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藍袍男子身體再次虛影飄起,與身旁的粉裝女子並肩飛奔而去。
「什麼,二弟……」古水凡心底咯登一跳,心直往下沉。他不假思索地翻身上馬,方向一變朝離去的兩人策馬追趕了過去。
在臨去之前,古水凡還不忘喊道:「靈兒,我必須去看看,你先進城。」
白裙女子似乎早有所料,不知何時已奔到古水凡身側。兩人並駕向前方兩人急趕而去。
古水凡彷彿受到了什麼感染一般,回以淡然苦笑。
一行四人沿著龍城外沿一路狂奔。
兩個多時辰在奔馳中消逝而去,四人來到了一片空曠的草地。他們並沒有繼續奔跑,而是駐足而立抬目向四週一陣瞭望,一副尋找什麼的樣子。
「『龍城西山草地』,應該就是這一帶了。四處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線索來?」藍袍男子保持著平和的語氣說道。
也不等餘下幾人有何反應,他獨自向幾人左側飛躍而去,轉眼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粉裝女子卻滿面寒霜地朝著古水凡兩人點了點頭,向另一側飛奔而起,聲音冰冷道:「嘯聲為訊!」
「水凡哥,我們……」白裙少女緊張地轉過頭來,望向古水凡的神色中飽含幾分擔憂和緊張之色。
白裙少女驟然看到幽谷兩大高手,而且都是古水凡的長輩,緊張之下不由聲音微微抖動。
「一起去尋找二弟掉落地點,後面再給你介紹我的家人。」古水凡似乎看透了白裙少女心思一般,淡淡道。
白裙少女也看出了古水凡此時內心的愁苦,也未多言地點了點頭。她深知仇夜雨對幽谷意味著什麼,這是古水凡不止一次對她提及的。
兩道年輕的身影向著草地邊緣處飛奔而去,懸崖就在草地盡頭。
整個草地綿延十數里之地,在草地盡頭是看不到頭的懸崖盡頭,四道人影忙碌其間。
約莫一個時辰轉眼即逝,對忙碌中的四人更是一種由心的煎熬。畢竟是尋找一個已逝家人,那種沉重心緒是難以言喻的。
正當幾人四處尋找之際,一道女子的呼嘯聲從一處懸崖直傳而來。聲音凝而不散,一傳數十里之地。
「姑姑找到了,快走!」古水凡一拉白裙女子向聲來之處飛奔,轉眼已在幾丈之外。
古水凡與白裙女子在奔到一處山坡口處停了下來,浮現眼前的是一男一女正半蹲在一處山坡之上,似乎在看著什麼的樣子。
「姑姑,六叔!」古水凡三步並成兩步奔上前去,臉上神色一變緊張道:「找到二弟了嗎?」
「這裡有打鬥的痕跡!不會有錯了,就是這裡了!」藍袍男子伸出手指蘸了些地上血跡,繼而嘴角一翹望向小山坡之上,雙目炯炯道:「血跡還沒有被雨水沖掉,定然是新留下的。如果真的是從這裡掉下去的,那……」
「嗯!」粉裝女子滿臉冰霜,宛如寒冬中的梅花,是那麼的冷傲。
「七妹你們在上面等我會,我下去找找看。」藍袍男子走到崖邊,俯視被煙霧籠罩的崖底,眉頭緊鎖道。
「清風老兒,我與你一起下去。」粉裝女子側目看了眼古水凡,淡淡說道:「凡兒,你們在這裡等等我們。」
古水凡雖然也想下去看個究竟,然而粉裝女子如此安排他也不敢多說其他。
藍袍男子似乎看出了古水凡的心思,微微一個苦笑道:「凡兒,如今夜雨那孩子恐怕……以後幽谷只能靠你了,你就在上面等等。」
古水凡心中苦楚,暗暗點了點頭道:「六叔,姑姑,你們小心一點。」
裝女子,淡淡點了下頭。
「七妹,這個懸崖太深了點,你就和凡兒在上面等就可以了……」說話間,藍袍男子飛躍而起跳落懸崖。
白裙女子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然而藍袍男子已躍下懸崖了,話到嘴邊未能出口。
「啊!」白裙女子哪裡會想到有人竟然如此地跳下懸崖,吃驚之餘不由掩面叫道。
