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梅凌萓再次的十指翻飛起來,依舊是那首「清心普善咒」。依舊是那麼超塵脫俗,那麼的優美悅耳。
「咦?不對,這是怎麼回事?不好!」琴聲響起不到片刻,梅凌萱面上突現驚愕之色,不敢相信地輕呼了一聲。
「萱兒,怎麼回事?」天離子仰首望天,疑惑問道。
梅凌萱驚疑地左右旁顧,似乎要從場上之人的神色中找出某些答案。然而場中之人無一不是被天際的奇景所淹沒,入目的儘是昏暗一片。
她搖了搖頭,說道:「大哥,附近來了好些人,其中有些的氣息若有若無,十分詭異。若非剛才休息了那麼一會,精力回復了一些,還真無法感應出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東武盟這次真的下了血本了,我們今日看來就是大限之r離子輕咳了幾聲,臉上神色絲毫未有好轉之象,甚至還更為的頹喪,一副隨時都有性命之危的樣子。
天離子所中之毒竟然會如斯嚴重,這也是梅凌萓始料未及的。她趕忙收拾心中的雜亂心聲輕拂七弦古琴,以緩解天離子身上所受之苦。
就這麼一會的交談,暗紅之日的邊緣已被一團黑影徹底地淹沒了。那十二個黑亮之物輪轉變暗,最終與四周的黑色連成一片,詭異地不見了蹤影。整片天際彷彿陷入了深邃的空洞之中。
終於,天際的那一絲紅色徹底地被黑暗淹沒,火紅之日也僅剩那暗色一圈。
一切都歸於黑暗,一切都不再有se,一切都將消減,一切都暗淡無光。
在幾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人們屏息觀望,都不願打破這份寧靜。
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閃光洞徹天際,帶著隆隆地雷鳴聲劃破了這片沉寂。
梅凌萱的心神一震,琴音似是憫音,還是無法從擔憂中完全脫離出來。
隨著一陣微風吹過,十二根巨柱之上的五色光霞變得明亮了起來,彷彿是為了配合天際的閃光隨著閃光忽明忽暗,五色光球也是閃爍不定。
漸漸地,十二根巨柱嗡鳴聲越來越響,變得沉悶轟鳴。
巨柱之上的奇特紋路更是如同活了一般扭曲閃耀,彷彿就要衝出巨柱束縛。
而祭壇的六層平台也開始緩緩的轉動了起來,那種石台摩擦之聲隱隱可聞。
隨之而來的還有祭壇之中那不時升起的花鳥蟲魚狀各色彩色霧氣,這些霧氣並沒有馬上飄然四散,而是凝而成形般在祭壇之中繚繞開來。
祭壇正中的石墩初時只是本能的泛出白蒙的玉石本色,卻在此時泛起了強烈的五色光霞。石墩上的清風居士依舊絲毫未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天地之間已然被黑暗所淹沒,然而那十二根壇柱上的五色光芒卻更加的耀眼,幾乎將整片的祭壇映she得光鮮無比。雖然天地失色,卻又有另一番景象。
在天際陷入黑暗不到片刻那消失的「十二星雲」似乎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再次出現在那空洞的天際之中,依舊輪轉不停。然而速度卻比原先快了許多,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推動著這種詭異地運行。
細看之下,十二顆圓球不再只是那黑亮之色,在那黑亮的深處多了些許的白芒。雖不強烈卻彷彿啟明星般洞徹萬物,無邊的黑暗絲毫無法將其掩蓋。
在那十二星雲再現之時,那空洞中的閃電驟然停止,那沉悶地隆隆之聲更是在隨後不久也沉寂了下來。天際僅剩那芒光閃閃的十二顆黑亮星雲,除此以外再無其它。
心細如絲的梅凌萱指尖依舊彈奏著七弦古琴,她時刻側目觀察著祭壇之中的詭異變化,特別是那後方的懸崖之上。
