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少時便伴在他身旁,從未求他許過什麼,永遠只是那麼默默無爭,安靜的守在他身後,給予關懷與溫柔。他對她,是憐愛,也帶著一份愧,多年的悉心相伴,他定會許她應有的一切。
今日宴會上,他酒飲的頗多,此刻竟開始微醺。輕蹙了眉,他將額緩緩靠上了她頸窩。身子已開始不可抑制的發燙,連澈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陪朕出去走走。」
他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頸窩,氤氳滾燙。竹煙略顯憂心的將小手探至他背脊,一遍一遍的輕輕撫著。
這輕柔的撫慰,讓連澈寒涼如雪的心生出絲絲暖意。他揚起頭,微揚的眼梢蘊了抹柔,手臂一緊,便攬了她朝門口踱去。
月下,樹木翠濃,姿影婆娑,一抹淡金的薄煙籠在這九重宮闕上。幾隻飛鳥從樹尖劃過,隱於夜色。而那抹明黃秀挺的背影,似乎也輕輕隱去了往日的落寞疏離。
二人緩緩踱至暢清湖邊時,卻有一大片雲朵飄來,遮住了皎月,連星星也都隱去。
連澈抬頭,皺了皺眉,「怕是要下雨了,朕送你回去。」皇帝的月下花前,天公卻不作美。
竹煙略顯無奈的瞥向他,心有不甘的點了點頭。
可未走出多遠,雨點便驀然而落,打在了疾步而行的二人身上。
連澈瞥了眼身旁女子,微微盈動的眼睫與髮絲已沾染了些許水珠,細細濛濛。
他毫不猶豫的褪下外袍,雙臂一展,將之護至女子頭頂。
竹煙身子微微一僵,隨即伸出小手將外袍扯上了連澈頭頂,「竹湮沒事,皇上要保重龍體。」
「朕身子好,無妨。」
連澈將外袍又全數護至她頭頂。目光淡然的掃向前方。
竹煙悄悄抬頭,望向將自己護在外袍之下的男人。精緻完美的側臉已教大雨淋濕,狹長的鳳眸微瞇著,薄唇輕抿,雨水正順著他下頜優美的線條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打在她的心上,圈開層層漣漪。
她微垂了眼眸,抿唇輕笑,心底溢出一抹甜蜜。
湖的另一端,清淺正慵懶的酣睡於草地,連彥已悄然離去。
這突如其來的大雨,驚擾了她的美夢,清淺狼狽起身,卻有一件玄色外袍悄然委地。呆楞了片刻,她拾起外袍,將之展於頭頂,毫無形象的朝永寧宮方向奔去。
這一夜,誰都未曾想到,竟隱隱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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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帝因淋雨微感風寒的事傳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聞之大怒。
臀前隨侍的眾人都偷偷的瞧著太后臉色辦事,伺候的格外謹慎。
清淺也不覺將心提起,正小心翼翼的給臉色不悅的太后端上茶水。
抬眸,卻瞥見臀門跨進一人。
來人朝地上一跪,聲色凝重,「奴才池宋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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