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氓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床上。//免費電子書下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睡的,薛一氓摸摸自己的腦袋,依然還有些脹痛,但是還好,大腦已經清醒了,恢復了正常的思考功能……環顧四處,這間房間挺大的,裝潢得也非常豪華……可是,這裡究竟是哪兒,薛一氓並不知道!
屋子裡的溫度調得恰到好處,自己的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被子,薛一氓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內褲,而自己的衣服和褲子,正規規矩矩的疊放在自己的床頭,在衣服上面,則放著自己的手機、錢包、鑰匙三件必需品。
究竟是誰送自己來這兒的?還有,是誰給自己脫的衣服,服侍自己入睡的?
「您醒了?」
傳來一聲動聽的女聲,一位身穿著和服的女性走進了房間,這位女性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給人一種恬靜嫻熟的感覺。
和服女緩緩的走近薛一氓,並在薛一氓的床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兩腿併攏,手整齊的疊放在膝蓋上,姿態非常端莊。
「這裡是……哪裡?」
薛一氓從被窩中坐了起來,小心的詢問,就如同小說裡面突然穿越到另一個地方的主角一樣。
「您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和服女微微有些吃驚,但是臉上的驚訝神色只持續了不到0.1秒,就被聖母般的微笑所替代。
薛一氓點點頭,說道:「我不記得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來的……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
「那樣的話,請讓我從頭開始講吧!」
和服女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正襟危坐,以溫柔的眼神看著薛一氓。
「昨晚我與兄長大人到一家叫做皇帝歌城的地方唱歌,我們是日本人,而兄長大人行事又非常低調,便只找了一間中等的包房,我和兄長大人在包房中唱了幾首歌,卻不想突然間有人闖入進來,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本地的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的球員,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找上我們。
當時我嚇壞了,躲在角落裡,幸好兄長大人是空手道的高手,他們這群人人高馬大,但是卻奈何不了兄長,兄長以寡敵眾,將這群職業球員都打倒在地,然後在那個時候,先生您就出現了!」
和服女微微的抬起手來,一指薛一氓。
「我?」
薛一氓疑惑的用手指頭自指,昨天晚上自己被龍箭他們拉到歌城裡唱歌,自己還碰巧遇上了協和醫科大學裡認識的朋友馬玲,知道馬玲來當包房公主是出於經濟原因,於是自己還打電話向自己的結拜大哥趙龍借錢,而趙龍大哥也答應了自己。
再然後,自己回到包房,又被幾位包房公主灌酒,自己不勝酒力,便醉倒了……——這就是薛一氓所知道的事情的全部!
除了以上的這些事之外,其它的事,在薛一氓的腦中,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記憶,就像其他的那些喝醉了酒的人一樣,在醉酒之後的所作所為,會完完全全的忘記。
和服女見薛一氓臉上的表情,知道他並非說謊,而是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
「先生您出現後,就阻止了那些足球隊員們對兄長大人的圍攻,而兄長大人也住了手,隨後先生就開始對那些隊員們說教,先生的說教很有意思,其中竟然無意中說出了『日本人很可憐』這樣的話,兄長忍耐不住,便向您發難,說您在胡說八道。」
「……」
薛一氓一臉茫然,自己怎麼會突然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日本人很可憐,這樣的話哪裡能夠當著一位日本人的面說?
「實際上我原本也認為先生是在胡說八道,但是之後,先生卻用難以形容的犀利言辭征服了我們,您的理論直指日本人骨子裡的弱點,令我們無法反駁,您所說的事雖然不曾發生,但卻無比的真實,兄長大人在聽到了先生的預言之後,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了,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兄長的那副模樣。」
雖然和服女的言談舉止端莊嫻雅,但是在言語中,卻不可避免的透露出悲傷,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兄長感到悲傷,還是為日本人的未來感到悲傷。
薛一氓的心中「咯登!」一聲!
天啊!難道說她所說的是真的,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在喝醉了酒之後,將自己從未來的歷史課本中所看到的內容透露給這兩位日本人了嗎?
未來的歷史,是不能夠輕易的去觸碰的,在這方面,薛一氓是站在「單一宇宙」的立場上的,他相信「祖母悖論」,因此,對於未來的歷史,他總是敬而遠之。
雖然對自己的手機裡面記載的關於未來的歷史很感興趣,但是薛一氓卻強忍住不去看,當他忍不住的時候,他也只是看了看世界史,而沒有去看中國史!
現在可好,讓眼前的這位日本女性知曉了日本未來的歷史,這不就如同是自己知道了中國史一樣嗎?當日本人知道了日本的歷史,不正也和自己知道了中國史之後一樣嗎,保不準她會想要去改變歷史!
