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滿屯向前栽倒還沒著地,小島一刀向著他脖子掃來。由於軾神右手被切斷,小島右手也使不上力而用左手刀。他見正籐受自己軾神牽連捂著胸在地上翻滾,而李滿屯被大斧砍中向前裁,這個便宜他當然揀。
孫不武此時手上沒刀,張秋生踢給他的狼牙棒來不及揀。他本來是要幫李滿屯的,見小島一刀削向李滿屯脖子,一時大急飛身一腳踢中小島胯骨。小島左手刀不禁向上一偏將李滿屯頭皮削去一塊。
孫不武暫時顧不得對付小島趕緊取出愈傷符打在李滿屯後背傷口上。然後一個滾翻拾起狼牙棒與小島鬥到一處。
軾神與飼主心神相連,一方受傷另一方必有反應,但也只是心神的傷痛,卻並未受傷。正籐蜷縮在地時間不長經過一番調息,已能忍住痛拾起長刀與小島合鬥孫不武。
孫不武滿臉是血,但身體並無大礙,掄著狼牙棒獨鬥正籐與小島二人。
張秋生右手握鋼叉左手持短劍,以鋼叉柱地勉強站立。他無瑕療傷,此時要密切注視著周邊空間,防止軾神再度出現。
張秋生一股真氣盯著正蜷縮在場上的渡津,兩股真氣像雷達一樣作三百六十度掃瞄。所以他連運功封閉出血點的時間都沒有,後背血流如柱卻依然堅挺著。
軾神們絕不甘心失敗。作為yin神心胸本就狹窄,被凡人所傷兵器丟失讓他們氣憤難平,何況它們的主人正面臨危險。軾神們必定會現身報復。
果然不出張秋生所料,軾神們出來了。第一個出來的是小島的狼牙棒軾神。它又重新幻化出新手腕。作為yin靈之體這不是難事。
小島軾神首先要殺的就是孫不武,因為狼牙棒在孫不武手上。它剛剛悄悄現身,張秋生身子一晃手起劍落再一鋼叉,小島軾神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縮了回去。
渡津的心窩之痛已經平復,正在伺機攻擊張秋生。張秋生一動他也立即和身撲上,哪知張秋生只是一晃就又退回,手中鋼叉直對渡津咽喉。這兩下兔起鶻落只是一眨眼時間。
隨著軾神的再次受傷,小島也是一聲大叫栽倒在地。孫不武一棒格開正籐,顧不上傷及這兩人。趕緊撲到張秋生身邊,從他懷裡取出愈傷符叫道:「老張別動!」然後迅速將愈傷符打在張秋生傷口處。
軾神們大概各自是各自空間,在空間裡他們並不能互通信息。正籐軾神調息好傷口,也現出身來直奔李滿屯。張秋生再次一晃,再次手起劍落加一鋼叉。
渡津剛要趁虛進攻,發現張秋生的鋼叉又一次對準了他咽喉。
渡津的軾神也遭遇同樣的命運。軾神們短期是不會再次現身,張秋生的短劍讓它們心寒。除非主人呼喚,它們已不敢主動與張秋生交鋒。
沒有軾神的渡津不足為慮,張秋生放過渡津去幫孫不武去解決正籐與小島。張秋生收起短劍,持鋼叉從孫不武手中接過正籐。孫不武與小島斗在一處。
登時正籐與小島險象環生,眼見就要支持不住。
渡津取出一個形狀怪異的小缽,左手持缽右手拿一小棒敲起缽來。只一下就讓在場眾人氣血翻滾頭暈目眩,只感覺有無數的小老鼠在抓心。
如果渡津沒有受傷,如果雙方沒對陣,這一下是只傷對方而已方無事。可現在雙方鬥在一起難解難分,渡津這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了。
正在渡津要敲第二下時,張秋生突然唱起歌來:「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雨雪搏激流,——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
張秋生這陣子琢磨音律已小有心得。但他只是以此禍害人好玩。所以他的嘯聲也好,歌聲也好,或琴聲也好,都是以影響別人喜樂哀愁之類的情緒為目的。至多也就讓人短暫的失神,從來沒有攻擊力。像這種以震盪別人魂魄而製作的邪惡玩意兒,他是想都沒想過。
但是沒想過不等於他不懂,聽到渡津敲出第一聲,他就覺得大事不好。自己可能受害不大,但李滿屯與孫不武絕對受不了。腦袋裡臨時出現了這麼一首歌,他立即就唱了出來。
什麼歌無所謂,用其它歌也行,只要在歌聲裡加入人耳聽不出來而身體卻可以感覺的聲波既可。
