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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一十七章 尿毒症 文 / 舒本凡

    張秋生竟然已經走了,回家了!上午考試結束,中午就迫不及待地走了。時盈盈有點失望,有點沮喪,嗒然若失地站在寢室中間。

    想我時盈盈長這麼大,第一次主動看望男生,卻撲了個空。時盈盈心裡五味雜陳,說不盡的委屈與懊悔。早知道就不該來,反正這傢伙也沒將救我的事放心上。

    寢室裡的賤男們再一次地感到震驚。乖乖不得了吔,這個張秋生,啊,又一個美女來看他。

    門外也有很多賤男伸頭探腦,個個一肚子的羨慕嫉妒恨。張秋生,你也太吊了吧?來看你的女生都是大美女,你究竟是通過什麼樣的妖術勾-引來的呢?你好歹也教教兄弟們吧?

    時盈盈站在寢室中間楞神的時間不長。男生宿舍一股怪味,有潔癖的時盈盈掉頭就走。走廊裡許多男生像列隊歡送一樣站成兩排,集體向時盈盈行注目禮。

    凌靜粉絲趁機大說張秋生壞話。什麼女生公敵,什麼吃喝瓢賭抽五毒俱全,什麼居然騙人吃屎。最惡毒的是,菱粉們說張秋生心理陰暗。因為自己長得醜,明知沒有女生願意做他女朋友,所以成心與女生為敵。連凌靜那樣的美女他都假裝不理睬。

    做一回粉絲很好。但做粉絲到了腦殘的份上就不好了。時盈盈多聰明?知道說張秋生壞話的人肯定是菱粉。張秋生得罪過凌靜,所以菱粉對他恨之入骨。

    很好,凌靜我也不喜歡。從沒出過好作品,唱的都是口水歌。出名全是因為炒作,何況也不怎麼出名,三流歌手而已。像張秋生那樣的音樂素養,對凌靜的口水歌肯定不感冒。他那張臭嘴必定就要攻擊,於是就得罪了菱粉。

    時盈盈出了理工大,想了想又去科技大。去看看李滿屯與孫不武,他倆肯定要告訴張秋生,這樣我的意思就算盡到了。我時盈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前陣子沒來是因為太忙。何況這兩人也在感謝之列,他們打了柴必達老爸,太讓人解恨了。

    「張秋生吧,這小子是出名的戀家。」李滿屯撓著頭皮說:「你也犯不著感謝他。這小子是醫生,他要是見死不救就違反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就應當撤銷他醫生資格,就應當判他十年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啊,張秋生竟然是醫生!時盈盈大吃一驚,李滿屯後面的話自動過濾。她充分瞭解麒林這些同學的德行,好得可以兩肋插刀,相互攻擊起來又無所不用其極。

    騙的,作弊的,孫不武憤憤不平地說:「這小子考試從來都是要作弊的。醫科大學學制是五年,從中醫轉西醫要六年。這小子一共只讀了兩年醫大,卻糊弄了個醫學本科文憑。你別信他胡吹,這小子醫術稀鬆平常得很。」

    你們分明是嫉妒。時盈盈笑得花枝亂顫,心裡最後一個結算解開了。張秋生是醫生,那麼屁屁給他看了也沒什麼。病人在醫生面前沒什麼隱秘。

    不過,不過,時盈盈問道:「張秋生怎麼又跑理工大去了,他不已經獲得本科文憑了麼?」

    這小子亂七八糟,腦袋里長期積水。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許是有自知之明吧,與其當個庸醫還不如當個水貨工程師?

    時盈盈又向李、孫二人表示感謝。李滿屯大手一揮說:「不用謝了。你大哥已請我們吃了飯。我們現在是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嗯,錢貨兩清,張秋生恐怕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沒來見我。時盈盈想到這兒心情大好。麒林的這些男生其實挺好的,只是太霸氣,讓人有那麼一點點受不了。不過呢,男生嘛,還是霸氣好,那些娘娘腔看了就討厭。

    時盈盈將戰果通報給李、孫二人。柴必達被判一年緩刑兩年,法院認為是未遂且尚未造成嚴重後果;柴必達老爸受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被免去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職務,到目前為止還吊在那兒沒安排工作;柴必達爺爺也被免去省人大副主任職務,責令退休。劉平靖被判處六個月拘役緩刑一年,目前不知去向,大概是回老家了。

    這些人怎麼判李、孫二人無所謂,他們向來是事情過了就算,時盈盈要不說他們都想不起來這回事。

    時盈盈問李、孫二人:「聽說張秋生在他們學校是女生公敵吔,你們知道嗎?」

    當然知道,這小子向來是女生公敵,在中學時就這樣。孫不武搖搖頭說:「這小子沒的救,長得醜還專門禍害女生能不成公敵麼?你還記得上次在飛機上的事吧?故意放那個啥熏你。你說這都叫什麼事?」

