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分神他想之際,「彭!」一聲悶響傳來,兩人單掌相擊。兩股不弱的勁力帶起了陣陣勁風,人群中塵土隨風而起。
李情融被對方的內力震退五步之外,而南宮白也向後退去三步,一掌之下南宮白略勝一籌的樣子。
李情融不甘心就此落敗,怒氣幾乎變成了怨氣,他雙眼發紅,陰沉的殺意蔓延開來。
然而沒人知道,李情融本來已經因為內力流失過巨而略有空虛的身體此時更是震盪得筋骨疼痛,幾乎無法隨心所欲了,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他似乎都不在意這些,唯有的只是狂暴之後要置對方於死地之心了。
南宮白也不由一驚,沒想到李情融竟然會如此狠辣。剛才雖然將李情融震退,但是他自己也好過不到哪去,內息也一時動盪不穩。
南宮白和李情融靜立當場,誰也沒有再貿然動手偷偷地運功調息,生怕對方知道自己內息不穩的樣子。
「凡哥,趁著他們內鬥的時候我們快點走吧!」白靈看到了逃脫的希望,神色一動悄聲提醒道。
古水凡雙目一轉看向對峙著的兩人,他輕輕地搖了下頭,並沒有正面回答白靈。
古水凡深知戰局,如果此時做出任何逃脫的舉動那麼南宮白和李情融的內鬥勢必停止。到時他和白靈哪裡還有機會逃脫,更不用說周圍如此多人虎視眈眈了,更不用說旁邊還有白虎門四個當家之人。
更何況東方傲雪還在對方手上,如果此時離開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徒勞。
白靈看著古水凡那蒼白的臉龐和那不斷滲出的汗滴心已難安,此時她能做的就是守護自己的丈夫不再受到傷害。
就在古水凡和白靈交談之際,南宮白和李情融再次交手了。
南宮白劍出沉穩有力,招招直指李情融的要害。
而李情融也非一般之人。一支判官筆被他舞得水洩不通,任由南宮白如何變換劍招也攻不破他的嚴密防禦。
一時兩人進入了僵持之中,兩人要分出勝負並沒有那麼簡單。
從兩人戰鬥起,古水凡都一直默默地運用其父所傳武功轉化著體內的那股異種真氣。然而這股異種真氣似乎也受到侵蝕一般慢慢地流逝不見,所有的努力幾乎都變成了徒勞。
最終古水凡也只能放棄了,在絲毫沒有內功的情況下運功療傷只是一個奢求而已。
鬥到酣處的兩人都負傷不輕,南宮白左肩被判官筆洞穿一個窟窿,而李情融持筆手腕也被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幾乎骨肉皆可見。
南宮白和李情融轉眼間斗了將近百餘招,一劍一筆還是無法分出勝負。
南宮白突然伸手捂著傷處向後躍出一丈之外,待落定後他左手前伸試圖阻止李情融繼續進攻,急聲道:「不用再打了,再如此打下去最後也只能是兩敗俱傷而已。以其如此不如做個交易?」
李情融也停手了,也有休戰的打算。他強忍內傷的痛楚和手腕的劇痛,咬牙說道:「那你又待如何?」
「也沒什麼,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而已。古水凡身上之毒是我設計所下的,否則憑你我也是無法將他拿下。現在我也不想抓他了,只要你點下頭讓我們帶走白靈姑娘和孤月劍,其他的就算了。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吧?而且我還會在特使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兩句。」南宮白神色不變地盯著李情融,似有幾分把握地等待他的決定。
李情融聽了南宮白的建議,神色怔了一下,心裡暗自腹誹道:難道南宮白看上了白靈?
李情融也沒多說什麼,他手持判官筆向自己身上一劃。一條長條碎布隨著筆端的揚起落入他的左手之上。在南宮白說話之際迅速包紮了起來。
南宮白任由白髮老者包紮著傷口,一臉的期待之色。他並沒有去處理左肩上的傷口。
「好,就這麼辦!可是如何取得劍和美人就要你們自己去想辦法了。」
李情融沉思了一會,突然向後退了數步,站在了包圍圈邊緣處。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地詭笑,真有放棄的意思了。
在他身側,一個中年文士手持紙扇面無表情的嘴唇微動,不知在說些什麼。
南宮白顯然也是一怔,他也沒有想到李情融竟然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即使如此,他也不是愚魯之人,當看到李情融身側的祝文軒時還有什麼不理解的?顯然這也是祝文軒的主意了。
「好吧好吧,我就不信拿不下一個沒有內力的廢人和一個小丫頭。」南宮白站在原地向一側的古水凡和白靈瞥了一眼,不屑地回頭注視著李情融,邪聲道:「你們四人幫我拿下這兩人,這是你們作為東武盟成員所做的第一件事,不要讓我失望。」
盧天嘯四人似乎早有所料,雖奉命圍住了古水凡和白靈,卻也不敢過於托大。古水凡的才智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雖一副受傷不輕之狀卻也不知還會有什麼陰謀詭計。
盧天嘯朝三個兄弟使了個眼色。他們同時抽出寶劍圍著古水凡和白靈轉了起來,新一輪的激戰即將上演。
白靈也不遲疑,手持軟劍向前跨出兩步將古水凡護在了自己身後,為了古水凡她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而古水凡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稍許,古水凡默默搖頭。他環顧四周,驟然間露出笑意,悠閒地說道:「四位大俠且慢動手,能容古某說句話嗎?」
古水凡抽出紮在地面的長劍,他向前走出了兩步,與白靈站在了一起。
「古少俠,你的口才我們已經領教過了,縱使你再說的天花亂墜也沒有用。現在盧某只想拿下你,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出手吧!」
盧天嘯知道古水凡的口才極佳,並不想多說什麼,生怕掉入了對方的語言陷阱之中。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方纔這一出就是古水凡的挑撥離間之計生效的結果,而盧天嘯更是看得明明白白。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古水凡頻頻搖頭,狂躁地大笑聲隨之傳開。
「你笑什麼?」盧天嘯冷眼注視著古水凡,不禁問道。
「沒啊!只是覺得你們真可憐。本來好好的一個幫派非得寄人籬下,成為他人的走狗。人家說東你不敢向西,真是為你可憐!」古水凡笑意滿面,彷彿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嘲諷道:「一個個都是有頭無腦的莽夫何以成大事,還不如回家抱孩子,還出來這裡丟人現眼!」
「你……」白虎門四人都面容怒意一閃,就差將古水凡殺於劍下。古水凡的幾句話顯然已經刺入了他們的痛處,滿腹的怨氣也只能完全寄托在古水凡身上了。
白虎門四人手舉長劍平胸刺出,彷彿要一劍將古水凡滅於劍下的樣子。
「留活口!」南宮白一驚大喊,整個院落嗡嗡直響,在情急之下他竟然運用了七八分內力。
盧天嘯四人一怔定在當場,一時手腳失措彷彿剛從噩夢中驚醒般震驚不已。
就在盧天嘯四人驚愕莫名之際,伴隨著一股血霧古水凡出手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還有力量出劍,而此時他卻劍出如飛快如閃電。
白濛濛的劍身在晨光中泛起了亮麗的血色光彩。
當盧天嘯四人驚叫不好正想舉劍防守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一瞬之間,長劍劃破環繞左右的四人的咽喉。
古水凡左手一環,懷抱白靈雙腳一點就要向上躍出試圖飛離包圍之處。
突然,一口血劍再次噴出,古水凡一個踉蹌就要栽倒下來。
白靈本能地將古水凡抱住,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