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用來演算的數據並不完全的時候,薛一氓的演算就會陷入僵局,而這需要薛一氓不斷的摸索之後,才能夠找到結果！
不過成功往往是來自於偶然之中的發現,因為是夜晚的出行,薛一氓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才會注意到腳底下的泥土,當他手握著微微帶著水分的泥土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如果僅僅是經過地質方程去推算水密碼方程,那樣做是並不完整的,因為地形的變化,雖然和地底下的水脈有關,但是地面上的水分,也對地勢和地貌的形成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當薛一氓想通了這一點,那麼剩下來的,便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當天晚上的散步結束之後,薛一氓和兩位女生就回農家睡覺去了,而第二天,胡佳和付玉芝就開始忙碌起來,由於薛一氓的演算需要用到興隆鄉這個地區的準確濕度,因此兩位女生就好了許多的精力去收集數據。
先是到環境監測站,然後又去了東川縣的環保研究所,雖然與環境相關的數據這些地方是不方便透露的,但是無論是胡佳還是付玉芝,都很瞭解中國公職人員的脾氣,簡簡單單的塞了幾千塊錢的紅包之後,關於興隆鄉濕度的準確數據就被搞到手了！
而薛一氓,則在馬玲的陪同下在興隆鄉區域內四處觀察,薛一氓的記憶力驚人,只要見到過的地方和地形,他就能夠深深的記在腦袋裡。
興隆鄉這個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所以薛一氓只在馬玲的陪同下走了兩天,就將興隆鄉里裡外外的地形都記在了腦袋裡。然後他將這些地勢和地貌的情況都換算成了稿紙上面的地質方程。
馬玲和她的母親趙麗,對於薛一氓所寫在紙上的那薪程和式子完全都看不懂,而趙麗也開著玩笑說,希望薛一氓能夠教兩位小朋友馬巖和馬良學學這薪程,讓他們能夠接受到更高層次的數學知識。
對於不懂這薪程的人。這薪程的難度大概就和大學裡面的微積分方程差不多吧?農家婦女趙麗哪裡知道薛一氓的這薪程代表著未來世界最前沿的科學！
薛一氓在晚上常常熬夜,雖然身為主人家,馬玲很擔心薛一氓的身體,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並非是薛一氓的什麼人,在薛一氓的身邊。已經有了這樣美麗的兩位女朋友陪著了,既然她們也沒有過問薛一氓的作息情況,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將興隆鄉的地質方程收集完畢,並且胡佳和付玉芝也帶來了興隆鄉確切的濕度的數據之後,薛一氓就開始徹底的進入到演算之中了。
雖然胡佳和付玉芝對於薛一氓的演算方式有一些瞭解,希望能夠幫得上忙。但是這一次,薛一氓的演算難度似乎特別大,因此兩位女生根本就幫不上忙！
「水密碼方程的演算,是需要非常高的精密度的,如果演算錯了一點,那麼在稿紙上看只是一個極小的偏差,但是在事實上。卻很可能差上十萬八千里,所以,演算出水密碼方程,必須相當的精確,不能容許有絲毫的誤差,這也是為了節省人力和物力。」
薛一氓道出了此次任務的難度,而胡佳和付玉芝也對於自己無法幫到薛一氓的忙而感到有些失落,既然在演算中無法幫到薛一氓,那麼只有盡心的照顧他的身子了。
於是兩位女生將馬玲家的灶台給霸佔了,每天。都由維克多開車,到興隆鄉附近去採購最好的食材,然後兩位女生親自下廚,為薛一氓弄好吃的,而馬玲和她的家人們。也托了薛一氓的福,也享受到了美味的食物。
雖然處於演算狀態下的薛一氓,對於食物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夠吃得下去就成了……但當薛一氓吃下了每一口菜的時候,兩位女生的心中還是覺得頗為欣慰的。
由於房間裡面的光線昏暗,所以薛一氓的演算,往往是在院壩裡面進行的,而且因為沒有書桌,所以薛一氓是坐在一根矮板凳上,然後將稿紙放在高一點的板凳上進行演算的。
薛一氓在演算中,是感覺不到周圍的人和物的,馬玲家的院壩,時常有村人們經過。
大家都聽說了馬玲從外面請來了一位能人來,所以對於眼前的這名少年,多少有一些憧憬的,但是一見到薛一氓現在的樣子,大家都覺得馬玲家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喂！你聽到了嗎?喂！」
村人們也不都是禮貌規矩的,當院壩裡面只剩下薛一氓一個人演算的時候,有些人往往會湊近了,在薛一氓的耳邊大喊。