    李滿屯與孫不武大肆攻擊誹謗張秋生。時盈盈卻不以為意,她已經原諒了張秋生,這些就不用再提了。再說了,這兩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張秋生是一丘之貉,罵張秋生等於是罵他們自己。

    讓時盈盈想不明白的是,這些男生在一起成天地掐,卻一點不影響交情。要是其他人,尤其是女生這樣瞎說,那絕對要成死對頭。

    孫不武明天還有一門課要考。考完他暫時不去麒林,而是回孫家村。三年既沒回京城也沒回老家。現在來到家門口讀書,今年再不回去太也說不過去。

    孫家村是臘月二十四祭祖。孫不武準備祭完祖就回麒林,那兒似乎才是他的家。

    李滿屯是後天結束考試。他準備回一趟京城。三年沒回去過,他都忘記老爺子長什麼樣了。李滿屯原本想在京城等孫不武,然後兩人一道回麒林。

    孫不武懶得回京城。再說,他家老爺子今年也回孫家村,他就沒必要再去京城。

    張秋生是晚飯時間到家。他家的晚飯比一般人家要遲一點,張秋生到家時剛剛開桌。

    趙如風、荊長庚、李小曼與謝麗珠依慣例都在這兒,李會元也在家。沒等張秋生將高山寒與童無茶介紹給大家,趙如風就說:「秋生你可回來了。吳嫣與劉萍可將眼睛都盼瞎了,那叫一個望穿秋水。是另外一個吳嫣,不是你同學那個吳煙。」

    《紅水塘》就要開拍了?沒等張秋生想明白,有人敲門。是市婦聯主任,跟在她後面的還有一個中年人。

    婦聯主任先給李會元打招呼:「李書記好!」然後又介紹跟在她後面的那個中年人,說是省某某領導的兒子。

    握手、寒暄等等略去不提,婦聯主任對張秋生說:「秋生啊,這位汪叔叔的女兒患了尿毒症,你能不能去給她看看?」

    這事李會元知道。婦聯主任已向他匯報過。找書記的兒子辦事而不事先徵求書記意見,官場不是這麼混的。

    李會元為秋生的醫術感到自豪。不過,尿毒症,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毛病。也不是頸椎、肩周炎那樣治不好也死不了的病。秋生能行嗎?

    婦聯主任說恐怕行。依據是她公公有前列腺炎,很多年都沒治好。秋生隨隨便便地給了他一顆藥丸,誰想到竟然好了。

    說到這兒,婦聯主任又紅著臉說:「我的月---經吧,這些年時來時不來,我都以為要絕經了。也是秋生的一顆藥丸,現在正常了,與年輕時沒有兩樣。」

    婦聯與二十一中關係好,並且常駐二十一中,這個李會元知道。婦聯主任認識秋生,還能讓秋生給她治病不難理解。

    李會元問張秋生:「秋生,你行嗎?尿毒症,許多大醫院都治不好吔,只有靠透析維持生命。」

    這個吧,難說。中醫與西醫不同。西醫對每一種疾病都有嚴格的定義,有規範的治療標準,同一病症施用同一治療方案。張秋生說:「而中醫呢?重視每一個病人的個體差異。同一病症,不同的人,在中醫看來是不同的病。中醫講究辯證實施道理就在這裡。

    我們往往聽到某人得了癌症在某中醫那裡治好了。其他癌症病人也去找這中醫治卻沒有任何療效。於是就罵中醫騙人。其實呢,中醫用的是形而上,西醫用的是形而下。換種說法,西醫看的是病,中醫看的是人。

    西醫看病,只針對病,用形而下的方法排除其它一切因素,只針對這種病。中醫卻將病放一邊,他看人,將人看作一個自成系統的小宇宙,他要做的是發現這個小宇宙出了什麼差錯。

    比如張三、李四、王五三個人西醫診斷他們都得了癌。而中醫呢,診斷張三是腎虛,李四是脾寒,王五是三焦不通。西醫是一果一因,中醫是一因多果一果多因。」

    說到這兒,張秋生對那中年人說:「汪叔叔,您女兒的病能不能治我不知道。我沒看到病例,也沒看到她本人,所以不好隨便瞎說。另外,要想我看你女兒,必須要經過我的老師,以及市立醫院的同意。」

    李主任趕忙說:「那孩子已住在市立醫院,孫教授也同意。他們說只要你願意治療,他們沒意見並且積極支持。」

    張秋生沒法推辭,只得說:「那好吧,明天我就去看看。我們明天一早在市立醫院見。」

    姓汪的比較著急,對張秋生說:「能不能今晚就去看看?」

    梁司琪從廚房出來,說:「吃飯,你們都坐下。也不在乎這一會,吃完飯再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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