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們糊里糊塗地簽了『血契之書』,總該知道這血契是怎麼回事吧?」千靈子神色閃爍地撇開了逆天儒君那詢問式的目光,長吐了口氣問道。
白袍青年漫步祭壇之側,對這些入侵之人不想再說一句的樣子。他一拂長袖,閉目不語。
「走!」逆天儒君一陣無語,他看了看周圍,率先轉身向東武陣營之中走去。
蒙面青年抬眼一瞥祭壇石墩,雖有幾分不甘也不得不轉身隨逆天儒君而去。
腐竹上人和苦木長老也隨後跟去,對逆天儒君之言唯有遵從。九個傷重之人在東武弟子的扶持之下緊隨離去。
千靈子臉上的尷尬已無以厚加,他微瞇眼瞼似要發作,然而最終還是隱忍不發。他一望壇中幾個黑衣人,一種煩躁之意頓升腦際,冷喝一聲:「走。」
白袍青年忽然雙目一睜,目光銳利的掃過千靈子,沉聲道:「慢著!白髮老頭,小可還有事請教!」
千靈子一陣愕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老眼一凝注視白袍青年,不悅道:「未知尊駕還有何指教?」
白袍青年嘴角一彎,冷峻的笑意直讓千靈子心中發毛。他上下打量了千靈子一會,忽然冷聲道:「如果我沒記錯,十年前我們就見過面了吧?」
千靈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老臉一顫道:「你什麼意思?」
白袍青年神色再是一寒,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盯著千靈子,冷聲道:「十年前,龍蓮鏢局滅門血案你還記得吧?」
「什麼血案,老朽不知!」千靈子轉過臉去,一陣疑惑道。
「當年我幽谷八個年輕高手都死於一劍之下,出手之人劍法極高。而且當年殺人後離去的人的身影和聲音都與你極其相似。這麼多巧合加在一起,不是你還有誰?」白袍青年手中碧綠長劍紫芒大放,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了。
千靈子老眼一凝,警惕地握緊手中古樸長劍,提防著白袍青年的突然發難。
眼見千靈子如此摸樣,白袍青年心中已有幾分確信眼前之人確是有鬼,已將千靈子列為了必殺之人了。
半晌,白袍青年忽然望向了千靈子身後的黑衣人,似笑非笑道:「你身後這幾個喪屍倒是有些意思,與當初小可初入江湖時遇到的倒是有些相像,那玉面毒儒和霜發yin道都是你的手下了吧?小可和他們也有一面之緣,何不讓他們也出來一見?
千靈子雙目圓睜,顯然他也沒有想到眼前青年竟然對他們如此熟悉,不禁有些懼怕起來。
「你……」千靈子猶豫再三,苦笑道:「原來尊駕已經知道一切了,那尊駕想怎樣?」
「怎樣?最近江湖上消失的那些人,除了加入東武盟的,其他的都是你所為吧?」白袍青年斜瞥了下那些毫無人息的蒙面之人,煞有深意道。
「你……」千靈子不知如何說起,彷彿被人戳中要害般冷汗直流而出。
眼見於此,白袍青年更加的確信自己的猜測了。他週身黃綠紫三色光芒大放下,身形在幾個黑衣人身側一陣飛閃。
幾塊黑布飄飛而起,那些蒙面的獨臂黑衣人一個個露出了原本面目。他們各個表情木然,死灰般的面色下看不出絲毫的生氣,彷彿行屍走肉般。
「師傅!」祭壇之中,女子之聲驚叫喊道。
白袍青年驚愕回首,只見自己的大嫂白靈正雙眼發直,滿臉的震驚之色。
此時,一個身著精裝的中年男子走出祭壇,厲色道:「當初那蒙面人原來是你,更甚者各派掌派之人失蹤都是你們的傑作,你們今日誰都別想離開了。」
精裝中年顯然已被憤怒所支配,他一拔長劍來到了仇夜雨身旁,拱了拱手道:「二公子,此人讓給我好嗎?」
「天狼師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小弟還有事問這老頭,你先等等!」白袍青年稍稍搖頭,神色一緩道。
