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色巨蓮化形之際,仇聽荷才牽著倪夢仙飛落而下,恰好落入了黑蓮的蓮蓬之上。
仇聽荷皓腕再次一指腳下玉蓮,一股青綠欲滴的流光飛騰而起,轉眼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鹿犀們顯然都沒有料到仇聽荷竟然會有這麼一手,但是前有金甲鹿犀的指令,它們依舊毫無退避的打算,牛角向前硬是往黑蓮上猛然撞去。
霎時間,如觸碰瓷器般的清脆咚咚聲此起彼伏,但黑蓮本身也只是稍稍晃動了一下就將力道都卸去了。
一隻隻牛角前赴後繼的衝擊著黑蓮,終歸都是無功而返。而當他們轉而攻向青色光幕,無一不是僅僅蕩起一片水波般紋理,就再無其他作用了。
在接下來的一兩刻中,鹿犀們的攻擊此起彼伏,兢兢業業地撞擊著黑蓮,大有不破不停的趨勢。
而在這一段時間的損耗之中,仇聽荷也是苦苦支撐,她不時朝黑蓮之中打入一道靈力,雖然已是歸元實力,但在大強度的防護面前還是難以長久,這種拉鋸戰對她來說還是太過勉強了。
漸漸的,後力不足的劣勢也漸漸顯露出來了,仇聽荷猛然朝倪夢仙使了個眼色,手上法訣再次改變。
瀰漫仇聽荷週身的清脆光彩流轉而來,紛紛向她雙手之上匯聚而來。當靈光匯聚一處時,仇聽荷毅然將大部分靈力打出,溶入了玉蓮之中。
黑蓮上幽光瞬時大作,蓮體飛快旋轉起來,在眾妖的圍攻之下突然沖天而起。
那些環繞黑蓮上端的青色光幕瞬間奔潰,緊接著,黑蓮下方幽光大作。一蓬蓬幽深光彩飛流而下,瞬間將下方四十來只低階鹿犀都籠罩進了其中了。
森然寒氣飛起,就是身在黑玉蓮上方的仇聽荷和倪夢仙也激凌凌的打了個寒顫,更不用說下方直接沐浴在幽深光束之下的鹿犀群們了。
激怒的吼聲再次四傳開來,幽光籠罩下的空間內已凌亂一片,鹿犀們都面露驚懼之色。死亡的氣息已經徹底的佔據了他們的心靈深處了。
遠處,金甲鹿犀在看到鹿犀們群攻二女後,也就再次將心思放在了仇夜雨和白色小獸之上了。而這個時候再次見到鹿犀們身陷危機,甚至還有全部隕落的可能,那放下的心又一次被勾走了大半。
倘若這些低階鹿犀就此一舉被人殲滅,那麼它勢必成為孤家寡人,一個仇夜雨已十分難纏,要是再落得個以一敵三的局面就更無勝算可言了。
這樣的局面,金甲鹿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它左右來回的看了一陣,暴漲後的身體突然在半空一扭,快如閃電的一閃之間消失無蹤了。
對峙之下的仇夜雨眉目突然一挑,眨眼之間即已猜出了金甲鹿犀下一步的打算了,他也隨後轉過身來,身上五色光彩猛然一閃,就要跟隨金甲鹿犀的身後追去。
但是有一物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仇夜雨還沒閃身追去的時候。他肩頭突然白芒閃過,白色小獸就已化成了一道白虹飛去。只是小獸的移動速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迅疾而已。
仇夜雨神情一愕,但此時並不是瞎想的時候,在五色靈光一閃間他也消失在了原地。
在黑玉蓮前,雪白小獸忽然頓住了身形,它口中白光大放,在其眼前的丈許空間之內化出了一個八方形靈光網格。
網格中的每一個條文都化出了一條白濛濛光索。光索直捲而上,在空空如也的虛空中幾個飛捲纏繞。
隨後,在白兔後方,一道五色光彩驟然間浮現,仇夜雨再次現身出來了。他左右旁顧。望見白兔所為不禁驚詫,沒想到此獸竟然會來這麼一手,也不知它此舉為何。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一切也足以讓仇夜雨大吃一驚了。
就在仇夜雨還在尋找金甲鹿犀的蹤跡的時候,在白兔噴吐的八方圖譜上空,在白色光索束縛之下,一隻碩大的異物終於顯出原形,金甲鹿犀竟然被如此的捆縛了起來了。
這一切可以說大大出乎了仇夜雨的意料之外了,本來想好的死纏爛打的招數,此時已然用不上手了。
這樣的情景,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不僅僅是為白兔的能耐而驚奇,更為能一舉拿下金甲鹿犀而慶幸。
如今金甲鹿犀被光索所俘,仇夜雨是不會錯過一舉滅殺金甲鹿犀的機會的,他也不管自己底氣深淺又一次聚集了靈力,再也不去考慮什麼留作後手的打算,毫無保留的揮出了最後一劍。
劍影還是那道劍影,但外形已徹底扭曲變形,宛然隨時都可能飛偏。
但就是這麼一道漂游不定的劍影,在金甲鹿犀看來卻是那般的驚心動魄,或許這就是它離死亡最近的一瞬間了。
若說要讓金甲鹿犀閉目等死,它絕不會乖乖就範,金甲鹿犀也不遺餘力地將先前激發出來的潛能聚集劍鋒所指之處,化出了一片濃密而厚實的妖力盾面。
劍影飛近,首先遇到的是白色光索,這些讓金甲鹿犀束手無策的光索竟似豆腐一般,在劍影的砍擊之下一下斷去了十幾根之多。
下一刻,劍影轟然砸到了妖力盾之上,先是一聲劇烈轟響傳開,接著就是在連綿的摩擦聲中相持不下了。
揮出這一劍後,仇夜雨也已到達了極限,甚至還有一股疲軟之感席捲而來,身體再也無法提起一點力氣來了。
靈力耗盡,仇夜雨已無法維持漂浮的狀態了,他身形滑落而下,眼看掉落湖泊只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了。
在仇夜雨靈力耗盡的時候,金甲鹿犀也好不到哪裡去,妖力盾已是它全力凝聚的手段了。但就是使出了這個殺手鑭,金甲鹿犀還是沒能很好的擋住仇夜雨的攻擊,盾牌與劍影在相持之中一起變弱了下來。
在這段時間的僵持之下,身處黑玉蓮之下的鹿犀們都已面目全非了,而那幾隻靠近黑玉蓮中心地帶的鹿犀們的腦袋都已被融去了大半,可以說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