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麼喊叫,聲音是傳不進薛一氓的耳朵裡面的。
「這傢伙,是個呆子吧?」
任何人碰見了這種情況,都會下意識的這樣思考的,所以這人也就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
「看來馬家的小丫頭是看走了眼了,這樣一個呆子,竟然將他當成是寶……」
過上過下的人,一見到薛一氓的如此姿態,難免不議論紛紛。
「他是在學習嗎?世界上有這麼愛學習的人嗎?」
「人來人往他都注意不到,叫他他也不聽,我看他是學傻了吧?」
「還以為上一次馬家特意殺了一頭豬,是為了宴請什麼樣的大人物呢?沒有想到,是一位一等一的書獃子……」
……
鄉里鄉親之間,傳言是傳得很快的,雖然薛一氓本人並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是胡佳和付玉芝卻非常在意。
「這些鄉下人！沒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竟然敢如此說阿氓的壞話！」
付玉芝首當其衝的表示了不滿,要求維克多就一步不離的站在薛一氓的身邊,如果哪位敢針對薛一氓亂嚼舌根子的,就衝上去將他暴打一頓！
「我拒絕！」
但是維克多以標準的中國話。拒絕了付玉芝的提議。
「為什麼?你不是應該保護阿氓的安全的嗎?」
付玉芝不可思議的問道,而維克多也挺直了腰桿,徑直說道:「因為薛先生並不希望你這麼做！」
「……」
原來如此,付玉芝覺得有一些慚愧了,如果是薛一氓的話。他應該不會讓維克多這位保鏢去充當一個打手的角色。
付玉芝也只好作罷……由於堵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胡佳和付玉芝也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好在薛一氓的演算還算順利,以地質方程和濕度這些數據為基礎,推算水密碼方程的工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馬家的人也時常來馬玲家走動,而三位老爺子。也是對薛一氓非常的關心的,在聽到鄉里面的人說薛一氓這位少年已經徹底傻掉的時候,馬山、馬林、馬河三位老人家,都憂心沖沖的來到馬玲家探視。
「大爺爺、二爺爺、ど爺爺,你們不用擔心了,薛一氓在做事情的時候。都是這副樣子的,這樣他能夠更加集中精神來工作,只要他進入了這樣的狀態之中,天底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雖然自己並沒有見到過幾次薛一氓的演算,但是馬玲已經對薛一氓的性格相當的瞭解了,現在的薛一氓,就如同是一台超級計算機一樣。一旦進入到工作的狀態之中,那麼在得到結果之前,都是不會休息的。
三位老人家面面相覷,世界上真有如此奇葩的人?
既然孫女說過,薛一氓是一位非常聰明的人,那麼有些時候,天才和白癡就只有一牆之隔,說不定薛一氓同學,就是這種情況！
大家的議論紛紛,絲毫影響不到薛一氓的演算。薛一氓白天在院壩裡面演算,而晚上則在房間裡面演算,每天睡覺的時間都很少,就這樣過去了三天,興隆鄉的水密碼方程終於成功的被演算出來了！
「完成了嗎?阿氓?」
由於一直陪在薛一氓的身旁。胡佳在薛一氓放下筆的那一刻,就切實的感覺到演算已經結束了。
「是的,演算已經結束了,這個地方的水密碼方程已經被我演算出來了,而地下水脈的分佈情況,我也已經完全知曉了,接下來,便可以開始挖掘了。」
薛一氓對於此次的演算結果充滿了信心,因為這一次的演算,他還特別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一遍,所以得出來的水密碼方程,應該是準確無誤的。
「那麼,我們就去見邵鄉長吧！」
薛一氓拿著自己用來演算的幾大本作業本,就要動身,卻被付玉芝一下子給攔住了。
「阿氓,你見到了邵鄉長之後,準備怎麼說?讓他給你召集用來挖掘地下水的人?」
「那當然,讓他調集到如果能夠將興隆鄉的水利工程完工的勞工人數。」
薛一氓想當然的說道,但是付玉芝卻對這種說法不予置評。
「阿氓,依我看,還是由我們自己來小試一下比較好,等從地底下有水出來了之後,用現實的實際情況,去堵住鄉政府裡面的那些討厭的傢伙的嘴,這樣興隆鄉的上上下下,才會對我們信服。」
付玉芝對薛一氓提了如此的建議,而她的建議,胡佳也認為是可行的。
「阿氓,我也贊同芝芝的想法,只要能夠拿出一點成績給那些人看,他們自然不會再狗眼看人低,這樣我們在興隆鄉這個地方,才能夠站得住腳！」
既然自己的兩位女朋友都是這麼認為,那麼薛一氓自然也不能夠過多的反對。
所以三人計議一下,便要自己找到幾個人去挖掘地下水脈。
那麼,究竟要找哪些人來呢?
