手死死壓住顫抖著的左手,她將身子下意識的朝前微傾了幾分。
逆光而視,她無法看清女子的面容。眸光一轉,她看向了地上散落的衣裳。可單憑這些衣裳,根本就很難分辨出床榻上的女子究竟是誰丫。
四周莫名的沉寂,讓清淺的心臟沒來由的抖了一抖。忽然意識到什麼,她一驚,這廢屋中並未瞧見那男人的蹤跡。
千萬種念想在她腦海中迅速的一閃而過,莫不是自己已被廢屋中的人發現了媲?
猛然間,一張男人的容顏忽的透過破爛的窗欞閃現在了她面前。他唇角勾出了一抹邪肆的弧度,正直直的凝著她。
清淺木木的朝後退了幾步,倉惶間,她踩上了地面的枯枝。這一襲清脆的聲響,瞬間劃破了連空氣都似要凝結的沉寂。
教這忽然而來的響動一驚,清淺回過神來,迅速轉過身朝後奔去。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驚惶的地方。
不顧一切的朝前奔著,清淺不敢回頭張望。方才出現的那男人,竟是連吉。
而他看著自己的那眼神,就似要將她生吞活剝般。
腿上忽的傳來一陣劇痛,她小腿一軟,奔跑的慣性讓她重重的撲倒在地。心中一陣驚恐,顧不得手肘與膝蓋的鈍痛,她掙扎著撐起上身,驚慌的轉過身來。
此時,連吉正立於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穿於身上的衣裳已全數敞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身前男人渾身傾散而出的暴戾邪肆之氣,與她之前在家宴上看到的連吉,所呈現出來的氣息,簡直判若兩人。
一道微顫的嗓音忽的從他背後響起,來人驚懼的開口道:「連吉,你抓到她了嗎?是誰?」
清淺眸光輕移,看向了從連吉身後走出的女子,果真是夢荷。
看樣子,她只是將衣裳簡單的套在身上,便匆忙的追了出來。清淺能明顯感覺到這女子在看到自己的一瞬時,眼中的驚恐與錯愕。
小手慌亂的攥上身旁的男人的衣袖,夢荷急急道:「連吉,怎麼辦?她知道了,皇上也定會知道。」
「晴妃娘娘近日重獲皇上寵幸,實屬不易。若是讓娘娘知道了此事,以她的處事風格,我必死無疑。」
她微顫的嗓音中隱隱帶著哭腔,攥著他衣袖的小手,不禁又捏緊了幾分。
男人並未言語,但看著清淺的眸中,卻再次泛出了沉戾的殺戮之氣。清淺心中一緊,咬了咬牙,她掙扎著站了起身。
穩住身形,她看了眼夢荷,隨即將目光轉向了連吉,「你們二人之間的情意,本宮在數日之前,便已知曉。想必連吉,你是知道的。」
她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日在宮門處,看見這二人的情景。
夢荷錯愕的看向身旁的男人,而他卻只是輕笑,「娘娘是想和微臣做交易?」
清淺稍稍頓了頓,壓低了嗓音道:「不錯,皇上待本宮如何,你們應是很清楚。若是本宮有意針對晴妃,早就會在發現端倪之時,將此事告知皇上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不著痕跡的將眼前二人打量了一番,她繼續道:「恕本宮直言,以夢荷目前的身份,想要和貴為二王爺大公子的連吉在一起,是絕不可能的。」
見夢荷眸光一黯,清淺知道自己說中了他們心中的憂慮,穩住情緒,她唇瓣輕動,「夢荷,本宮曾聽芙映說起過,晴妃對你其實並不好。因此她又怎麼會助你和連吉在一起。」
「一入宮門深似海,你是想一輩子都呆在宮中,還是滿了歲數出宮,再找個小康門戶嫁了,就此了結此生?」
夢荷沉默著,這個向來巧言善辯的女子竟是被她堵的沒了言語。
「若是你不愛這個男人,又怎會將身子給了他。在這深宮之中,能相愛,已屬不易。你們若是信得過本宮,本宮願助你們成就一段美好姻緣。」清淺定定的看著二人,緩緩開口。
見夢荷微蹙了眉,一副頗為糾結的神情。清淺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成功說服夢荷後,連吉便好解決了。
眸光一轉,她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幾隻鳥兒忽的從天幕劃過,伴著拍動翅膀的聲響,消失在樹叢中。四下,繁茂的枝葉教風吹得沙沙作響。
三人便一直這般僵持著,沉默不語。
半晌,一道女聲打破了三人間的平靜,「連吉,時辰已不早了,我得快些回到晴妃娘娘身旁,免得她會起疑。」
夢荷看了眼天色,將衣裳重新整理了一番。
臨走之時,她看了眼清淺,朝連吉道:「或許她的話可以相信。」
連吉眸光挑向身旁略顯不捨得夢荷,沉了眉目,「你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清淺見她一副憂心的神色,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她最終還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轉身疾步離去。
直至再也看不到夢荷的身影後,連吉轉而看向眼前的女子,一步一步朝她緩緩逼近。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揚起小臉與自己對視,他便生了絲好奇。若自己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那麼她還能用什麼說辭為自己脫困?
