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說給大哥聽聽。」古水凡皮笑肉不笑,顯出了幾分的詭異。
小女孩翹起小嘴撇了撇,低下頭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藍布包裹的腳跟,似有幾分不悅地嬌聲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呀,一直都沒有看過夜雨哥哥拿過刀劍,平時看到他的時候都是拿著書或者吹著笛子彈著琴之類的,夜雨哥哥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就這些了。」
「好吧,別生氣了,大哥不問就是了,乖哦!」古水凡勉強的露出一絲笑意安慰著這個小祖宗。
古水凡仰躺在草地上,看著藍藍的天空,眼中似乎有一絲朦朧的東西閃過,他想起了兩年前和仇夜雨的那唯一一次的比試。
雖然只是比試輕功而已,當時才七歲的仇夜雨竟然只用隨風步法而不落他分毫。雖然自己未用全力,但也著實讓他嚇了一跳。自那之後古水凡就對這個二弟更加的感興趣了,一有機會時都不忘要比試一番,可是仇夜雨卻總是藉故推脫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仇夜雨那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了小溪彼端,興奮異常的大喊道:「大哥,小倩,看我找到什麼了,這個東西奇不奇怪?」
此時,仇夜雨正抱著一個土灰色的「小塔」興致勃勃的翻看著,對手中之物欣喜異常。
「二弟,快扔掉,危險!」古水凡急切地叫喊著。他那一反常態的神色讓仇夜雨愕然不已,仇夜雨一時怔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許久,回過神來的仇夜雨只覺手足無措,他疑惑地望著小溪彼端的古水凡,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塔」,不捨地將其扔進了前方的小溪之中。
「不要,危險!」古水凡冰冷的眉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跳,抬步飛快地奔向仇夜雨。
沒奔出幾步的古水凡忽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腳下一緩停止了飛躍之勢,在小溪旁落下,雙目炯炯地注視著正被溪水沖走的「小塔」。
沒過多久,被衝下十餘丈遠去的「小塔」飛快地膨脹著,轉眼變成了一個三尺方圓的大球體,而且還在不停的膨脹著。
突然,從下游二十餘丈遠處傳來一聲爆裂聲,一陣的嗡鳴聲四散開來,在球體上方形成了一片稠密的「烏雲」,數千個黑點盤旋飛舞著。
這片「烏雲」只在圓球上空停留了一會兒,方向一轉沖仇夜雨飄飛了過來。速度不是很快,但是「烏雲」的規模卻著實的驚人。
此時,古水凡依舊默默地看著烏雲飄來,並沒有因為「烏雲」的動向而有何動作。
「大哥,照顧好小倩。不要過來,這些東西我能應付。」仇夜雨再次施展了隨風七旋步向遠處飛奔而去。
當「烏雲」飛到仇夜雨原先所站之地的時候,方向也隨著一變朝仇夜雨離去的方向直衝而去。
雖然仇夜雨如此說,但是古水凡還是無法放下心來。在仇夜雨奔離的時候,他也跟了過去。
「這毒尾蜂十分凶殘而且劇毒無比,而且幾乎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可怕程度。這小子不知深淺,必須過去看看才行。」古水凡喃喃自語著。
一想到毒尾蜂的可怕,古水凡不禁齒寒,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親身經歷過。
「鏘!」清脆的寶劍出鞘聲傳開,三尺有餘的軟劍在驕陽的輝映下更顯輝虹奪目,隨即古水凡也展開了踏雪無痕的步伐朝著仇夜雨消失的方向奔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如同流星飛逝般匆匆而過。
此時,姬小倩臉上有了些許她這個年齡不應有的憂色。兩個她最尊重信任的哥哥都離開那麼久了卻還不見蹤影,在小女孩的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骨碌碌的大眼睛始終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仇夜雨一口氣奔出了百餘里地,在一片更加平曠的草地上停下步來。他四處瞭望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這些東西還真邪門,雖然不大卻挺厲害的,怎麼繞都甩不掉,難道只有一戰了嗎……」仇夜雨深吸了口氣,將雜亂的氣息強行壓制了下來,囔囔自語:「也只有拼了,這裡剛好可以施展大伯父的劍雨迴旋氣,我就不信對付不了你們這些小東西。」
仇夜雨靜靜地站在原地回望著來路,眼中閃過一絲晶瑩的東西,然而又有誰知此時外表平靜的他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在跟隨大師伯天離子學習武功的一年裡,都還沒有與他人交過手,甚至以前都沒有實戰經驗。因此對於自己的武功並沒有多大把握,能否對付得了眼前的飛蟲也還是底氣不足。
稍許,一團丈許方圓的黑灰色雲霧終於映入眼簾。它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在仇夜雨最後一次轉折的彎角處停了下來。
仇夜雨定睛一看竟是一群比平常蜜蜂稍小的黑蜂,蜂尾小刺雖小卻油光發亮,一看即知劇毒無比。
蜂群形成的雲霧不停的改變著形狀,起初形成一把利刃揮舞數次,稍許又拉長成一把巨矛前後伸縮,須臾又分出三個分叉……
在對峙了一刻鐘之後,蜂群終於停止了變幻。此時的蜂群分成了百來簇,每一簇蜂群都呈現出小劍的輪廓。
古水凡在蜂群停下後不久也追了上來,他遙遙相望,把這片空曠的草地盡收眼底。
「一百零八,這下糟了,比我當初對付的那群毒尾蜂還要厲害。」古水凡面露意外之色,心裡嘀咕著。
古水凡繞開毒尾蜂群,在草地邊上的密林中落下,生怕驚擾到他們的對峙。
一頓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太陽西斜。
蜂群動了,所有的黑灰色小劍四散開來,以仇夜雨站立之處為中心盤旋飛舞著。劍尖直指仇夜雨,一場人蜂大戰一觸即發。
仇夜雨依然站在原地,冷眼觀望著這群毒尾蜂的行動,並未露出多少驚懼之色。
唯一不同的是仇夜雨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攤開,五指朝外,雙掌不時的前後晃動著。絲絲縷縷雪白的氣絲從他的雙手掌心不斷地浮現而出,動作雖然輕微卻給人一種神妙異常的感覺。
古水凡尋思道:二弟連大伯的「劍雨迴旋氣」都學會了,還有些火候了。只是以夜雨目前的功力尚不能發揮十之二三的威力。夜雨在想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是打不過蜂群嗎?
仇夜雨忽然轉過那張俊秀但略顯瘦弱的臉龐望向了古水凡站立之處,表情略顯疲態,但也難掩雙瞳中那份堅定和自信。
「莫非……」古水凡忽覺有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稍許,仇夜雨的週身出現了一道白色光氣,猶如小指般纖細,晃動不已。接著,第二道白色光氣浮現而出,一樣的纖細,一樣的光亮。
當第三道光氣浮現之時,仇夜雨手勢一變,將垂著的雙手橫於胸前,上下盤旋起來。
環繞著仇夜雨的三道光氣在他的手勢變換後也產生了異變。原本團狀的光氣紛紛碎裂開來,化成了無數纖細小劍。一把把形態不一的小劍在落日的霞光下更顯繽紛。
這些小劍大小不一,大如五指,小如毫毛。它們以仇夜雨為中心緩緩旋轉著,而速度卻越來越快,最後甚至拖起了一條條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