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沒惹他呀!大哥,不是和你說了嗎?小弟看上了黃家小姐,想把她帶回去當壓寨夫人的,這個大哥您可是默許的。但是不知為什麼突然跳出這麼一個傢伙來,還傷了他們,你自己看。」蕭寨主委屈地一跳而起,伸手指了指那些斷指道。
「好,你將經過先與為兄說上一說!」高個漢子將手中石塊收入懷中,忽然轉身向山坡上走去,語氣平靜地說道:「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邊走邊說。」
……
ri已斜,山中樹海染上了華麗外衣;夜將近,偶爾幾聲夜鶯之聲傳來;風襲過,傳來了莎莎的林叢葉響。在偏僻的林間小道上,數十人行走其間。
人群前方,清瘦漢子突然腳步一停,臉現難以置信之色道:「照你這麼說,此人就是一招把十幾個人手指切下來,後又是一招斬斷了你的九節鞭,然後又是一招之間將兩塊巨石切成了碎塊?」
「要俺說幾遍,他就是那麼跳了一下,劍就自己飛出來了。然後一眨眼石頭都成了碎片。」蕭寨主氣惱地重複回答,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回答同一個問題了。
「大哥,此人恐怕已經是武道十二轉的一流高手了。而且兼習了一種高深的劍氣之術,甚至已經學會了御劍之術,我三人即使聯手恐怕也非其敵手。」清瘦漢子眉眼一皺,帶著幾許的憂慮轉頭向中間行走的高個大漢解釋道。
「為兄也是這麼想的,這段時間大家節制點。」高個漢子嘴角一挑,吩咐道。他低頭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三弟,依你看此人會是什麼來歷?」
「應該不是二哥說的嗜血魔童!傳聞嗜血魔童出手狠辣無比,被他打傷之人就會化為膿水和白骨,他們應該練了某種狠毒血腥的邪功。但是今天這個孩童雖然年齡相仿,但是武功應該是偏正氣一途,否則也不會出手如此利落。」消瘦漢子低頭沉吟半晌,繼續說道:「恐怕只有幽朦山谷才能培養出這種奇才了。」
「幽朦山谷?難怪了,你們還怪俺發響箭!太險了。」蕭寨主倒吸一口涼氣,怯怯道。
「回去後,派幾個探子給我好好查查此人的底細。吩咐下去不可輕舉妄動,違者寨規處置。」高個大漢面上神色一凝,責怪之意已非常明顯了。
……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他日思夜想的柳陽鎮已近在咫尺了。
一行人穿過鎮前大橋步入鎮中,仇夜雨心中不禁越發的緊張起來。
有別於其他鎮甸,在這個靖國偏遠的城鎮之中雖然人口不多,卻沒有任何的蕭條之意,反而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清幽之感。
夜幕降臨,一行幾人終於趕到了黃家堡。
作為城中最為繁華的府邸確有獨到之處,整個府邸中房舍無一例外都是三層之高,若從高處往下觀望宛如平齊的高地。
韓伊文望著近在眼前的巨大院落暗暗歎息。半晌,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一絲暢然的微笑浮上臉際。他回身拱手道:「小兄弟,有勞護送我夫婦回到黃家,萬分感激。」
仇夜雨回以一笑,客氣回禮道:「韓公子客氣了!其實小可也沒有做什麼,就是順個道而已。」
正當此時,從花轎之中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傳來。「葉公子真是客氣了!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小嫣和文哥說不得很難安全回家了。」
仇夜雨心中一動向前走了兩步,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生生止住了步伐,神色略顯古怪地輕聲道:「黃小姐過譽了,其實小可也只是使了點小手段而已。」
幾人談話間,從花轎之中探出了一顆嬌俏的小腦袋,赫然正是龍巧兒。
她一掀帷幔,蹦跳著來到仇夜雨身側,自豪道:「呵呵,我葉雨哥哥當然厲害了,要不怎麼會嚇到那些壞蛋了?」