「六叔的輕功已經登峰造極了,就算是幾位叔伯也恐有不及。這麼個山崖自不在話下,不用擔心。」古水凡神色不變,依舊面容清冷。
粉裝女子輕輕地看了一眼古水凡身側的白裙女子,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原先為了仇夜雨之事沒有多去注意,現在驟然細看下不由神色微微一動,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斜撇了下古水凡,似問非問。
「姑姑,這是**派天心師太弟子白靈姑娘。」古水凡驟然醒轉,竟有些淡淡地拘泥道:「這是我小姑姑梅凌萓,跳下去的是我六叔清風居士。」
白靈內心不由狂跳起來,臉上不由一下紅艷了幾分,急忙盈盈一禮婉約道:「晚輩白靈見過梅姑姑。」
「嗯,起來吧!我幽谷與你們三門七派的仇怨算是更深了。如今看在凡兒面上,先放一旁。」梅凌萓面上厲色閃過,見古水凡有維護此女之心,心中微微一動也就心軟道。
「謝謝,梅姑姑。」白裙女子尷尬站起,朝著古水凡回以感激一笑。沒想第一次見到古水凡家人長輩竟然會是此種尷尬情景,心中不由忐忑不安。
古水凡並沒有多想其他,一想起仇夜雨掉落懸崖之事不由苦楚問道:「姑姑,這是怎麼回事?二弟怎麼會掉下這麼深的懸崖?」
「被三門七派圍攻,最後被黃巖那老頭一掌打落懸崖。」梅凌萓神色冷峻,冷然道。
古水凡眉宇也是一片冷厲殺氣頓起,忽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轉眼望向身側的白裙少女,輕輕說道:「靈兒,把那封信拿出來。」
白靈急忙從長袖中掏出一個牛皮小袋,輕輕地遞給古水凡,一副小女子的拘泥之色。
古水凡接過小袋,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梅凌萓,道:「這是一個自稱天尊的人寫給一個名叫血影的一封信。信中說,要血影用血蝕功仿造父親的血緒功繼續製造我們與各派之間的矛盾。」
「血蝕攻?不是用劍?這是怎麼回事?」梅凌萓眉頭微微皺起,疑竇更甚。
忽然梅凌萓似乎想起了什麼,秀容上如染寒霜道:「血蝕攻,就是青嶺城中那些死去的人所中的邪功?」
「不錯。凡兒認為青嶺候未死,青嶺候與這個血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古水凡雙目閃過一絲利芒,殺氣外露。
梅凌萓不急不緩地伸手接過紙條,微微一瞥道:「雨兒已經被那些所謂名門正派打落懸崖,生還機會可謂微乎其微。三門七派是我們的敵人,這個什麼天尊什麼血影的也都是我們的仇人,血債遲早是要討回。」
古水凡不滿各派如此下作,心中對各派殺害自己二弟之事也憤恨不已,原先已有與各派和好之意已打消了大半。若非白靈的關係,恐怕已發誓殺盡敵對之人了。
白靈自知各派如此輕率下手對付一個十歲孩童實屬不該,雖有幾分想為雙方開解,卻也不知如何說起了。
半晌無言,梅凌萓冷冷地望著懸崖前方的小山坡,看著那一灘血紅,彷彿看到了慘劇發生的一幕,一時間雙目呆滯。
古水凡與白靈自然不敢去打擾梅凌萓,他們知道此事梅凌萓心中的苦楚。這是古水凡所瞭解的梅凌萓,是白靈的直覺,仇夜雨對梅凌萓來說宛如親子一般了。
一陣寒風吹過,數十丈外幾簇樹叢枝條翻滾,嘩啦之聲更是為這片山地添加了幾分安靜氣息。
餘風刮起了粉妝一角,梅凌萓額間幾縷秀髮隨風飄起,冷眼中儘是不與世俗的孑然之美。
忽然,梅凌萓秀眉一挑,一轉身望向了數十丈外一處樹叢,厲色一閃間怒意濃郁,沉聲喝道:「無知鼠輩,竟在這種地方偷偷摸摸,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