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盈盈雖然參加口才與演講研究會,但她主要研究的是詭辯邏輯學。她要對付的是張秋生的歪理斜說,通過研究詭辯邏輯學來找張秋生的毛病。
通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時盈盈覺得可以與張秋生一較短長時。那天張秋生跑她樓下胡鬧,時盈盈有點洩氣,發現還是辯張秋生不過。這傢伙話頭太散,東一鎯頭西一棒,你都不知從哪兒接他話茬。
關鍵一點是,張秋生會編故事。在日本就是這樣,編一個故事讓大家都鄙視孫不武與約瑟。現在竟然編故事,說與我是鄰居,還與我指腹為婚。都什麼嘛!
江小嫻來打聽張秋生的資料,時盈盈知無不言。江小嫻不怕死去招惹張秋生,到時候被氣哭可別找我。
江小嫻聽說張秋生是最近宣傳得很火的電影《紅水塘》的編劇,立馬就動了心。讓張秋生給自己寫一個本子,量身打造。也不想有多火,算是初步涉足影視圈的一個契機。好呢,就繼續走下去。不好呢,就退出來。
江小嫻根本不知道影視圈的運作模式。將影視圈當作菜園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哪有那麼容易?
只是張秋生這一關可不那麼好過。除非他想泡哪個妞,否則這是一個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傢伙,而且還一點譜都沒有,你就沒法知道從哪兒下牙去咬。
但是,江小嫻還是來找張秋生。江小嫻對張秋生說:「我有事找你。與孫不武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啊?沒有孫不武,你能知道這世上還有個叫做張秋生的人麼?沒有孫不武我能知道世上還有你這麼個,這麼個,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哼,裝假,你會不知道我名字?你編的那些順口溜裡全是我名字。江小嫻誤會張秋生了,他真不知道。應當承認的是,編順口溜時是知道的,可是轉個背就給忘了。前面就說過,不管多好的記憶力都得人去記。
江小嫻找男生辦事從來沒被拒絕過,連磕絆都不打。今天找張秋生卻半天都進不了主題。氣得江小嫻又跺腳,喝道:「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那個孫不武,我都不認識!」
這個嘛,一般來說,兩個人的事必須兩個人說了才算。你說沒關係,是吧?可孫不武說有關係,有大關係。你們倆先商量好了,再召開個新聞發佈會,你看可好?
不好!江小嫻再跺腳。咦——,張秋生揉揉鼻子說:「我這可是妙計,都說不好,你找一個好計給我看看。」
跟這人說話真累。幸虧時盈盈打過預防針,否則得給他氣死。江小嫻做了幾個深呼吸,開動腦筋想辦法,如何對付這傢伙。
初夏,正午的陽光照在江小嫻的臉上,滿面紅霞光彩照人,明艷不可方物。理工大的豬哥們看得呆了,當初志願報錯了哇,要是考文科類學校多好哇。張秋生說得一點不錯,理工大沒美女啊。
工科男們不由自主地對美女進行量化測評。身高大概一米六十八,這樣是最好,太高了不好。女生太高除了當模特,居家過日子不行。胸圍,大概三十六c吧,這樣也最好,太大了累贅,除了性--感一點不美。那麼,腰圍、臂圍,無一樣不恰到好處。還有,那長腿,真正叫做修長筆直,真正叫做美腿。
眾狼一邊流著口水欣賞美女,一邊大大地不服。尼瑪,張秋生太快活了,他接觸的女生無一不是美女,而且是頂級美女。難怪他罵理工大全是醜鬼,難怪他連凌靜都不放眼裡。
江小嫻對眾男生貪婪的目光熟視無睹,連吐幾口鬱悶之氣後,盡量使自己心平氣和地說:「我找你有事,真的,騙你是小狗。」
繞過孫不武與你私下談事,那是大狗,真的,真的是大狗,張秋生模仿江小嫻的句式回答。然後又用極其認真的口氣說:「俗話說了,朋友妻不可欺。俗話還說,君子不欺暗室。私下與朋友的老婆談事,那是要天打五雷轟的。大妹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哎哎哎,大妹子,你你你,你別哭啊——」
我偏要哭,你管得著麼?嗚嗚嗚——,江小嫻坐到花壇上,彎著腰哭。她是真哭,與這人說話,這麼大半天了,硬是說不到點子上去。她恨自己嘴太笨,於是就哭了。
