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會元跑省委匯報建麒林大橋的想法,請求省委支持。在書記面前當然是規兒八矩,轉過背去其他辦公室轉悠時就難免發牢騷。其中就有麒林交通局長,交待他做一個可行性論證,結果是交來一份中學生作文。
荊長庚舅舅是秘書長,聽到這話就留了心。拉著李會元將自己外甥的事說了。李會元是實幹派,回答說你要保證能將麒林大橋的項目跑下來,我就答應你。
荊長庚年輕,學歷高,在副處位置上也幹了幾年,從省廳下到市局進一步也合情合理。
秘書長的舅舅與副省長的叔叔一商量。長庚這孩子除了搗弄一些神神鬼鬼的事,其它方面真沒毛病。不貪錢不好色,不打麻將不喝酒。將他弄到麒林去沒什麼不放心的。借此進一步,實在不行再調回來就是。
李會元的條件好辦。大家都幫著跑就是。至於那個可行性論證,更好辦。找知名專家幫著做,反正錢是麒林市出。
舅舅、叔叔還準備做艱苦工作。哪知荊長庚喜出望外一口答應。要是去別的城市他極可能要反對,去麒林市正中下懷。
荊長庚今天上午到,下午就叫司機帶他去二十一中。剛剛好就讓他遇上這麼一幕。
在病房裡看見吳痕,荊長庚恨不得當場就跪下磕頭拜師。張秋然與吳煙畢竟是女生,拜師還有點勉強。吳痕與張秋生是男生,拜師是正當應份。
吳痕大老實人,最是不會與人拉拉扯扯。但是這徒弟又絕不能收,十幾歲的人收個近三十歲的徒弟,傳出去還不笑掉大牙?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趙如風來了。吳痕靈機一動,指著躺在床上的張秋生說:「你拜他為師吧。趙行長就是拜他為師的。」有什麼難辦的事就推給這小子,反正他抗擊打能力超強。
趙如風眼睛一瞪,沖吳痕說:「胡扯,我什麼時候拜秋生為師了?我只向他學習,師卻是不拜的。」靠,我與秋生是兄弟關係。一拜師平白就比你小了一輩。
嗯,這樣也行?荊長庚問道:「不拜師,他也教?」
我們是兄弟關係吔,知道不知道?兄弟要學個東西,還有什麼教不教的?這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吔,也不是他私人家的。
再說了,秋生這人馬馬虎虎大大咧咧,有什麼好東西從不藏著掖著。你只要肯學,他一般是會教的。趙如風指指吳痕說:「不像他,什麼破東西都恨不得塞褲襠裡藏著,生怕別人瞅上那麼一眼。」
吳痕恨得牙癢,要不是在醫院,他真要打人。不過想想自己也可憐,不像張秋生自由。張秋生沒門派約束,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沒人管。自己雖說脫離了柳家,但將柳家的秘籍傳人肯定還要管的。
等醫生走了,趙如風推推張秋生,叫道:「起來,起來!醫生走了,還賴著幹嘛?」
張秋生睜開眼,看看旁邊的李滿屯、孫不武與宋念仁三人。他們三人龜息術還不能收放自如,尤其宋念仁壓根就不會。宋念仁是屬於計劃外產品,他自己要暈倒不起來,也沒他辦法不是。張秋生只好點了他昏睡穴。
宋念仁是最讓醫生奇怪,他的一切數據都很好,但就是不醒。被人一嗓子嚇睡了,是真的睡了不是裝的,這點醫生還是能診斷得出來。醫生搖頭,這都是些什麼學生,體質與一般人這樣的不同。
張秋生正考慮要不要將阿仁弄醒吃飯,胡斌媽突然來了,還帶來一砂鍋雞湯。
二十一中的事鬧得滿城風雨,胡斌媽親眼見到救護車「嘀嘟、嘀嘟」從她面前呼嘯而去。稍一打聽就知道怎麼回事。汽運公司宿舍裡有一孩子就在二十一中,以前經常跟在胡斌後面混。
胡斌媽找這孩子再一打聽,就知道張秋生一幫人被校長嚇暈了。在胡斌媽心裡,學生被校長嚇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哪有學生不怕老師的,何況還是校長。
這些學生家長以後怎樣與校長幹架,胡斌媽不管。欠著張秋生他們的人情正好趁這機會還了,以後指不定還要人家幫忙。過河拆橋的事不能幹,何況這橋還不知哪天能過完。
胡斌媽做家務還是一把好手,雞湯熬得濃而不膩,整雞爛而不破。張秋生也不是那種假客氣的人,連忙叫宋念仁起來喝雞湯。
