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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 這個不犯法 文 / 舒本凡

    張秋生與劉平靖等學生幹部的梁子算結大了,已經達到仇恨的地步。劉平靖這些人成天跑學生處,跑保衛處,跑校領導,跑院領導,堅決要求處分張秋生。

    三食堂的老孔將侄女送回老家,然後也跟著劉平靖他們後面跑。在老孔的心目中,劉平靖他們是學生幹部,是當然的強勢一方。老孔這樣的市儈當然會追隨強勢一方來打擊弱勢一方。再者來說,三食堂的二樓開闢有雅座包間,劉平靖他們經常光顧。僅從做買賣來說,也應當幫著老顧客。

    孔春鳳明明是受幾個女生所害,老孔卻將氣撒到張秋生身上。到處揚言,他非活剝了張秋生不可。沒辦法,社會上這種人太多。

    可惜學校的任何一個部門都不支持劉平靖這些人。道理很簡單,倒不是知道張秋生的強大背景。

    挑起禍端的就是劉平靖這些人。張秋生剛剛下火車,還沒進學校,在站前廣場就遭了你們的毒打。僅僅是因為睡覺打呼嚕,就被劉平靖這些人以學生會的名義叫去談話。

    劉平靖這些人還以檢查衛生的名義,偷偷撬開張秋生的箱子,企圖栽贓陷害。不調查不研究,就誣陷張秋生是牛忙。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還是堅持錯誤認識,堅持說張秋生是牛忙。

    更為錯誤的是,攛掇孔春鳳去追張秋生。其目的就是要敗壞張秋生的名聲,其手段極其惡劣。

    學校各部門各級領導對此事的態度是明確的。只是遲遲沒公開表態。各部門及中層領導沒表態,一來是劉平靖這些人不僅在學校跑,也往這些領導家裡跑,又請客又送禮。二來是中層領導要看校長們的意思,他們輕易不願表示傾向性意見。

    張秋生的背景只有幾個校長知道。憑劉平靖幾個想見校長,很難。送禮?不知道校長們貪不貪,反正是看不上幾個學生的那點禮。

    送禮是一門學問,收禮就更是學問。什麼人,什麼禮,該不該收,以及怎樣收,其中學問大了去。被抓住的都是糊塗官。聰明的,講究的,根本抓不住。不管怎麼說吧,校長們沒有,也不可能收劉平靖等人的禮。

    校長們沒受請,也沒收禮。他們遵照韋志清說的,對於張秋生無需特別照顧,只需不招惹就行了。所以校長們不表態。

    劉平靖們做出了一個正確的判斷,此事鬧得這樣大,校長們肯定知道。劉平靖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行動,加大告狀力度。

    幾個學生幹部成天在學校各部門轉悠,像怨婦一樣嘮嘮叨叨,哭哭泣泣。說來說去,也沒什麼明堂。無非是些張秋生說她們長得醜,張秋生說劉平靖老媽的小名叫翠花,張秋生說要去泡翠花。

    別說各級領導,連辦事員聽得都膩味。張秋生說你們長得醜,學校就得處分他?那說你們長得漂亮呢,是不是要表揚?

    說劉平靖老媽的小名叫翠花,這又怎麼了?你老媽小名叫不叫翠花很重要麼?至於要去泡翠花,簡單就是鬼扯洋談。最起碼也比罵髒話要好。

    張秋生向來是我行我素。劉平靖們愛告狀,那就隨他們去告吧。等到學校有關部門找到我時再說。張秋生依然吃飯睡覺上課,走自己的路,讓劉平靖們哭去吧。

    老孔居然跑他寢室鬧,又一次激怒了張秋生。劉平靖們不敢上宿舍去鬧,張秋生是真打。

    可老孔不怕。別說打,從來就沒學生罵過他。有時一些學生抱怨食堂飯菜質量不好。老孔一嗓子就將這些學生嚇倒。再說了,即使打,老孔也不怕。他身高一米七十六,體重一百八十五,孔武有力。

    張秋生現在早上出門,不到睡覺時間從不回宿舍。老孔晚上七點多鐘來,肯定見不到張秋生。高山寒與童無茶被關在結界裡修煉,好多天都沒回來了。

    宿舍裡當時只有單有餘、閻敬文與王鵬。老孔沒找到張秋生,脾氣更大。咆哮了一陣後,將張秋生的褥子、被子還有枕頭什麼的扔了一地,然後揚長而去。

    老孔的咆哮引來其它寢室人的圍觀,對他的暴行也沒人制止。學校裡什麼食堂、開水房、保安等等人員經常欺負學生,而學生卻敢怒而不敢言。校園裡這種現象很怪,也很普遍。也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吧?學生萬一受處分,影響的是一生。而這些人受處分,大不了換份工作。

    老孔沒料到這次挑釁張秋生算是踢到鐵板。張秋生根本不怕處分,這個大學文憑他無所謂。學生遭受最大的處分不過是開除,大不了回麒林醫大去讀研。他在麒林醫大的學籍是單獨的,壓根就沒轉到理工大來。