理工大的男生們看不下去了。這個張秋生實屬罪惡滔天,竟然將如此美女逼哭,這還有沒有天理?人人都想將張秋生打一頓,但沒一個人帶頭上前。
國人都有血性,個個都是好漢。但是,再麼好漢,再麼有血性也要有帶頭人。人人都盼著誰先打第一拳,然後自己保證緊緊跟上,不將狗日的張秋生打個半死誓不為人。
可是大家都很謙虛,在這方面沒人願意當領導。我靠,這可是張秋生。打不打得過兩說,他要想個歪招糊弄我去吃屎,那可如何是好?這個領導讓別人去當吧,我保證隨後就跟上。
其實吧,犯不著這些賤男操心。江小嫻已經點中張秋生的死穴,這傢伙最怕的就是女生哭。
這個,這個,這位同學,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哭好不好?張秋生好言好語地勸說:「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哭呢,不好,很不好。讓別人看了笑話。」
江小嫻不管,照樣是哭。她是女生,女生一般不覺得哭有什麼難為情。再說了,江小嫻不是什麼漢子型的女生,她向來心裡有憋屈就哭。
張秋生對女生一點辦法沒有,只得將高山寒的電話拿來,朝孫不武咆哮:「孫、不、武,你給老子過來!你找的麻煩,現在跑我頭上來了!大家都說好了的,今生不泡妞,你非要泡。現在好了吧,泡出麻煩了吧?一人做事一人當,別裝縮頭烏龜,你給老子過來!」
孫不武在電話的另一頭賴賬,我早就宣佈放棄了,不信你可以問李滿屯。我現在已轉移陣地,去股市釣嫂嫂們了。直接,乾脆,簡單明瞭。無需苦巴巴地追求、表白,無需孫子樣的下跪獻花。
好不容易表白成功了,你還得噓寒問暖,還得買房買車,還得去扯一張破證。再然後呢,你又得洗衣做飯,沒事還得跪搓衣板,出去玩一會還得請示匯報。
老張啊,梁臨有十大證券營業部,我與老李一人只佔了一個,連童無茶,一共才消費掉三個。你與高山寒快來吧,我們一人佔兩個,一個營業部做現在進行時,另一個做將來進行時。
張秋生更加咆哮:「孫、不、武,我問你這個麻煩怎麼解決!別跟我梔子花茉莉花,你快過來!」
沒我什麼事,真的,我說了,已經放棄。孫不武說:「有什麼麻煩你看著解決,相信你能處理好。」
孫、不、武!張秋生正要破口大罵,突然改口:「哎哎,哎,你怎麼走了啊?不多坐會?」
江小嫻起身走了。與這混蛋說不出明堂。這兒男生太多,眼光,太,那啥,還不如回去再想辦法。
這幾天在自習室,張秋生總覺得有人盯著他看。放出真氣搜一下,都是本校的男生。張秋生知道有很多男生討厭,甚至恨他。這個沒辦法迴避,都是些菱粉或因其它事而懷恨在心的人。張秋生不太放心上,我又不是什麼美女,即使是男也是醜男,愛盯就隨便盯吧。
今天正坐位子上看書,一個人在他旁邊悄悄地坐下。這個位子一般是高山寒的,現在高山寒要養傷,一切空餘時間都用來打坐。
愛坐哪兒就坐哪兒吧,張秋生無所謂。不過,情況有點不對,旁邊的人有股香味。不是讓張秋生打噴嚏的香水味,而是處-女的體香。張秋生對這個有經驗,其中最好聞的就是吳煙與李秀英的體香。
**的體香都很淡,非得貼近還得附近沒有干擾源才可以聞到,還不是每個**都有。張秋生忍不住扭頭看看,呃,是,是江小嫻。怎麼有體香的女生都是我對頭呢?
「幫我寫個劇本。」江小嫻直奔主題。這是她考慮兩天的結果。點題了,接著說:「還有主題音樂。」
「好吧。」張秋生出乎意料的痛快,接著又是梔子花茉莉花:「我寫二人轉最拿手,三天後交貨。要不,評劇?評劇差點,要一星期交貨。再要不黃梅戲?更差,要一個月交貨。」
「電影劇本。」言簡意賅,還是緊扣主題。這個江小嫻比吳煙也差不了多少。
「好吧,電影劇本就電影劇本。」還是出乎意料的痛快,接著還是梔子花茉莉花:「紅水塘我寫了七年。現在好了,寫作技巧提高了,速度快得多了,知識也豐富多了,文筆也流暢多了。我可以保證五年內給你交貨。」五年,我研究生都畢業了。到時你找我去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
江小嫻沒說話,坐那兒流淚。她感到很失敗,在男生面前從沒有過的失敗,所以不由自主地流淚。
好吧,一陽指再次點中張秋生的死穴。「那個,三年好不好?」張秋生自覺降價,見江小嫻還是流淚,再次降價:「要不,兩年?好吧,算你狠,一年。不能再少了,再少要虧本。」
江小嫻沒聽過這樣的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