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看樣子就是經過風雨的,儘管被抽耳光正處在盛怒中,思維卻是不亂,大聲吼道:「我是貪官自有黨紀國法來管,關你什麼事啊!你膽敢打我。告訴你,小子吔,你死定了!把你名字報上來!」
辟里啪啦,又是一陣大響。然後張秋生又是慢慢穿鞋,慢慢說話:「你就是雷鳴風吧?你算算賬,打一次我就死定了,那還不如多打幾次。不就是一個死嘛,打少打多一個樣。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的,當貪官都是這麼理直氣壯。
本來嘛,你當貪官與我是不相干。由於你佔了下屬企業的巨額資金,造成該廠倒閉也與我不相干。黨紀國法管不管你,與我更不相干。但是現在嘛,清算小組已將這筆錢當作債權交給我們抵債,所以你欠的是我們錢,這就與我相干了。」
雷鳴風懂法,大聲咆哮:「誰欠你們錢啦?轉移債權必須經我同意,否則無效!」
在《經濟合同法》修改為《合同法》之前確實是這樣,債權債務的轉移必須經對方當事人的同意。雷鳴風在鑽法律的空子。
不錯,不錯,你說的一點不錯。可我們現在是代表舜渡市內衣針織廠清算小組找你要債。你看,這兒是委託書。你既然這麼懂法,委託的含義應當知道。
說完這些話張秋生就懶得再囉嗦,直截了當地告訴雷鳴風父子:「你們欠舜渡內衣針織廠三百一十三萬五千幾百元,還有幾毛幾分。我們零頭不算,本金就是三百萬。按照逾期利息我們也算個整數三百萬。另外,我們因為這個賬差點被槍打死,這個精神損失也算三百萬吧。總共是九百萬。給你們一夜時間去籌集欠款。籌集好了打這幾個電話。」說著張秋生拿出一張白紙將吳痕等三人的電話號碼寫上去放到桌子上。
張秋生沒管雷鳴風父子的咆哮大罵,帶頭出了他家。隨後這個大院又有四家遭遇雷鳴風同樣的事情。可惜有兩家的公子不與父母或爺爺住一起。
孫不武又跟在出租車後面各家各戶去找。那些人家再怎麼跳腳大罵,總沒有忍者厲害,最終都交待出了自家孩子的住處及經常活動場所。
通江省城今晚不安寧,二十多戶人家,七八處夜總會、歌舞廳、酒吧等場所處處雞飛狗跳。
直到凌晨四點來鍾張秋生等人才回到住處。按吳煙的習慣,她還是找到軍區招待所。張秋生也承認這兒的環境確實是好,最起碼也是非常安靜。
吳痕與孫不武一個房間。張秋生與李滿屯一個房間。但張秋生沒往自己房間裡去,而是跟著小六子去了他房間。
小六子以為張秋生要監督他洗腳,進了房間就趕緊說:「洗澡行吧?洗澡連腳一起洗了。」
嗯,行。不過腳上要打肥皂。張秋生一邊回答小六子一邊往聞勝傑床邊走。
張秋生進房間時聞勝傑就醒了,見他往自己這邊而來嚇得連忙坐起。他以為張秋生又要害人。
張秋生叫聞勝傑坐好,像平時一樣練功。聞勝傑立即全身一震,這是傳說中的張秋生要幫他打通玄關真氣外放?他不敢怠慢,立即規規矩矩盤膝坐好。
小六子馬馬虎虎地沖了個澡,出了衛生間,看見張秋生正在給聞勝傑扎針。立即想起正在高二三班流傳的一個說法,李滿屯、孫不武與孫不滾都是張秋生幫著打通玄關而真氣外放的。
看來果然如此,小六子立馬大叫:「老張,你也給我扎幾針!」
張秋生正在扎聞勝傑的百匯穴,聽到小六子的叫喊停住手說:「就你那半桶水都不到的真氣扎什麼扎?」
小六子不服,還是大叫:「我怎麼才半桶水都不到哇,整整大半桶了吧?你就給我扎幾針,扎壞了不找你賠。」
靠,還扎壞了不找我賠,我陪你客廳坐坐。不過高二三班的妖孽對小六子毫無辦法,張秋生卻有。他放著正事不做,將聞勝傑晾那兒,拉著小六子來到門口,指著過道遠處說:「你要是一泡屎能滋到第三個門那兒,我就給你扎。」
第三個門裡住的是吳煙與劉萍。小六子的大吵大叫早已驚醒了吳煙,又聽到張秋生的胡說,嚇得一個箭步竄到門旁邊大喊:「胡松,你要敢亂來,我就殺了你!」
吳煙不敢出門,萬一小六子真的脫了褲子在滋屎那就太難堪了。可吳痕這些男生不怕啊,幾乎在同時幾個男生就竄出門外。
男生們沒顧得理睬小六子,直接就來到聞勝傑床邊。一看他百匯穴上扎得針,那叫一個氣啊。不錯,這針是紮在百匯穴上,孫不滾扎針他們都看到過。可是,尼瑪,這針僅僅挑了點頭皮耷拉在一旁。這擺明了是張秋生正在扎時被小六子打斷了。於是張秋生放著正事不做去跟小六子抬槓。
小六子怕吳煙,但不怕張秋生。包括李滿屯與孫不武他都不怕,高一一班的男生沒一個有正形。這小子轉過身對張秋生說:「我朝那邊滋行不行?滋到樓梯口也差不多距離。」