「我……究竟說了些什麼……」
薛一氓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和服女也看見了他心中的慌張。
「實際上,先生只說了兩個內容,其一便是日本人天生的弱點,其二便是日本的歷史,在我和兄長看來,這是有些類同於預言一樣的東西,但是先生口中的預言,卻說得有根有據,令我們無法反駁,兄長大人受了打擊,因此倒下了,而先生的預言似乎還沒有講完,您自己也醉倒了。」
原來自己喝醉了酒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薛一氓終於意識到酒精的可怕了,自己還真不適合喝酒,以後一定要少喝一點,不然的話,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事情出來。
和服女又說道:「後來,我便想要將您交還給那些足球運動員,但是兄長卻不肯,執意要和您再多說些話,他要將您安置到我們所住的酒店,為此,我們又差點和那群職業球員起衝突,後來兄長說,日本人是不會傷害先生的,見我們態度誠懇,他們才讓我們帶走先生。」
「先生?」
薛一氓有些奇怪,以為這位和服女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先生」只是出於禮貌,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有別的意思。
「先生,即是老師的意思。」和服女向薛一氓微微垂首,「學生伊籐惠,向先生問好,先生上通天文,下懂地理,令我與兄長佩服的五體投地,還請先生不要嫌棄收我們為弟子。」
薛一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分明是自己酒後的醉話,怎麼到了這對兄妹那裡,卻成為了真理一般的存在,竟然還要拜自己為師,薛一氓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這樣的事態。
伊籐惠面色微潤,小心翼翼的盯著薛一氓看,害怕他說出「我並沒有打算收學生」之類的話。
「先生,雖然我們是日本人,但是卻更懂得尊師重道,將先生送到這裡來之後,兄長大人為先生擦洗了身子,服侍先生入睡,而我則為先生洗好了衣服,隨後熨平,我們對先生,只有尊敬之意,絕無褻瀆之心,還請先生放心!」
薛一氓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如伊籐惠這樣有教養的大小姐,對於她的請求,自己還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拒絕……「好吧,我答應你,但是我卻不能保證能夠教給你們有用的知識。」
「多謝先生!」
而伊籐惠的表情也頗為平靜,無論是多麼高興的事情,她都是一副坐懷不亂、處事不驚的模樣。
「那麼,還請先生更衣!」
伊籐惠將薛一氓的衣褲拿在手中,想要斥候薛一氓穿衣服。
薛一氓卻有些不習慣,道:「這樣不好吧,我一個大男人,在女生面前穿衣服?」
伊籐惠坦然道:「在我們日本,女子斥候自己的長輩更衣天經地義,您既是先生,也是我的長輩,所以還請您不要介懷。」
薛一氓說不過自己的學生,便只好由著她為自己穿好衣服,幸好夏天的衣服並不多,只需片刻就能穿好了,穿好之後,伊籐惠還為薛一氓整了整衣領,像極了一名賢惠的小媳婦。
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掉了,薛一氓打開了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時間,才知道自己從昨晚到現在,足足睡了十八個小時左右,他只要一喝醉了酒,就會睡相當長的時間,這大概是他的習慣。
手機裡面,鋪天蓋地的短信頓時襲來,足足有二十多條,不用想,也知道是胡佳發來的。
薛一氓趕緊撥通了胡佳的手機,在電話裡面盡量解釋,說自己昨晚上喝醉了酒,被人送到酒店裡面休息,現在才睡醒,而手機卻偏偏被別人給關機了。
好在胡佳對薛一氓非常信任,再加上她也經歷過薛一氓喝醉了酒之後的事,知道薛一氓醉了之後會睡很長的時間,便立即原諒了薛一氓,只是說,盡量早一點回來,不要讓自己擔心。
薛一氓自然滿口說好,然後便掛上了電話。
這個電話打的時間不長,只有五分鐘,但是伊籐惠卻並不認同薛一氓的行為。
「先生,電話那頭的,可是師母?」
既然稱薛一氓為老師,那麼對於薛一氓的女朋友胡佳,伊籐惠自然要稱作師母。
薛一氓點點頭,伊籐惠又道:「在我們日本,哪有妻子管丈夫管得這麼緊的?男人在外掙錢養家,做女人的,只要管好家就可以了,哪裡能夠過問男人在外面幹了些什麼?如此的女子,並不賢惠。」
看來伊籐惠從小所受到的教育,和一般人家的並不一樣,像這樣的大小姐,不僅溫柔嫻淑,並且恪守婦道,將來不管誰娶到了她,恐怕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但是薛一氓卻無法過多的給伊籐惠解釋,「什麼佳佳只是我的女朋友,還不是我的妻子」、「男女雙方都是平等的,婚姻應該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之類的話,薛一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先生,我去為您準備食物。」
說著,伊籐惠就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手裡面端著一碗魚翅粥。
和伊籐惠一同進來的,還有她的兄長伊籐洋。
伊籐洋一見薛一氓,納頭便拜,道:「先生見多識廣,博古通今,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懇請先生收我為弟子,弟子定然刻苦鑽研,不辱師門!」
伊籐惠將魚翅粥送到了薛一氓的手中,薛一氓見禮貌周到的伊籐洋,便道:「我答應你了,你起來吧。」
既然已經收了妹妹為弟子,那麼再多一個哥哥,也並不打緊。
不過薛一氓並不知道應當如何來教導學生,他雖然知識廣博,但是卻從來沒有將自己所學的知識傳授給別人過……「多謝先生!」
伊籐洋對薛一氓深深的鞠躬,便站在了薛一氓的身旁,他和妹妹一左一右的站著,服侍著薛一氓用餐。
睡了這麼長的時間,薛一氓的肚子真的餓了,像魚翅粥這樣的山珍海味,只要用鼻子聞一聞,薛一氓就忍受不了了。
一大碗魚翅粥,薛一氓如同喝水一般的吃進肚子裡,肚子已經吃飽了,便將碗擱在一旁。
伊籐惠問道:「先生,可要再吃一碗?」
薛一氓搖搖頭,道:「晚餐吃得太飽,對身體不好,我們中國人有句俗話,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要吃少,也就是說,早餐要注意營養,而午餐則要吃得夠飽,晚餐則盡量少吃,這樣對身體才好。」
雖然只是稀疏平常的幾句話,但是伊籐兄妹卻聽得很仔細,伊籐惠還特意拿出了筆記本,記錄薛一氓所說的話。
薛一氓說的這句俗話,伊籐兄妹也聽過的,但是當時並不以為然,而現在,這句話從先生的口中說出來了,那無疑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