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煙在有外人時,絕對給哥哥留面子。沒外人時,絕對不是個聽話的孩子。秀英是外人麼?當然不是,所以不用聽話。她這兩個絕對,絕對,絕對讓吳痕頭暈。
算了吧,與女孩子永遠說不出道理。吳痕想,我還是找張秋生去。儘管張秋生喜歡說歪理,但歪理也是理啊,比女孩子不講理要好。
這次張秋生沒說歪理。他正正經經地說,我早就想出院了。可是老李他們三個不願意啊,他們還有一項重要工程沒上馬。
吳煙與李秀英從吳痕出門起就運用神識跟著他。她們想聽聽張秋生用什麼樣的歪理讓吳痕無話可說。吳痕無論多麼有道理的事,到了張秋生面前都變成毫無道理。
吳痕扭頭看著李滿屯這三人,意思是問他們有什麼工程沒上馬。
這個,這個這個,是吧,啊?其實吧,也不是什麼大工程。對吧,純屬個人,那個,那個那個,純屬個人私事。
吳痕放過李滿屯,轉而盯著孫不武與宋念仁。這兩個比較老實一點,李滿屯純粹老油條一個。
孫、宋二人果然受不了吳痕的壓力開始招供,老李吧,他想吧,那個啥,看看人家屁股。
李滿屯咆哮:「怎麼扯我一人頭上了,你們不也想看麼!就沒見過你們這種叛徒!」
閉嘴!吳痕對李滿屯說。然後又朝孫、宋點頭,示意說下去。孫不武吞吞吐吐:「其實吧,我們也想跟老李後面沾個光。僅僅賴老李一人是不對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讓孫不武瞎誣陷,還不如自己說來得痛快。李滿屯坦白:「其實也沒什麼,老孫說胡斌媽屁股真大。我就說,想辦法叫她給我們看看。」
叫胡斌媽脫褲子的是你吧?我只說她屁股大,這個你也承認。我是言論,你是要動手,性質是不同的。孫不武狡辯:「言論無罪,動手就罪大惡極。」
我動手了麼?我那也是言論。李滿屯也狡辯:「是你先說胡斌媽屁股大,阿仁說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人屁股。後面才是我接著說話。所以罪魁禍首是你們倆。」
吳煙在自己病房吐口水,呸!真不要臉。這些男生沒得救了,無恥都到了這個程度。光天化日要脫女人褲子。這是什麼行為?這是流氓,是犯罪!
你也不能一棍子將所有男生都打死。李秀英糾正吳煙:「張秋生沒說這話吧?他說早就想出院吔。還有你哥不是在端正他們三觀麼?」
這倒也是,張秋生本質還是挺好的,否則梁老師與然然姐也饒不了他。這傢伙就是喜歡瞎說八道。
張秋生又在瞎說八道:「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喜歡看屁股,可以對著鏡子看自己的啊,誰還沒個屁股?女人的怎麼了,難道不是肉做的?
真的懶照鏡子,可以相互看啊。老李看老孫的,老孫看阿仁的,阿會再看老李的。你們狗咬尾巴轉著圈看多好?經濟實惠,綠色環保,何樂而不為?
我還就不懂了。你們三個的口味咋這麼重呢?四十多歲的女人,生都能生下你們了。你們這些傻缺竟然哭著喊著要看她屁股。說出去也太丟人了吧?真要看,你們可以去泡妞嘛。咱爺們泡妞是光明正大,既風光又牛-逼。」
呸,你還不如去看胡斌媽的屁股呢。吳煙與李秀英同時想,泡妞泡妞,泡到最後你人都是那妞的了。男生真的沒一個是好東西,向梅說得對。
李滿屯的想法與兩個女生一樣,他說:「泡妞?泡到後來,她要哭著喊著非我不嫁咋辦?只有胡斌媽這樣的最好,老子撈個油水就走,互不相欠。」
孫不武見吳痕沒阻攔李滿屯的瞎說膽子也大了,立馬跟進將操守仁手下的話搬出來:「能生下我又怎麼了?我又不是她生的。就像你家有個小板凳,還是從爺爺那輩留下來的,難道你就不能坐了?女人嘛,只要沒血緣關係,只要沒過更年期就是可以玩的。當然前提要長得好,醜八怪就算了。」
正是春夏之交,全地球哺乳類動物體內的荷爾蒙都在翻騰。吳痕當然也不能例外。李滿屯與孫不武所說,正是柳李兩家長老前陣子得出的結論。
修真之人應當絕情卻無需絕欲。情是心念,一旦沾上心裡就老想著,無法根絕。而欲則是本性,即使無法根絕也沒事,可以通過發洩之途去解決。這個結論的要點在於,通過洩慾而使情不生。
話是這樣說,但吳痕先天靦腆,後天習練斬七情絕六欲之術。但又沒練好,俗話就是悶騷。遇見女人就臉紅,心裡就發慌。渴求與這種渴求無法實現的矛盾煎熬著這老實孩子。所以李、孫二人的胡說他聽得津津有味,有點望梅止渴的意思。
張秋生爬起來說:「不與你們這些變態瞎扯。我上廁所去,飯來了給我留點。」
沒一會丁秀芹就送飯來了。沒誰等張秋生,也沒誰給他留飯。大家都吃完後,吳煙突然想起來問:「你們怎麼不給張秋生留點?」
大家都鄙視吳煙,你不也沒留麼?吃完了才想起責問我們。可問題是,張秋生這麼長時間去哪兒了?
