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是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進行的。李會元給每位爺爺奶奶敬了一杯酒就急匆匆地走了。他還要去電視台向全體市民拜年,那時還不知道事前錄製好到年三十再播放。
電視拜年完畢還要去看望正堅守崗位的工人幹部。明天天一亮還要帶領市委機關幹部去替換環衛工掃大街,然後還要去給老幹部拜年。
李會元過年比一般老百姓忙。這也是九十年代初的幹部作風,以後漸漸就沒了。也不能說沒了,後來這些好作風蛻變成了作秀。
十點多時梁司劍電話就打過來了。他知道爸媽在姐姐家過年,自己的老婆孩子當然也跟過來,所以電話直接打到這兒。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歸家了,大過年的老婆也不好抱怨什麼,只叮囑盡快回來別在外面樂不思蜀。
梁司劍很冤枉,誰不想回家過年啊!今年是沒辦法必須在日本過,這是早就計劃好的。但他準備臘月二十四在家過,過完小年再臘月二十八來日本。可是當他在京城辦電話生產許可證及入網許可證時,突然接到投資部日本工作小組來的電話。
電話裡說秋生得到一份絕密資料。是美國一家風險投資公司邀日本一家公司共同收購德國一家公司的方案。這方案詳細列明瞭這個叫康伯特公司的財務狀況,以及收購計劃。
投資部知道康伯特公司是一家德國上市公司。盤子不太大約三百六十多億馬克。主營業務是機械製造,核心業務是軸承製造。近幾年由於種種原因經營不善出現財務危機,讓國際上一些炒家瞅出了空子。
投資部的人早就想趁歐洲金融危機撈一筆,就是一時沒找到切入點。得到這個情報如同鯊魚聞到了血腥,立即興奮的向五聯公司與華航公司請求去分一杯羹。
梁司劍來不及召開董事會,在電話裡向幾位董事徵求了意見。五聯公司的幾位董事除了宋氏公司其他人對經濟一竅不通,但膽子卻特別的大。尤其是現在的投資成本已收回,膽子就更大,於是董事會一致同意去趟這渾水。有了這樣的絕密情報不去撈一把天理不容。
梁司劍退了回家的機票,趕緊辦去德國的簽證。在德國一待就十多天。沒辦法,事關重大啊。五聯公司、華航公司、宋氏公司每家出七億美元,共湊出二十多億來打這一戰。
華航公司很神秘,有多少家底沒人知道。五聯公司可是把在前蘇聯賺的七億美元全拿出來了。宋氏公司是砸鍋賣鐵,連一些祖傳的古董、珠寶都拿出來抵押東拼西借湊出七億。
為什麼說華航公司神秘?宋氏公司的抵押貸款就是找他們的。一般銀行不接受古董、珠寶抵押,即使接受價也壓得非常低。也不能怪銀行,古董、珠寶的價格沒譜。這就讓梁司劍與宋家老爺子猜不透華航的家底。
梁司劍不懂金融,或者說不精通金融。但他聰明好學,同時重要的是他必須在德國考察這個康伯特公司。他必須做出是收購這家公司,還是撈一把就跑的決定。
唉,就這樣還要挨老婆的埋怨。當然也不能怪老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時刻在身邊?尤其大過年的都見不到丈夫人影,放在哪個女人身上都不好受。
回到豬腳身上來。聽說幾個爺爺奶奶都在家裡過年,張秋生喜出望外。連忙叫李翠蘭快出來,說:「我大爺爺在家裡過年,咱們快問問你的事。過了這會再要找他可就難了。」
恭維話、拜年話我們就不多說了。張秋生將李翠蘭的事詳細告訴了大爺爺,然後問道:「這種現象是好事還是壞事啊?能不能在我身上繼續練啊?」
張道函呵呵笑,然後說:「放心吧,你的那個太極球就是專門為那女娃,叫什麼?翠蘭?就是專門為她做的。我哪知道你哪天會遇上翠蘭?其實吧,說老實話,這個太極球並不完全是我創的。我一個大活人沒事琢磨鬼修幹嘛?
有一次我遇上一個鬼。這個鬼聰明,他躲在深山裡琢磨一個鬼修的功法。所謂的鬼修並不是指鬼如何修煉,而是指修真人渡劫失敗元神逃了出來。失去肉身的元神所修煉的一種功法。
而一般的鬼修煉是有其另外的法門,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從來沒修過這個玩意兒。
這個鬼他不按一般鬼的修煉路子走,他琢磨著怎樣用陰陽結合的方法修煉。當時我就大吃一驚。心想,你一個鬼竟然要修煉陰陽和合?要找死也不是這樣找吧?