薛一氓算了算,以演算結果中,最短的一條挖掘線路,要將地下水給挖出來,那麼至少需要四個人。
至於從哪裡找這四個人,薛一氓想了想,維克多身強力壯,一個頂兩,是一位不錯的挖掘工。而剩下來的幾位,就只能從興隆鄉的村民中間選了。
於是薛一氓向馬玲提出了這個要求,希望馬玲能夠多少找幾個人來幫忙,而馬玲也立即去找人來了,可惜的是。當興隆鄉的村人們知道這是要在薛一氓的指揮下去挖石頭的時候,都搖了搖頭。
看來薛一氓演算時候的模樣,在興隆鄉的大大小小的村民們的心目中,起到了反面的效果……
大家都認為薛一氓是個書獃子,有誰願意去聽一個書獃子的話,去幹一些傻事呢?沒有人願意陪著一個書獃子去瘋。因此他們拒絕掉馬玲的請求,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可是薛一氓的請求,如果一個人也請不到的話,自己的顏面該往哪兒擱?所以馬玲情急之下,便將自己的堂兄馬競給叫過來了,她還讓馬競帶兩個自己的豬朋狗友過來。
是自己最最可愛的堂妹的請求。當堂兄的,馬競自然是不能夠推脫了,因此便老老實實的過來了,他還帶來了自己的兩位朋友,一個叫劉西,另一個叫做劉安,這兩位是兄弟倆。
當馬玲將人帶到薛一氓面前的時候。胡佳見這兩位姓劉的怎麼這麼眼熟,然後她立即想起來了,他們兩人不正是那天配合著馬競敲詐自己過路費的人嗎?
興隆鄉真是太小了,這才幾天啊,當初的路霸,現在卻變成了要幫助自己挖掘地下水的同伴了……
劉西和劉安兄弟一見到薛一氓等人,心裡面也發楚,但是馬競已經告訴他們,那一次的事情,現在對方都既往不咎了。因此兩人才能夠心安理得的出現在薛一氓的面前。
維克多站在了三位徐混兒的面前,大手一揮,說道:「你們幾個,老是搞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哪裡有什麼未來。不如讓我來訓練你們吧！」
一位人高馬大的俄國人,竟然開口說要訓練自己,這令馬競等三人感到不知所措,但是維克多這身板,很顯然是經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的,生長在鄉村裡面的男生們,多少對於力量是有一戌拜的,因此他們也覺得有一些欣喜。
「還不叫我長官?」
維克多的腰一挺,三位男生哪裡還敢造次,忙並齊了腿,站得筆直的喊道:「遵命！長官！」
「那麼,等將地下水挖出來之後,我就好好的訓練一下你們！」
有了維克多這位長官在,馬競等三人對於挖地下水一事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在薛一氓的帶領下,眾人便來到了村外的那片不毛之地。
能來這裡的人都來了,除了四位勞動力之外,薛一氓、胡佳、付玉芝三人則是監工,而馬玲帶著自己的母親,還有兩位弟弟都來了,是來負責後勤工作的。
由於薛一氓已經事先說好了要用鐵鏟來挖,所以眾人也只是帶了鐵鏟來,但是馬競等人卻對在此處能夠挖出水來不怎麼相信。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水呢?人家專家已經探測過了,興隆鄉里根本就挖不出水來,這樣做,不是白費力氣嗎?」
「這裡的地面這麼硬,怎麼挖啊?」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但是薛一氓卻對大家的議論置若罔聞。
他將寫滿自己演算結果的作業本帶在身邊,再一一的翻看,然後他便東張西望,在尋找著自己想要尋找的點。
因為演算的結果非常的精確,所以薛一氓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那個「點」,他用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便道:「從這個地方開始挖,往下挖23.5米,便有水了。」
薛一氓說得信誓旦旦,但是他的話卻沒有人相信。
23.5米,這不就是說,興隆鄉的地下水資源很豐富嗎?薛一氓的話,怎麼和以前來興隆鄉的那些專家教授們說得大不一樣?
見眾人沒有反應,薛一氓便又道:「因為我們只有四個人,所以這一段距離,是整個興隆鄉所需要挖掘地下水的時候最短的一段距離,其它的地方的水脈,要比這個距離長。」
雖然還是不願意去相信,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馬玲了,那麼馬競等三人就算是不願意挖,也要嘗試著去挖一下的,如果真的挖到地底下二十幾米的地方,卻沒有水的話,那麼再放棄,薛一氓也無話可說了吧?
「那麼,我們動手吧！」
胡佳下了開工的命令,不過身旁卻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竟然真的要用鐵鏟這樣最原始的工具來挖掘地下水,簡直是笑掉大牙了,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天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出來！」
說話的人,正是鄉政府的秘書錢艷麗,她一身妖嬈的打扮,身上還抹著香水,哪裡像是一位在基層鄉村工作的人?
已經快要開工了,眾人見到了這樣一位不討喜的人,心情都是不好,猶豫著,鐵鏟都沒有動。
而錢艷麗也笑著說道:「放心吧,這樣一點小事情,既然邵鄉長已經准許你們開工了,我再怎麼也是不會干涉你們的,不過你們辛勤的勞動,沒有觀眾可是不行的,因此,我也請了一些鄉親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