見男人越靠越近,清淺只覺有抹強烈的壓迫感朝自己襲來,瞬間凝結的氣息,讓她感到窒息。
那原本在她心中堆積而起的鎮靜,正隨著這男人緩緩而近的步履,一寸一寸瓦解崩塌。
清淺連連朝後退了數步,略顯驚慌的開口道:「連將軍,方才本宮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她淡淡開口,極力將顫抖之音全數壓下。
伴著男人唇角蕩漾而出的輕笑,她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只見他唇瓣輕動,不緊不慢的吐字,「就如娘娘所說,夢荷這樣的身份又怎能配得上我堂堂世子之尊。」
看著眼前女子眸中映出的驚恐之色愈發濃重,連吉微挑了眉,輕歎,「若是娘娘真向皇上提議促成這段姻緣,父親定饒不了我。」
「再則,數月之後,我便要迎周將軍之女。若是娶了那女子,將會對我仕途生涯有極大的幫助,在這之前,我又怎能節外生枝。」
一步一步將明明害怕,卻要佯裝堅強鎮定的女子逼至牆角。看著她細滑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連吉竟是忍不住揚手輕撫而上。
指尖觸上她柔滑的小臉,他不禁想,正因如此,所以那尊貴的男人也愛她如癡嗎?甚至不惜背棄了與之相伴相惜多年的夏竹煙。
掌心微癢,眼前女子掙扎著打掉了自己手,因怒氣而微微漲紅的小臉,正映出一抹雪裡透紅的緋艷之色。
喉結輕輕的滑動了一許,他只覺心中有抹異樣之感被輕易的撩撥而起。
與夢荷的歡愛次數並不少,他也越來越覺得無味。方才因這女子的誤闖,他並未能盡興。
眼前這女子纖弱無骨,容色傾城卻又帶著一絲倔強的嬌憨,那輕蹙的眉下,是晶亮得能染明黑夜的星耀。
忽然間,他很想知道這樣的女子是何種滋味,不由的,他竟開始幻想她在自己身下承歡嬌喘的模樣。
身子朝前探近,連吉垂下頭,湊近她耳際,輕聲道:「娘娘或許應該想想更好的說辭,看是否能打動我,放你一條生路。」
清淺的心竟是微亂了幾分,她實是未想到,連吉竟是這般卑劣之人。忽然憶起芙映取了衣物回來後,若是發現她不在了,勢必會四處尋找。
她現在便要與他周.旋一番,拖得一時是一時。穩住嗓音,她開口道:「夢荷知道我們在一起,若是皇妃失蹤,皇上必然會追查到底,你逃不掉的。」
只見眼前男人忽的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夢荷嗎?那就讓她同你一道消失。」
看著男人眸中再次泛起的情.欲之色,清淺大驚,她明白,此時與這人多說無益。小手朝著他背後一指,她大呼,「芙映快來救我!」
連吉慌亂的轉過身,趁此機會,她用盡全力將他一推。他朝後踉蹌了幾步,重心不穩的栽倒在地。
見得此情景,清淺立刻邁開步子,朝一旁的小道奔去。
看著倉惶逃跑的女子,連吉坐在地上,竟是笑了起來。這女子是越來越有趣了,只可惜,他不會就這麼放了她。
雙手一撐地,那強勁的掌風將四下深長的花草震得全數倒下。他瞬間一躍而起,雙腳落地,提氣一個急速閃身,他擋在了清淺面前。
一把擒住女子的雙肩,他身子一傾,將她壓倒在地。女子眸中儘是驚恐與慌亂。因劇烈掙扎,她衣襟處已被扯得敞開,露出了雪白的香肩與細滑的胸口。
那上面還佈滿了或深或淺的紅紫之痕,那是歡愛時留下的印記。這樣的禁忌,讓他愈發的亢奮,他只想要瘋狂的佔有她。
身下女子因激烈反抗而漲紅著小臉,雙手猛力的捶打著自己,想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而她的口中,更是激憤的大喊著。
微微生了絲不耐,他一把抽下了腰間的錦巾,塞入了她口中,將那些呼救和咒罵的言語全數掩了下去。
大掌伸進她的裙擺下,他指尖挑上她的單褲邊緣,將之扯下。身下女子因害怕而嚶嚶的哭泣著,淚水順著眼梢不斷傾落。
見她這幅模樣,他心情竟是瞬間大好。找這廢屋,本就是為了方便他和夢荷幽會,位置極為隱秘,一般人很難被發現。而她是如何尋來的,竟是有些可疑。
不過此時,他只想粗暴地進入她的身體,想看她因歡愛的疼痛而呻吟流淚的模樣。
擒住她的雙肩,他將她身子稍稍抬起了幾分,而後猛力的磕碰在地上。因劇烈的磕撞,身下女子瞬間便失了掙扎。
輕抬右手,他指尖從女子身上的幾處穴道拂過。
左手隔著輕薄的衣裳,他一把擒上了女子胸前的豐盈。右手探向自己的腰間,他開始扯低自己的單褲。