修真人失去肉身的元神,本來就是陰陽平衡的。這些修真者可以以這種方法修煉,一般叫做鬼修。因為失去肉身的元神也是鬼的一種。
而一般的鬼只能吸收陰氣修煉,乾脆點說一般鬼的修煉很簡單,就是盡量多吸陰氣。當然還是那句話,具體的我就不懂了。
可是這個鬼說,方法他已想好了,應當萬無一失。只是憑他的功力無法做得到。我也是閒得無聊,就按照他琢磨的方法幫他做了一個太極球。不用說,其中我幫他修改了很多地方。後來還真讓他修成了。
這個鬼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鬼絕頂聰明,他發現這種修煉方法再好也沒用,因為逃不過最終的天劫,於是他就趕緊投胎去了。誰知道他投到了哪個朝代哪個地方?到現在為止又投了幾胎?等等我是一概不知。
反正這麼說吧,翠蘭照著這個修沒事,最後她身體達到陰陽平衡就變成鬼修。一般來說,鬼修可比什麼鬼將鬼王厲害。你們在日本吧?日本的什麼陰陽師,什麼軾神根本不是鬼修的對手。」
電話開著免提,張道函的話李翠蘭聽得清清楚楚。李翠蘭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大爺爺,謝謝您!」
張道函被這句大爺爺喊得心裡要幾熨帖有幾熨帖,回頭喊道:「喂,非靜,老顧,還有航嫿,我又收了孫女。這回你們可不能與我搶了。」
切,哪那行!非靜一把奪過電話,沖電話裡說:「來,乖孫女,喊二爺爺!」顧覺齋與航嫿都搶電話要李翠蘭喊他們爺爺奶奶。等李翠蘭一一喊了之後,眾爺爺奶奶又說等見了面一定要給禮物給她。
一通電話打了兩個多小時。後來都是李翠蘭與眾位爺爺奶奶說話,根本沒張秋生什麼事。直到張秋生說再不回去舅舅要著急了,眾位爺爺奶奶才放下電話。
日本春節不放假。從大年初一開始,梁司劍就帶領全代表團的人忙開了。張秋生就到處找熱鬧地方玩,那兒人多就往那兒跑。反正他有專車專司機,不用白不用。
渡津與大塚他們已經斷定,所謂張秋生他們帶著小鬼,純粹是那姓劉的同學栽贓陷害。經過那樣的大戰,沒道理小鬼不出來。
他們哪知道是真的有小鬼。又哪知道,張秋生帶著李翠蘭到處吸人氣?還以為他是貪玩呢。年輕人愛玩這很正常。要是張秋生總是哪兒人少往哪兒跑,還真叫他們不放心。
好在張秋生不挑食,往往都是隨司機開,開到哪兒是哪兒。司機當然是知道要往熱鬧地方跑,什麼球賽、演唱會、游-行示-威、新產品發佈會、各種新春民俗活動,競-選演講等等等等。
在日本人看來很平淡無奇的事,張秋生卻看得津津有味。那麼個世界電子產品展銷會,在司機眼裡狗屁不值。張秋生卻流連忘返,從人家早上開門一直逛到晚上關門。
當然中間問過,今天東京還有哪兒熱鬧?司機回答是沒有了,今天東京就這兒熱鬧。於是這小子就在這兒混了一天。什麼美女模特,什麼產品宣講,哪兒人多往哪兒擠。
後來司機到一個地方就隨張秋生逛去,他自己待車裡休息。反正也沒命令他密切盯住這小子。
一直到初五清早,吃早餐時孫叔輕輕地對張秋生說:「九點,澀谷,地鐵出口,商業街十字路口,人行天橋。吳痕。」這話說的像特務接頭。
還有這話狗屁不通,明知我現在食有魚出有車,還說什麼地鐵出口。幸虧這地方去過,不然還真要甩開司機乘地鐵呢。
老遠就看見吳痕等四人站在一大樓的拐角。張秋生見面就罵:「我操,搞得和特務似的,有必要嗎?」
吳痕卻不以為然,說:「這是敵人的老窩,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吳痕就是這樣的性格,行事穩重踏實又小心謹慎,張秋生對他也無話可說。其實吳痕進二十一中半年來,性格已經改了很多,變得有點像張秋生大大咧咧。用吳煙的話來說,就是哥哥跟張秋生學壞了。
張秋生左看右看,問道:「你們的兩個長老呢?你們將老人家丟一邊自己出來玩?這我就要批評你們了,這是極其不對的,做人要知道尊老愛幼。」
吳痕知道要是不打斷他,這傢伙話癆病發作可就了不得。吳痕說:「兩個長老已經去機場了。我們馬上也要走。」
「啊?」張秋生驚訝道:「這就要走?不多玩幾天?我還準備好好請你們一下呢,吃喝-piao-賭一條龍服務。咱現在有的是錢,不趁機花差花差不是白來日本一趟了麼?」
宋念仁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說道:「你有很多錢嗎?拿點來給我們花差花差。吃喝-piao-賭在別處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