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一片清朗,已經看不到多少雲靄蹤跡。極目遠眺,山頂的一切可謂一目瞭然。
環顧周圍,幾乎儘是用山石砌成的屋舍。數量足有七八十座之多,它們有序的排列在西邊山頭,卻佔不到峰頂世界的十分之一。
極目山頂,最為惹眼的當是那「山上之山」了。一座百丈山峰屹立於東面山頭,將東面的天際完全的擋在了後方,甚至直到此時還未看到探頭的烈日。
在山峰之下,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大型宮殿又是那麼的與眾不同,雖不華麗卻幽光閃閃,儼然是這裡最為神秘和威嚴之地了。
仇夜雨不由多看了幾眼眼前景色,雖有幾分驚訝卻也心中驚歎。這裡的建築若論規模著實無法跟自己生長的幽谷相提並論,然而靈氣的濃密程度卻比之高上不止百倍。
甚至在他深吸了口氣之後,體內竟有一種清涼之感,體內的不適之感彷彿也得到了緩解般氣息舒暢。
在驚異之際,南鬍子已帶著他們兩人穿行在屋舍之間,看去向正是宮殿方向。
三人走出石屋群落,一塘山頂湖泊出現眼前,正好將大型宮殿與石屋隔離開來。一座晶瑩的拱橋橫跨里許,直通彼岸。
細看小湖之中,一塘的清荷正自欣榮。
瑩光閃閃的蓮花在微風中輕輕搖動,散發著迷人的神韻。一看之下與仇夜雨以前所見青蓮有所不同,論神韻簡直不可相提並論。
仇夜雨不由多看了幾眼,雖有幾分好奇,卻也不去多問。
倪夢仙看到仇夜雨如此好奇之色,不由微微一笑,小聲解釋道:「這塘蓮荷名叫『勾魂』!它散發的香味有極強的迷惑作用,要是有誰妄想飛躍荷塘必然為其所惑,後果不堪設想。」
南鬍子神色一動,微微一愕卻也只是打了個哈哈,神色古怪的讚賞道:「倪師妹果然見多識廣,連這麼偏門的東西你都認得,哈哈!」
「師兄勿要誤會!五年前仙兒曾經來過貴宗,故而有些印象。」倪夢仙急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是師兄我多慮了。」南鬍子乾咳了兩聲,尷尬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座石橋是用凝香石所築,可以抵禦勾魂蓮香氣的侵襲,放心跟我走就是。」
未過多久,南鬍子帶著倪夢仙和仇夜雨步上了石橋,邊走邊說道:「這幾天師父和兩位師伯都有事在身,宗內事務暫時由為兄做主。師妹這次過來應該還有其他要事吧,盡可告訴為兄便是?」
倪夢仙一時語塞,似有幾分難言之語,神態拘泥微現幾分小女子的靦腆之色。
南鬍子看到倪夢仙此狀,一時不知如何接口。他偏頭另一側,一拍仇夜雨肩膀不置可否道:「若為兄沒有猜錯,你們是來借用洗練池的吧?」
倪夢仙早已想好應對之言,並無多想直接開口請求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南師兄您啊!我夜雨師弟雖身具水靈脈,卻還處於沉眠之中。還望師兄行個方便,借用洗練池一用。」
「這個……目前來看此事倒不是多大問題,只是還有些麻煩……」南鬍子似有難言之隱,腳步一停,一陣沉吟。
倪夢仙以為洗練池另有變故,心底一沉急忙問道:「南師兄,難道洗練池不可再用,或者另有難處?」
「這個倒不是,以前各宗都已相互許下承諾了,這借用洗練池一事並不是問題。況且前些日子本宗馬師弟也剛借用了貴宗的『無煙火山』。」南鬍子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只要仇師弟答應一事,其他問題本宗都可以自行處理。否則就要按照規矩交付一部分靈石了。」
倪夢仙一陣不解,卻隱約有所感悟,嘗試著問道:「師兄但說無妨,小妹可以幫夜雨師弟參詳一二!」
南鬍子微微苦笑,搖頭道:「師妹見笑了!並不是師兄我小氣,只是這洗練池在過去的兩三年內已經提供了九位師弟師妹洗練靈脈,剩餘靈氣再提供仇師弟洗練恐怕稍顯不足了。而且,此次之後洗練池將關閉百年,待下次絕仙谷之期才會再次開放。而本宗小一輩中身具水靈脈的也僅有燕師弟一人而已,如果有必要還望貴宗能夠伸出援手!」
「原來如此!此事仙兒倒是可以暫且代師門答應你一半,倘若本宗有富餘之人當可和貴宗合作進入絕仙谷,畢竟這都是兩益的事情。但是如果無法騰出人手相助貴宗,還望師兄到時不要見怪才好?」倪夢仙嫣然一笑,心中石頭終於落地,沒想到只是如此而已。
「好,痛快!有倪師妹此話,師兄也不多糾結這麼點耗費了。」南鬍子伸手抹了抹下巴,哈哈一笑暢懷道。
原先的那一點鬼心思也是在把過仇夜雨脈絡之後臨時決定。他並不擔心天月宗沒有富餘之人,畢竟各派之間來來往往,他自信有七八分瞭解天月宗的情況。況且在奇貨可居的情況下,他也不擔心倪夢仙不答應此事。
在談攏之後,他回過身來繼續前行,多加解釋道:「如今洗練池靈氣有些薄弱,為兄必須處理一番才可提供仇師弟使用。前後大概需要五日時間,倘若師妹師弟不嫌棄,可以先在峰頂暫住幾日,也可乘這段時間修養一番!」
「師兄盛情,我和師弟感激不盡!」倪夢仙嬌顏微微神色一正,感激拱手道。
「既然如此,為兄就先帶你們到迎賓殿用膳,之後安排你們去客房休息,你們意下如何?」南鬍子微微點頭,建議道。
倪夢仙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急忙再次拱手道:「那一切就有賴師兄安排了。」
「好說,我們中洲十大宗門同氣連枝,本應相互幫助,無需客氣。」南鬍子望著近在咫尺的宮殿,神色微微一肅,叮囑道:「宮殿中有些地方布下了極強的禁制,陷入其中就不易脫身,你們千萬跟在為兄身後,不可亂動亂看亂走!記住了?」
倪夢仙與仇夜雨均覺南鬍子之言並無不妥,互望一眼後雙雙點頭應允。各宗都有自己的私密不想讓人知道,有此忌諱也是常理之中。
一里多路程轉眼即過,三人一前兩後步入了宮殿之中。仇夜雨與倪夢仙一言不發地緊跟著南鬍子,亦步亦趨總是保持著兩步之距。
對於仇夜雨和倪夢仙的舉動,南鬍子頓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