「是,二公子!」
天狼雖情緒激動,卻也不敢拂逆白袍青年的決定,畢竟白袍青年已不是當年那個小弟弟了。
「好!」白袍青年點了點頭,他緩步走到祭壇之外的千靈子幾人之前,話語沉悶道:「段無涯在哪裡?」
「段無涯?你怎麼確定老朽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千靈子神色閃爍,反問道。
白袍青年嘿嘿一笑,冷然道:「當年攔路之人用了閻羅爪,而閻羅爪又是段無涯的獨門絕技!怎麼樣,沒話說了吧?」
「你真的要找段無涯?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段無涯如今已經不在靖南了,或許你前往靖東尋找還有一點機會找到。」千靈子直言道,卻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冷意拂過嘴角,似乎還隱瞞了什麼的樣子。
「當年段無涯殺我父母,是不是受到你的授意?」白袍青年神情肅然,那種壓迫心神的氣勢再次一放而出,直朝千靈子席捲而去。
「這怎麼可能,老朽可沒那本事使喚此人。如果尊駕可以放老朽離去,老朽倒是可以提供一些關於他的信息給你。」千靈子頓覺身體一緊,心中驚懼口中卻道。
「這不可能!如果你們就此離去,那我幽谷死去的兄弟們勢必死不瞑目。不過你若肯將段無涯的事告知小可,小可倒是可以留你個全屍!」白袍青年轉首看了天狼一眼,獨下決定道。
「不要以為自己武功蓋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要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他段無涯的後台就不是你可以面對的。」千靈子審視著四周的情形,危言道。
此時的千靈子可謂心苦不已,逆天儒君這個強大的同盟已然離去,單憑自己的力量他沒有信心可以接下那神鬼莫測的招式。自知硬拚已無法過關,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好另尋他法了。
千靈子四周觀望了一眼,神色間似有一絲觸動的樣子,囔囔道:「看來在此情形下老朽已無選擇了!」
千靈子向祭壇方向走了幾步,在十二壇主之外停了下來,繼續說道:「段無涯的來歷老朽也知道一些,好像是一個修仙家族的外圍之人,而他女兒確是該修仙家族的內門弟子。如今段無涯已經回到了那個修仙家族,要找他並不容易。如果尊駕要找他尋仇,大可以……」
千靈子欲言又止,似有所指的停了一停,等待著白袍青年的下文。
「怎樣?」白袍青年稍稍一愕,聲無感情道。
「如果你願意放過老朽一次,老朽願意給你指出一條明路?」千靈子頗有幾分神秘的說道,自信白袍青年會因此而心動。
白袍青年眉頭微微皺起,然而事關父母,也事關幽谷兄弟之仇,他心中矛盾無比。
此時,逍遙散人一躍而出在十二壇柱前落下,盯著前方一丈處的千靈子,話語深沉道:「好,我們可以答應今日放你離去,你可以說了吧?」
「既然有逍遙兄此話,老朽就放心了。」千靈子嘴角含笑的轉過身來走到那群黑衣人面前,又看了看白袍青年繼續道:「據靖東傳來信息,半年後某修仙宗派將在靖東辦一個擂台,你大可以去試試。如果僥倖進入該修仙門派,定有機會尋到此人的一些蛛絲馬跡。」
白袍青年神色一動,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一眼位於祭壇後方懸崖上的幽朦洞,腦海不由盤算著其中的可信度。
「這張是靖東的地形圖,就當貴谷放過老朽這一次的謝禮了。」千靈子從懷中取出一塊羊皮卷扔給了白袍青年,直接轉身帶著手下之人朝谷口走去。
「慢著!」白袍青年接過羊皮卷,看也沒看直接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