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準備下今日的食物吧。」清淺輕輕瞥了眼他,逕自朝叢林深處走去。
立在原地的那人眉眼淡淡,緩步跟上了她。
沿途。
是一片松樹林,清淺在地上拾起一根長枝,來到一棵挺拔的樹下。
蹲下身子,她輕輕的在樹根周圍的落葉下翻挑著汊。
小手邊撥邊推。
不一會,便有一截白色的菌類植物探出了頭。
清淺一陣欣喜,她小心翼翼的將之從泥土從撬出,執於了掌心朕。
輕輕將菌菇身上的浮土吹了吹,小手撫了撫臉頰,她站起了身。
伸手,便將它揚至了連澈眼前,「看。」
她掌心那顆飽滿的菌菇,純白茸茸的,盈潤無比。
「這是何物?」連澈微揚了眉,他還未曾見過此物。
清淺明媚一笑,眉眼彎彎,「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呢。」
連澈將目光移向眼前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濯黑的眼眸,泛著點點星子,清水般的流光,盈盈閃動。
只是那白皙的臉頰上,卻是沾染了一抹泥土的污跡。
看著她略顯狼狽卻還一副得意的模樣。
連澈唇角一揚,輕輕的笑了。
清淺怔了怔,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眸光瀲灩。
「你笑的樣子真好看。」她微微一笑,緩緩開口。
連澈輕輕一楞,收了笑容,唇角卻仍是隱隱上揚的。
清淺微垂了眼眸,撫了撫額際髮絲。
轉身,朝另一棵樹下走去。
蹲下身子,她繼續道:「你是我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卻總是不見你笑。」
連澈淡淡的凝著那個自言自語的女子,眸中蘊著說不清的情緒。
清淺站起身,回頭瞥了他一眼,小手一揚,一顆菌菇劃出一襲美麗的弧度,朝連澈飛來,「連少爺,替我拿著,此物喚為『松茸』,可是上品哦,莫要將它捏壞了。」
連澈敏捷的伸出大掌一接,一顆圓潤飽滿的松茸穩穩的落入他掌中。
聽得她的言語,連澈目光落向了手中那個白白潤潤的東西,會捏壞麼,他不覺將掌中握著的力道減輕了幾分。
前方卻傳來了女子嚶嚶的笑聲。
看著他有些無措的探向手中松茸的模樣,清淺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有純然的一面。
連澈俊臉微繃,幾步跟上了她。
已轉移到另一棵樹下翻撥的女子,開口道:「我在電視裡看的,皇帝啊,一般都是亞歷山大,估摸你也是。」
「亞歷山大是誰?」連澈微皺了眉,眸光瞥向那個在樹下忙碌的女子。
清淺揚起小臉,對上他,眨了眨眼,「笑一笑,莫要這副表情,亞歷山大可是個好皇帝,說你像他呢。」
她垂下首,接著道:「為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為天下主。」
連澈眸色微微的沉了幾分,「這一套一套的,都是誰教你的?」
他若水的嗓音此刻蘊了絲暗沉,緩緩在清淺背後響起。
清淺微微一頓,語塞了片刻。
再次起身,不顧背後那人探究的目光,她逕自往前方行去。
行至一棵樹旁停下,她輕輕回眸,笑了笑,一臉正經道:「自然是心領神悟。」
她蹲下身子,繼續挑扒落葉。
背後,她錯過了連澈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疑慮之色。
連澈只覺這女子越發的讓他看不清…
前方的女子起身,眼梢微挑,唇角輕揚,便又有幾顆松茸嘩嘩向他飛來。
他手腕一揚,一一接住,捧於臂彎中。
清淺回頭一瞧,全給他穩穩接住了,連連誇讚道:「連少爺那一身俊功夫,果然不是蓋的。」
盈柔明媚的暖陽下。
她立在樹下說起他時的那抹笑容,香靨深深,絢爛如夏花。
連澈微凝了眼眸,唇角輕揚。
清淺又轉移了一棵樹。
連澈移步跟上了她。
剛蹲下,眼梢處就閃過一坨黃綠色的東西。
是什麼?