此時,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她的身子。
一陣清幽的風,忽的朝他拂來。將他身上因激動而滾燙的汗珠吹散在空氣中。盈盈而來的風中,似乎有什麼聲響與之一道,由遠及近。
可此刻,因情.欲而渾身燥熱的他,已不想停下一切去探究。剎那間,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竟是讓他連呼吸都戛然而止。
有滴滴答答的鮮紅,盡數落在了身下女子淺粉色的抹胸上。隨著那鮮紅盡數而落,女子的抹胸竟是被染成了緋艷之色。
連吉大怔,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那滴血的劍尖已從他的皮肉中穿出,伴隨著胸口的劇烈疼痛,他開始大口的呼吸著。吞吐間,他竟是覺得氣息的進出異常困頓。
他不想死,權利與富貴他都還沒開始真正享受,他想知道是誰竟想一劍要了自己的命。
縱使他死了,也定不會放過這個人,他要從地獄中出來復仇。
就在他緩緩轉過頭的一瞬,利刃已帶著仇恨的力道一拉,將他胸口切了開來。
霎時,他的半邊身體便被生生的分離而出,連吉就如破碎支裂的木頭般,倒在了地上。
最終,他也沒能看到來人是誰。
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教全身不得動彈的清淺全數看在了眼裡。血紅之絲染上了她的眼眸,她眼眶中的淚就似凝了血一般,盡數順著眼梢緩緩而落。
有細微的靴子踩在泥土上輕悶的聲響,正朝著她緩緩靠近。待來人映入她視線的一瞬。
她的淚,猶如決堤。
男人蹲下身子,輕輕將她扶起,他輕垂的髮絲緩緩撩過清淺的臉頰。
待她靠在他懷中時,男人正垂頭看向她,而她的小臉,則是觸到了他冷涼的銀色面具。
男人伸手將她身上的幾處穴道一一拂過,帶著隱忍的痛楚與焦灼的心疼,他嗓音沉如幽海,「莫怕,我會一直保護你。」
僵直到疼痛的身子終是有了知覺,瞬間,清淺所有的情緒盡數湧了上來。小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裳,她靠在他懷中,顫抖了身子悶聲嗚咽著。
男人輕撫著她的背脊,任由她如此放縱的在自己懷中宣洩情緒。鼻端傾散著她好聞的髮香,他微微苦笑。她的身上,已然多了那個人的味道。
*******
半晌,清淺終是平復了情緒,顏銘將她橫抱而起,行至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伸手替她整理好衣裳與略顯凌亂的髮髻後,他靜靜的凝著她。
良久,他終是開口道:「怎麼,才多久便不認得我了嗎?真是令人傷心。」
清淺楞楞的看著輕垂至她掌心的一縷銀絲,指尖一撩,她讓髮絲纏在自己指間滑動著。
竟是如此真實。
揚起小臉,她看向身旁的男人。他臉上戴著的銀色面具,傾散著寒冽的光芒,似要將她拒之千里般。
心中似有什麼東西隱隱的翻滾了出來,她輕抬小手,緩緩觸向他的面具。指尖碰上他面具的剎那,那入骨的寒涼,讓她不禁渾身一震。
怔然的凝著男人的雙眸,她不曾移開一寸目光。
而他,自是明瞭她此時的想法,沒有任何言語,他只是朝女子微微頷首。看著男人彎彎如月的眉眼,清淺將小手滑至他面具的邊緣,輕輕的將之摘下。
*******
秦暮雲死死的盯著不遠處正在發生的一切,小手撐在一旁的樹幹上,她的指甲幾乎都要折斷。而她,卻是什麼也未感受到。
這女子果真是要背叛連澈嗎?
她一來,便看見蘇清淺和顏銘含情脈脈的樣子,而地上死得異常慘烈的,竟是連吉。
自己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從山嵐雀的打探中得知,原來這女子竟然一直和這男人有聯繫。
這女子真正愛的是這個男人嗎?所以她才會不去勸阻連澈前往青陽府,即便是那裡已被這男人布下了重重埋伏。
連澈去了,可能將面臨極大的危險。
——————————————————————————————————————————————————
抱歉,本說週末這兩天要補上字數的,但是沒能補上。下周我會抽時間補上字數的。
喜歡的親親請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