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雙眼瞇成了縫,他自然是能看清那個人的,或許可以說不是人,只是一個淡淡的虛影,可是就算只是個虛影,他還是認識的,這個人他太熟悉了,甚至是有些害怕了。
「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光明的聲音很輕,剛才那張狂的樣子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變得更加的隱忍,變得更加的小心,好像也只有這人才能讓他如此。
說話的並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道影子,或許說是一道靈魂所化的影子更加貼切,那虛影自然聽的到光明的話,那虛幻的臉上有了一些輕佻,道「還不是托你的服。」
應天厚的淚水止不住流了出來,滿臉驚恐的看著不遠處憑空而立的虛影,就算是光明給他的感覺都不會如此,可是這個虛影分明就是從自己身上分化出去的虛影,就是那個口中不斷吼著「無盡海。」三個字的虛影,他太熟悉了,可是就是這樣他才驚恐,只是這樣他才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看到他,他便覺著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心中空空蕩蕩的。
光明的臉色終於變了,已經不是那個剛剛還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光明神,此時這虛影一出現他便慌了,他也不得不慌,這虛影之所以成為虛影,那還不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我能殺你一次,自然可以殺你第二次。」光明終於脫去了披在身上的偽裝,頭一次將真正的他顯露在眾人面前。
「呵呵。」那虛影面上一陣波動,傳出來的聲音卻是淡然一笑,道「你終於承認了,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了。
「承認了又怎麼樣,不承認又怎麼樣,你現在這個狀態當真是我的對手。」光明不由恥笑的說道,也卻是此時那來人只不過是一個虛影,連肉身都已經失去又怎麼可能會是光明的對手。
虛影看著光明,又看到了那已經淚流滿面的應天厚,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盯著光明道「光明,你以為我劫沒有一點把握當真敢來這裡,你當真以為我沒有一點準備嗎?」
「劫,這虛影是劫神嗎?就是當年那個超越光明神存在的劫神,他不是消失了嗎?」眾人之中自然有瞭解歷史的,這虛影自報名號的瞬間,便已經有人驚呼開來。
「劫,你不要詐我,就算是你恢復以前的實力又如何,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光明神一改以前的表情,突然間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中充滿了隱忍,一個三色流轉的輪盤也出現在他的身前。
「詐你,你當真以為我是詐你嗎?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劫是如何在你面前超越以前實力的。」說著,劫神看向了應天厚,那臉上充滿了笑意,彷彿是一切陰謀都得逞了的笑。
「回來吧!」一句話,僅僅是一句話,應天厚身上的絳金鎧甲猛然間綻放出無比的金光,那金光頓時大放,然而下一個瞬間,應天後身上的鎧甲消失了,就連手上的黃金巨錘也消失了,消失的是那樣的突兀。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或許說已經是他們無法想像的,別人身上的戰甲居然這般輕鬆的被人剝奪了。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劫輕聲笑著,卻沒有看向那個此時一臉失魂落魄的應天厚。
「我明白,我明白了,原來這一切全部都是……。」應天厚並沒有將話說完,他感覺自己這一切當真不用說了,或許從得到那件鎧甲的時候他便已經走進了一個局,不或許說是從他出生開始便已經走進了一個迷,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那樣多的人,偏偏選擇的會是他,而不是別人。
劫身上的變化還沒有結束,無盡海中的能量迅速向劫湧來,那本來閃現出九顆天晶石的戰甲猛然綻放出奪目的光彩,一顆連著一顆,足足十二顆全部綻放開來。
一座墳墓的虛影出現在劫的身後,他的實力和光明一樣居然也是半隻腳踏入了另外一個境界。
嘩!誰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誰敢,這樣的情況又有誰遇到過,居然瞬息間成神,這已經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
「劫,我當真看錯你了,原來你的心計才是最深的,甚至你連我都算計在其中了。」光明當真驚呆了,這無數年來劫是第二個讓他驚呆的人。
「呵呵,光明,你我都是神,你應該知道成為一個神的艱辛,無數的磨難在等著我們,要是像他一樣傻乎乎的,又如何成神。」劫說著,那手指分明指著的是應天厚。
此時的應天厚已經是透徹心扉,所有的思緒早已經失去了,這一輩子他當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到頭來卻讓人指著說是個「傻子。」
「劫,乾坤至寶便留給你吧,也算是我光明對以前所做的事情的懺悔,今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光明見到劫的歸來,心中早已經升起了退意,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想盡早離去。
光明消失了,這片天地中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就連他帶來的人也是如此,根本不會留下一個。
在消失前的那一刻,夢看到了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沒由來的心中一痛,不知道因為什麼,她好像向那個杜莎一樣,將那個人抱在懷裡,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當真是嚇壞了。
「算你實相。」劫笑著說道,眼睛看向了應天厚,道「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想虧待與你,今後你便跟在我身邊吧!」
應天厚聽到了聲音,揚起了頭,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穿著本應該屬於他的鎧甲,拿著本來應該屬於他的武器,那彷彿是已經恨進了骨頭之中的聲音從他的嗓子中傳了出來「你殺了我吧,我知道這是你此時心中所想,為什麼又要惺惺作態呢。」
轟,人群一下便哄然起來,這是頭一次他們聽到有人這樣對一個神如此說話,也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如此,佩服應天厚勇氣的同時,最多的卻還是擔憂。
無盡海勝者為王,只要有實力,便沒人敢說什麼,就算是人群中許多人對劫的做法不滿,可是那又如何,根本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如此,你便走吧,不管如何,你與我還是有因果的,我欠你三生,我饒你三次,這是第一次。」說著劫的手微微一動,應天厚身上得到的乾坤至寶,乾坤鎖和乾坤門便自動飛了出來,落在了劫的手上。
「這東西根本不適合你。」說著,劫便已經消失在炫鈴山之上。
「天厚。」杜莎終於開口了,只不過這兩個字說的十分小心,彷彿生怕此時因為什麼傷了應天厚那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應天厚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那痛徹心扉的感覺被他悄然的隱去,看著杜莎,輕聲道「我沒事。」只不過這聲音,這表情,又怎麼是沒事的樣子。
「焚!」眾人圍了上來,他們在用無聲安慰這應天厚,他們知道,如果發生這樣事情的是他們,那他們一定不會像應天厚此時一樣鎮定,或許他們已經是死了。
「應天厚,跟我走吧。」逆走到了應天厚的身邊,看著這個少年,發生這樣事情,還能清醒的人已經很少了,畢竟在無盡海中鎧甲便是一個戰甲師的全部,就是他的生命。
應天厚還有選擇嗎?此時他只能如此,他很感激逆,作為一個神,居然可以為自己如此,那便是今後他捨棄性命不要也要維護逆。
看到應天厚點頭,逆終於笑了,這是在無盡海中他第二次遇到應天厚,每一次都是無盡的打擊,而正是因為如此,逆更能相信,他會在逆神府中走的更遠,走的更快,或許便會成為另外一個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