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李秋蘭與吳痕同時問,你又要搞什麼明堂。張秋生說:「我們現在就要分贓,是吧?可萬一外面的等不急了,他們一窩蜂的跑進來,你帶他們分一個?」
這倒也是。金銀財寶無所謂,這些藥材千萬不能讓人分了。吳痕趕緊將九曜神燈遞給李秋蘭。
外面三百多修真者加特勤組領導,現在是心急如焚。剛才幾陣刺人耳膜的鬼叫,現在卻沒了一點聲音。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難道全軍覆沒了?可剛才明明是鬼叫啊,這說明鬼挨打了。既然鬼挨打了,那為什麼麒林分隊卻毫無動靜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很多人要進去看個究竟。尤其像屈無病、許大海這些人。他們原來與二十一中的學生是對頭,現在成了朋友。現在朋友在裡面與鬼仙奮戰,而他們卻怕死,躲在外面,這個他們做不到。
敬乙攔住了衝動的人們,說:「大家別急,一定要保證大陣的穩固牢靠,這關係到我們身後的城市。另外一窩蜂地進去,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我與無沖長老先進去。如果我與無沖也沒有出來,大家再想其它萬全之策。」
敬乙是面對著眾人說話,突然就看見大家失神大叫:「啊——」,急忙回頭一看,卻見大屋冒起了沖天大火。
火勢迅速漫延向這邊撲來,席捲著將近二百米的開闊地。灼人的熱浪逼得人不由自主地後退。
「三昧真火!」這麼大的三昧真火,修真者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開闊地上所有的斷磚瓦礫都在燃燒,並且都在熔化。
學生們與鬼仙同歸於盡了!這是修真者們唯一的判斷。眼淚,不由自主地流,這些修真者不記得他們有多長時間沒流過淚了。這才是英雄,這才是真正的修德,這才是真正的行善。
現在開始分贓,張秋生說:「這是隊長與班干們的事。不過聲明一下,那些藥材我不要。並且代我姐與秋蘭聲明,她們也不要。」
這個聲明同學們都相信,上次完全是他自己的藥材,張秋生都全送給他們了。這次不要應當是真誠的。相比天材地寶,那些金銀財寶就是糞土。同學們都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能有這樣的朋友,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他們能在短短時間內突破到金丹期,完全是張秋生的幫助。
吳煙從不婆婆媽媽,立即說:「這些金銀珠寶全部歸張秋生。這些藥材,我們也只能餘情後感了。我建議不要分,全部用來煉丹。主要煉碧宵丹,另外考慮一些同學還是築基期,也煉一些紫霞丹。
煉丹爐歸大家共有,平時由歐陽婆婆保管。七顆晶石,拿出四顆煉製儲物戒指。歐陽婆婆、趙如風、荊長庚與李小曼各一顆。餘下三顆也交歐陽婆婆保管,算做麒林分隊公共積累。」
此議案獲一致通過。張秋生收起金銀珠寶。不是他愛財,委實家裡的珠寶行需要。金銀當然可以找國家購買,但所需的審批手續太麻煩。多多儲備一些,以應不時之需。
藥材吳煙收了起來。煉丹爐及晶石由歐陽谷氏收起來。分贓完畢,大功告成。接下來怎麼辦?讓張秋生有點頭痛。三個鬼滅是沒辦法滅。除非用吞噬仙訣。可是這屬於天機不可洩露,哪怕對好朋友也不能洩露。
正因為沒辦法滅,張秋生才想著找他們要謝禮。現在人家給了謝禮,就更沒辦法滅了,伸手不打送禮人。
放了,管他呢。俗話說在劫難逃,命中該死,誰碰上鬼仙算誰倒霉。不過招呼還要打好,張秋生對三個鬼說:「按照道理,殺了這麼多人,讓你們煙消雲散一點不為過。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們初犯,饒你們一次,下不為例。
現在放了你們。你們該當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快活逍遙去。該修煉就修煉,該泡妞就泡妞。不過我勸你們就專門泡妞吧。最好不要修煉了。修煉得越勤,天劫來得就越快,你們是必死無疑。」
兩個老鬼躬身敬禮,表示受教了。天劫問題他們也想到過,只是在魔窟裡關了三百年,一旦得脫身只顧享受自由了,對天劫的感受沒那麼迫切。上次不小心掉入化糞池,鬼力大損其實是好事,這個他們想想也知道。
張秋生叫住正準備離開的三鬼,說:「第一,從大門走;第二,要昂首挺胸;第三,向門外的人說,我們已達成協議,你們從此不為害人間。」
張秋生又對同學們說:「我們盡量將自己弄狼狽一點。」
同學們都不懂了。叫三個鬼昂首挺胸,他們就已經不懂。現在叫弄狼狽一點就更不懂。張秋生你搞什麼明堂?
