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籐兄妹的籌措下,薛一氓的巡迴宣講非常的順利,首先是在東京的各個區域內宣講。
作為那場空前絕後的新聞見面會的始作俑者,薛一氓在整個日本國內的關注度是遠遠高於伊籐兄妹的,而他的歷史學方面的知識儲備量,也並非常人能夠比擬。
因此,薛一氓的宣講,從一開始就盛況空前!
為了能夠保證薛一氓先生的安全,伊籐兄妹在薛一氓的身邊,配備了兩位形影不離的保鏢,不過這些日本的保鏢們,在體格上可是比不上米國的保鏢的。
而薛一氓也並不在乎保鏢們的身材,因此就算這些保鏢們長得再高大,他們身手,卻也是及不上自己的。
有了充足的安保工作,薛一氓的宣講也非常的順利!
日本國的民眾們,也漸漸習慣了薛一氓先生的這種先用中文說一遍,再將中文翻譯成日文的表達方式……
無論怎麼說,薛一氓對於日本國歷史的認識非常的深刻,如果是伊籐兄妹的話,他們所說的話還是有反駁的餘地的,但是是薛一氓的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的,因此根本就不可能找出破綻!
在這樣的情況下,薛一氓在東京的每一個地區都宣講完畢,如同是轟炸機狂轟濫炸一般。
現在,東京的居民們,茶餘飯後所談論的話題,就是那本名為《亡國奴》的書,他們歌頌著這本書裡面的精神們。也有人寫信給日本政府,要求政府立即進行改革的。
但是,無論是日本政府還是那些右翼分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特別是右翼分子,他們可不是不想對付薛一氓和伊籐兄妹,只是苦於找不到好的方法。
伊籐兄妹還好,只要讓被自己收買的記者,去多問幾個刁鑽的問題,就可以令伊籐兄妹的宣講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可是薛一氓卻不一樣。他對於歷史分析法的理解,是非常的深刻的,別人提的任何刁鑽古怪的問題,都是沒有辦法將他給難住的。
「先生。多謝您能夠答應在東京範圍內進行大規模的宣講。現在。整個東京地區,已經被我們的理論所攻佔了,惠和兄長大人。都感謝先生為日本所做的一切!」
伊籐惠對薛一氓的感激之意是難以言表的,不過單單是東京地區的局部勝利,這還是遠遠不夠的,比起整個日本來,東京實在是太渺小了一點。
而薛一氓接下來的行程,也被排得滿滿的。
因為東京地區已經宣講完畢了,而伊籐兄妹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日本國的各個大城市,他們準備讓薛一氓現身到每個大城市都去宣講一次,那樣的話,就不愁日本政府不會做出改變了。
「先生,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大阪,這座城市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在那裡,我們為你安排了兩場宣講。」
伊籐洋積極的向薛一氓介紹之後的行程,而薛一氓也默默的聽著。
雖然薛一氓非常想要回到中國,但是在日本的問題徹底的解決之前,薛一氓卻不忍心離開,他不忍心看自己的幾位學生在日本孤身作戰,自己身為老師,一定要肩負起責任才行。
薛一氓和伊籐兄妹,還有小野熏,此時正坐在前往大阪的新幹線上,東京距離大阪並不算遠,再加上新幹線這樣的交通工具,只要4個小時就能夠到達了。
為了薛一氓的安全,這節車廂是被伊籐兄妹包下來的,除了薛一氓等四人之外,車廂裡面還有伊籐兄妹花錢雇來的四位保鏢,他們也坐在了薛一氓的身旁,隨時防備著意外的發生。
「先生,實在是抱歉,惠需要睡一會兒。」
坐在薛一氓身旁的伊籐惠喃喃著說道,薛一氓點了點頭,因為這一路上,伊籐惠的確是非常的累了,讓她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再看看自己身前坐著的伊籐洋和小野熏兩人,他們兩人也似乎睡熟了,新幹線雖然是高速列車,但是開得十分平穩,非常利於睡眠。
薛一氓也想小睡一會兒,但是卻突然發現有一些不對勁!
因為他所感覺到的這種疲勞,並非是由於高強度的腦力勞動而引起的疲勞,而是有些像是藥物的作用。
在米國的時候,珍妮.格蘭特也曾經使用過一種名為乙醚的麻醉劑,薛一氓對於這類藥物還是有一定的警惕性的。
再看看自己的身邊,四位保鏢的情況怎麼樣了?……薛一氓大吃一驚,因為四位原本應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保鏢們,此時正倚在靠背上呼呼的大睡。
現在,薛一氓終於意識到危險了!