「呵呵,葉巧姑娘也是可愛得緊,真討人喜歡。不知兩位是否願意到家中小住幾日?」黃小嫣輕輕地掀開帷幔盈盈地走出花轎,輕笑著來到仇夜雨和龍巧兒面前,柔聲說道。
「這……」仇夜雨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看到至親——小姨,那種緊張和欣喜已充斥著他的心扉。
「對啊,內子之言正是韓某所想,相信岳父也很想見見小兄弟這種少年英才。」韓伊文輕笑著挽起黃小嫣白嫩的手腕,一同邀請道。
「既然兩位如此盛情,那小可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其實小可也對黃老先生仰慕許久,如能一見真是三生有幸。那就多有打擾了。」仇夜雨急忙拱手,興奮之餘不由更加緊張起來。
就這樣,幾人又寒暄了幾句。
黃小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意無意地轉頭向堡內看去,忽然眼睛一亮欣然說道:「爹爹來了!」
仇夜雨微微動容,急忙抬眼順著黃小嫣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個滿頭白鬚身材略顯肥胖慈眉善目的老者帶著十幾個家丁走出大院,三步跨成兩步地來到小轎之前。
老者一手挽起少婦纖纖細腕,一手牽起青年慈愛地問道:「你們可終於回來了,可把為父和你娘急壞了!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沒……」黃小嫣生怕父親擔心,急忙槍口答道。
「嗯……沒事就好!進屋去,我們裡面說話。」老者神色一愕,卻也並不在意,慈祥地笑道。
忽然,他斜斜一瞥發現了正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仇夜雨,輕輕一咳尷尬笑道:「這位公子與這位小姐是……」
韓伊文朝仇夜雨和龍巧兒點了點頭,急忙介紹道:「岳父大人,葉雨兄弟和葉巧妹子是我們路上遇到的,覺得蠻投緣的就邀請到堡中小住幾日。事先沒有通稟岳父實屬唐突,真是……」
「哦,既然是賢婿的朋友,自然也是黃家的朋友了。你們也一起進來吧!」老者恍然道,依舊是那麼的慈祥。
「那晚輩就打擾黃老先生了。」仇夜雨激動地雙手發顫,拱手道。
「哥哥,你……」龍巧兒顯然已經感受到了仇夜雨的緊張,頓覺奇怪欲言又止。
此時,老者已拉著韓伊文和黃小嫣向堡中跨步而去,一路寒暄不已。
仇夜雨心中浮出了幾許落寞,對於這位外公可謂又愛又恨。其母藏於玉簪之中的書信提到了一些當年離家之事,母親不恨這個家,他也不會一味去恨。
仇夜雨默默地牽著龍巧兒步入黃家大門,一時間心潮澎湃。他雙手微微顫抖,彷彿在害怕什麼的樣子。
龍巧兒清楚地感覺到仇夜雨的這份緊張,她緊緊地握著仇夜雨發顫的手腕,默默地陪他進入了黃家大門。
穿過一座竹林,一行人來到了一個雅致的別院。老者轉身慈祥地說道:「葉公子葉小姐,今夜就要委屈你們在這個別院中小住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勿怪!」
「不敢,小可還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呢!多謝黃老先生款待了!」仇夜雨急忙拱手謙遜道。
老者和善一笑,點了點頭後帶著黃小嫣兩人朝內堂中走去……
不久後,一個下人打扮的家人微笑著跑上前來,躬身道:「公子小姐,請跟小人過來!小人領二位去客房歇腳。」
仇夜雨拘謹地回了一禮,隨著家人的身後拉著龍巧兒亦步亦趨。
雖然只是給客人留宿的別院卻也建的別緻,小橋流水,在小小的院落之中別有一番風味。
夜已深人已靜,偶爾幾聲蟲鳴,卻未打擾此時的沉寂,這已經是這近兩個月來最為平靜的時刻了。龍巧兒仰躺在床榻之上默默地回想,不覺微微一笑。
房中的蠟燭已然熄滅,卻不覺絲毫冰冷,薄薄的蠶絲被是那麼的暖和。
漸漸地,龍巧兒朦朦睡去。
然而,在同一間客房之中的另一張床榻之上,另一個少年卻久久未能入眠。在那俊秀的臉龐之上遍佈疑慮,心緒翻滾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