    第二天清早,三食堂正是早餐時間。飯廳裡人很多,學生們都在吃早餐。張秋生來了,手裡拎了一個紙盒。找了個座位,坐下,將紙盒打開,再稍稍運功一逼,一股臭氣立即瀰漫開來。

    正在吃早餐的學生立馬覺得不對,有人大聲發問:「這是什麼哇,咋這麼臭哩——」

    旁邊的同學順著臭源,向張秋生的紙盒一看,立即大口嘔吐。可了不得了,張秋生帶著便便來了。雙江理工現在是無人不識張秋生。

    臭氣更加濃重,更加瀰漫。一個眨眼間,吃早餐的學生跑得一乾二淨。正在排隊的學生跑了也就跑了。已經在吃的,跑出門外蹲在地上吐,一個個吐得眼冒金花。

    張秋生卻不著急,拿著一個搪瓷缸去窗口打二兩稀飯。慢悠悠地回到座位,拿起勺子在紙盒裡舀一勺放進嘴裡,嚥下,再喝一口稀飯。

    食堂裡的幾個人通過玻璃櫥窗看張秋生,待到此時再也忍不住,有一半人跑外面嘔吐。受不了了,太噁心。

    長此下去,三食堂就沒人來吃飯。老孔忍無可忍,大喝一聲:「抄傢伙,老子今天要把這小子給做了。」

    食堂裡的人紛紛拿著鍋鏟、勺子,菜刀、大掃帚、拖把等等,捏著鼻子,隨著老孔往張秋生那兒沖。

    臨到這個座位,那氣味越發地臭不可聞。張秋生回頭,呲著嘴朝食堂裡的人笑,牙齒上還沾著黃糊糊的東西。當場又有幾個人丟下打人的傢伙,扭頭跑出去吐。

    老孔也想吐,也要跑。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跑,必須帶頭衝上去打這小子。老孔大跨一步,一鍋鏟挖向張秋生腦袋。

    張秋生微微一偏讓過鍋鏟,再一伸手鍋鏟就到了他手中。「啵」地一下,老孔被一鍋鏟打著頭頂,暈暈糊糊轉了幾圈,再被張秋生一腳踹倒。

    鍋鏟放在手邊,腳踩著老孔的腰,張秋生繼續吃那啥,吃一口再喝一口稀粥。這小子太猛,沒人敢上前。站在旁邊既噁心又臭得慌,食堂的人偷偷往外撤。

    張秋生吃完喝完,點上一支香煙。然後對老孔說:「天下就沒有你這樣的傻-逼。侄女明明是被別人騙了,你還幫數錢。數錢不要緊,你還找我的麻煩。你說該不該打?劉平靖、龐曉月他們是學生幹部就了不起?就該著你拍馬屁?我們老百姓就該著讓你打?臥槽泥馬拉隔壁。」

    老孔跑後勤處哭,要求嚴厲處分張秋生,否則三食堂就沒法辦下去。後勤處處長不管這閒事,讓老孔去找食堂管理科。

    食堂管理科科長撓頭皮。這個張秋生確實不像話。可是後勤處沒處分學生的權力。科長叫老孔去找學生處或者保衛處。

    老孔塞了一條煙給科長,求他陪自己一道去學生處。學生處處長不在,副處長說:「這個吧,張秋生太不像話。不過呢,也沒哪個文件或法律規定不准吃屎吧?處分張秋生,這個,沒依據吔。」

    老孔大叫:「他愛吃屎我不管,可他跑食堂吃就不對。張秋生是成心影響其他學生用餐,成心噁心人。」

    這個吧,也不能這麼說。是吧?張秋生還是在食堂買了二兩稀飯的嘛。我們打個比方,你們食堂不賣油條吧?如果學生們在外面買了油條,再去食堂打二兩稀飯,這個總不犯法。油條就稀飯既好吃,又飽肚子還耐餓。

    油條歸油條,屎歸屎,兩者不能混為一談。老孔大吵大鬧,一定要學生處給個說法。副處長被吵得頭暈,說:「要不,你去找保衛處?一般來說,保衛處的懲戒力度比較大。」

    明知學生處是在踢皮球,老孔也沒辦法。他只是一個普通工友,人家是幹部,還是處級幹部。

    老孔還是拉著食堂管理科的科長一道找保衛處。來到保衛處,老孔還沒說話,保衛處的人就板著臉對他說:「來了?很好。我正準備找你去呢。主動交待問題,可以從輕處罰。」

    老孔與食堂科的科長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們是來反映張秋生吃屎的問題吔。

    嗯,張秋生吃屎,是你們逼他吃的?科長趕緊回答:「沒有,是他自己吃的。他將屎用一個紙盒裝著,帶到三食堂,然後打了二兩稀飯就開吃。攔還攔不住。」

    哦。保衛處的人「哦」了一聲,表示知道這事了。考慮了一會,然後說著與學生處同樣的話:「你說說,哪個法律,哪號文件規定不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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