一陣凌冽的殺氣在耳邊劃過,薛一氓憑著本能,躲避了致命一擊,再緩過神來,一人正拿著鋒利的匕首,與自己面對面站著。
「スモシ寢スゑサ!!」
面前站著的這個人,顯然對於薛一氓依然能夠站著感到非常的吃驚,他所說的日文薛一氓聽不懂,但是薛一氓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惡意。
「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薛一氓問了一句,但是對方是聽不懂中文的日本人,薛一氓問了也等於白問。
就算薛一氓現在依然能夠活動,但是面前的這個兇徒,卻並沒有即刻逃走的打算,他不相信薛一氓還有精神應戰,便又一次朝著薛一氓撲了上來。
薛一氓也知道自己中計了,對方一定是在什麼地方使用了迷藥,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打不起精神。
但是如果就此睡掉的話,自己一定會被殺掉的。因此薛一氓不能睡,他強打起精神,和對方周旋著。
所幸的是,對方雖然仗著匕首在手,在攻擊的套路上卻顯得很單一,就算薛一氓的神志不清無法思考,也能夠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攻擊線路。
所以,對方的那把匕首,再怎麼樣也無法碰到薛一氓的身體,薛一氓輕巧的避過了攻擊。很快就來到了對方的腋下要害之處。
只要能夠一下子將對方打倒。自己就能夠救其他人了,於是薛一氓毫不客氣的伸出了拳頭,他將內力注入到了自己的拳頭上。
可是,當薛一氓正要擊中面前的這位兇徒的時候。卻又感覺到了一股冷氣。薛一氓下意識的一避。一顆子彈從薛一氓的頸邊劃過。
薛一氓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在向後一看,另一位兇徒正舉著槍瞄準著自己。薛一氓的中國功夫,對付使用冷兵器的人,倒是胸有成竹,但是如果對方使用的是槍械的話,薛一氓就沒有那麼有把握了。
所幸的是,由於薛一氓和身前的一位兇徒正在近身肉搏,那位拿槍的兇徒怕傷及到同伴,也沒有貿然開槍,偶爾開的一槍,也只是起到的震懾作用。
不過就算如此,薛一氓和面前的這位兇徒搏鬥的時候,自己也不由得分心了,他怕深身後的那位兇徒開槍,又怕這趟新幹線裡面,還聚集有更多的兇徒。
而且薛一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太好,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就快要睡著了,薛一氓知道,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對方抓住破綻而殺掉的!
情急之下,薛一氓只好做出了最極端的選擇,他快步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並且迅速的來到了床邊……
「嘩啦!」
這一腳踢得乾淨利落,將新幹線的窗戶給踢碎了,窗口開了一個大洞,一陣陣的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兩位兇徒可沒有想到薛一氓會有這樣的動作,也就始料未及,而正在他們猶豫的時候,薛一氓就迅速的跳出了窗口!
新幹線的速度如此之快,要在這樣的狀況下跳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行為,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薛一氓這樣的傻瓜會這樣做的。
那兩位兇徒,因為沒有能夠立即將薛一氓給殺掉,而破口大罵著,而薛一氓早已經聽不見他們的話了。
伴隨著慣性,薛一氓的身體落得很快,外面是一片樹林,薛一氓跳落下來,撞到了好幾棵針葉樹。
為了讓自己身體所受到的創傷減到最小,薛一氓將自己的身體蜷作一團,由自己的背部去接觸堅硬的樹木和地面,從新幹線上跳出來之後,薛一氓一路滾落,一直滾到了一處低窪的地點,他再也滾不動了,也就停了下來。
薛一氓全身上下酸痛無比,他沒有第一時間起來,而是稍稍的舒展了身體,查看一下全身上下所受的傷勢,所幸的是,全身上下的傷全是皮外傷,倒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
在確認自己沒事之後,薛一氓便站了起來。
他不敢再在這個地方久留,如果那些兇徒在跳窗逃走之後立即下來尋找,那麼自己可是逃不掉的。
於是薛一氓以自己最快速度逃跑著,他不知道朝什麼方向逃跑,他只是朝著樹林最密集的地方逃走,這樣的話,別人就難以找到了……
薛一氓的體內具備了內力,這些內力讓他能夠站在講台上不眠不休的講上三天三夜,也能夠讓他在逃跑的過程中保留足夠的體力。
當然,就算是薛一氓身負內力,也沒有辦法將體內的安眠藥化解掉,隨著薛一氓一步一步的奔跑,薛一氓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在來到了一處茂密的樹林之後,薛一氓再也支撐不住,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
當薛一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薛一氓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他和伊籐兄妹是早上出門的,可是沒有想到,在新幹線上竟然會遇見那樣的事情。
不知道伊籐兄妹和小野熏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薛一氓有一些擔心了。