打戰嘛,當然越艱苦功勞就越大。我們要是輕輕鬆鬆,紅光滿面的出去。再吹點牛,說我們不僅打贏了,還發了大財。修真界會怎麼看我們?特勤組會怎麼看我們?那以後有什麼古裡八怪的任務都交給我們?剛才得到的天材地寶要不要帶他們分一點?
對對對,還是老張考慮的周到。打戰確實是越艱苦,越顯得狼狽不堪,功勞當然也就越大。這些天材地寶花錢都買不著,怎能讓別人分一杯羹?
天材地寶其實與形象狼狽不狼狽,戰打得艱苦不艱苦沒什麼關係。可是關心則亂啊,這批藥材太寶貴了,他們太需要了。
門外三百多修真者正為麒林分隊的同學難過,火突然就熄滅了。三個鬼昂首挺胸地過來。明志說:「我們已達成協議。」見志說:「我們從此不為害人間。」
三個鬼從人群中穿過,然後突然消失。眾修真者這才醒過來,這麼說,麒林分隊的學生沒死,還與鬼仙達成協議?
修真者們又醒過來一件事,竟然有三個鬼!比事先預想的要嚴重得多,任務難度也無以復加。難為這些學生了,他們還是孩子啊。
正當有人要進去看看時,同學們出來了。一個個的淒慘萬分,狼狽到極點。張秋生與吳痕相互攙扶著,艱難地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動。李滿屯走著走著,腳下一絆,自己將自己絆了一跤。
一個個的衣服都破了,留著火燒的痕跡。吳煙與李秀英相互攙著,頭髮篷亂,面色焦黃,嘴唇都起泡開裂了。
整個隊伍只有張秋然、李秋蘭與歐陽谷氏要好一點。但她們衣服也破了,也留有火燒的痕跡,嘴唇也起泡開裂,也無精打采咬牙往前走。
書記、莫千行與全體修真者都迎上去。許多修為淺的才發現,地面都燙得下不了腳,可見剛才的火有多厲害。
大家找了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立即打坐。只有張秋生靠在一段斷壁上回答眾人的提問。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由張秋生擔任發言人。每個人都說話,口徑不一致容易露餡。
三百多人加特勤組領導,七嘴八舌,各種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張秋生一面喘氣一面回答。
我們怎麼弄成這樣?廢話,鬼仙是那麼好對付的麼?我們拼盡全力也只能與它們打成平手,還稍處下風。
剛才的火是怎麼回事,怎麼沒將我們燒死?唉,我們倒想燒死,與鬼仙同歸於盡得了。打鬼仙不過哇,只有放火了。李秋蘭與歐陽婆婆放的三昧真火。李秋蘭不有一個銅鏡子麼?一來這個銅鏡要將鬼仙定住,防止它們遁走。二來這個銅鏡還要將三昧真火放大。
鬼仙厲害啊,厲害。三昧真火一出,它們就將火逼出了屋。所以外面火大。裡面卻是沒火。我們全部的噴火器都對準鬼仙燒,也全部被逼出屋外。
就這樣僵持著。鬼仙大概也受不了。它們的全部鬼力都用來逼三昧真火,也是很吃力,又怕我們騰出個人來偷襲。最後提議雙方罷手,他們離開這兒,從此不無故禍害人間。
為什麼只聽鬼叫卻沒聽到我們叫?我們也想叫啊,是咬緊牙關硬挺著哇。我們處下風,再一叫喚不就露怯了麼?要叫鬼仙錯以為我們打它們並不吃力,從心理上壓住它們啊。
說著,說著,張秋生竟然靠在斷壁上打起嗅來。
太累了,太辛苦了。這些學生戰鬼仙,恐怕拼盡了所有的法力、內力。這是所有人的想法。鬼仙的厲害大家都知道。他們三百多人還加五個元嬰期高人,都一敗塗地。對這些學生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如黃河氾濫啊。
書記噙著眼淚,指揮人將張秋生輕輕抬起來,送到指揮部裡床上。三百多修真者為那些打坐的同學護法。
打坐的同學一直到十點多鐘才結束。一個個又恢復得神采奕奕,像沒事人一樣。大家將張秋生打起來,該回家了,還要考試呢。
臨行前,張秋生對莫千行說:「莫頭,我們盡力了。鬼仙實在沒法滅了它們,真的對不起。看我們這麼辛苦,你老人家怎麼著也要請餐火鍋吧?」
這小子從來說不到三句正經話就露狐狸尾巴。立這麼大功勞,居然只要吃頓火鍋,讓莫千行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