行,你就朝樓梯口滋。但先說好了,滋不到怎麼辦?隨我怎麼辦?好,二百下。
胡小六子原本想著試試看,滋不到也沒什麼損失。聽張秋生這麼說嚇一跳,小**被他彈二百下那還不變形?不要二百下,只需二十下就會變得沒**樣。
小六子要求換一樣懲罰。張秋生說:「不行,就這一樣懲罰。」
這傢伙還待囉皂時,吳痕怒叱道:「閉嘴!」吳痕是正宗老大,小六子只得閉嘴。
吳痕又對張秋生說:「老張,你與糊塗人廢話有意思麼?放著正事不幹。」
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滋到十幾米遠,就是想見識見識。張秋生回房間將那根耷拉著的毫針扶扶正,再繼續扎針。
張秋生再怎麼皮沓,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的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想通過這樣的觀摩能學到一點什麼。張秋生是出名的好話歪說,正經事馬馬虎虎做。必須透過外表看本質,從他些微的動作中捕捉有意義的東西。
張秋生扎完針拍拍手回自己房間睡覺,護法的事不歸他管似乎形成了默契。
吳痕他們是幾點起床張秋生不知道,他反正是十二點左右醒的。還沒洗臉,李滿屯就叫他去吃飯。食堂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讓張秋生知道了一上午所發生的事。
那些欠債不還的衙內或他們所謂的高官家長,在張秋生他們離開後身上出現什麼狀況就不用多說了。
這些人也算經過風雨見過世面,但是又拉稀又癢癢,二老闆一會昂首挺立一會萎靡不振,昂首時一言不發,萎靡時卻一洩千里,讓他們驚慌失措。
畢竟是當官的,遇事就找有關部門撐腰。可是這次沒哪個部門為他們說話。省警察廳值班副廳長說,照你們反映的情況看構不成傷害罪。從科學的角度,人家沒打你甚至連碰都沒碰一下,僅憑語言不可能造成你們所反映的傷害。
好吧,他們打了。可即使他們打了,也不可能會出現你們描述的情況。除非你們有醫學專家的證明。
深更半夜找找省醫大教授。被打擾了好覺的教授嗤之以鼻,你們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們找金庸去,或哪個武打片導演也行。
最後沒辦法只得打電話去京城求援。官當到這地步在京城或多或少都有靠山。可是京城那邊的回答無一不叫他們失望。有的是表示愛莫能助,我無法幫你賴賬;有的是默默無語,話沒聽完就掛斷電話;有的卻是大聲咆哮,你敲詐勒索下屬企業還有理了?你欠債不還,唆使警察開槍還有理了?
吳痕他們在舜渡的遭遇,經舜渡軍區匯報,早已傳到京城,並迅速流傳開。無論哪個大佬還是整個衙內圈子都覺得吳痕太軟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都不還手打人。
當然這些吳痕他們都不知道。知道的是從清早開始這些人就到來省軍區,要找他們談還款事宜。可是門口哨兵不讓他們進,管他們是不是省級幹部。但答應他們報出要找的人名,哨兵可以幫著聯繫。
這些人傻眼了,他們弄了半夜卻不知道禍害叫什麼。當然這難不到這些人,立馬就有人打電話到舜渡。
四個女生出去會見這些人的。出去前當然徵詢了吳痕,問他們昨晚與這些人提了什麼條件。
吳痕悄悄告訴她們,條件是張秋生提的,你們只能高不能低。他那痰氣上湧大家都抵抗不住,千萬不能讓這小子逮到理由犯病。
三倍於本金,劉萍暗暗咋舌。不過再想想,誰叫你們這樣貪呢?對這些貪官就要這樣治。
二十多個苦主,聚在門口的卻有一百多人。他們的家人、秘書、司機都來了。那些苦主本人都在醫院做著各種化驗,吊著各種藥水。
與苦主的憤怒相反,軍區的官兵見到劉萍幾個女生過來都眼睛放光。女生他們不方便問,卻拉著跟在後面的小六子打聽,能叫人拉稀癢癢的是什麼招術?還有叫二老闆反向運動又是咋回事?
小六子撓撓腦袋說他也不會,然後又反問這些官兵:「天下還有這等門道?這個我也想學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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