張秋生本已受傷,肺裡的血湧進咽喉,嗓音嘶啞卻唱出了無限的悲情無限的蒼涼。
在場之人只覺本來昏沉沉的腦袋為之一清,精神也隨之一振。渡津連忙再敲第二下第三下,缶聲不僅沒震倒別人反而將他自己震倒。
震魂缶無力地掉落,渡津自己也跪倒在地。張秋生右手鋼叉架住正籐的武士刀,左手在他身上輕飄飄拍了兩三下。
正籐大吃一驚,趕忙用心檢查自己是否受傷。正籐檢查完畢,慶幸沒受什麼傷,抬頭一看小島,卻見張秋生也同樣以鋼叉架住長刀,另一隻手迅速的在他身上拍。
小島與正籐一樣,見張秋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自己身上不痛不癢的拍了兩三下,心下著實慌張,不知自己身上被下了什麼厲害的毒。
小島顧不得打架立即退到一邊檢查自己身體。正籐見小島也是被拍了兩三下,再次懷疑自己被下了什麼毒,趕緊又一次的檢查身體。
孫不武知道張秋生的壞招,覺得這樣比殺死他們還要好玩,也就不再攻擊他們。
張秋生又來到渡津身邊,輕輕鬆鬆揀起掉落在地的震魂缶,也是在他身上拍了兩三下。
渡津腦袋正一團漿糊,被拍了這麼幾下也不知檢查一下身體。孫不武蹲在李滿屯身邊搖著他,大聲喊道:「老李,老李!」見一時搖不醒他,趕緊又扒開被砍破的衣服,卻見外面的皮肉已經長好,愈傷符的效果很好。
孫不武靈機一動,大喊:「老張,你快把那首幾度風雨幾度春秋再唱一遍。老李被那個破缽震暈了。」
大局已定,張秋生又恢復了胡鬧的性格。看了李滿屯一眼,說:「不行,他受傷嚴重,所以腦袋被震得也嚴重。唱幾度風雨幾度春秋是不行的了。」
孫不武急得都快哭了,大叫:「那怎麼辦?你快想啊!」張秋生慢悠悠地說:「得唱大夥兒光咚光了。」說著扯著嗓子唱起來:「大夥兒光咚光吔——,光呀光咚光吔——,吃飽了六谷爆吔——,乞也氣得長————。」
這個歌對孫不武的影響最深刻。上次他入定與出定都是這歌聲中完成的。他立馬跟著也唱起來。兩個人傻拉八嘰地唱了一遍又一遍。
正籐與小島反覆檢查了身體幾遍都沒發現問題。現在見張秋生與孫不武扯著嗓子吼這麼一首怪歌,還以為是什麼咒語,一時楞住不敢亂動。這三個少年身上怪異太多,一個不好,說不定又弄出什麼他們對付不了的事。
奇跡出現,李滿屯醒了,渡津也醒了。小樓內的大塚雄三與龍介也醒了。大塚雄三與龍介都是普通人,受到的傷害也更重。醒來就聽見張秋生與孫不武唱這怪異的歌,但他們明顯感到隨著歌聲腦袋越來越清醒。
他們知道是張秋生與孫不武救了自己,要不然他們不死也要變傻。兩人除了感激之外,也知道這三個中國少年絕不是自己的敵人,哪有敵人一再救自己命的道理?
張秋生拿著鋼叉進來,後面跟著扛狼牙棒的孫不武與手拎大斧的李滿屯。張秋生對大塚雄三說:「派人送我們回去。來的時候由於無照駕駛差點被警察抓著。」
這三個神一樣的少年,哪個抓著算哪個倒霉。大塚雄三心裡這樣想著,嘴上答應:「是!」但身子卻不動。張秋生知道毛病出在哪兒。
正在這時正籐急急忙忙跑進來,張秋生一把抓住他已破爛得不像話的道袍,指著大塚雄三說:「讓他派人送我們回去!」
正籐急著要上衛生間,哪顧得許多,連忙對大塚雄三說:「快快快,送他們回去!」龍介趕忙回答一聲,對張秋生幾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秋生三個在龍介的帶領下剛剛出小樓,小島也飛快的跑過來。張秋生惡作劇地拉住小島說:「讓他送我們回去!」小島一面掙扎一面揮手對龍介說:「快快快,快送他們回去。」
汽車發動緩緩駛出門時,看見渡津也急急慌慌地往小樓裡跑。孫不武問道:「老張,你這個巴巴拉庫茲見效也太慢了吧?」
張秋生頭靠在副駕駛座上說:「這不是巴巴拉庫茲,是俺新研製的復方神仙散。見效雖然慢了一點但卻持久。普通人三五年跑不了,功夫越高修為越深就越持久。像他們三人沒個十年八年好不了。但願他們能堅持那麼長時間。」
李、孫二人一聽復方兩字就知道,張秋生肯定是將那些壞招揉到一起了。這兩個傢伙對這些禍害人的壞招最是來勁。李滿屯也不顧疲勞,連忙問:「你怎麼肯定能管那麼長時間?你做過試驗?」