清淺站了起身,目光朝前一探。
那樹間穿梭的,正是一隻黃綠色的山雞。
她眉間一揚,一手扯上了身側男人的衣袖,一手指向了前方,「有山雞!我們今晚可以吃頓好的了。」
連澈看了眼她拽上自己衣袖的小手,隨即眉眼淡淡的順著她的目光探向了前方。
清淺回過頭來,展眉一笑,「我去將它捉來,你在這裡等我。」
她鬆開了小手,貓起腰向那山雞緩緩靠近。
山雞可是敏銳靈活,一見有人靠近,便跑的飛快。
清淺追著山雞,山雞卻來迴繞著圈子。
每次都是只差那麼一點的時候,便給它跑掉了。
這樣來回追趕了不知多少回合,清淺已有了微微的疲態,開始輕喘。
而那山雞卻是腦袋一歪,一副「你來捉我呀」的樣子,在她面前大搖大擺的晃來晃去。
清淺恨的牙癢癢,目光朝地上掠過,她隨手拾起一根木棍就朝那山雞戳去。
這一弄。
那山雞被戳的撲騰著翅膀,在她面前低低的飛來跳去。
她一路追著,山雞卻突然來個反向,朝清淺迎面撲去。
將手臂往臉頰處一擋,她揮舞著手中木棍…
身上給山雞踩了好幾個印著泥污的爪印。
她卻仍是巴巴的看著眼前的那坨東西。
「……」
一直立於樹下的連澈,木木的看著那個雞飛人追的畫面,輕輕的歎了口氣。
清淺咬了咬牙,執著木棍再次向山雞戳了去。
這次。
山雞撲著翅膀剛躍起,便落了地。
伏在地上,掙扎著。
清淺呆楞了片刻,隨即探低了身子,緩緩湊近那只山雞。
那山雞的脖頸處,赫然插著一枚閃著寒光的銀針…
她蹲著身子,緩緩回頭,將目光移向樹下。
那人正捧著松茸,雲淡風輕的立於斜陽下。
白衣似雪,眉目如畫。
待二人來到小溪旁清洗松茸和山雞時。
清淺放下東西,眸光巴巴的探向了身旁男人的腰間。
連澈鳳眸微揚,目光挑向眼前的女人。
她皺了皺眉,揚起了小臉,對上他。
眸光盈盈閃動。
「……」
連澈信手取下腰間的軟劍,遞至了她手中。
清淺小心翼翼的接過,迅速轉過臉,蹲下了身子。
半晌。
一直埋頭苦幹的清淺,悄悄抬起小臉,偷偷窺了眼身側的男人。
男人鳳眸一挑,正對上她。
她皺眉笑了笑,趕忙垂下了頭。
看著她在驚涼的溪水中泡的微紅的小手,連澈輕輕別開眼,略顯生硬的開口道:「我…去生火。」
「好。」
連澈目光環了眼四周,按照昨日清淺撿拾樹枝的形態,去尋了好些回來。
但張羅了良久,火卻是沒有半點要燃起的樣子。
清淺瞧了眼天色,又瞧了瞧不遠處手忙腳亂的男人,開口道:「連少爺,天都快黑了,還是我來生火吧,你來清洗山雞好了。」
男人頓了頓,神色微繃,起身朝小溪邊移步。
清淺來到枯枝旁,不一會,就將火生了起來。
目光落向小溪旁那抹身影,她嘴角輕輕的抽了抽。
連澈正立於小溪旁,微頃了身子,一手提著雞腳,將雞身子在溪水中蕩著…
清淺歎了口氣,看來她完全不可指望這位出生皇家的連少爺會什麼。
她行至連澈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還是我來吧。」
連澈身子微微一僵,皺了皺眉,手中的山雞已被清淺奪了去。
她蹲下身子,麻利的將山雞清洗乾淨,提著它行至了火堆旁。
身後,男人面色微黑的捧著松茸,向火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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