除了宋念仁其他人都放出神識搜尋,這才發現張秋生被特勤組的人堵在廁所出不來。
特勤組的老莫也頭痛。這兩天張秋生病房裡總是有人,而且還是很多人。他要說的話又不能讓普通人知道,所以決定在廁所堵這小子。他們已在旁邊病房裡待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逮著張秋生上廁所。
然而與張秋生的對話讓老莫更頭痛。他對張秋生說,我們應當放眼全球熱愛祖國。
張秋生說,是啊。我們中學生熱愛祖國的方式就是好好學習。你拉我去搞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就是干擾學習,就是不讓我熱愛祖國。
老莫說,中學生應當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張秋生說,是啊,正確的世界觀是無神論。你拉我去搞那些五迷三道的東西,就是故意毀我三觀。
老莫說,年輕人應當服從國家召喚。張秋生說,是啊,國家召喚年輕人認真學習,爭當三好學生。你拉我去做一些不相干的事,成心讓我逃課。
老莫懶得再廢話,圖窮匕見地說,國家現在需要你,你必需聽從召喚。張秋生說,國家為麼需要我?我又沒比別人多長一個仔耳朵。
老莫說,一般的鬼都怕你。張秋生說,胡扯,鬼憑什麼怕我?正經的應當是我怕它。
老莫說,你那柄短劍鬼見愁。張秋生說,那柄短劍已經給了吳煙,你找吳煙去吧。
老莫吃了一驚,啊!那麼一件法寶你就隨便給人?張秋生說,怎麼叫隨便給人,我是認真給她的。
這樣的談話方式太累,老莫想換一種方式。古代是有贈劍定情的,難道,這是你給吳煙的定情之物?
張秋生油鹽不進地說,贈劍定情只是極個別情況。大多數情況是燒香定情。剛才這位同志遞你一支香煙,難道是定情之香?不管怎樣,香煙也是香,對吧。
咦——,老莫哇,想不到你還有斷袖之風,龍陽之好?過去有這種喜好之人都是找孌-童,你卻找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老莫啊,你的口味比李滿屯還重,哇哈哈——。
老莫與他的同事一頭的黑線。他們不知道純屬瞎扯淡的鬥嘴,十個他倆也鬥不過張秋生。高一一班的同學們無聊時就以鬥嘴為樂,他們如何是對手?
惱羞成怒,老莫強橫地說:「不管怎樣,特勤組要定你了。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什麼條件可以談,但絕不允許對抗命令。」
切!張秋生對老莫的強橫嗤之以鼻:「你有什麼權力對我下命令?你以為你是皇帝,是總統,是太平洋洋長,是聯合國國長,是地球球長?你還了不得呢!」
呃,這話說的有點過,讓這小子抓住把柄。老莫換了苦口婆心地語氣勸說:「張秋生哇,我剛才呢,用詞不當。不過呢,國難當頭,人人都要為國家著想,你說是吧?」
國難當頭,你這是用詞不當還是別有用心?我們國家現在是空前的形勢大好,從盤古開天闢地到現在從沒有過的好。你竟然說國難當頭,你什麼意思?我就不說你別有用心了,回去寫篇三千字的檢查,好好向你們領導承認錯誤。
外面有人使勁砸門,並且伴隨著大叫大嚷。他們長時間關著門說話,可把一些病人及家屬憋急了。
張秋生回到病房時大家早就吃完,丁秀芹正在收拾殘局。她抱歉地對張秋生笑笑說:「待會再給你送。」
不用,不用。待會就出院了,我上外面買吃的。這個院是住不得了,病房裡成天像菜市場。自己無所謂,可影響其他房間的病人休息。
李滿屯等幾個同時都問,你真的打算出院了?張秋生說:「那當然。你們把戶口遷醫院來吧,反正我是要出去了。」
那我們的工程還沒做呢,你怎麼就出院?張秋生回答:「你們要做什麼工程照做,與我出不出院有什麼關係?」
病房裡還有別的人,他們都聽不懂什麼意思。趙如風問道:「什麼工程非得在病房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