自己身為老師,在當時的情況下。首先自保是正確的選擇,不過,薛一氓卻必須去將自己的學生們救出來。
可是,那些襲擊自己的人是誰,從他們的殺氣上來看,一定是為了取自己的性命而來的,整個日本,究竟是誰這麼痛恨自己,那麼就非右翼分子莫屬了。
「這些傢伙,也太過分了一點吧!」
薛一氓有一些憤怒了。這些右翼分子。竟然喜歡玩一些鬼蜮伎倆,這被喜好正大光明的薛一氓所不恥。
趁著光線還沒有完全黑,薛一氓趕緊走出了密林。
日本的交通四通八達,就算是深山老林裡面。你仔細的走幾步。就能夠看見公路。
薛一氓來到了公路上。這條公路很狹窄,只能讓兩輛車並排而過,可見這條路上是沒有多少車會來的。
於是薛一氓也就打消了搭車的念頭。沿著公路行進著。
雖然是鄉間小路,但是大概是為了方面過往的車輛,在這條小路的兩旁,也是配備有路燈的。
薛一氓藉著這些路燈的照耀,就算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卻依然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他不祈望能夠搭到車,他只能靠自己的步行。
在體力上,薛一氓可是一等一的人才,他行進的速度非常的快……當然,薛一氓並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在這條鄉間小路上,薛一氓足足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有人煙居住的地方了。
看看道路上樹立的標牌,薛一氓雖然聽不懂日文,但是卻能夠讀懂那些日文裡的漢字,而日本的地名,多半是用這樣的繁體漢字所標識出來的。
「犬……山……」
薛一氓隱約的認出了這個地方的地名,但是卻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在日本的何方,這裡距離大阪還有多遠?
自己早上所乘坐的那班新幹線,是由東京開往大阪的,而幾位在新幹線上行兇的暴徒,他們說不定也是去大阪的。
這樣的話,要從他們的手上救出伊籐兄妹和小野熏,薛一氓也必須要前往大阪才行。
可是,大阪究竟是在什麼方向呢?
薛一氓不知道,不過,他卻碰見了一位過路的婦女!
雖然已經是凌晨了,但是路上竟然還有人經過,還是一個女的,薛一氓有一些喜出望外了,立即迎了上去,攔住了那位婦女。
可惜的是,薛一氓不會說日語,他沒有辦法立即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這位婦人在深夜裡突然見到了陌生人,也是被嚇了一跳,所幸的是,薛一氓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壞人,因此這位婦人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薛一氓由於沒有辦法表達,便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寫了「大阪」兩個字,雖然是簡體的中文字,但是這位婦人,應該能夠看懂這個地名。
在「大阪」兩個字的旁邊,薛一氓還寫了一個單詞「where」,然後又打了一個問號,他如此的表達方式,這位婦人自然是看懂了的。
婦人的手朝著東邊一指,然後做了一個手握方向盤的姿勢,也就是說,朝這個方向一直走,會有一個車站,這些薛一氓也是看明白了的。
「謝謝……」
薛一氓說了一聲謝,不過還是認為僅僅是中文的謝謝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意,便又補充了一句——
「thank`誘!」
是英文的話,這位婦人應該能夠聽懂的吧?
現在的薛一氓,可不想在米國的時候一樣從不帶錢了,伊籐兄妹為了薛一氓能夠在外面走動的時候方便一些,特意給薛一氓準備了不少的錢,有了錢,薛一氓自然能夠去購買前往大阪的車票了。
薛一氓正準備離開,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又一次叫住了那位婦人。
婦人非常奇怪,這位問路的中國人,又將自己叫住是什麼意思?
「我的兩名學生,被綁架了!」
薛一氓迫不及待的說道,但是這樣的話語,這位婦人顯然是聽不懂的。
好在薛一氓也有辦法,他將隨身攜帶的那本叫做《亡國奴》的書給拿了出來,然後指著書本上寫著作者姓名的地方。
婦人非常的吃驚,這本書可是最近日本國內最流行的讀物,這位中國人指著上面的作者名字,那兩個名字婦人也很清楚,是伊籐家的兩兄妹。
據說,伊籐家的兩兄妹的老師是一位中國人,難道說,就是面前的這位?
婦人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位中國人,並且很快就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婦人立即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她知道,這位中國人會出現在犬山這樣的小地方,一定非同尋常。
見婦人理解到了自己的些許意思,薛一氓也頗為高興,然後他又指著伊籐兄妹的名字,然後在地上寫了三個數字:110……
伊籐兄妹被綁架了,而且綁架他們的人,正是日本的右翼分子,無論怎麼樣看,這都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由於日本的報警電話和中國的報警電話是相同的,所以婦人轉瞬就明白了薛一氓的意思,也就是說,薛一氓剛才所說的那兩個人遇到了危險,必須要報警才行。
「マろベネウギ!」
婦人點了點頭,便帶著薛一氓朝一個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