群雄似乎不想打破這份短暫的沉寂,在這個時候並沒有人去喧嘩。倘大的祭壇之地,緊張的氣喘之聲和那優美嫻雅的絃琴清音清晰可聞。
祭壇中的震動也在此時停止了下來,那十二根壇柱的五色光霞相比於天地黑暗變得明亮無比。藉著這份明亮,祭壇周圍也變得清晰可見,猶如重新回復白晝般光亮。
腐竹上人摸了摸下巴鬍鬚,煞有深意地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逆天儒君。他神色古怪,彷彿在尋求著什麼指示的樣子。
逆天儒君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輕笑不語,一副一切盡交腐竹上人處理的神色。
腐竹上人雙目突然有一種堅毅的東西一閃而過,他赫然回首看向祭壇之中。緊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踏步而去,手中的斑斕長鞭也在他手腕輕抖間上下飄舞著。
長鞭之上微微泛出了黑白兩色鞭影,鞭影婆娑間長鞭之上也適時地發出了陣陣的辟啪之聲,腐竹上人身上所散發而出的氣勢陡然劇增。
與此同時,斑斕長鞭上有一股死神的腥臭之味瀰漫開來,一種淫邪無比的氣息隨之散出。
腐竹上人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地說道:「現在給你們幽夢山谷一個機會!如果你們幾位願意馬上讓出祭壇,本人保證放你們離開,等天象異變過後必定歸還祭壇。不知天離子兄台可否賞老夫個薄面?」
「原來你們東武盟此來是為了我幽谷的祭壇,恐怕我們要讓閣下失望了。此祭壇是我幽谷先賢所建,乃我幽谷的鎮谷之寶。壇在人在,壇滅人去!」姬無形揮舞了幾下手中長劍,不卑不亢地冰冷之音幾乎要將人凍結,話語中毫無迴旋餘地。
就在祭壇異變稍稍平息之後,姬無形突然發現手中碧綠長劍發生了某種異變,不知為何地一陣嗡鳴。
劍身之上的碧綠光芒在五彩之光的輝映下更加的耀眼奪目,無數的芒刺在劍身之上流轉,彷彿和祭壇有什麼聯繫一般。
然而,這樣的變化在外人看來卻是姬無形就要動手的先兆,更有人因此而驚歎姬無形的武功高強詭異至斯。
姬無形暗自叫苦不已,那劍上透發出來的詭異感覺是他難以形容的。彷彿握劍之人已不再是他,自己和劍的劍心之感陡然失去。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好地將這一點變化默默地藏在心底,表面還是一副不為所動之色。
與姬無形同時有同種感覺的還有天離子和梅凌萱。
天離子抬起了手中長劍,臉現古怪之色。就在一瞬之間他與破舊長劍的通明之感驟然消失,再也感覺不到那股自然而然的涼意,卻多了幾分火熱。
長劍彷彿燙手的山芋不斷的發出熱量,而劍身之上更是不斷的散發出赤紅之色。整把長劍不再那般的破舊不堪,而是變得光鮮無比。
如此詭異的變化就連天離子本人也從未見過,更不用說旁人了。
梅凌萱本來一直彈琴來緩解兩位兄長的痛苦,然而琴身之中突然莫名其妙地震動了起來。震動的輕響和原本的琴音交相呼應,使得彈奏起來困難之極,就連琴技高超的梅凌萱都有些把握不住了。
而更詭異的是那燒焦的琴尾,在那燒焦的斷口之處不斷的迸發出淡紫色的光彩,幽幽朧朧的感覺讓旁觀者也是驚歎不已。
在清風居士那仰躺石台的身軀之上,在那藍色長袍之中也有一股藍色霞光透射出來,就不知原本就是藍色之光還是因為長袍映she。
這股藍光並沒有姬無形的長劍的綠色芒刺那麼銳利,也沒有梅凌萱古琴那般幽然迷人,卻給人一種藍天般的踏實感。
細看幽谷祭壇後方放著的其餘三個盒子,橙、黃、青三道光霞也分別在三個盒子表面流轉不停。三種不同聲響傳出,一種似笛鳴奏、一種恰似木魚咚響、一種仿若念珠碰撞,卻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