吳痕迂雖迂但不酸,見這樣的好雞湯他也要喝。張秋生罵道:「靠,你也不是病人,喝什麼雞湯啊?」
吳痕反靠,你是什麼狗屁的病人啊?我馬上就去揭發,你們在裝病,欺騙組織欺騙人民。靠,你以為就你會做叛徒?害得我大晚上不睡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趙如風也要喝雞湯。幾個人七吵八吵,將李滿屯與孫不武吵醒,又是一通亂。醫生都被他們吵過來了,看見張秋生他們都醒了,心中一喜:「你們都醒了?」
張秋生沒回答醫生問題,反拽著醫生說:「大夫,你將這些人攆出去。哪有與病人搶吃搶喝的陪護人員?」
醫生也不回答張秋生,跑旁邊看監護儀。很好,一切正常。將監護儀拍拍,還是正常。再分別看看李滿屯等幾個的監護儀,都很正常。
醫生真的犯暈。這幾個病人剛才還要死,這麼一會就生龍活虎。你要說他們剛才是裝的吧?監護儀是不會騙人的,要相信科學。要相信科學吧,這又違反科學常識。這個,明天一定要去問問老師,這是個神馬情況。
醫生犯暈,荊長庚也犯暈。剛開始他以為送雞湯的女人是張秋生的老媽。可是再看看一點不像,張秋生對她沒有一點尊重的樣子。吳痕與趙如風對她都沒有一點應有的禮貌。
李滿屯與孫不武醒來見到胡斌媽,直接就說:「還是胡斌媽對我們好啊。知道我們病了就來送吃的。」
胡斌媽也客氣地說:「謝謝你們對胡斌好。一點雞湯不算什麼。喜歡吃,我明天再熬。」
在場的人除了荊長庚,其他人都搶著吃肉喝湯。胡斌媽以為他是學校老師,打了聲招呼就沒怎麼理睬。
趙如風一邊吃肉一邊糾正胡斌媽:「他可不是老師。你看他那熊樣是當老師的料麼?他是交通局局長。哎,老荊,你叫什麼來著?」
趙如風大大咧咧,卻將胡斌媽嚇一跳。新來的局長?新局長姓金?老胡今天回家怎麼沒說?我就知道張秋生這些學生不簡單嘛,新局長剛到任就來巴結他們。
哎呀,我的媽呀。今天得虧來送雞湯,讓我發現這個大秘密。今後只要將張秋生這些學生巴結好了,也就等於靠上了新局長。
胡斌媽有點口吃地問:「您,您,您是,是交通局,新新來的局長?」儘管荊長庚沒有一絲一毫的官氣,胡斌媽還是很怕。原來的周局長給她威嚴太厲害,有點積重難返。周局長做那啥事時也沒有官氣,可一提上褲子官威自然就出來了。
荊長庚疑惑地問:「你也是交通局的?」他今天剛來,只有交通局的人才稱呼他新來的局長。
胡斌媽猛勁地點頭,說:「我我,我是交通系統的,汽運總公司。我愛人姓胡,是總經理。」
嗯,很好,姓胡是吧,汽運公司總經理。這樣啊,這些同學都喜歡喝你熬的雞湯。這就算一個任務,交給你了。他們住院期間,每天都要送。
胡斌媽還是猛勁地點頭,恭恭敬敬地回答:「哎,知道了。金局長放心,保證每天送。」
吳煙與李秀英也醒了,正感到肚子餓。張秋然進來,手上捧了一大包吃的東西。吳煙看看是爆米花,就說:「然然姐,爆米花是好吃,可是不抵餓吔。」
張秋然咯咯地笑,說:「我放學見到有人在街邊炸。好長時間沒看到這個了,就買了一包。怕秋同吃起來沒個完,就收起一半。我哪知道你們到現在還沒吃飯?」
爆米花就爆米花吧,總比沒得吃要好。吳煙吃了一把爆米花,對張秋然說:「然然姐,你幫我們去男生那個病房看看。男生比我們辦法多,說不定有吃的。」
張秋然來時雞湯都喝完了,雞肉也吃完了。張秋然看著空了的砂鍋就罵開了:「吳痕,你是什麼狗屁哥哥啊?不知道吳煙還沒吃嗎?不知道給她們留點?」
然後張秋然又罵起弟弟來:「吃東西不知道想著別人。吳煙與李秀英還沒吃呢,你就不惦記著點?」
張秋生趕緊將保溫飯盒遞給姐姐,又指著趙如風三人說:「別怪我,他們三人吃飽了來的,還與我搶著吃呢。又吃又喝的,一點不考慮病人。」
在荊長庚眼裡,張秋然可是大神級別。見張秋生一劃拉將他帶進去,連忙說:「我可沒吃。」又指著吳痕與趙如風說:「他倆搶著吃的。」
張秋然盯著趙如風說:「趙行長,很好,很好。」
趙如風就怕張秋然叫他行長。每當叫行長時,就說明她在生氣。也是連忙出賣吳痕:「他做哥哥的都搶著吃,能怨我麼?」
張秋然將四個男生的保溫飯盒全沒收,然後對吳痕說:「很好,很好。我告訴吳煙去,她這個哥哥太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